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中有鹿
时云舟周围凉飕飕的,抬手捊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等上好菜,沈云轻把擦干净的筷子递给男人。
怀里的顾小寒,手手又开始不安分了,伸长过去要抓碗。
顾漠寒把他手紧紧的抓住,筷子夹了一大片清水白菜,甩干汤汁,喂到他嘴里。
白菜方方长长的一块,顾小寒压根吞不进去,小嘴嘬奶似的使劲含着吸,脸都挣红了。
惹得桌上的几人哄堂大笑。
吸了半天没吸出味,小家伙举起手去抓嘴,揪住菜叶子甩一边去。
撅着小嘴生气,小傲娇的表情,跟他亲娘一个臭德行。
第337章赶往京城
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家中,顾漠寒把睡着的儿子,抱回卧室里放下睡觉。
办完百日宴,准备待客的瓜子花生,基本所剩无几,沈云轻把蛇皮袋叠了装进一个袋子里,放到储物间去。
大中午的闲着也没事,去厨房接点水,浇浇阳台上冒芽的葱蒜。
顾漠寒拉上门出来,看到她在阳台,走到她身后的推拉门边,嗓音沉闷道:“沈曼走了。”
沈云轻握着水壶的手顿住,心头涌上一阵酸楚,这可能就是上辈子血脉的缘故。
顾漠寒观察着她的神情:“沈复说,她昏迷那几天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要回去送她最后一程吗?”
沈云轻抬起手背抹眼泪,点着头。
“我让赵安备车,你收拾一下行李。”
顾漠寒什么都没问,他愿意等她向自己主动坦白。
沈云轻放下水壶进卧室去,找出行李箱,一言不发的收拾着自己和男人换洗的衣物,还有孩子的。
赵安从厂里过来后,顾漠寒上楼抱孩子。
沈云轻锁好房门,跟着他快步下楼去。
赵秀丽他们听到声,出来看:“你们急急忙忙的,这是走哪去。”
沈云轻心情很低落,强颜欢笑地说:“朋友出事了,回去看看。”
赵秀丽看出她脸色不好,便没再多问:“那路上慢点。”
沈云轻扯唇笑笑,快速下楼。
….
渡船到了市里,赵安送他们到隔壁县的火车站。
一路奔波,沈云轻他们在晚上八点上了火车,因为时间仓促的原因,去申城的火车没有独立包厢,他们买到的是上下卧铺。
车厢狭窄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挤得满满当当,顾漠寒伸手护着身前抱孩子的媳妇往前面挪。
好不容易找到卧铺的位置,里面站着个老太太,拉着两个孩子,把空间霸占的进不去人。
顾漠寒可没有尊老爱幼的传统,让媳妇在门口站着,他走进去把行李箱放在下层床上。
老太太正准备坐下,瞧见床上的行李箱,怒气冲冲的吼他:“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咋能往这床上放东西呢?”
顾漠寒冷峻着脸:“我出钱买的床铺,你管我放什么。”
怼完,他示意媳妇可以进来了。
沈云轻抱着儿子进去,坐到另一张床上。
老太太一看两张床都被占了,泼妇似的开始叫骂:“你们这些天杀的,就专逮着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欺负,没天理了!”
她的大嗓门,贯彻整条车厢。
乘务员走到门口,严肃着脸:“怎么回事?”
老太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身姿矫徤的过去,抓住她的手,指着倒在床上闭眼睛睡觉的顾漠寒,倒打一耙:“同志,这小伙子不分青红皂白的领着他媳妇进来,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床位抢了,你来给我主持主持公道。”
乘务员看老人家领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推开小孩让他们别挡路,走到男人身边:“她说的是真的吗?”
顾漠寒漫不经心的从裤兜里掏车票,递给他。
乘务员接过车票,对应着床位查看。
这确实是人家的床位,他转头看向老太太:“你的车票呢?拿出来我看看。”
老太太瞅着他手里的东西,一脸雾水:“什么车票?”
