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啖脑花
尧七七不动声色地转了两圈,那两间没人的屋子里被褥凌乱,一看就有人住过。
她将手伸进被窝里,一片冰凉。
“你那有考场播报吗?”符尘蹙眉,摸了摸身上,从裤子口袋里找到手机,“没有信号。”
尧七七摇头,眼睛在符尘手中的手机上停滞一瞬,又挪开来。
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两人没有多说,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找到线索,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和考场要求,于是对视一眼就往院外走去。
这里空气很好,早上的薄雾慢慢散去,天边晕着绯红的光,温度也在慢慢上升。
院外放眼望去群山环抱,院子门口蔓延出去的土路,弯弯绕绕直通山中。
“那是什么?”符尘愣了一瞬,指着远处的山间。
尧七七踮起脚看去,只见山林遮挡间,一颗巨大的佛头藏在其中,饶是距离这么远,尧七七也能清晰地看到佛头悲悯的表情。
可想它本体有多么巨大。
尧七七和符尘都对宗教没有研究,分辨不出那颗佛头属于哪尊神佛,甚至不大确定是哪个宗教。
或许是因为体型太过庞大,两人凝望着这尊雕像时非但没有感到平和,反而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慌乱,像是根根细丝紧绷在心头,不断缩紧。
尧七七脚尖泛酸,活动活动便沉了下来,就在目光错过佛头的瞬间,她看到佛头那双悲悯的眼睛,往她这边转来。
她心头一跳,再踮脚看去,佛像的眼睛与刚才别无二致,仿佛那转瞬间的回眸只是她的幻觉。
不可能是幻觉。
“那尊佛像……”符尘嗫嚅片刻,尧七七回头看他,因为他也发现了眼睛的怪异,却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来,“我有照片。”
他将手机递给尧七七。只见空荡荡的相册只有一张照片,是从下往上拍摄的大佛,从这个角度来看,拍摄者应该是站在佛脚下。
如果说站在这里观望那尊佛像已经算是震撼,那符尘照片里的角度就可以称得上一句惊悚。高不见头的佛像直冲云霄,要想仰望拍到下巴,便顾不上腹部以下。
也许是因为想要拍到全部,拍摄者开了全景拍摄,导致画面有一定程度的扭曲,连带着那悲悯众人的表情也变得有些诡异。
符尘的手机就是他考场外的那一部老年机,连时间都要手动调试,根本没有摄像头。这张照片是有人通过彩信发给他的,联系人没有备注。
山里没有信号,彩信是怎么接受到的?
尧七七眯着眼思忖片刻,将手机递还回去:“给他打电话,看看是谁。”
符尘顺从地按下拨号键,打开扬声器。
大约十几秒的等待后,那边接通了电话:“喂?”
只这一声,两人便都是一僵,眼神交汇时看到了彼此的惊骇。
电话那头的声音,赫然是符尘自己的!
“喂?”那边不明所以,“您好?”
还不等两人反应,那边远远响起一声:“符尘,你跟谁打电话呢?”
那是尧七七的声音。
“不知道,打了电话又不说话。”
电话挂断,两人面面相觑,沉闷半晌才呼出一口闷气。
这是怎么回事?
尧七七又让符尘给自己打电话,可这次没有接通。两人又试了报警电话,这次干脆没能拨出去。
“两种可能。”符尘闷声开口,“要么这个考场里有两个我们,要么又和时间线有关系,这是我们的未来。”
他说了又觉得不对:“可如果是未来的话,他们应该知道这通电话是我们打的,不该这样回应……”
或者不知道。尧七七在心里补充。
她下意识摸了摸腿,如果他们一觉醒来会忘掉前一天发生的事,那就不会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的。
但她没有说,在搞清楚自己昨天为什么写下这行字之前,她不会相信眼前的人,哪怕他目前为止没有丝毫破绽。
“去拍照的地方看看吧。”她眼神又落在远处的佛像身上,迈步顺着小路向前去。
两人走了大约半小时,才远远瞧见山脚下的一个佛堂,朱红色的院墙略显斑驳,但香火旺盛,离得还远就能看到不少香客。
香客虔诚,从望不见头的狭长甬道就开始跪拜,一步一叩首走到庙门口,从旁边的矮门处领了香,再膝行进入内院。
尧七七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也不是没有准备步行进入的游客,但都被矮门里的人叫停,似乎是指了一个观光的方向,才转了个身离开了。
这不合常理,无论道家佛家的寺庙,都没有只膝行进入的规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心怀警惕不愿说话,一个本就是三棍子打不出屁的性格,便都沉闷着观望,对了个眼神,又无声无息往下走去。
走近甬道,尧七七这才注意到那些香客的不同寻常。
一般磕长头跪拜的,要么是遇到事情走投无路,要么是心中虔诚脱离世俗,无论前者还是后者,眼神中都有平和的沧桑。
可眼前这群香客的眼里全是疯狂,欲望能从发红的眼尾倾泻出来,跪地的响动震撼天地,似乎想用青肿的膝盖和血迹斑斑的额头来表明诚心。
一个两个倒也说得过去,可放眼望去,从庙门口到队伍尾,所有人都带着这股子癫狂。他们眼神射出的精光透着偏执,跪下磕头的举动忘乎所以,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迹。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们笃定,只要能进入这扇门,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
尧七七和符尘踮着脚绕开人群,走到矮门边。原以为能看到一个沙弥或者道长,可那人身穿常服,手上身上没有能表明宗教立场的东西,屋子里也只有大把大把堆积的香烛。
“游客不能进……啊是你们啊。”他抬头看向两人,露出一个笑容来,“怎么样?实现愿望的感觉,还满意吗?”
