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现在想来,便是萧臣不说他也猜到是谁,那个细作。
“当时温侯跟一经大师皆败,就在这么个节骨眼儿,袁忠突然出现,口口声声要验尸。”苏玄璟说到这里,四人皆了然。
很明显,那个细作是想借袁忠之手,验狄翼是否真的死了。
“再然后袁忠跟狄轻烟动起手,可狄轻烟到底年轻,哪里是袁忠的对手,十数招便败下阵来,那么多武将……倒是没人能拦住袁忠了,后来还是司徒佑上前挡在灵堂外,不过司徒佑武功也就那般,一脚被袁忠踢到棺椁上,那时我也很希望棺椁能被打开,于是与老皇叔故意拉扯,棺椁不负所望,里面……”
苏玄璟停顿数息,鼻血涌出来,“里面当真是狄翼,之后鹤相带圣旨出现在国公府,整个过程就是这般。”
“那个细作若在其中,会是谁?”温宛细数下来,谁都不像。
“那人未必会在其中,但那人的人,定在其中。”
萧臣音落之际,宋相言倏然看向苏玄璟。
苏玄璟迎上那道目光,“那日我的确没有中毒,因为我没喝早上的粥,除了我,司徒佑也没喝,还有狄轻烟,老皇叔跟他身边的娇娇都没喝,单凭这一点查不到谁身上,毕竟我若下毒,定会与大家一起中毒。”
“再者,小王爷现在是怀疑我?”苏玄璟一眼看出宋相言刚刚那一瞬间的想法。
宋相言耸肩,“我怀疑你还不是应该的。”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又没合作。
“当日在院中守灵的人皆为武将。”萧臣打断道。
温宛点头,“所以……”
“所以北越细作在朝廷里有人。”苏玄璟把话接过来。
宋相言深以为然,“保不齐那人就在朝廷里。”
四人沉默。
最终,苏玄璟说出了大家心里的想法。
“暗蛇蛇首伏法,暗蛇成员被我们这般疯狂抄底也是七零八落,想要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也须几十年,至少现在看,于我们不足为惧,接下来便是揪出藏在朝廷里的细作,包括那个人,你们都清楚,那个人唯一忌惮的,就是狄公。”
话说到这里,三人已能预料苏玄璟接下来要说什么。
“以狄翼为饵,逼那人狗急跳墙。”苏玄璟提议,“此事你们不好与狄翼开口,我可以。”
“相信狄公为抓那人,不会吝啬自己生前身后名。”
三人不语,沉默一阵后宋相言摇头,“一个不慎,狄公真能被你害死。”
温宛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狄翼作为大周肱骨重臣,他能做的,都做了!
总不能可一个霍霍起来没完没了!
苏玄璟转眸看向萧臣,“魏王也是这么想的?”
萧臣凝眸不语,又想了一阵。
“我有一法,或许可以钓出那人。”
宋相言和温宛闻声也都跟着看过去,“由我去找赫连泽,将狄公未死的信号传递出去,赫连泽势必会将此事告诉细作,细作既是确定我与狄公一伙,对我出手便是对狄公出手,上一局苏大人以身犯险,这一局,轮到我。”
温宛蹙眉,“你想做什么?”
“起兵造反。”
一夜折腾,天牢里被抓的人满为患,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那些早被关在里面的犯人强烈抗议,抗议无效,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朝里送。
宋相言于次日宣称桃芯跟纪郎中的死乃是江湖仇杀。
江湖上有人仇恨血雁门,便想杀桃芯跟纪郎中诬陷苏玄璟。
此案结。
此案一结,贤妃案重新提上日程,但因苏玄璟身体抱恙,贤妃案拟定三日后开审,与此同时,温宛去信远在陇西的温少行,希望他能与狄轻烟在陇西完婚。
或许在世人眼里,狄翼刚死叫他二人完婚大逆不道,可在细作眼里,这般做法恰恰证明狄没死。
攻人攻心,他们所面对的是潜伏在大周几十年的细作,以及细作背后整个北越细作体系,想要将其揪出来,不破釜沉舟怎么能行。
这是萧臣原话……
远在葵郡。
温御跟一经抢了稳婆田氏……的尸体。
大清早,二人躲在义庄,盯着田氏尸体以及两副白骨陷入沉思。
温御就想知道一件事,“田氏为何要自杀?眼前这副婴孩骷骨是谁的?班淑产过子,男婴还是女婴?”
“说到底,当年良太妃诞下的是皇子,还是皇女。”一经补充道。
有问题,没有答案。
“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温御瞧着眼前两堆白骨跟一具尸体,陷入沉思。
一经思来想去,“回皇城。”
“就这么回去?”温御些许的不甘心。
“我们查到头了。”一经所言,留下来也是查无可查。
温御不以为然,“我们还没查到当年给班淑接产的稳婆,只差这一个,如果能证明班淑产子且时间对应上……”
“温侯怎就觉得,会有这么一个稳婆?”一经表示,如果真有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哪怕是死了也要有骨头留下来!
