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中有鹿
男人在她提起要给陈妈送东西时,面上一刹那的失神,被她成功捕捉到了。
刚才站在门口,看着陈妈忙碌的身影时,又怕她不肯收,恰巧可以拿男人来当挡箭牌。
送礼物这个起义,是她一时兴起,太过仓促,能哄老人开心的初心达到就行。
下次再好好认真挑选个礼物,送给陈妈。
陈妈听到她这么说,婉拒的话憋在嘴里,布上细茧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摸摸镯子,笑的满脸褶皱,喜不胜收。
顾漠寒在楼上衣帽架里,归整好女人的首饰,慢悠悠的从楼梯口下来。
看到陈妈笑的那么灿烂,故意问:“陈妈遇到什么好事了,笑得那么开心漂亮。”
“就你嘴最甜。”陈妈收起笑,把盒子重新装回袋子里,赶忙拎着去自己卧室。
顾漠寒走到小女人对面坐下,持起筷子吃面。
在房间里放好东西,陈妈着急忙慌的小跑出来。
“我忘了给你们盛汤了,干吃面条噎的难受,唉!人老了,不钟用了,一转头要做的事就给忘了。”
沈云轻看她老人家一直在自责,忙开口打断:“陈妈,没事的,葱油面香着呢。”
陈妈知道他们在哄着自己,心里头跟吃了野蜂蜜似的甜得不行。
进厨房拿碗,给他们两个盛了两碗,昨晚喝剩下的山药排骨汤。
第214章马场接头
有了几位太太的订单,沈云轻整个孕晚期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缝纫机上了。
先把米太太的那套黑色天鹅长袖礼服裙做好,她这才安排男人,让他帮忙去海市的面料厂找香云纱。
冯太太的那件旗袍比较特殊,对比起其他几件衣服裙子,更耗费她的心力。
香云纱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手工传统染织,是世界纺织品中,唯一采用纯植物薯莨染色的,它的丝绸面料,被纺织界誉为“软黄金”。
沈云轻特别对待冯太太,可不是因为上次的爽约,和只跟她见过两次面的情意,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丈夫,在廉政公署工作,并且还是首席调查主任。
跟冯太太保持好关系,以后顾漠寒在处理两个便宜哥哥和叶县长的事情上,没准还能用到人家男人帮忙。
顾漠寒派人在海市逛遍了所有的染布厂,也没找到她需要的那种香云纱。
晚上吃完饭,沈云轻上楼拨打了一个,快要忘到九霄云外的号码。
“喂,你好。”
听到男人一如既往温雅声,沈云轻微微放出求人的姿态,软着语气问:“那个,你们厂里有没有香云纱?”
赵经川听到她的声音,十分惊讶:“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我们这边有是有,就是有些难得。”
有就好,沈云轻直接道:“你帮我弄个三米,我拿来做旗袍,麻烦你了。”
赵经川很爽快的答应下:“行,那我明天去那个老旧的村庄看看,尽量帮你买到点。”
这个东西是千古遗传下来的手工艺制品,前十几年经过严打,缺乏人力,国家经济条件不足,东西做出来又费时费力,价格上也是一般人无福消受得起的,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会做了。
“谢谢,麻烦你了。”
“你这就客气了,再怎么说咱们曾经也是并肩作战,同舟共济过的同事。”
沈云轻想回两句恭维的话,男人推开门进来,打断了她和电话那头。
顾漠寒看到她前倾着身体,手里拿着电话筒,疑虑一问:“跟谁打电话呢?”
沈云轻抬起眼皮子正眼瞧他,中指竖在唇前,让他别说话,接着跟对面的男人说:“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你下次回海市我请你吃饭。”
“行,改天再联系。”赵经川知道小舅在她身旁,想想那个深信多疑的男人,还是不给她添乱,先她一步挂断电话。
话柄筒扣回到电话机上,沈云轻捏着后颈,懒洋洋的打哈欠。
顾漠寒走到她身边,坐下,重复追问刚才的话:“你在跟谁打电话?”
看他这么好奇,沈云轻也不瞒他:“赵经川。”
顾漠寒蹙眉:“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沈云轻抬起杯子,喝口水,淡淡瞥他:“你那个保镖,没跟你汇报吗?”
“有。”经她这一提起,顾漠寒想起来了。
阿城说过,他这媳妇曾经离家出走,跑到广岛黑厂打过工,还被两个不要脸的男人纠缠过。
最后还是自己英雄救美,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并且打跑了那两个臭流氓。
看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其中一个男人,不会就是他的大外甥吧!
想到此,顾漠婚阴晴不定的目光,投在她俏丽的面容上,沉声道:“你跟他打电话做什么?”
