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既见公子
这个笑话把甘琼英给笑得前仰后合,毕竟她从小听过王子变青蛙的故事哈哈哈哈……
骊骅让她给笑得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但是正因为甘琼英这样自然又自在的态度,让骊骅也有点想笑,自己的反应实在是过度了。
但是一想到他们有了两个孩子……骊骅的心跳就开始失速。
“起来吧,我又不嫌你丑,饭总是要吃的。”甘琼英拉了拉被子,这一次骊骅并没有坚持不出来。
被子被拉掉之后,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你别看我了。”
“我不看你我看谁呢?我看你院子里面的侍卫,我怕我多看几眼,你要把那个侍卫给暗杀了。”
“来吧,饭菜都已经摆好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在意形象……你一开始和我在一起用的都不是你自己的脸!”
甘琼英说出去的话没有一句是在安慰骊骅,但是歪打正着的,让骊骅的状态迅速就恢复了,没一会不离又来给骊骅号脉,之后高深莫测地说:“怪不得有人说情爱是这世上最好的良药……”
知道骊骅没事儿了,甘琼英的心也彻底放下了,两个人继续像平时一样吃饭打闹,亲亲抱抱。
只是谁也没有提起孩子的事情,甘琼英是不敢再提了,骊骅是……是还不敢相信。
不过骊骅接下来几天忙碌的时候,基本上都戴上了面具,黑色的,布满金线纹绣的兽纹,看上去给他整个人都增添了一分狂野的气息。
晚上甘琼英就让他十分狂野地戴着面具,两人也度过了一个分外狂野的夜晚。
两个人从金川离开的那一天,天上万里无云,难得一个十分晴好的天气,阳光照在身上都暖融融的。
钟离正真彻底恢复了太子的身份,能够名正言顺地在自己太子东宫的主院里面行走,也能正常进出皇宫了。
只是他身边依旧有骊骅留下的眼线,而且他每隔两个月都需要骊骅的人送来的解药,否则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骊骅走后,压在头顶的巨石骤然落下,钟离正真从一开始的开心,变成现在心中有些虚无。
他并没有送骊骅,从头到尾他们都是一个胁迫一个被迫配合的关系,骊骅从不跟他攀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只讲利用和顺从。
但是钟离正真却对他生出了无法自控的依赖,如果有一个人能替你料理好一切,将事情轻而易举就变成你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模样。你也没有办法不去对他升起敬畏和仰慕之心。
尤其这个人还是你血脉相连的哥哥。
其实钟离正真后来还有无数次反叛的机会,但他没有再做任何忤逆骊骅的事情。
而此刻他在皇宫之中,见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和父皇母后相拥而泣,听着父皇和母后不断地咒骂和埋怨骊骅。
钟离正真第一次推开他的母亲,忍不住询问他们:“如果当年在娘胎之中比较瘦弱的那个人是我,你们会将我……摔死吗?”
金川皇帝和皇后被拘禁在皇宫的这好几个月里面,因为担心钟离正真已经鬓生白发,他们两个人的眼中充满了对钟离正真的喜爱和信重。
但是就连钟离正真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同样是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父皇和母后却用这样截然不同的态度去对待他们。
金川皇帝和皇后自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有些埋怨地说:“你难道也相信了那个孽障所说的话!要帮着他来指责你的生身父母吗?!”
钟离正真并不会站在骊骅的那一边去对抗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只是……他只是想问一问而已。
如果当初比较瘦弱的那个人是他,是不是骊骅就能够得到父皇和母后如此真挚的宠爱和偏向。
骊骅那么聪明,他一定会是受人爱戴的太子殿下,受朝臣拥护的不二人选。即便是作为质子,也能够按照父皇的期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夺得南召天下。
而如果他是比较瘦弱的那一个,他若是被摔断了腿,被嬷嬷送出了皇宫……他能够顺利地活到成年吗?
钟离正真从来都没有骊骅聪明,并不是因为他生在皇宫被人捧着长大,而是……有次两人一起看下属送来的书信。
他一页都未曾看完,骊骅却已经看完了好几封,并且迅速抓住了其中的重点,提笔开始回信。
他能轻易地对所有局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唯一会让他失控的就只有端容公主。可若是没有端容公主像一盏明灯一样,牵动着他飘往人间,钟离正真又如何能争得过他呢?
