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左手边的牢房里突然传出声音,宋相言寻声看过去,一眼看到两个熟人,一个是皇宫里的周公公,另一个是李嬷嬷,反正都是皇宫里的老人。
苏玄璟坐在角落里,一袭白衣,身形单薄。
宋相言见状直接叫来一个御前侍卫将牢房的门打开,将那两个熟人拉出去。
那二人还以为宋相言提审,连气喊着冤枉。
宋相言也没理,直接钻进牢房,反手将牢门带紧。
他三两步行到苏玄璟身边蹲下来,两道剑眉皱在一起,“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玄璟双腿微曲倚靠在墙壁上,面颊苍白,颓然之色,下颚微抬时眸子显出几分傲气,一种难以形容的破碎感。
“啧!”
宋相言最瞧不上苏玄璟那副藐视一切样子,“问你话呢!”
苏玄璟懒得理会宋相言,微侧身想要把眼睛闭上。
宋相言越发靠近,“八皇子是不是你杀的?”
苏玄璟不想回答宋相言的问题,彻底闭上眼睛。
宋相言撇撇嘴,“你在公堂上那么针对萧臣,属实不该,但本小王不会与你计较,司徒佑是暗蝎这件事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眼下八皇子突然夭折……”
宋相言说到这里时看向苏玄璟,“眼下八皇子中毒而死,若此事牵扯不到你,我倒也没觉得什么,可此事一牵扯到你,我便想是不是暗蝎动的手脚。”
任由宋相言如何说话,苏玄璟全然不听。
“抛开你跟萧臣那些明争暗斗,本王小想帮你……也不是帮你,我是打从心里想揪出那个暗蝎,那人着实可恨。”宋相言认真道。
苏玄璟闭着眼睛,轻轻吁出一口气。
宋相言皱眉,“眼下除了我,谁也进不来,你就算想传个话到外面都做不到,告诉我,我帮你传。”
不管宋相言说什么,苏玄璟就只侧卧在稻草堆上,只字不语。
宋相言实在失了耐性,起身暴走!
牢门开启又闭阖,闭阖又开启,宋相言去而复返,朝着苏玄璟大腿就是一脚,“活该!”
待宋相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苏玄璟慢慢睁开眼睛。
那双眼,漆黑如潭。
寒意如剑……
午后,周帝终于在御书房见了跪在外面许久的鹤柄轩。
一入殿门,鹤柄轩扑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皇上明鉴,老臣女儿断然没有伤害八皇子的心,求皇上明鉴!”
砰!
一份奏折骤然砸下来,尖锐处砸中鹤柄轩额头,溢出鲜血。
“你的女儿没有伤害齐儿之心?那谁有,你告诉朕,朕好端端的皇儿,怎么就突然中毒死了?谁下的毒!”周帝自那日在福宁殿昏迷,醒过来后直接下旨拿人,拿了一批又一批,名单就摆在龙案上,眼下他看每个名字都有嫌疑。
李世安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上,老臣知道八皇子死的冤枉……不如皇上将此案交由老臣,老臣定能找出凶手!”鹤柄轩忍着额头上的疼,匍匐在地,信誓旦旦。
御书房里死寂无声,李世安垂首数息没听到动静,刚要抬头便有一股厉风刮过。
周帝大发雷霆,将十几本奏折全都砸到鹤柄轩身上,“老匹夫!朕的齐儿死于非命,你还在这里与朕耍这种不入流的把戏!把案子交给你办,你的女儿就不用在天牢里受苦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我能坚持
鹤柄轩被砸的浑身疼痛,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李世安见状上前,“鹤相还是想想该如何替皇上分忧,寻得真凶出来也好替玉婉姑娘洗脱嫌疑。”
鹤柄轩这才像是反应过来,畏畏缩缩抬头,“皇上,老臣觉得……觉得此事有可能是太子府所为。”
周帝盛怒未退,龙目漆黑,“何以见得?”
“如今贤妃案苏玄璟志在必得,太子府很快就能除掉这么一个眼中钉,剩下的可不就只有八皇子碍了他们的眼……”鹤柄轩跪在龙案前,战战兢兢道。
周帝目冷,“你有证据?”
“老臣没有……”
“没有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为了救你女儿你倒是连朕都敢蒙骗!你……咳咳咳……”
周帝再欲大怒时龙体不支,急声咳嗽。
李世安立时绕到龙椅后头轻拍周帝后背,“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鹤柄轩也跟着附和。
“你们一个两个只会叫朕息怒,朕现在没有了八皇子意味着什么,你们两个知不知道?”周帝恨的咬牙切齿,“意味着朕若不选萧臣跟萧桓宇,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五岁的萧平!”