第269章 万一领袖下达的最高指令
四周黑压压一片, 阴沉的北风席卷而来,将几人吹得一个踉跄。
冷冽的空气叫苏甜鼻头发红,一没忍住就打了一个喷嚏。
霎时间风起云涌,昏暗中, 无数道影影绰绰的身影若隐若现, 刷拉拉的移动声此起彼伏, 叫人瞬时绷紧了神经。
“十三,十四……”苏甜眼睛还泛着打喷嚏带来的泪光,神情却肃然起来, 迅速向周边一扫,将来往的人影数报出, “十八, 高速移动, 无法捕捉到面部特征。”
也就是没办法判断是否是人类了。
尚星从道具中抽出一击毙命的西瓜刀, 与尧七七背靠而立, 两人将符尘和苏甜拢在内侧,虎视眈眈。
毕业考试全市师生都在同一个考场, 他们几个废了些时间才找到彼此, 剩下的人还尚且杳无音讯。
符尘配合着苏甜观察周围后,将众人慢慢引至一块半包围的巨石下, 仗着易守难攻的地形,等待阴暗中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浮出水面。
“来了!”苏甜压低声音,“七七,三点钟方向!尚星, 十二点钟方向!”
砰砰!
尧七七和尚星同时出手, 果然有两团黑影飞扑而来, 无论是人是怪物, 这速度都不怀好意。
尧七七一脚劈在对方的膝盖骨上,接着一记飞踢,直将对方的头骨踹出卡吧一声脆响,整个黑影顺势飞出。
尚星手中的西瓜刀本应该是保命道具,可现在也不得不用起来了,猛然向前一挥,那黑影瞬间消散,连渣儿都不剩。
“其他人都不敢动了,在观望,应该是怕了。”苏甜嘴唇发干,抿了抿,用牙齿牵下来一块儿死皮。
在毕业考的考场里死亡,那可就是正儿八经真死了,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就这样耗一会儿,说不定他们害怕了,就离开了。”
尚星手中空空,西瓜刀道具只能用一次,她手里没了武器就毫无战力,这会儿拧过头来瞥了一眼苏甜:“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话音未落,苏甜脸色大变,指着尚星身后的一个身影大叫起来:“你身后!”
砰!
不等尚星回头,尧七七一拳迎上去,直直砸进了对方的颅骨中。
唰!
拳头收回,煤渣一样的碎屑顺着拳风带出。
刚才踹飞一个的时候已经稍有预感,这会儿看到真容也没有太多惊诧。眼前这具尸体焦黑一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枯槁,身上的衣服烂如破布,皮肤血肉和骨骼全都是一种黑灰色的物质。
尧七七抬脚碾了碾地上的碎骨,碎骨立刻化作粉尘随风而逝,不见踪影。
“看着并不强悍,我们也许可以突围。”符尘凑上去扫了一眼,问。
尧七七回忆了一下怪物的进攻方式,总觉得有些怪异。那飞扑而来的状态,搁其他怪物来说还能称得上一句袭击,可对于这种脆弱的怪物来说,不亚于自杀。
她神情一变,伸手揽过符尘带着几人后退:“离他们远点!”
果然,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那两具尚存的尸身开始扭曲,以尸体为中心形成了两个一人宽的大洞,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那是什么?”苏甜皱起眉头,要不是尧七七反应快,他们几个刚刚必然会掉下去。
尚星拾起地上的一枚石子,随手丢进一个洞中。
石子被黑暗吞没,那墨色似乎有一秒钟的扭曲,但随即恢复正常。十几秒过去,几人并未听到任何石子落地或落水的声音。
“怪了。”尚星来了兴趣,前倾着身子凑上去看,“如果这东西深不见底,那那些怪物过来,都掉进去,岂不……”
“退回去!不要靠近深穴!”不远处一个声音怒吼着打断尚星,接连警告,“不要靠近深穴!与深穴保持至少三米的距离!”
话音未落,尚星俯身查看的深穴中兀地伸出一双黑色的大手,狰狞叫嚣着直奔尚星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尧七七和苏甜一人一边将尚星两胳膊拽住,将人飞速扯了回来。
大手抓了一个空,扫过尚星发梢的指尖微微发红,只不过短暂得几乎忽略不计的触碰,尚星的那一缕头发便被斩断,如石子一样落入深渊。
这次苏甜看清楚了,在发丝落入黑暗的时候,确实有一缕波纹荡漾开来。
尧七七盯着那黑色的大手,大手掌心的眼睛也在盯着尧七七,两两对视之际,尧七七脑海记忆翻滚,十三岁那年的车祸历历在目。
这双手和当年马路中间横生出来的手几乎一样,只是比当年的手要小得多,刚才攻击尚星的方式也不是用掌心中的嘴去咬,而是试图将她拖下去。
咻咻!
两道激光从不远处射来,一左一右将两个深渊系数覆盖,深渊上的黑手扭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垂落下去,没入黑暗。
“这片禁区对民众封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身穿制服的小队从周边涌来,他们手中抱着的激光枪还在充能,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场酣战。
尧七七看向苏甜,后者摇摇头,示意周边的怪物都已经消失了,应该是被这群人吓走了。
领头的男人气势汹汹,恨不得将这几个小屁孩就地处决:“你们知不知道刚才那些东西是什么?这深穴又意味着什么?你们差点就……”
话说到一半,他卡了壳,怔怔望着眼前的几人。
随后慌张笨拙地点击胳膊上穿戴的仪器,似乎是在查阅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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