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稍后即到就是没到,没到你就不是。”宋相言走到苏玄璟对面,居高临下看着他,“有本官在,你休想冤枉邢栋!”
“小王爷还有心情想邢栋?”苏玄璟坐在座位上,看向宋相言的眼睛直往外喷火,“名声跟脸面于小王爷算什么?”
“脸面算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名声跟脸面什么都不算。”宋相言终于明白苏玄璟气从哪儿来。
苏玄璟不可置信看向宋相言,“区区邢栋也值得你自坏,跟坏我名声?”
“所以你没有朋友。”宋相言耸耸肩。
苏玄璟越看宋相言越不顺眼,“这次我不追究,下一次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告到金銮殿!”
宋相言瞧了眼苏玄璟,随后拉了把椅子坐过来,意味深长,“就因为本小王把你我那点儿风月事放出去,抢了邢栋跟司马瑜的风头,你见一计不成,便派人杀了杨曼枝?”
面对宋相言质疑,苏玄璟神色变得冷静且稳重,“宋大人没有证据,别乱说话。”
宋相言料到苏玄璟不会承认,但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算不是苏玄璟动手,也一定是太子府的把戏。
“人在做天在看,你问心无愧就好。”宋相言起身时指了指桌上一本卷宗,“杨曼枝案所有证据证词都在这里,你慢慢看,看看你们动手时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待其离开,苏玄璟这方打开卷宗,看着卷宗上记录的内容,他脸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离开天牢,司马瑜一直在马车里懊恼自责。
萧臣见开导不成,退而求其次,“你现在与其想如何对不起邢栋,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帮他。”
司马瑜闻声抹泪,之后重重呼出一口气,尽量平复心境。
“邢栋不可能杀杨曼枝。”这是司马瑜喃喃自语。
这点毋庸置疑。
“对了!”司马瑜忽然想到一件事,“魏王在宋小王爷那里有没有看到一封遗书?”
萧臣点头,“的确有一封,她说她已看破红尘,不再留恋。”
“不对!”司马瑜突然瞪大眼睛,“她留下的遗书不是这个,她之前亲口跟我说,她写了一封遗书,上面写只要她死就是邢栋逼的!”
萧臣皱起了眉头,“所以,有两封遗书?”
“只要找到另一封遗书,就能证明两封遗书前后矛盾,杨曼枝的死是被人设计的!”司马瑜信誓旦旦道。
萧臣点头,“若真有你说的那封遗书,案子倒也能明朗……车夫,西市。”
虽然到案发处寻找那封遗书的机会不大,但萧臣觉得有必要走一遭。
另一处,温宛跟卫开元刚刚把给佐天宗施针的翁怀松送到黄泉界。
这会儿马车里,卫开元满脸忧郁,“我怀疑,我很快就要被县主灭口了。”
温宛并没有安慰这孩子,而是无比赞同的点点头,“你知道的太多了。”
小事情且不说,大事情卫开元也知道的不少,譬如狄翼没死,再譬如翁怀松也没死。
这次又多了一条,佐天宗藏处。
“县主你说,翁老真能把那双白眼扎出两个黑眼珠儿?”卫开元初见佐天宗时险些尖叫。
“一定可以。”这也是温宛的希望。
见温宛这般,卫开元下意识问一句,“给我感觉,县主好像早就认识佐天宗,他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
温宛没与卫开元多作解释,“投缘罢。”
“徐伯,去靖坊!”温宛突然想到一件事,“杨曼枝被杀,邢栋被当作嫌疑人抓进天牢,我想你去现场看一看。”
卫开元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去干什么?”
“你轻功好,或许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卫开元看着温宛理直气壮的样子,忽然很想问她一个问题,“县主这样肆无忌惮的用我,有没有考虑过给我加工钱?”
“没有。”
温宛的诚实,让卫开元深深拜服……
好巧不巧的,温宛带着卫开元赶过来时,萧臣跟司马瑜亦在。
“宛宛!”萧臣看到温宛从马车里走出来,当即迎过去。
温宛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萧臣。
二人站在一处,卫开元则与司马瑜上上下下翻找。
“杨曼枝的案子,父皇下旨苏玄璟同审。”萧臣离开天牢时看到李世安的轿子与之擦肩,便知苏玄璟没说谎。
温宛听罢,忽然对那位坐在金銮殿上的帝王肃然起敬,“果然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在想想,当时皇上在天牢外恨不得砍死苏玄璟的画面,真滑稽。”
“父皇封虞嫔为妃的事,你听说了吗?”萧臣的话引得温宛抬头看他。
冬日阳光灿烂却不温暖,落在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萧臣见温宛看过来,垂眸朝她微微一笑,无奈中透着心酸。
贤妃案滴血验亲,他便知道自己与萧启衡的父子情止于那一日。
“皇上也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温宛眼中露出鄙夷,一国之君,小肚鸡肠到用封妃的事恶心萧臣,着实不大气。
不过想来周帝若是大气的人,时局远不该如此。
萧臣在意的不是这个,“我只怕他又将萧冥河拉进来。”
温宛恍然,“怎么可能?六皇子……即便皇上愿意,朝臣会服?”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不孝子
萧臣沉默数息,视线落向屋子,司马瑜跟卫开元仍无所获。
“你没看出来么,只要不是我,不是太子,朝臣愿不愿意算什么。”萧臣低下头,自嘲道。
温宛没有反驳,事实如此。
可也就是这句话,引得温宛猛抬头看向萧臣,“你的意思是……”
“父皇同意苏玄璟为邢栋案主审,不是因为共同的利益,只是为了他的利益。”萧臣知道四下无人,“父皇这是想坐山观虎斗。”
温宛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那怎么办?我们要与太子府化干戈为玉帛?”
