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回请宴是魏沉央安排的,一顿饭也花了不少银子,任贾万金舌灿莲花这顿饭钱也没省下,于是贾万金便深深将夭夭记在心里了。
原本温宛想派两个人陪夭夭一起回去探亲,一来保护她,二来也可以给她长长脸,但被夭夭拒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夭夭明日走的早,今晚吃过饭,便与温宛等人道别。
且在夭夭离开后,魏沉央亦带着贾万金回府,温宛正想上自己的马车时看到了萧臣的马车。
她吩咐徐福先回去,之后走过去。
车厢里,萧臣刚从羽林营回来。
“我送你。”萧臣见温宛进来,吩咐车夫驾行。
温宛与萧臣说起夭夭走了,她其实还有些舍不得,“但其实她走了也好。”
温宛的想法简单,若然局势朝好的方向发展,夭夭随时可以回来,若然局势不妙,少连累一个是一个。
“没事的。”萧臣看出温宛神色中流露出来的担忧,浅声道。
温宛抬起头看他,“有事我也不怕。”
萧臣微微一笑。
“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温宛也想过接下来的事,只是她不确定萧臣的想法与自己是否相同。
萧臣随即从袖兜里取出一张宣纸,递过来。
温宛接过宣纸,上面写着画堂十一个人的名字。
当日苏玄璟入画堂刚好填补最后一个名额,可因为战幕举荐,苏玄璟入朝为官,又因为南朝师晏的事折损了袁硕,而后温弦入画堂,位列第三。
所以如今这画堂里有十三个人。
最上面的名字是元湛,其次是佐轶,排在第三位的是温弦,往后依次排到第十一位,司南卿。
温宛看着手里名单,“你想从画堂入手?”
“只能从画堂入手。”萧臣找来温宛,便是想与她说一说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温宛想法与萧臣出奇的一致,毕竟萧臣跟皇上已经翻脸,现在的朝廷还是皇上的朝廷,想让原本没站在他们身后的朝臣,在这种情况下站在他们身后难如登天。
莫不如另辟蹊径,“你想先从谁下手?”
温宛看了眼手里名单。
萧臣自是深思熟虑过。
“佐轶。”萧臣的理由,首先他没在元湛身上找到任何可以冲击跟突破的点,能稳居画堂首位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本佐轶也没有可以攻破的弱点,但萧臣无意间查到佐轶有一个儿子。
“佐天宗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亲人,听闻佐天宗自生下来便是一双白眼,目不能视,身体又极度虚弱,常年坐在轮椅上。”萧臣只查到这些,“可就算是黄泉界也查不到他的儿子住在哪里。”
马车摇晃,温宛看着愁眉不展的萧臣,咬了咬牙,“我知道。”
萧臣猛然抬头,不可置信。
“我真知道。”
温宛真的知道,上一世苏玄璟并没有过早的入朝为官,而是在画堂呆了整整八年,八年时间,他从画堂最后一位爬到第一位,中间不知道干死多少个所谓智者,佐轶就是被他逼死的。
因为苏玄璟捏住了他的命门。
就是佐天宗。
而她之所以知道佐天宗住在哪里,那是因为苏玄璟把佐天宗抓回来的时候她看到了,而且在苏玄璟想要斩草除根的时候她把佐天宗给放了。
她还记得那个少年。
是个可怜人。
马车继续前行,温宛将佐天宗藏处告诉给了萧臣,但却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何会知道。
温宛不说,萧臣自不会问。
至于如何对付佐轶,萧臣的想法是。
善者善之……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初次入宫
且在送温宛回御南侯府之后,萧臣在回来的路上接到郁玺良自北越传回来的密信,打从赫连泽死在大周的消息传回去,他即暴出太子赫连珏跟后宫宠妃的狗血事,北越帝大发雷霆废黜太子。
这个节骨眼儿,郁玺良叫宫中炼药的道士给北越帝下了一剂猛药,致北越帝一病不起,他又助北越四皇子脱颖而出,再加上朝中有韩统拥护,北越四皇子不日即可登基。
值得一提的是,郁玺良表面上与韩统站在一处,暗中却在教四皇子如何制衡韩统,不为他,韩统是武将,若然独掌大权难免有兴兵之意,而北越四皇子却不是好战的人,只要四皇子稳稳坐在金銮殿上,北越与大周,几十年都可相安无事。
马车里,萧臣叠好密件塞回到自己袖兜里,身体下意识靠在背板上,整个人呈现出放松姿态 。
北越终不似大周,出类拔萃的肱骨老臣凤毛麟角,郁玺良一人便可与之周旋。
然而大周却不一样,就算有温侯一经大师乃至狄翼将整个陇西兵力都给了他,就算他与四国交,有朔城十万兵权在手,依旧没有万全的把握可以坐在皇祖父留给他的位置上。
除了战幕,还因为他的好父皇,从一开始就在设计他。
最重要的是,大周不可兵变……
又是一夜,无风无浪。
终于到了第三日。
