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恭安
魏春兰不满意这个回答,追问:“没有其他方面的要求?比如身高啊、长相啊、学历啊这些东西,你难道没要求?”
谢玉溪端着饭碗已经开动,“其他没什么要求,能和我处得来就行。”
这话听得魏春兰满头冒汗,一旁的于佩却突然笑起来。
魏春兰听到动静,指着谢玉溪道:“瞧,你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佩佩都笑话你呢!”
于佩赶紧出声解释:“妈,我不是笑话玉溪哥,我是觉得,以玉溪哥这种要求,我大概知道他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哦?你知道?你说说他想找什么样的对象?”魏春兰正好没听懂谢玉溪云里雾里的话,一听说于佩知道,饭也顾不上吃,换了座位,挤到于佩旁边,紧紧盯着她。
于佩觉得好笑,“依照玉溪哥的说法,他不就是想找个和他一样的人吗?”
“妈,我看你呀,要是看到周围有老好人性格的姑娘,撮掇一下,和玉溪哥绝对聊得来。”
这说法让魏春兰茅塞顿开。
“嗯,你这话有道理,行,我就按着这标准找人去!”
又落实一件事情,魏春兰心里安心不少,回到座位捧起饭碗,这才扯回谢雪容相亲的事情。
她望了一眼谢雪容身上奇奇怪怪的衣服,叮嘱:“雪容,这周末去买点衣服。”
提到买衣服,魏春兰把目光转向于佩,“佩佩啊,上次听你说带过来的衣服少,要不要周末也跟着我们一起去挑挑衣服?”
经魏春兰这么一提醒,于佩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答应魏春兰的提议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谢屹,漫不经心问:“你下周一晚上有空吗?”
谢屹手一顿,如实回答:“可能要出去谈点事情,怎么了?”
于佩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没怎么,问一下而已。”
谢屹放下筷子,望着她:“那天有重要的事情?”
“没有。”于佩反驳。
去参加新同事的聚会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佩摆摆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要是有事,你忙你的事情好了。”
看着于佩坚决地否认,谢屹没再言语。
心里莫名冒出一股懊悔。
刚才嘴快,失了言。
早知道就说有空了。
——
周末那天,吃过饭,趁着太阳不算毒辣,魏春兰左手挽着于佩,右手挽着谢雪容,三人一起去服装街的专卖店挑选时兴的款式。
店面里的衣服琳琅满目,爱好打扮的谢雪容看了根本走不动道,什么都想要。
若不是魏春兰用力拦着,谢雪容简直要将钱包掏空。
一个月工资全得埋葬在服装街。
于佩理性得多,挑了几件合适衣服付了账。
等到回去,挑衣服时有多开心的谢雪容此时就有多懊恼,大大小小的包装袋,她一个人根本拎不动!
魏春兰帮她分担一大半,她手上也抓得满满当当。
细细的包装绳在手指上勒出深色红痕,谢雪容叫苦连天。
打了出租,将所有的包装袋全部放进车中时,谢雪容终于松了一口气,躺在后座上动也不动。
三人回家时,正是太阳当顶。
还不到六月,骄阳已经颇有些毒辣,照在人脸,刮耳光似的红成一片。
几人下了出租车,把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小区门口提到楼道,这短短的一点距离,三人俨然出了汗。
好在住的楼层不高,走到二楼,谢雪容和于佩安静在后面等着,等魏春兰掏钥匙开门。
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谢雪容东张西望,不留神看到对面的木门上一道鲜明的划痕,特别惹眼。
她惊呼一声:“哟,这是怎么回事?怎门上有一道划痕?”
谢雪容的惊呼声同时引来魏春兰和于佩的目光,两人凑近,瞧见对面的门板上的确一道新鲜的刮痕,看上去特别破坏美感。
魏春兰心里一惊,连忙返身去检查自家的大门。
盯着看了一圈,发觉自家大门并没有这样的划痕,魏春兰心里一松,“好在我们家大门没有。”
她拿出钥匙对准钥匙口,轻轻转了两下。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于佩站直身子,准备往屋子里走。
只有谢雪容还满怀好奇地蹲在对面门前,嘀咕:“这是谁弄的啊?看起来像是很尖锐的东西刮的,啧啧,这么一道痕迹,看上去难看死了。”
魏春兰一边拉开大门,一边叫唤她:“别看了,快进屋!”
不巧,这一幕恰好被正爬上二楼的郑红瞧见。
郑红看了看蹲在她家大门口的谢雪容,又看了看门板上那条触目惊心的刮痕,立即断定这是谢雪容所为。
心里顿时腾出一股怒气。
不由分说地冲上前,把谢雪容往地上一推,破口大骂:“你怎么回事?怎么平白无故划坏我家的大门?有你这么坏心的吗!”