钟离正真对着他的父皇和母后笑了笑,甚至在灵魂之中生出了一种后怕,幸亏当初瘦弱的那个人不是他……
如果是他……那真的是不堪设想。
而钟离正真和自己的父母团聚后,没等说几句话,很快钟离正真的父皇就开始筹谋着要劫杀骊骅。
向来对父皇和母后不曾忤逆的钟离正真,在当夜竟然直接掀了桌子,汤汤水水和美味佳肴洒了一地。
他看着自己父皇说:“父皇难道忘了……如今那个皇位是他舍弃不要了,并不是他不够强,没有能力坐稳才会落荒而逃!”
“你这逆子!果然是被那个天煞孤星带坏了!朕现在只恨当初没有将他一下就摔断气,他必然要死在朕的手上!”
皇后也从旁帮腔,钟离正真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两个人……心中的裂痕一旦出现,所有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更大的撕裂和震荡。
他一旦设想自己是骊骅……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第313章 昨天晚上还没吃够吗?
钟离正真愣了片刻,始终不敢相信,他的父皇和母后会对和他血脉相连的哥哥如此狠毒,钟离正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在冰冻。
他并没有再反驳什么,只是将他一直苦苦隐瞒,也不让骊骅说的实情说出来:“我身上有他下的毒,你们身上也有,每两个月吃一次解药,如果没有他的人送来解药的话,我们都会肠穿肚烂而死……”
皇帝和皇后听完,果然在震惊过后,又是更加凶恶地咒骂着骊骅。
帝王的寝殿之中灯火煌煌,却根本照不亮人心的幽暗。像一场永远不会唱罢的闹剧,不断地循环重演。
而这时候亲手策划这场闹剧的人,正坐在已经出了金川皇城的马车上,用冰冰的巾帕,敷着自己的眼睛,头枕在甘琼英的腿上,随着马车行进的摇晃,身子也轻轻摇晃着。
此刻骊骅的眼前一片黑暗,可是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明媚,他简直像是在云端漂浮着,甘琼英的腿就像是沉溺进去后,这一生也无法再自拔的沼泽。
而他心甘情愿地溺死在其中,甘之如饴。
“今天天气还不错,希望明天也是个好天气。”甘琼英的手掌按在骊骅的头上,轻轻地给他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以后还是别点灯看书了,自从你上次哭完那一大场,我看你每次看书都眯眼睛,明显还是没彻底恢复呢。”
“钱虽然好,但也不是一日就能赚完,稍微缓一缓……嗯?”
“好的,都听夫人的。”骊骅的眼睛被蒙着,但是即便眼睛这扇心灵的窗户被蒙着,他的嘴角他脸上的每一块向上勾起的肌肉,都在昭示着他此刻到底有多么的愉悦和幸福。
两个人制定的行程其实有一些紧,身边带着的人看似不多,其实明里暗里隐藏的人非常多。骊骅心思细腻,把所有的风险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在前面,默默跟着他们的人大概有几十批,全部都是他的私卫,加起来大概有一千六百人。
个个都是好手,以一当十不是问题,如果钟离正真真的糊涂到要来杀他,骊骅能用的也不止这些人,这个金川的皇城卫都会听他的号令。
哪怕是他人不到现场,也能变出一个“太子殿下”,让那些人按照他的指令掌控全局,废掉一个君王重新扶持另一个,对骊骅来说也并不多么艰难。
好在一路行来十分安稳,钟离正真至少还没有糊涂到用自己的性命冒险。
而一路向北的行程其实也非常紧,虽然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孩子,却都心照不宣地急着赶回去。
路上只有在特别疲惫的时候,才会在客栈之中稍作休整。
而骊骅每一天在马车之中,除了陪伴甘琼英说话聊天,陪伴她吃饭和偶尔下车逛逛,基本上都在看各种各样的书信账本,一直写写写,一直拆拆拆。
甘琼英偶尔凑上前看一看,内容基本上都是骊骅在金川那边暗藏的一些势力,在不断地传回关于钟离正真和金川皇帝的消息。
骊骅又害怕甘琼英误会他放不下,所以试图解释:“不会一直这样的,再过上几年……等到钟离正真继承皇位,我就不会再这么监视着那边……”
“无所谓你自己的事情你处理就好,”甘琼英说,“只是你每日用眼太多,你的眼睛还是需要多多养护。”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离也给我开了汤药,在喝呢……”骊骅说着就又拆开一封书信,这回是关于金矿的。
金矿在南召的境内,而骊骅开采金矿和隐瞒金矿消息的人,也都大批量安插在南召的边境。
他召唤甘琼英过来,把书信递过去:“你闲着无聊就看这个,这个你肯定爱看。”
甘琼英拿过来一看顿时就乐了,上面画着图文,一条条分别裂开的图案全部都是每一个小矿的开采状况,提纯之后又有多少金子……甘琼英看着这些数字,感觉自己坐拥天下,坐拥金山银山。
看着看着就直接把她面前的骊骅的腰抱住了。
“我还是看你吧,这金山又算什么?我面前坐着一个活的财神,才是我应该看的!”