“那也不太可能。”萧臣见温宛双手缩在袖子里,当即将她一双手握在自己掌心,慢慢催动内力。
一股暖意顺着十指传到身体里,说不出的温暖。
找了大半天,司马瑜一无所获,卫开元则在屋顶梁柱的缝隙里找到一块拇指大小的布料,萧臣去过天牢,知道上官宇亦在现场找到过一块同样的布料,便叫卫开元将布料交给自己……
自那日吃了战幕的火锅,温御跟一经已经准备好要迎接来自太子府的疯狂打压,然而等了又等,就只有邢栋爆雷,这让某位老皇叔开始怀疑战幕是不是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雷厉风行的大周军师。
密室里,萧彦手里握着琉璃镜,时不时照两下,在温御跟一经齐齐反驳他时挪开镜面,“承认战幕老矣这样难吗?”
“贤王不是没见过战幕的厉害。”哪怕身在不同阵营,温御也不喜欢有人贬低战幕。
“厉害的,是昨天的战幕,今天的战幕行事开始瞻前顾后了。”见温御再欲反驳,萧彦握着琉璃镜问他,“不然你怎么解释,整个太子府倾巢出动,就只有邢栋出事?你跟一经为什么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战军师断不会朝自己兄弟下歹手。”一经紧捏胸前念珠,眼睛剜过来。
温御,“……大师还在记仇?”
“贫僧不是大师,贫僧只是一个被自己兄弟在背后捅刀子的可怜虫。”失去与温初然同行的机会,一经表示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温御。
温御自扇两巴掌,“要么咱俩别称兄道弟了,你是我爹行不行?”
“不孝子。”一经恨道。
这时狄翼开口,“战幕没出手,很有可能是觉得皇上在坐山观虎斗,以战幕的智慧,他应该知道皇上也没看好太子。”
翁怀松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老朽同意狄公的判断。”
“对了。”萧彦想起一件事,“你们应该听说了吧,皇上封了六皇子的母嫔为妃。”
提及此事,温御嗤之以鼻,“皇上这是走投无路,都不挑一挑了!”
“除了萧冥河,就剩下五岁的九皇子,皇上明显是用萧冥河先顶上嫡储的位置,待时机成熟,再换成九皇子。”狄翼冷静分析,“只是……皇上为何否定太子?”
这个问题温御他们也想过,没有答案。
萧彦耸耸肩膀,“皇上亏得否定太子,不然我们哪有可乘之机。”
萧彦的话说到几位心坎儿里,温御沉默一阵,“我们现在怎么办?”
彼时从桂花林离开,温御已经叫朝中亲信做了准备,一旦战幕翻脸无情,他们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再加上四国相帮,朔城十万大军震慑,他们未必会输。
就在这时,萧彦想到一个人,“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最后一个密令者?”
一语闭,皆默。
“遗诏是怎么传到皇上手里的,最后一个密令者是谁,他一直没有现身在等什么?”一直没有任何建树的翁怀松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一直与你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博弈的除了战幕,另一个人并不是皇上。”
翁怀松的话如一记惊雷炸在密室里。
不管温御一经,还是狄翼跟萧彦都朝翁怀松投去刮目相看的眼神,甚至觉得他头顶隐隐有智慧的光芒,在闪烁。
恍然大悟之后,众人陷入沉思。
最终拿出的解决办法总结起来只有六个字。
敌不动,我不动……
邢栋案不似贤妃案那样牵动人心,真正替邢栋担心的人也只有局内人,相比之下,沈宁更在意虞嫔封妃的事。
鸿寿寺内。
沈宁见苗四郎坐在桌边摆弄虫子,旁敲侧击,“你们南诏,当真有池姓名门?”
苗四郎在把虫子捣鼓好之后,叩上瓶盖递给沈宁。
“原想明日去礼部把这个兰花香瓶送给大人,没想到大人今晚来了。”
见苗四郎递过来的瓶子,沈宁想了片刻,收起来,“多谢。”
苗四郎只是笑笑,随后认真思考沈宁的问题,“大人想问的是你们大周新封虞妃的事?”
沈宁脸色略有尴尬,但未反驳。
“南诏的确有池姓名门,而且池氏一族的长老也承认曾丢过一个小姑娘,是不是虞妃我就不得而知了。”苗四郎见沈宁将信将疑的表情,又道,“多半不是虞妃。”
“你既知道不是虞妃,为什么还要呈递折子?”沈宁蹙眉。
听到沈宁这样问,苗四郎笑的有些无奈。
“沈大人觉得,我可以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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