众人没有防备,没料到郑红突然来这么一下。
谢雪容更是没防备,被郑红推倒,狼狈趴在地,手上的大包小包全都在她四周散开。
没等她回过神,郑红噼里啪啦的骂声接踵而至。
“你有没有教养啊!谁教你这么破坏别人家的东西?亏你还读过书,我看你一点素质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谢家一直都看我不顺眼,但我也没做出这种偷偷摸摸不安好心的事情吧?咱们做了邻居那是咱们都倒霉,你怎么今天还特意欺负到我头上?”
“好哇好哇,你们谢家真是了不得,看我一个老婆子好欺负,轮流来欺负我是不是?上次是于佩,这次是你,下次该轮到谁?”
……
被郑红指着鼻子一顿没头没尾的骂,谢雪容即使脾气再好,这时候也该发火了。
更何况她脾气实在算不上好。
她气急败坏站起身,连屁股后面的灰尘都来不及拍两下,扯着嗓子就喊:“喂!麻烦你先搞清楚,这不是我刮的!”
“你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还指责我欺负你,真是好笑,你看看现在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呵,你还拿教养来挤兑我,你不觉得你比我更没有教养吗?”
“你别以为你比我年龄大,就拿长辈的身份压制我,我尊老爱幼,那也只是尊敬该尊敬的人,爱护该爱护的人,像你这样喜欢冤枉人的长辈,哪一点值得我尊重?”
……
谢雪容个子比郑红高,声音比郑红嘹亮,连气势也比郑红更足,这一下压得郑红弱了好几分。
于佩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没搭话,只悄无声息把地上散落的大包小包捡起来。
魏春兰没这么冷静,她一瞧,以谢雪容的脾气,肯定要和郑红争个你死我活,连忙上前劝架。
她拉过谢雪容的胳膊,“算了算了,这是她误会了,咱好好说,别吵。”
谢雪容一听,急了,“妈,是我愿意跟她吵吗?你瞧她一上来就推我的架势,分明是她先冤枉人!呵,冤枉人还这么嚣张,我凭什么受这股子气?我不干,今天她不给我道歉,这事没完!”
旁边的郑红一听,气笑了,“你还想让我给你道歉?你把我家大门刮了这么一道划痕,你还想让我给你道歉?呵,真是好笑,天下有这样的道理?”
谢雪容的脾气被彻底撩了上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里连个称呼都没有,“麻烦你搞清楚一点,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蹲在我家门前看?”郑红强硬地说。
谢雪容也被她气笑,“哦,我连蹲在你家大门前看一眼你的大门都不可以?这犯法吗?这犯法的话你让警察来抓我啊!”
“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做了不敢认的怂货!”郑红气得慌不择言。
谢雪容一听,气得薅住郑红衣领,眼里猩红,“你说谁是怂货!”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眼看两人要动手,于佩这才上前一把将两人薅开。
她个子比谢雪容更高,分开两人轻而易举。
等两人一分开,魏春兰立即上前拽住谢雪容,使劲往屋子里拖,“好了好了,别吵吵了,快进屋。”
谢雪容气不过,拼命挣扎着要去外面继续和郑红叫嚣。
郑红刚才被谢雪容拽住衣领,也有些后怕,真要闹起来,对方有三人,她只有一人,肯定讨不到好处。
瞧着对面的谢雪容已经被魏春兰桎梏住,她开门,身子躲进屋子,合上门时不忘恶毒地嘀咕一句:“这么个脾气,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这话不偏不倚落到谢雪容耳中,谢雪容气炸,挣脱着要去理论。
被魏春兰狠狠抱住的她挣脱不开,气得牙痒痒,对着对面郑红露出的半截脑袋大声嚷嚷:“一辈子嫁不出去,也好过嫁到你们家,有你这样的婆婆,还不如一辈子不嫁!”
砰——
郑红气急败坏将对面的门合上。
谢雪容气不过,也抓住门,使出吃奶的劲,将大门关得震天响。
两扇门合上之后,楼道里终于安静下来,两边的屋子里却都不安宁。
郑红三番两次被欺负,心里实在怄气。
上一次为了丢垃圾的事情,于佩堵在她门口给她难堪,这次谢雪容又堂而皇之划破她家的大门。这些亏,以前她可以暗暗吞下,现在她儿子都快要从国外回来了,她为什么还得忍?
看看,忍一忍的下场就是这样,对方不仅不会体谅,反而会得寸进尺!
她这次要是忍了,下一次谢家人只会以更过分的方式对待她。
不忍了!
郑红气愤地拿起小本本,她要去居委会投诉!
另一边的谢家,谢雪容坐在沙发上,心潮起伏得厉害。
她愤愤望向魏春兰,质问:“妈,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你看郑红多过分,她指着我鼻子骂,这能忍?”
谢雪容越想越气,刚才郑红根本没有得到惩罚,瞧对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谢雪容心里怄得不行。
好嘛,本来开开心心买了衣服回来,平白无故被人一顿骂,这换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