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病的日常生活 第76章

作者:折春藏梦 标签: 无限流 系统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为了不完全惹怒乘务员,郁久霏耐心地说:“先别生气别生气,俗话说得好,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你回想一下,你是因为什么才一直被困在火车站不能走的?是不是只要这个胁迫你的问题不存在了,你就自由了?”

  没有人可以不为自由而心动,尤其是见过自由什么样的人。

  乘务员更迟疑了,她直接说:“不可能,你们只是来拍节目的嘉宾,根本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

  如果是正常的节目组当然解决不了,可他们不正常啊,剧情出现了,就一定可以有不同的走向,别的玩家来通关,肯定不管如何以通关为主。

  郁久霏不一样,她来通关,却也舍不得让NPC和玩家受苦,所以她一定会找出真相、抓住凶手,眼看happy ending就在眼前,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可以解决的乘务员小姐,其实无论如何,小姐你都不亏,你想啊,其实无论你怎么做,都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你处理了一切,保住火车站的秘密,日后你继续守着,要么你没动手,我们要是把真相暴露出来,那些难道还能继续胁迫你们吗?”郁久霏轻声诱惑。

  之前乘务员在档案室里就说过他们留下来,主要是怕幕后主使会对他们的家人动手,所以要盯着,现在郁久霏等于告诉他们另外一个可能性——只要幕后主使全死了,就没人能威胁到他们家人的安全。

  普通人的思维很简单,受到无法反抗的胁迫就妥协,重点在于自己没有反抗能力,当有反抗能力的时候,谁不是直接斩草除根的?

  乘务员等鬼魂也一样,他们没有能力在整条地下黑市产业链前面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必须听话。

  见乘务员陷入沉思,郁久霏继续往上加筹码:“你看,左右你也说我们肯定查不出结果,那你是否掺和,根本就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呀,但要是真查出来了,就是一个光明的未来,赌一把,输了不亏,赢了暴富,小姐你仔细考虑考虑?”

  诱惑之下,乘务员其实很心动:“凭你?”

  “不是凭我,是凭这些用命换真相的受害者。”郁久霏抬手示意乘务员去看地上的吴明峎。

  乘务员充血的眼睛凸出,她脸上的青筋浮现:“他只带了一个U盘,光凭一个U盘能证明什么?”

  从这话中的意思,郁久霏就大概知道为什么乘务员会被选中成为死亡的祭品,她平静地说:“证明他背后有人,一个私立医院的账本,是谁都能拿到的?就像火车站的账本,我至今还没能去看呢。”

  吴明峎的死,不在于他带了什么东西、死得值不值,而是一个信号,昭示有人要处理这条产业链了,或许是抢、或许是毁掉、或许是替代,总之,有人动,就得争,一旦争起来,原先的线就一定出问题。

  最差的结果,也是得洗牌一轮,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么难得的机会不懂得抓住,脑子都建议去喂丧尸。

  当然,这个背后的人到底是文忆找来的势力还是文忆本人,可以造成的影响天差地别。

  就算最后无法拿到火车票,郁久霏都不会提到文忆的名字,她是这个副本里唯一一个可以利用的NPC,就像上一个副本中的丧尸一号一样,是游戏副本留的活眼,不能动。

  乘务员逐渐意识到了郁久霏说的关键所在,一点点心动慢慢变成冲动:“你说的……真有可能?”

  郁久霏凝视对方半晌,说:“你先不要抱太大希望,你自己刚才说过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查到任何消息,痕迹抹除得一干二净,包括档案中所有可以通过交互与错位看出来不对劲的数据,我只是提出有成功的可能性,但不能保证 一定能在两天内查出真相,你也知道,节目组可能只留到大雪后第五天,时间不多了。”

  这倒不是郁久霏担心吹牛吹破了回头被针对,而是实话,原本五天时间好像很多,现在忽然就来到了大雪后第三天,可郁久霏还是没找到关键性证据,即使文忆丢了吴明峎与石统出来,问题依旧没解决。

  换句话说,这份证据,不是售票员露出端倪,就是乘务员亲口说出来。

  可令郁久霏没想到的是,乘务员在沉默后,无奈告知:“如果你们还有三天就走,那应该是查不出任何结果了。”

  “为什么?”郁久霏愣了一下,问。

  “因为所有的数据跟证据,都是当场销毁,没有例外,所以……我们其实至今不知道,陈枫沣到底怎么发现了火车站的秘密。”乘务员声音阴冷。

  郁久霏听到人名时还愣了一下,继而想起那是人头鬼小姐姐的名字,她喜欢用特征来记人,差点没反应过来人头鬼小姐姐有自己的大名——陈枫沣。

  比起名字,还是乘务员话中的内容更让郁久霏感兴趣,她眼珠转了下:“等等,我有个地方没听明白,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陈小姐怎么发现的秘密,又怎么确定她知道呢?”

