作者:雁九
霍宝身份在这里,不管什么配置的同寝,文斗武斗都不惧;霍豹与牛清到底差许多。
牛清接了霍六婶的衣服,带了不好意思道:“又让六婶破费,我这收了几匹好料子,回头叫人给六婶送去。”
霍豹忙道:“可千万别的,宝叔说了,不让六婶这样熬眼睛,连针线房那边也要吩咐声,不给她老人家料子呢。”
牛清羞愧道:“是我思量的不周全。”
霍豹笑道:“不过料子也别闲着,可以送清婶子那边。”
牛清闹个大红脸,捶了霍豹一下。
吴家只有两人,吴墨在水进麾下,之前也将妹子迁到金陵。
牛清身上带着全家的孝,真要加起来不知要守到什么时候去,如今这样世道,他又是那一支的独苗,繁衍血脉,亦是重中之重。
就由霍五做主的,让他将婚期定在父母周年后。
如今周年已过,按理来说可以敲定婚期。
牛清却是跟霍五私下提了,想要定在明年三月后。
陵水溃兵进南山村屠杀,就在三月里。
牛老光棍这个叔爷为了救牛清而死,这是要过了他的周年。
这爷孙两人的恩怨说不清白,可既是牛清感恩,霍五自也没有异议。
等到霍豹也提了行李,三人就去了霍五处。
纵然只是去隔壁,可也是离家读书。
霍五早有准备,看着他们三个过来,指了指桌子上的两盘糕道:“吃了定胜糕,取个好兆头。”
两盘糕,一盘桂花糯米味,一盘百合绿豆味。
都是甜而不腻,霍宝几个就老实吃了。
“好好上课,待学完要考核,可别落在后头,丢了咱们太尉府的脸。”
霍五道。
三人齐声应诺。
霍五看着牛清道:“吴家小子也在名单上,你们多处处,都不是外人。”
牛大郎如今还在贾氏兄弟手下,牛二郎跟在马寨主身边打杂。
这两人与牛清的距离天差地别,不能互为犄角。
牛清笑着点头道:“嗯,头一个一起上课呢,总有亲近的时候。”
霍五又望向霍豹,正色道:“知道你爱操心,又素来护着你大哥,只是这一回,却不许你往虎子身边凑……虎子转年十八了,也成了家,该自己立起来了……”
霍豹带了几分纠结,却也明白霍五这样吩咐是为了他们兄弟好,闷声道:“嗯,孙儿听五爷爷的。”
到了霍宝这里,素来懂事,武力又在这里,人际关系没有什么让霍五担心的,就道:“好好吃饭,别饿着,我调了郭师傅过去负责军校厨房,吃不饱就过去跟他说一声。”
“嗯,爹也要好好的,逢五逢十叫鲍老大夫诊脉,药膳也别断,平日里出门在外也带口罩,别嫌麻烦就不戴,吃了冷风再犯了咳疾,每人说话就请六叔过来,只是要少吃酒……”霍宝倒是有些不放心,絮絮叨叨。
霍五都一一点头应了,望着儿子,眼中满是慈爱:“不爱上学也忍忍……九日一眨眼就过去,左右豹子他们也在……”
别说霍宝心中酸涩,就是旁观的牛清与霍豹心中也发颤。
牛清想起去年去世父母弟妹,倒是盼着早日成亲了。
到时候自己生个儿子,也这样疼他。
霍豹则是想到胞兄身上,之前怎么自己操心都行,如今有了嫂子,到底隔了一层了。
第268章 名将传人
军校要求酉初前回去报道。
霍宝三人没有熬到跟前,见过霍五,申初就过去了。
三人在门禁处画了押,就各自提了行李去了各寝室。
军校这五进院子,第一进正房做了“山长”、“老师”们的办公室,第二进、第三进的厢房改成了寝室,第二进正房改成了茶室,第三进正房是带图书馆功能的活动室。
第四进东西厢房则改成四间小教室,正房是大教室。
第五进东西厢是厨房、仓库,正房是食堂。
第五进后,则是占地十来亩地的校场。
霍豹的寝室在第二进厢房,霍宝、牛清的寝室在第三进,霍宝在西厢北一间,牛清在西厢南一间,中间隔着四间厢房。
“有事记得招呼我!”