乘务员无语:“在站内买的车票。”
老太太身边的大孙子,冲着他说:“叔叔,我们没买车票。”
无票就敢上车,这下事情大了。
乘务员凝着一张脸,拉着老太太往外面走,转头嘱咐两个孩子:“你们俩拿着行李,跟着过来。”
两个孩子提起放桌板上的两个布包,不明情况的跟在他身后,和奶奶一同被带走。
包厢里可算是安静了下来。
顾漠寒起身去把门关上。
沈云轻解着上衣扣子,给孩子喂奶。
顾漠寒观察着周围环境,微微蹙眉:“将就一下,等到了苏城,再换好的包厢。”
卧铺的环境确实差,空气中弥漫着怪味,床上的被套也是脏兮兮的,上面不知是染上了什么东西,褐色的斑点一块一块的。
沈云轻唉声叹气,将就一晚吧。
顾漠寒从箱子里翻出衣服,往床上铺。
箱子里就两件衣服,也不够铺两张床。
铺好一张,他招手让沈云轻过来:“你睡这张,天气热不盖被子应该没关系。”
沈云轻知道他也爱干净,提出建议:“咱靠墙坐着睡吧。”
顾漠寒扭头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床,心里在纠结。
他想让媳妇睡好一点:“我站一晚上也是可以的。”
沈云轻瞪他,不容拒绝的眼神:“你是不是傻,过来坐。”
顾漠寒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大男孩,走到她身边坐下。
沈云轻把睡着的顾小寒,放床头躺着睡。
她脱了鞋子,屈腿抱着,背后靠在墙板上,头往顾漠寒肩上靠:“想知道我跟沈曼的关系吗?”
顾漠寒:“嗯。”
沈云轻仔细想想从哪里开始讲起:“我上辈子也叫沈云轻,我父亲的爸爸是沈复。”
“咳咳咳…”顾漠寒震惊无比,捂着嘴直咳嗽:“所以上次我拿枪指着要炸死的人,是我老丈人的父亲?”
沈云轻点头:“嗯,他是我爷爷。”
“嘶…啧啧…”这关系,把顾漠寒给整不会了。
沈曼还是沈复的小姑。
辈分一下子降了好几级。
顾漠寒侧眸睇她脸:“那凭着沈曼跟我二哥的关系,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外舅祖爷爷。”
“你什么意思呀?”沈云轻抬起头看他:“你想我叫你祖宗!”
“也不是不行。”顾漠寒手臂搂着她的肩,低头到她耳边,悄声笑:“祖宗干孙女,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辉煌过。”
沈云轻一巴掌拍他胸口上:“你个老不正经。”
“咚咚…帅哥买服务吗?”
门口传来一声妖柔的声音。
沈云轻身体僵住,小声道:“这是干什么的?”
“不需要。”顾漠寒冲外面吼了一嗓子,在她耳畔低语:“干B的。”
咦~
沈云轻好嫌弃的表情,心头犯恶心。
这才什么年代,就敢在火车上做交易。
牛逼!
门口的女同志等了一分钟,见里面的人没这意思,扭着屁股到隔壁卧铺。
沈云轻他们旁边的卧铺车厢,住了三个从农村偷摸出来往南下打工的青年。
女同志进去后,讨论声不绝于耳的传过来。
沈云轻靠在男人胸前听热闹。
“我们不要,你走。”
“要不留下吧。”
有两个小伙子是拒绝的,另一个声音在跟他们呛,三人争论不休。
女同志脸上抹了粉,嘴上涂了口红,双手环抱在胸前,神情波澜不惊,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事。
见他们三个吵吵半天也没个结果,她提仪:“你们一人出一块钱,我轮流伺候你们每人一回。”
她口音带着点地方普,一听就是个外乡人。
蓝衣青年不干:“你们要玩你们玩,反正我不碰这种女人。”
穿着白衫的小伙,瞧着浑身书卷气,里面就属他跳的最欢,鼓舞着黑衣兄弟:“行,你不玩我跟阿盛玩,但你得出这一块钱。”
三人出来打工,买完车票,身上压根没剩下几块钱。
蓝衣小伙不干,拎着自己的包,推开挡在门边的女人黑着脸出去。
阿盛见他走了,心中被挑拨起的火覆灭,甩开白衫小伙的手追出去。
包厢里就剩下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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