大周六皇子萧冥河乘着马车走进皇宫正东门。
这是周帝的主意,宣是密宣,召见也是秘密召见。
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把主意打到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皇子身上,十分的丢脸面。
也是这般,乘车入宫的殊荣便落到了萧冥河身上。
马车悠悠荡荡,车厢里的萧冥河静静凝视左右景致,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真陌生,他出生在平州,此番这是第一次踏入皇宫,熟悉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丹青高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的母亲是宫女不假,却是自小长在良太妃身边,自小陪着端容公主萧灵一起长大的宫女。
原本即便是宫女,母亲也是受宠的,可是因为端容公主出嫁立府之时未将母亲一并作为陪嫁宫女带出去,宫中便有母亲攀附公主不成被弃的传闻 ,后因良太妃病逝,母亲自请守宫,谁料想皇祖父驾崩那日,他的父皇鬼使神差去了良太妃寝殿,醉酒临幸了母亲,这才有了他。
他的存在,从一开始就不光彩。
马车里,萧冥河透过侧窗绉纱瞧着左右林林总总的宫殿,每一处都与母亲手中描绘的景致一模一样。
说起他,原本父皇并不想看到他的存在,是母亲上书永世都会留在平州决不回皇城,皇上这才同意母亲将他生下来,后因事情败露,皇上不得不给母亲一个名份,这才封母亲为虞嫔,自己则成了大周六皇子。
而那个建议父皇给母亲名份的人,是战幕。
马车摇摇晃晃,终停在御书房门前。
李世安早早候在外面,见车停当即搬下登车凳。
萧冥河着一袭黑色斗篷走下来,斗篷叩在身上,没有人看到他的容貌。
他喜穿女装这件事假,也不假。
假是因为他不喜,不假是因为母亲喜。
母亲自小喜欢女孩儿,所以他还是稚子时经常会被母亲打扮成女娃模样带出去,每每这时,都会有路人夸赞他长的跟精灵一样好看。
后来他长大了,母亲却精神失常。
她只记得自己有一个女儿,不记得自己生下的其实是一个男孩儿,于是他便经常换上女装哄母亲开心。
这般哄着,母亲还是郁郁而终……
此刻踩在白玉石阶上,萧冥河回忆起自己短暂而又漫长的童年,掩在斗篷下的眼睛变得深邃如渊。
每走一步,他心头都似有血在滴。
纵然母亲不说,可他知道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皇宫,哪怕只看上一眼。
那一幅幅画卷上皆是母亲对皇宫的思念,他知道母亲真正思念的不是皇宫,而是皇宫里的人。
可那个人,不配。
脚步停在殿外,萧冥河瞬息收敛眼中深骇的冷光,慢慢抬起头。
“六皇子,皇上在里面等着了。”李世安看向萧冥河,随即推开殿门。
萧冥河看着挡在他脚下的高槛,抬脚迈进去。
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可逾越,如此轻松。
李世安跟在后面,转身闭阖殿门。
御书房里的气氛沉闷且压抑。
龙案后,周帝看着眼前少年,自心底往外透着厌恶跟恶心,以致于走投无路,他都不愿意把这个皇子暴露于人前。
“儿臣萧冥河,叩见父皇。”萧冥河行至正中央位置,双膝跪地,匍匐叩首。
周帝暗暗调整呼吸,‘嗯’了一声。
李世安微愣,而后凑到龙案旁边,“皇上……”
“起来罢。”周帝勉强开口。
“谢父皇。”萧冥河缓缓站起身,却保持低头动作,没有将斗篷摘下来。
周帝皱眉,“自你出世,朕一直不曾去平州看你,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叫朕看看。”
“是。”萧冥河毕恭毕敬回道,而后揭下斗篷,略微抬头。
一刹那,不仅仅是周帝,连同见过萧冥河两次的李世安都震惊不已。
之前都是在夜里,又是在扎纸铺子那么阴森的地方,李世安倒也没什么心思细细端详,此刻看到站在殿前的少年,当真惊艳绝绝。
白玉无暇的肌肤,五官精致绝美,那眉眼间的灵动连他一个太监看了都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周帝也愣住了,他好歹也算是纵观天下美人的帝王,却被自己的儿子惊艳到。
倾城之姿,绝代芳华。
尤其是那双眼睛,恭敬中透出的灵动,叫人心神都为之一颤。
可也只是数息,周帝脸上的厌恶就怎么都掩饰不住了,因为他发现萧冥河的耳朵,扎着耳洞,眉眼间的妩媚之姿哪里像个男人!
只要想到这是他的儿子,周帝便越发恨当初诱引他的那个宫女。
萧冥河的母嫔,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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