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如初
他学着苏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吮吻、缠绕、舔/舐.
这种感觉太美妙,两人深深沉溺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阵惊呼。两人双双转头,就见海箩端着碗张大嘴巴站在那。
“你们.”
她显然很震惊,想不明白为何兄妹俩会抱在一起亲嘴。
见她模样愕然惊悚,苏绾笑了笑。
但很快,有只手飞快伸过来将海箩拉走了,拉走时还能听见百里言玉的声音。
“你们继续,继续。”
“.”
被人打断,哪里还能再继续下去。
“我们.”
“我们.”
苏绾和陆安荀同时开口,又默契停下。
陆安荀:“你说。”
苏绾道:“我们回去吧,这么多人待在海箩家,估计晚膳不够。”
陆安荀点头,随后问:“你受伤了?”
“小伤,回去抹药就好。”
“哦。”这会儿的陆安荀,像是脑子短路似的,呆呆的,做事也没那么灵光。
苏绾说走,他还傻愣愣站那不知所措。
“走啊。”苏绾走到门口转头,让我抬轿请你不成?
陆安荀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抬脚跟上。
一行人趁夜回了县衙,可路上陆安荀都死死牵着苏绾,一句话不说。
苏绾清楚他今天被吓得不轻,以为过两天就会好。但没想到,经过这件事,陆安荀仿佛一夜长大。
年少轻狂不再,变得沉稳谨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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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不再时常出门,像是怕苏绾出事,但凡得空就守在她身边。县衙也增添了许多新人手,据说是陆安荀临时招的衙役。每天轮流看守,几乎将苏绾的院子看得密不透风。
在这期间,姜静媃来看过她两次,每次都欲言又止。
苏绾后来知道是姜静媃去开羊镇给陆安荀报的消息,她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做,姜静媃没说,她也没打算问。
直到有一天,姜静媃突然跪在陆安荀跟前,哭得不能自已。
“陆大人!”她说:“民女有冤情,民女欲状告高家。”
陆安荀似乎早已猜到,并不惊讶,只坐在椅子上安静听她陈述她家破人亡的过去。
原来,多年前,高家和姜家是世交,两家在生意上有往来。在整个泗州,姜家算是屈指可数的富户,拥有从南到北许多商铺及航运货船,几乎掌握着东南一带的水运命脉。
但随着姜家生意越做越大,两家关系表面融洽暗地里却风起云涌。
最终导致关系恶化的是一桩官府盐田叫卖案,彼时官府欲叫卖南边的一处盐矿,姜家和高家都在竞争,因为此事,姜老爷和高元舟第一次红了脸。
后来,这块盐矿最终被姜老爷花重金买下。姜家原本以为,得了盐矿往后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可没料到的是,因为这座盐矿,惹得高元舟起了杀心。
高家祖上本就是土匪出身,当年辽国敌军进犯津阳,高家率领匪徒抗敌有功,朝廷就赏了个小官,高家这才从匪徒身份成了朝廷正派的转变。后来高家开始经商,慢慢地又结交了姜家。
可一山不容二虎,随着姜家变得强大被高元舟忌惮。同时高元舟觊觎姜家的财富已久,便暗中谋划了一场火灾,把姜老爷活活烧死在屋子里。姜夫人带着当时八岁的姜静媃出逃,最后被高元舟找到。
高元舟以照顾故人家眷的名义,把姜家母女接进高府。但高元舟人面兽心,觊觎姜夫人美貌,拿姜静媃作威胁逼迫姜夫人与他苟合。
姜夫人不堪受辱,于雨夜投湖自尽,独留下了八岁的姜静媃。
彼时姜静媃年纪小什么都不知,还以为高元舟是个好人。后来渐渐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高元舟看他的眼神也开始露出本性。
有一次,姜静媃在书房外无意中听到高元舟与高二爷说起当年姜家的事,还提到她母亲。那时,她才得知高元舟是个魔鬼。
她为了报仇,为了活命,不得不认贼作父跟高元舟虚与委蛇。直到前些日高元舟为了笼络陆安荀才派她来县衙。
说完这些,姜静媃像是撕开一层又一层的伤疤,痛苦而狼狈。
她匍匐在地,砰砰对陆安荀磕头:“我一直在等,等老天开眼,等津阳来人。”
“当我听说上任县令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我以为高家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可谁料,上任县令根本不是高家的对手,扳倒高家不成反被诬陷入狱,深深陷入泥沼难翻身。”
“这一年我过得极其绝望,疲惫地与高元舟斡旋,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看高家被绳之以法的那天。终于,我听说津阳县又来了位新县令,我起初以为陆大人年纪轻经验不足对付不了高家,说不定又会像上任县令那样被逼走。可现在.”
