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周帝看着萧臣,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仔细的,用心的去看自己这个儿子。
隐隐之间,他觉得萧臣眉宇有几分像自己的父皇。
这种想法让他心底警铃大作!
锋锐杀意骤然腾起,周帝眼中乍寒,“这世间之人皆想求得圆满,却不知人生不如意才是常态,朕记得……”
一向雷厉风行的周帝虽有一瞬间犹豫,却也只是一瞬间,他便咬了咬牙,“朕记得天武四十年五月,朕入昭纯宫五次,但每次……”
咳!
咳咳咳!
萧彦突然用手捂住胸口,拼命咳嗽的样子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这声咳,惊醒了悲恸之下的萧臣。
他很想提醒萧臣,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根本不能收回去,且不说隔墙有耳,就算在场这些人也难保定会做到守口如瓶!
“父皇入母妃寝宫做什么不重要。”
萧臣一步步走向周帝,任由身上寒意肆意疯长,声音低沉冰冷,"鹤柄轩说我是孽种,我到底是不是孽种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
周帝皱眉,“什么方法?”
萧臣仍然在往前走,李世安见状挡在周帝面前,“魏王殿下……”
砰!
眼见李世安被萧臣一把推到地上,周帝勃然身起,龙颜大怒之际萧臣突然停下脚步,轻轻说出四个字。
“滴血验亲。”
一时间,堂上无声。
难以形容的凛冽寒意莫名出现在空气里。
周帝脸色骤然沉重,沉默许久后看向萧臣,“你当真要与朕滴血验亲?”
“当真。”萧臣点头。
只要两滴血可以相融,未曾行房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这是萧臣的破局之计。
周帝缓缓点头,“那便随你。”
主审位后面,萧彦没想到周帝竟然没有反对?
李世安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老奴这就去准备……”
“两滴血而已,李公公需要准备什么?”萧臣拦下李世安,冷声问道。
李世安刚摔一跤,见萧臣靠近急忙后退。
周帝则看向站在堂上的李显,“李大人。”
“启禀皇上,滴血验亲只须一个干净的碗,碗里盛些干净的水即可。”李显拱手回道。
周帝颔首,“既是你不放心让李世安准备,那便辛苦贤王殿下了。”
堂上,萧彦愣了一下。
这里有他的戏?
见周帝看过来,萧彦自是站起身,“老臣这就去准备。”
离开公堂的萧彦去了后堂。
后堂有瓷碗,有清水,可萧彦却没有拿,而是四处张望。
现在缺的是碗?是水?是神医。
可以让两滴毫不相干的血融在一起的神医!
天灵灵地灵灵,白头翁快显灵。
霍!
一道身影赫然出现,萧彦大喜,抬头见却是他家小明。
“什么情况?”
“整个大理寺都被肃清,里里外外无人。”无名的意思是,别等了,谁也没显灵。
萧彦退了无名,深深吸了一口气。
滴血验亲既是萧臣提出来的,他必是有万全之策……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上辈子穷死的
在萧彦将瓷碗跟清水拿到堂上之后,萧臣请李显跟李舆共同查验却被李世安阻止。
李世安给出的理由是,经手的人越多,事情越复杂,提出只须李显一人查验即可。
在周帝看来,李显身为御医院院令,为人十分古板,哪怕他都未必收买得了,更何况是萧臣,李舆则不然。
萧臣同意,李显上前一步,自袖兜里取出银针,先后检查瓷碗跟清水,无异后拱手面向周帝,“微臣查验完毕,一切正常。”
李显随即将一枚银针搁到案桌上,后退数步。
看着桌案上的银针, 周帝缓身而起,一步一步踏行到公案前,他看着案上那碗清水,心中百般滋味。
这时萧臣动步,行到公案旁边时抬手拿起银针,朝指尖猛刺。
倒指时,一滴血落于碗中。
那血鲜红,浮动在清水上异常夺目。
周帝看着碗里的血,抬手间自李世安手里接过早就准备好的银针。
如此细微的动作,却叫萧彦心里咯噔一下。
皇上这是早有准备,所以他早就猜到萧臣会滴血验亲了……
贤妃案看似只与萧臣相关,实则关乎的却是身在棋局里的每一个人。
太子府内不时有探子进进出出,战幕独自坐在后堂厅内,在听到最新传来的消息后白眉蹙起。
“你怎么看?”