他严肃的样子,像极了在审问犯人。
沈云轻从容淡定的放下杯子,小生气的撅嘴:“还能为什么,人家管理着偌大的服装厂,肯定是见过不少好面料,你找不到,我也只能拜托人家帮帮忙。”
这天底下还有自己办不到的事,要她去求其他人,顾漠寒极其不爽的叹声:“你要我就让他们到处去搜啰,总能找到的。”
沈云轻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他的大男子主义,讥嘲的翻白眼:“大哥,时间不等人的。”
她昨天从叶素那里打听到,冯太太再过半个月,要跟先生去香江出差半年。
在走之前,两套衣服一定要抓紧做出来。
两套衣服的面料都极其珍贵,靠运输邮寄,容易遭到挤压变形,肯定是没有新鲜出炉的看着好。
顾漠寒被她这么一怼,心头竟油然生起一抹挫败感。
忙了一天,沈云轻累的不行,秀眉间透着浓浓的疲惫,不管他人瓦上霜怎么想的,起身去换睡衣睡觉。
她躺在床上睡着以后,男人坐在小客厅里想了半宿。
到了临近天明,换了身衣服,迎着清晨的露水出门了。
这次跟上级碰面,约到了郊外的一个马场。
顾漠寒开车到的时候,只有个女人,骑着匹黑色的骏马,在马道上奔驰。
此时天还没亮,伸手五指不见一点光明,偌大的马场,黑蒙蒙的鸣着山间鸟叫。
时云舟看到他的车灯熄灭,收紧缰绳刹住马儿,慢悠悠的踏步到他面前。
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一身骑马黑白条纹洋装,很英气,又不失女儿家的温婉。
时云舟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睨看他,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夜色也挡不住嘴角边上的两个甜美酒窝。
“师哥,好久不见。”
一声师哥,脆生生的尾调带着几分俏皮。
顾漠寒举起手,吸了口烟,眯起眸子打量了一番她,显惊讶的点颔:“怎么是你呀,老方呢?”
时云舟一跃纵下马背,看见他指间的火星子,拧巴着弯弯的柳叶眉,伸手要去夺抢:“这次我哥没来,他让我配合你行动。”
顾漠寒后退两步躲开她的手,深深吸完两口烟,把烟蒂随意扔地上,皮鞋尖碾压过烟头,吐出一大口白雾,锁眉看着她,为难道:“就你一个丫头片子,接下来的任务,也没办法进行啊,告诉你哥,重新换个人来。”
时云舟听到他这话,异常气愤:“我怎么不行了?我前阵子才立了一等功,你这是思想陈旧,搞性别歧视。”
顾漠寒这次向上面要人,是想提前演练做准备,把媳妇和孩子安全送走。
这突然派来个曾经暗恋自己的女人,还是战友的妹妹,他哪敢把计划告诉她呀。
靠别人是靠不住了,他还得自己想办法,联系一下赵安,让他带着人秘密过来一趟。
时云舟等了半响,也不见他放个屁,没耐心的开口说正事:“你这次主动找我们,是因为什么事?”
顾漠寒复杂的眼神,轻轻看了她一眼,淡漠道:“没事了。”
说完,他手插着兜,转身往车边走去。
时云舟跑着小跑,始终跟在他身后:“你这是谎报军情,小心我告你玩忽职守。”
顾漠寒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不屑的轻嗤一声:“你哥说,给我派个精英来,结果来了个小土豆,我还没喊冤呢,你倒是先静不住了。”
他突然停下,时云舟跟的太紧,没及时刹住脚,脸径直撞到他背上,鼻孔里面一酸涌,她痛的眼泪水都出来了。
顾漠寒被她碰到的瞬间,身体条件反射的往前一闪,嫌恶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天色麻麻亮,也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痛苦表情,只是觉得她五官扭曲着,在这夜色里表现的极其恐怖。
收起目光,他大步流星走到车前,拉开车门上车。
第215章会遭天谴的
看他要跑了,时云舟顾不上鼻子的痛,赶脚跟他上了车,怨声载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谁说我不懂?”她这话可不对,自家小媳妇噙颗眼泪珠,顾漠寒都心疼的要死,
这不是怜香惜玉,那这叫什么?
时云舟抬手抹着源源不断的泪水,红着眼眶,瘪着嘴角,委屈巴巴的盯着他控诉:“你刚才撞痛我了,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还是不是男人了?”
“你痛不痛关我什么事?”顾漠寒心如磐石,无坚不摧,系着安全带,沉声吐槽:“再说了,我是不是男人,也用不着你来验证啊。”
时云轻听到他前半段话,气的恨不得上手揍死他,后半句倒是让她这个25岁的黄花大闺女,脸上一红,羞羞答答地低下头:“一个老邦菜,你再这么单下去,狗啃都闲崩掉牙,还不如便宜我。”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家女人天天晚上啃着爽呢。”顾漠寒启动车子,突然一顿,侧过脸看她:“我要回家吃早饭了,你跟着我干嘛?”
时云舟还没从他口中的女人二字缓过神来,愣了数秒,睁大瞳孔,惊诧不已的瞪着他:“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顾漠寒晏然自若,冰冷的语气有所缓暖,眼神里透着爱意满满:“一年前,昨滴,还惦记着哥呢?”
时云舟原本爱慕仰望的目光,变得十分嫌弃,对着他呸呸呸:“真是晦气,浪费老娘一片真心。”
她曾经能暗恋顾漠寒,也就是看上了他沉郁帅气的颜值,本来就没多少真情意,现在一听他都有对象了,心里的最后那点念想也没了。
她率真的个性,倒让顾漠寒高看了她几分:“说吧,你哥让你怎么配合我?”
聊起工作,时云舟脸色转变自然严谨:“他说,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是让我听你的,其他的没说。”
车子开到路边松树林,顾漠寒熄火,伸手出去接雨水,说出自己的计划:“你配合我在外人面前演出戏,好让云轻和孩子,顺利离开这里。”
“云轻是谁?”
“我老婆。”
时云舟虚声“噢”了一声:“你要我怎么配合?”
顾漠寒之前的计划,本来是直接粗暴对待的,现在嘛,得来细活。
离媳妇生产还有两个月不到,这个时间段,必须整点事情出来,让外人以为他们夫妻感情破裂,就算后续假死的事被发现,云轻和孩子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扮演我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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