她又哭又笑:“民女信陆大人!民女今日状告高家杀我姜家数十口,霸占家财,强/奸□□,逼死我母亲!民女求陆大人为我做主,将高元舟这个恶魔绳之以法。”
苏绾听得震惊,没想到姜静媃的背后居然有这么惨绝人寰的故事。
难怪她总是觉得姜静媃在隐忍着什么,像极了她大姐苏娴。
她看向陆安荀,陆安荀表情沉静。
良久,他开口道:“你起来吧。”
“陆大人,”姜静媃有些拿不定:“陆大人能为民女做主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铲除高家需从长计议。”
姜静媃听了,有些淡淡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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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院子的时候,苏绾走在陆安荀身边。
“陆安荀,”她问:“你怕了吗?”
陆安荀当然清楚她指的是高家。
他摇头:“我不是怕,只是铲除高家需要周密计划,若无一定把握不可轻举妄动,若要动便是一矢中的。在此之前,我万不能冒险。”
苏绾也清楚,他说的冒险是何意。
经过上一次跳崖之事,陆安荀开始有所顾虑。
“那你现在可有法子。”
陆安荀摇头:“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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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的安静,令高家变得狂妄。虽然高四爷被陆安荀打得半死不活,但高家看出陆安荀怕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开羊镇的田地兼并案子陆安荀不再管,只是打发陈淮生去应付。
百姓们也似乎看出了陆大人惧怕高家势力,又开始夹起尾巴来。高家要买田,没人不敢卖,此前因陆安荀重审归还的田地又被高家人夺了去。
形势比起之前,变得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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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到了下旬时,常常下雨,闹得人人心情冗沉。整个县衙也变的寂寥寡瘟。
陆安荀每天只看苏绾摆弄吃食,苏绾像是没什么烦恼,就连跳崖的事在她看来仿佛只是落了次水般。根本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待在苏绾身边就格外安心。
这场雨下了小半个月,小几个月里陆安荀除了单独见姜静媃两回,便没任何动静。
直到雨停的这一天。
陆安荀站在县衙门口望着晴空天际,他平静地吩咐:“卫峰,带上人,我们走。”
卫峰问:“大人,去哪?”
“去高家。”陆安荀说:“抓人。”
这回,抓的是高家族长高元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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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带人闯高家时,高元舟还有些不敢置信。
但他笑得云淡风轻,觉得陆安荀这人很有趣。他说:“陆大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高老爷还没听明白?”陆安荀不紧不慢道:“行,那我再说一遍。”
他拿出写好的抓铺令,扬在高元舟面前:“听好了,我接到状纸,状告你怂恿族人在开羊镇强买田地。现在,请高老爷跟本官走一趟,本官依法审讯。”
高元舟听了,脸上表情惊讶、错愕、稀奇,随即哈哈大笑。
“原来是这事啊,实乃误会一场。”
“误会与否,高老爷去县衙走一趟便知。”陆安荀面无表情。
“好。”高元舟好说话得很:“我是良民,可不做犯法的事。陆大人让草民配合,草民当然顺从。”
他袖子轻飘飘一挥,率先抬脚出门,跟陆安荀走了。
身后,高二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高元盛:“大哥这是?”
高元盛被陆安荀打一顿,心怀怨恨。他冷哼道:“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区区小案子也敢来我高府放肆。”
“放心吧。”他说:“大哥去走一趟定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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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舟被陆安荀抓走,高家并不担心,甚至津阳县的百姓们也不觉得稀奇。
毕竟上任县令也曾抓过高家的人,但高家进县衙就像进自家一样随意,没两天,就会以各种理由放出来了。
谁也奈何不了高家。
高家人是这么想的。
看热闹的百姓是这么想的。
就连高元舟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众人独独没想到,陆安荀已经铁了心办高家,自然不会轻易让他出来。
高元舟进县衙当天就被陆安荀押进大牢,还派陈淮生和卫峰两人轮流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