两人先到牛清寝室门口,牛清低声道。
霍宝点头:“清大哥放心,都是熟人。”
对于其他人来说,各部之间过去或许没有打过交道,对于霍宝来说,对于各个元帅手下人马,多半能混个脸熟。
牛清点点头,却不急着进寝室,在门口站了站,目送霍宝进了北一间,才转身进屋。
……
北一间里,大概有十六、七平方大小,靠着西墙是四张单人床,四个床头柜,每个床头都挂着木牌,写着训导生的名字。
霍宝进来,并没有找牌子,直接就最南北的那张床过去。
并不是他眼神好使,而是早上报完名过来瞅过一眼。
屋子里除了霍宝,只有银将军在,正盘腿坐在霍宝隔壁的床上,手中拿着佛珠,嘴唇动着。
霍宝嘴角抽了抽,倒是并不觉得稀奇。
冯和尚身边这四将,虽没有点香疤受戒,却都是打小跟冯和尚在寺院里长大,很有佛性,至今还没有蓄发。
平日作息,也保留着早先做派,要做功课。
听到动静,银将军睁开眼,却没有停止晚课,对霍宝点点头,继续默经。
霍宝点头回礼,放好东西,倒是想起一件事。
今早的报名表上,还有个食用选项。
食堂中,是分寻常饭菜与素食的。
这样安排,不单单是为了冯和尚麾下四将,也是想要摸清训导生中的弥勒教徒。
虔诚的弥勒教徒执“五戒”吃素的。
黄淮两地的弥勒教信众实在太多,滁州军可以“整顿”教务为名,将教会握在手中,却不能清楚弥勒教。
在滁州军中,也是如此。
毕竟除了滁州军核心人员,知晓众头目不将弥勒教当回事,下头兵卒中还是以滁州白衫就是佛兵。
这会儿功夫,银将军已经默完经,起身下床,随后抓了罗汉棍,战意盎然道:“张都尉拉着鹿千户去了校场,咱们也去校场比一比。”
金刚还是金刚。
霍宝没有异议。
眼下不比,总也要比的。
他这个传说中的滁州军少主,总要在大家面前亮亮本事,才不会被当成纨绔二代,被人小瞧。
两人出了寝室,直接穿过旁边甬道往校场去。
校场里,已经有三、四十人。
除了外围零散站着几组人马在各自说话,其他人围着一个圈,中间是两尺高、三丈见方的擂台。
“好!”
“张都尉这大刀耍的好!”
“熊将军这力气实足。”
“打了好一会儿,到底谁能赢?”
“熊将军吧,这把子力气在呢。”
“我看张都尉身手更快,熊将军都冒汗了。”
众人中间,比武的张都尉与熊将军。
鹿千户跟着几个人站在旁边。
霍宝与银将军走到鹿千户跟前站定。
“小宝爷,银将军……”
鹿千户忙侧身让了地方,让两人上前。
他旁边三人,也都跟着招呼。
霍宝一看,都是认识的。
三十来岁的壮汉,背着长枪,邬远的叔叔邬大庆,滁州人氏,水进麾下副将。
二十多岁的青年,腰间挎刀,滁州人氏,是京味楼郭家的郭三爷,水进麾下副将。
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儒衫,是水进麾下参谋吴墨。
鹿千户是马寨主手下老人,打庐州时才出山,之前在滁州的日子多,与滁州子弟也相熟。
“我们正说着谁能赢呢,我看好老熊,哈哈!小宝爷怎么看?”鹿千户爽快道。
霍宝望向台上,熊都尉固然额头汗津津,可张都尉手臂也有有些颤:“势均力敌吧。”
鹿千户笑道:“老熊敦实,耐力更足,之前已经跟旁人打了一轮,也不逊色。”
霍宝没有否认,道:“熊将军力气确实比常人大些。”
张都尉不是笨蛋,应不会将自己拖入困局。
这会儿功夫,张都尉的速度加快,手上一把雁翎刀舞舞生威。
熊将军一个顾不及,就被拍在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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