  加上陈枫沣一直说自己没有记忆,这一瞬间,郁久霏都要怀疑是乘务员他们杀错人了,别最后发现的人是文忆……

  乘务员冷笑一声:“她发现后太慌张了,而且突然就请假离开这个城市,我们当时是抱着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心态对她动手,结果在动手那天,她自己用证据威胁我们,但到最后都没说证据在哪里。”

  听完乘务员的话,郁久霏嘴巴几次张合,她想到,陈枫沣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四肢断裂、无法说话,这些都是她不肯说出证据位置时遭受的折磨,一直到死,她都没开口。

  是没有,还是宁死都不能交出去?

  郁久霏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们后来就从陈小姐最好的朋友身上寻找?”

  如果当时陈枫沣还有可以托付证据的人,应该是文忆。

  乘务员承认了,青紫的脸看不出对文忆这个人的感情,即使在她死亡之前的时间里,她看起来是文忆新交到的、最好的朋友。

  “接下来我们确实找到了文忆,可是……她没有任何问题,日复一日的生活古井无波,直到她离开,我们才发现,陈枫沣最后一通电话,其实是打到了文忆的备用手机号上!”乘务员说得咬牙切齿,这个从没让人知道的电话号码,就是文忆能够逃生的关键之处。

  “哦?那你们后来怎么不继续追杀文忆?是因为不喜欢吗?”郁久霏似笑非笑地问。

  乘务员冷眼看着郁久霏,怀疑自己怎么会相信她的鬼话,这神经病的脑回路跟正常人根本不一样!话不投机半句多!

第90章 治疗第九十步

  “你——”乘务员气得想冲过去给郁久霏一拳。

  郁久霏急忙后退,还趁机搓搓手,她冷得不行:“别别别动手,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继续说,后来为什么没动文忆啊?”

  为了那一点点可能性,乘务员好歹把怒气压下去:“陈枫沣跟文忆都太机灵了,她们分别有三张电话卡,最开始找到陈枫沣的时候,我们查了她手机,那段时间根本没有通话记录,后来我们怀疑她是口头告诉了文忆,上面就让我去试探文忆。”

  这描述基本跟监控录像能对应上,后来文忆确实逐渐跟乘务员走得近,明明此前她们只是点头之交。

  郁久霏心里觉得,以陈枫沣跟文忆的关系,或许在乘务员他们发现陈枫沣有问题之前,陈枫沣就已经把事情告诉了文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文忆后来那么快就准备好了报复计划。

  “那你们又是怎么在文忆离开后发现她有另外一张电话卡,并且一直没能动手?”郁久霏捡着自己疑惑的地方问。

  “不是我们发现她有另外一张电话卡,是我们很突然地在物流单子里看到了陈枫沣曾经预约的一个快递,我们去问一下了,说是这个东西有很长的工期,长达一年半,陈枫沣人都死了才送到,那个号码我们没见过。”乘务员越说越生气,疯狂揪自己的头发。

  作为一个程序员,郁久霏其实根本看不得这个动作,尝试劝阻:“你别揪头发了,我害怕……”

  乘务员瞪了郁久霏一眼,继续揪自己的:“我们发现有这个快递就再去查电话号码,才知道这是陈枫沣初中时候在学校买的校园卡,她那时候没有身份证,是借用了学长的证件买的,后来为了打游戏开小号居然一直没注销,每个月花八块钱保号,知道那个号码的就剩文忆了!”