“妇人产子,不都得需要稳婆么?”温御真真正正感受过,温谨儒虽非他生,可他还有一个儿子跟一个女儿,想到当年楚歆生下两个孩儿的场面,他到现在记忆犹新。
当时他只道稳婆在那里‘使劲使劲啊夫人’的叫,他在外面也跟着叫唤,到最后实在没忍住想要进去助夫人一臂之力,不想他还没冲进去,楚歆提着板凳砸出来让他消停!
“自然不全是,班淑婚外产子,莫说是妾,连外室都没混上,如何明目张胆去找稳婆。”一经分析,班淑产子这件事,知情者甚少。
“程骆也不知道?”温御扬眉。
一经微微眯起眼睛,“程骆如果不知道,班淑的坟墓是如何葬在程氏祖坟里的?朝向与皇陵同!他什么意思?”
温御看着一经,深深吸了一口气,“程骆胆子可真大啊!”
说到底,所有事都是二人猜测,没有切实证据。
可就算他们再留下来,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了!
毕竟周帝早在十八年前就把人派过来,也是一样的一无所获。
义庄里,温御跟一经商量之后决定带着田氏尸体以及班淑及那个女婴的骸骨回皇城,临走之前,二人想送周帝一份大礼。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她的脸往哪儿搁
皇城,伯乐坊。
伯乐坊虽已归魏沉央,但表面上还是温弦的产业,不止伯乐坊,整个含光街所有商铺都在温弦名下。
比起还是魏家妇时,现在的温弦身价不菲。
三楼雅室是密间,进出不在正门,温弦一番精心梳妆打扮,穿的是正红打底的绫罗绸衣,佩的是彩凤飞鸾的金步摇,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气质,与之前的小家子气截然不同。
没别的,氪金。
别人不好说,温弦的气质都是钱堆出来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温弦匆忙整理衣襟,待门启,她抬起头,缓慢起身施礼,“承蒙太子殿下赏光,温弦荣幸之至。”
金冠玉带,锦靴长袍,萧桓宇生的英俊,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清韵之姿,尤其那双眼睛,微笑时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算计,如沐春风般温暖。
温弦打从心里在乎眼前这个男人,除了长的好看,更因为他是大周未来国君,若能攀附得上,她便是未来的大周国母。
比于阗长公主的身份,高出多少!
“温姑娘客气。”萧桓宇原不想来,可温弦的理由是,公孙斐。
自萧尧跟七时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之后,夺嫡实则已经拉开序幕,可直到现在,棋局里只剩下一个看起来最不可能的萧臣,萧桓宇都没亲自下过场。
所有好的,坏的事,都有画堂的人出面,依着战幕的意思,非到万不得已,他须留下一具干干净净的身子。
这会儿看到萧桓宇坐下来,温弦下意识想要绕过去斟茶。
然而在迈步一瞬间,她想到公孙斐的嘱咐,‘看清自己,莫看轻了自己。’
想到此,温弦缓身坐到萧桓宇对面,抬手拎起茶壶,从容为其斟了半杯茶,反手亦为自己斟了一杯。
“告诉太子殿下一个秘密。”公孙斐教温弦,跟萧桓宇说话千万不要拐弯抹角,旁敲侧击, 想说什么,直接说。
萧桓宇自进门一直保持微笑,此刻抬头,“愿闻其详。”
“公孙斐素有于阗财神的称号,他的财力不仅仅在于阗,这个太子殿下知道。”温弦故作深沉端起茶杯,浅饮。
萧桓宇颔首,“知道。”
“这样的人物能为我马首是瞻……”
温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萧桓宇不由抬头看了眼对面女子,温弦不算丑,可以说十分好看,但骨子里的俗气太浓,浓到掩盖了她的容貌。
萧桓宇端起茶杯,低头品茶,脸上没有表现出十足的好奇心。
温弦故意把话顿在这里,顿了一个寂寞。
“公孙斐以我马首是瞻不为别的,那是因为本公主值得。”
音落,萧桓宇茶未入口,举杯怔在那里。
终于看到萧桓宇有了反应,温弦唇角不自禁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太子殿下没听错,我在外人眼里是御南侯府养女,实则,我是于阗长公主。”
萧桓宇在手里茶杯抖动之时将其稳稳落下,面色不改,心里却是另一番思量,“于阗长公主不是寒棋?”
“不是。”温弦听到‘寒棋’两个字,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萧桓宇没再质疑,等着温弦往下说。
“本公主才是父皇母后第一个孩子。”原本公孙斐对她的嘱咐是点到即止,这会儿温弦气不过,多说了一句。
萧桓宇对于阗帝后有所了解,想想便知是怎么回事。
温弦为何为养女?
有弃女才会有养母!
如果温弦所言是真,那么她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她的确是于阗帝后第一个孩子,至于是不是长公主,那也要看于阗帝后的意思。
认她,亦或不认。
“父皇母后将公孙斐派过来,与我一起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足见诚意。”温弦见萧桓宇没喝茶,于是提醒,“殿下不喜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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