骊骅听了之后抿着唇笑了笑,任凭甘琼英抱着他贴在他的身后,手指在摇晃的马车中捏着毛笔,稳稳地蘸墨提笔……然后第一个字没写完,就因为甘琼英的手突然间向下,而在纸张上画下了一条长长长的……蛇。
当天晚上他们就近找了一个客栈好好休整一番,当然,骊骅专门修整了一下甘琼英的手总是不老实的毛病。
垂落的床幔之中,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出来,甘琼英发红的手紧紧抓着床幔,一直到了夜深人静才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
两个人反正第二天也是坐马车,在马车里补觉就行了,亲密过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汗液浸润彼此的肌肤,亲密无间。
“喜欢吗?是不是大了好多了,我最近胖了不少。”甘琼英摸着骊骅的后脑,拥抱着他,说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的私房话。
骊骅始终没抬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第二天两个人重新出发,继续朝着西北的方向,途中甘琼英的影卫收到了一封信,是甘霖派人传过来的。
信件递到马车之中,甘琼英拿着信在骊骅的眼前晃来晃去:“看到没有?我也有信。”
骊骅忽视甘琼英幼稚的举动,眼睛一直盯在书信上面,神情分明有些紧张。
甘琼英的书信就举在自己的身前,骊骅老是盯着她手中的书信看,甘琼英自然就误会了。
“昨天晚上还没吃够吗?”
甘琼英故意调侃道:“可惜了呢,如果再早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吃到一些……”
骊骅愣了一下,片刻后面色腾地一下红透了。
第314章 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骊骅反应过来甘琼英说的吃的是什么东西,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无奈。
骊骅这羞涩的样子甘琼英最喜欢,伸出手去掐了掐骊骅的脸,这才得意洋洋地打开了书信。
因为影卫把这书信给她的时候,并没表现出焦急的样子,甘琼英就知道这其中应该是报平安,不会有什么其他事情。
果然信件是甘霖写的,里面全都是安好安好安好,所有人都很安好,尤其是两个宝宝。
蓁蓁和芃芃又长大了一些,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甘霖说蓁蓁甚至还对他笑了一次,书信用的是白话,书信之中的语气充满了初为人舅舅的骄傲。
甘琼英笑起来,突然感觉到侧脸有温热的呼吸扫过来,才发现骊骅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了,正在看向甘琼英手中的书信。
甘琼英这些天都没敢再提孩子,生怕骊骅再有什么失心疯前兆的反应,而且他之前哭坏的眼睛到现在都没恢复呢。
她甚至还想着回程的路上要不要稍微慢一点拖一拖,多给骊骅一些接受的时间。
但是骊骅却已经环过了甘琼英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和她一起看着信。
视线一直落在那两个陌生的名字上面,喉结滚动几许,最后才轻轻地开口,像是怕惊碎一个梦。
他问甘琼英:“哪一个是蓁蓁,哪一个是芃芃?”
“这两个名字取得都极好,旺盛的生命力,我都非常喜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声音听上去还很平和,可是他狂乱的心跳已经撞击到连甘琼英都能听到了。
甘琼英指着蓁蓁说:“这名字是我们的女儿的,随你的姓,姓骊,骊蓁蓁,是不是挺好听的?”
“这个是我们的儿子,骊芃芃,或者你有什么想法,就把我取的名字拿掉一个字,你再加上一个字就好了。”
“很好了,就这样很好……”骊骅仿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在那重复,“真的很好。”
“其实我本身不姓骊,是将我从皇宫里抱出来的那个嬷嬷本姓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