  听到这个原因,郁久霏差点笑出声来,用力抹了把脸,嘴角还是忍不住想往上勾,试图跟太阳肩并肩:“哦,爱打游戏的玩家是这样的,我打游戏也是三个号起步,电话号码还借用过医生的。”

  “……我并不想知道你们打游戏要开多少小号好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是这个号码让我们暴露了!”乘务员怒吼,跳过来揪着郁久霏的领子猛甩。

  “冷静!冷静!”郁久霏艰难地扣住她的手,“不生气不生气,都过去了,那接下来,就是你们通过这个号码发现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文忆的?”

  乘务员甩开郁久霏,眼睛里流出暗红色的血:“是,但那时候她已经调职,那火车站不在我们的管控之下,也没有建立特殊关系,得亏我已经死了,我要是没死,不知道还要因为文忆造多少罪呢。”

  从乘务员的话中,郁久霏总觉得有什么对不上,其实乘务员说的话都没什么异样,只是……时间好像有点问题。

  比如说,乘务员通过跟文忆的接触,她先死亡,文忆后离开,可是根据郁久霏自己的猜测,文忆应该是在陈枫沣死后就开始做准备,说得极端点,或许月台死者的死亡都是她设计的。

  郁久霏思考着乘务员他们的死亡跟文忆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嘴上却问:“你们没能动手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你跟售票员要自杀呢?”

  警方通报火车站这几年的死者都是自杀,乘务员不疑有他,回道:“做我们这种事的,有几个能有好下场?有时候……我们甚至送过婴儿跟活人,我们自杀,是为了保证,那些枉死的人,不会找上来。”

  故事忽然就往灵异方向走了,郁久霏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什么玩意儿?你们不是很科学地人杀人吗?”

  乘务员也愣住了:“你都跟鬼当朋友了,这个有什么好震惊的?死在火车上的人太多了,火车站其实有些不对劲,上面就说,小鬼横行,得用怨气重的压一压,第一年,是月台上那个掉下轨道的男人,第二年就是我,我们在用这样的方式,避免货物出事和……”

  “和什么?”郁久霏下意识追问,她其实还没把这个思维转过来。

  “和钱,”乘务员忽然就冷静下来,“我们的死,还有尸体,可以换很多很多钱。”

  那些钱,是他们当一辈子社畜都赚不到的,哪怕拼命做到007,依旧不可能。

  网上的人总调侃,赚钱快的法子都在《刑法》里,其实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才有那么多人,铤而走险。

  郁久霏嘴巴张张合合,想安慰,但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你、你……”

  乘务员打断了郁久霏:“你该不会还想安慰我吧?你圣母病居然不是装的?”

  说这个郁久霏就不高兴了:“我是个真诚的病人,没必要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也是受害者,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在节目结束之前,把这个窝点端掉!”

  大概是郁久霏蠢得很可爱,乘务员冷笑一声:“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我估计,没能拿到火车票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所以啊,不管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要把真相找到,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火车站里的,其他地方的,告诉我也没用,出不去。”郁久霏无奈地叹息,但凡能出火车站,她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可惜的是,乘务员还是那句话:“不可能在火车站里找到的,我们清理得很干净,除非……陈枫沣想起来她找到的证据是什么。”

  其实还有文忆,不过文忆现在属于火车站外的,乘务员就没提到她。

  郁久霏揉揉脑袋:“不对啊,我看到石统跳楼,但他一直没醒,他总不能是自己在天台自杀吧?还有吴明峎也是,他们一前一后跳楼,是有人送他们过来的吧?证据在山里?”

  乘务员深深看郁久霏一眼:“我以为你是个蠢货,没想到脑子居然还能用,但就算火车站外的林子里有人,你们又能怎么样呢?这算什么证据?”

  对方说得太有道理,郁久霏被噎住了,只能说,不愧是死了还在火车站死者里当老大的女人。

  “那我问问流程可以吧?你们接单到送走的流程是什么?我有些猜测,但不太能确定。”郁久霏小心地询问,担心太机密了,乘务员不愿意说。

  “中介手下有很多人,还有一些皮包店铺,每次像正常的买卖一样发出物品,我们要提前跟中介确认这次寄的是什么,只看单子,不管是谁寄的,发出去后也不管了,相当于是盲接盲送,所以我说,你们找不到任何证据。”乘务员怜悯地看着郁久霏。

  从表面上看,如果不知道中介的存在,就算中间不小心被人发现了火车运送的货物,也会觉得跟火车站没关系,因为一切流程都是正常的啊,火车站没有一点关于特殊物品的记录,就连红外线检测都是正常货物的图片。

  郁久霏感觉自己跟乘务员一样迷糊了:“谨慎到这个程度,陈枫沣到底怎么发现的?她难道看到打包的场景了?”