司南卿坐在战幕下位,“皇上叫人清场,想必接下来的内容涉及皇族秘事,而且咱们派过去的暗卫也没能靠近,如此看来,皇上早有准备。”
战幕颔首,“你觉得,萧臣……”
“真相不重要。”司南卿轻声回道。
战幕何尝不知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真相只在周帝唇齿之间,“可老夫,想知道真相。”
“军师有没有发现,温侯跟一经大师一直没有露面……”
战幕轻轻吁出一口气,“且等罢。”
朱雀大街,御翡堂。
萧冥河独自守店。
贾万金可能是要穷死了。
只要不用他陪酒,就叫他卖货,原本的姑娘则被其叫去到隔壁金禧楼帮忙,开工钱的那种帮忙。
这么做的好处是省了一个人半个月的工钱,加上金禧楼开的工钱多,贾万金从中赚取差价,得着的便宜就更多。
“师媗你说,贾万金上辈子是不是穷死的?”萧冥河边说,边搓着手里金簪。
金簪下面铺着一层质地平滑的绢布,金粉扑扑簌簌。
暗处角落,师媗,“……可能是。”
萧冥河搓的差不多,将金簪搁回柜台里,搭眼看向旁边一块翡翠玉佛。
眼见自家主子拿起玉佛,师媗正想提醒时便见其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丝滑绢布铺在下面,细细搓磨。
师媗默默闭上嘴。
“大理寺那边有消息了?”萧冥河无比虔诚的‘抚摸’玉佛,从头摸到尾。
“回主子,之前堂审鹤柄轩的所有举证皆不成立,尤其苏玄璟突然出现,拿出前御医院院令翁怀松的手札,上面清楚写明,良太妃便是怀子十一个月产下当今皇上。”
音落,萧冥河倏然停下手里动作,朝暗处看过去,“良太妃?”
“不错,这也真是滑稽,皇上揪着贤妃怀子十一个月的错处不放,不成想自己就是十一月子。”师媗说到这里,略有质疑,“翁怀松为何写了两份手札?”
“一份是十月,一份是十一个月?”萧冥河视线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玉佛上。
师媗点头,“正是。”
萧冥河缓缓揉搓玉佛,思忖数息,“皇祖父这是把皇祖母当成女儿宠了,为免孕期被人诟病干脆编造一个正常的出来,既省事儿也省得有人嚼舌根,聪明。”
“先帝自是聪明绝顶。”哪怕师媗没听过几件有关先帝萧魂的事,但凡听过的,无不叫她震惊。
萧冥河想到自己那个流芳百世的皇祖父,心中生出无限向往,面色却是平淡,“父皇若有皇祖父万分之一会做人,也不会把自己置于如此尴尬境地,为否定萧臣,竟然想到不承认与贤妃行房的主意,他这么做……他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会儿大理寺清场,留在堂上的人除了皇上跟李世安,还有老皇叔,李显李舆,跟萧臣。”师媗又道。
咔!
玉佛裂出一道缝隙,萧冥河皱了皱眉,“父皇真是考虑周全,他先否定与贤妃有什么,若然萧臣不信,那就滴血验亲,如此,萧臣百口莫辩。”
“真卑鄙!”师媗恨道。
“如此丧心病狂想要否定自己的亲骨肉……”萧冥河侧目,“交代你的事都做了?”
“主子放心,东西已经交到温宛手里了。”
师媗忽似想到什么,“对了,属下亲眼看到是一个小乞丐将那本手札送进马车的,随后苏玄璟才入大理寺,那本手札……”
“你以为藏在暗处窥视贤妃案的,只有你我?”萧冥河瞧着手里被他弄出裂痕的玉佛,忽然就下了狠手。
“瞧着吧,温御一经还都没出场,这案子有的审呢。”
“属下再探。”
待师媗离开,萧冥河突然加快速度搓磨手里碧玺。
不消片刻,一块玉佛,变成了一对玉如意……
黄泉界,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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