最恰当的时机,李世安喏喏说出一个名字,“皇上还有六皇子萧冥河……”
御书房再次死寂,气氛压抑到如同上坟。
“你再敢在朕面前提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朕现在就斩了你!”周帝恨萧臣,恨萧臣夺走父皇对他的信任,对萧冥河却是彻彻底底的讨厌,厌恶至极!
那简直是他的人生污点!
李世安当即退下去,“老奴有罪……”
“皇上,老臣……”
“你们都给朕滚出去!”当希望一次次被破灭,支撑周帝坚持下去的信念几近崩塌。
他没有合适的儿子了……
夜,羽林营。
营帐。
邢栋早在此等候多时,萧臣走进来,他便将这两日的调查结果如实禀报。
“微臣在吏部安插眼线,看到吏部主事有偷偷潜入苏玄璟在吏部小憩时用的书房,我的人进去细寻一番,发现此物。”邢栋将东西交到萧臣手里。
是一份苏玄璟与晋国陈留王的书信,“为免打草惊蛇,书信是我的人抄录下来的,东西还在书房里。”
萧臣颔首,细细品读内容,“那名吏部主事叫什么名字。”
“吴骏。”
萧臣收起信件,若有所思。
“王爷觉得,这个吴骏会不会是北越细作?”邢栋狐疑问道。
萧臣深吸了一口气,“未必。”
“可他……”
“又或者是被北越细作收买。”
萧臣嘱咐邢栋继续暗中监视吴骏,随即离开军营,却在路上遇到黄泉界的人。
绮忘川这里亦有发现,近两日出入花间楼的人中,有两个人在离开花间楼后回家收拾细软次日离开皇城了。
萧臣知道之后叫绮忘川派人暗中跟着,切莫把人跟丢了。
此刻石室里,狄翼看向萧臣,言语中皆是担忧,“贤妃之事,殿下如何想的?”
萧臣未将自己设计再寻暗蝎的事告诉狄翼,此事为他猜测,不想节外生枝。
“人证物证我也有,此案我未必会输。”萧臣坐在矮桌一侧,淡然回道。
狄翼自然知道萧臣有万全的准备,可再万全,也难抵周帝一句话,“你就没有想过,万一皇上当真……”
“父皇若有意诬陷母妃,我便也不再念及父子之情,将皇祖父遗诏公之于世。”这便是萧臣的打算。
另一侧,翁怀松闻声微震,“殿下想造反?”
“不是造反,是依遗诏,承太子位。”萧臣抬头看向狄翼跟翁怀松,“除此之外,再无他路。”
“若是那般,可谓是与皇上跟太子府公然为敌,算是明抢了吧?”狄翼并没有反对,他亦知道,皇上若真给贤妃案作证,那也无他法了!
“也未必抢不过。”
萧臣面色微凉,“只是那一番光景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狄翼沉默,翁怀松看了眼药案上两具骸骨,“也未必没有转机,温侯跟一经大师还没回来。”
提到二人,萧臣此前得到温初然送过来的消息,说是二人安然。
此事萧臣告诉给了温宛及眼前两位。
如今看来,不必大动干戈的转机,或许真就在他们二人身上……
子夜已过,皇城寂静无声。
月光笼罩下的鸿寿寺犹似被轻纱覆盖,隐隐有灯火明灭,闪闪烁烁。
默然寂静,不言喜悲。
温宛随卫开元藏在距离鸿寿寺外墙还有一段距离的民宅的狗窝里。
既是狗窝,自然有狗。
这会儿温宛有些冷,便将被卫开元迷晕的老黄狗拽过来给她当枕头,她则趴在狗背上才算是暖和些。
二人所趴的狗窝被卫开元卸下三块砖,摆了三面琉璃镜,如此他二人便可用琉璃镜折射的方法无比清晰观察到鸿寿寺外墙的动静。
“这招儿你是跟谁学的?”温宛发现她对卫开元的了解,仅停留在表面。
她只知道卫开元能偷,但从来没研究过他为什么这么能偷。
卫开元答非所问,“县主有没有觉得,这个狗窝有点小?”
温宛环视,狗横在自己身前为枕头,她可趴可卧,倒也觉得还行,“小吗?”
被挤到只能贴墙斜卧的卫开元幽幽看向温宛,“要么请出去一个?”
“把狗推出去万一主人家出来发现了怎么办?”温宛以为卫开元思虑欠周。
卫开元,“……不是狗。”
“你要出去?那若本县主发现什么到哪里找你?”温宛觉得卫开元走也不太合适,反过来又一样,“你应该不会走远……那你发现问题过来找我。”
卫开元,“……县主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这里守上一守,不就十日么,我能坚持。”温宛表示红猛蚁既有行动轨迹,就说明赫连泽仍然在朝外面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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