  乘务员冷哼一声:“谁知道呢,这女人现在疯疯癫癫的,回来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平时也根本不出澡房,最重要的是,文忆再没回来过,我们没办法动她,就跟身边埋着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听乘务员话里的意思,她确实不知道文忆在走之前已经安排了眼线在火车站内,有两个眼线在,她自然不用回来,在外面乱跑可能都嫌时间不够。

  哦,不对,加上吴明峎的话,其实是三个眼线。

  郁久霏不打算把这些事情跟乘务员说,沉思半晌,问:“对了,我听陈枫沣说,售票员跟她一直呆在澡房里,售票员……也是跟你一样因为上面命令自杀的吗?”

  “她不是,她死那天,火车站闹鬼了,换句话说,那天火车站里,其实死了两个人。”乘务员平静地说起一年前的夜晚。

  做事沾阴私,就得用命补。

  其实在陈枫沣发现火车站秘密之前,火车站就逐渐出现怪事了,乘务员的上司差点从楼上摔下来,可是看监控,他身边根本没有人,却像被人推了一把。

  那时候有人说,可能是运了小孩子,被缠上了。

  火车站平时只做器官运送的生意,吃点差价,可有时候别人花更多的钱来运点活物,很难直接拒绝。

  活物生意不像器官,买卖人口的事做多了,总会遇到鬼,当时乘务员他们的想法是找个靠谱的大师,反正只是小鬼作祟,不可能出多大的事。

  之后就发生了陈枫沣的事,大师是请了,过了年后火车站却依旧有些不安宁,这时候上司出差回来,不知道听了哪个大师的话,说他们经手人命生意的,连带着火车站这个地点都带着煞。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要以凶冲煞,只要比煞气更凶,就影响不到他们。

  算过八字后,上司利诱月台死者,让他成为第一个实验品,此后火车站确实安宁下来,上司愈发觉得这个办法靠谱,第二年又选中了文忆。

  郁久霏从乘务员的排班表里已经发现第二个死者本应该是文忆了,只是她想不明白文忆怎么把乘务员换掉的,因为乘务员明显是火车站里比较受信任的员工,没道理不动文忆反而让乘务员当压煞的小鬼。

  乘务员接下来直接解答了郁久霏的疑问,说到月台死者献祭后,火车站暂时安宁下来。

  在火车站出毛病之前,乘务员他们本身在盯着文忆,看看陈枫沣是否留了东西给她,若非火车站有点不干净,陈枫沣死后没多久,就该是文忆死在外地。

  拖到第二年才开始计划收拾她已经是浪费很多时间了,偏偏这一年,文忆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就像是在重复自己的生活轨迹,没有人能发现陈枫沣生前死后,文忆的生活受什么影响。

  文忆表现得像是一个失去朋友太难过的普通女孩子,麻木、茫然,都是普通女孩子暂时无法接受朋友死亡的表现,盯了一年没有找到陈枫沣留给文忆的证据,乘务员上司开始觉得陈枫沣是不是真的没透露消息给她。

  不过也有人提议,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万一只是文忆装得好呢?

  于是第二年,乘务员开始奉命接近文忆,两人关系变好的话,后面文忆死亡,她就可以做假证,比如说文忆有精神问题,从陈枫沣死后就一直很难过,走不出来,后来选择自杀。

  文忆也跟他们计划的一样,开始跟乘务员的关系逐渐好了起来,可是好了不到两个月,文忆逐渐跟乘务员的排班错开。

  两人的排班原本交集就不算多,乘务员能接近文忆还得多亏文忆平时不离开火车站,到第二年她以父母身体比较差为借口,频繁离开火车站后,乘务员才发现两人的排班似乎有问题。

  那时候乘务员上报了,说两个人的排班根本不一样,甚至几乎相反,这样根本没办法作证,而且她一个排班与文忆完全相反的“好朋友”,怎么看都像在做假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