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看着坐在桌边毫无眼力见的二李,翁怀松只想一人给他们一个大巴掌,这种蠢笨的徒弟留着干什么!
二李当即拿着器皿过来,一人得了一些,然后分别研究分辨。
翁怀松亦是。
三人结果相同,才敢对症下药。
“此番亏得魏王殿下采得灵芝,否则老夫回天乏术。”翁怀松稍稍回想,都觉后怕。
之前翁怀松就与萧臣提过,战幕若想恢复,须以灵芝旺肝脏肺腑,而他所知,寒山背脊多出灵芝。
萧臣来回三日,在最关键的时候将灵芝送回来了。
“军师的命,可能保住?”萧臣很清楚想要宋相言无罪,战幕必要活着。
亦或宋相言有确凿证据证明下毒的人是谁。
后者难如登天,前者现在看,与后者无异。
翁怀松听罢,扭头看向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的战幕,温御跟一经也同时看过来。
“老朽虽然不知下毒的人有几个,但军师身中的毒,绝非一种,我只怕……”
翁怀松很不想说接下来的话,可他不能隐瞒事实,亦给不出任何保证,“老朽只能尽力而为。”
“战哥不能死。”温御颓然坐在床头,满身憔悴,眼睛却紧紧盯着战幕,咬着牙齿,“他算过命,我们几个,属他长寿。”
一经也想到那件事,“军师卦象里,先帝也没活过他。”
“我是那个最短命的吧?”温御迎上一经视线。
一经摇头,“贫僧。”
那是两道卦。
第一道是他跟温御,他先逝。
第二道是先帝跟战幕,先帝先逝。
呵!
温御艰难摆出得意姿态,“所以在战哥心里,我比你重要。”
一经没有反驳,但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战幕卦象,先帝先于他死,可见先死的,并非不重要。
就如同此时此刻,战幕若然停止呼吸,活着的他们该是怎样撕心裂肺。
军师明明是舍不得他更难过。
翁怀松瞥了眼温御,“都这个时候了,温侯还在乎这些?”
“现在除了在乎这些你告诉我还能做什么!”
温御突然瞪眼,声音中透着绝望,等待死亡远比死亡本身更加叫人恐惧。“只要你说出来,你看我拼不拼命去做!”
翁怀松没有说出来,连他都不知道能做什么,又怎么告诉别人。
不过有一样,眼下御医院跟他这里的珍稀药材皆已用尽,须得补上,这件事他交给萧臣,毕竟这里还需要温御一经留下来以防万一。
萧臣自是不遗余力。
离开厢房,萧臣在府门处碰到急匆赶过来的温宛。
“萧臣!”马车还未停稳,温宛便从马车上跳下来。
萧臣上前两步搀住她,“别急。”
“战幕还好吧?”温宛反握住萧臣胳膊,焦急询问。
萧臣犹豫一阵,便将昨夜凶险悉数说出来,他明白温宛需要知道事实更甚于安慰,“不过你放心,我即刻到各家药堂寻些救命药丸,无论如何都会尽力保住军师性命。”
“我同你一起!”温宛正要迈步时,忽然犹豫。
“辰时一刻升堂,你留在这里观审。”萧臣看向温宛,“你别担心,小王爷此番遭难,我必倾尽全力帮他脱险,若然局势发展于他不利,我……”
巷口传来马蹄声,马车很快来到近前。
温宛与萧臣看过去时,苏玄璟刚好走下马车。
“温县主?”苏玄璟面带笑意开口。
温宛没有任何回应,抬头看向萧臣,“药堂的事我找沉央帮忙。”
“那也好,我去趟黄泉界。”萧臣点头。
就在萧臣想要离开时,温宛忽然上前拉住他,“小王爷一直在帮我们,所以他有难,我……”
“我知道。”萧臣拉住温宛的手,轻声安慰,“宋相言一定不会有事。”
温宛重重点头。
看着萧臣离开的脚步,温宛心底略微忐忑。
“县主心虚了?”苏玄璟从后面走过来,视线顺着温宛的方向看过去。
萧臣已然走远。
温宛蓦然回头,冷冷扫了苏玄璟一眼。
苏玄璟跟在后面,“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过度关心别的男人,萧臣也是一样。”
温宛不想与苏玄璟辩驳这件事。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与宋相言之间的交情!
“如果可以容忍,那一定是装的。”苏玄璟不厌其烦在后面叨叨。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大理寺府门,“县主真的在乎萧臣吗?若是在乎,为何不知避嫌?还是你打从心里喜欢的人是宋相言?”
温宛突然止步,苏玄璟险些撞到她身上,“县主怎么不走了?”
“苏玄璟,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与你有什么关系?”温宛承认苏玄璟的话确实对她有影响,刚刚她便想与萧臣解释,怕萧臣也是这样的想法。
“县主为何不明确告诉苏某,你喜欢的是萧臣,是……你心里动摇了吗?”苏玄璟眼带笑意,说话却是咄咄逼人。
温宛实在没忍住,“本县主不管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苏玄璟神色突然变得落寞伤情,迈步绕过时低语,“县主太知道该怎么伤我的心了。”
温宛气极,转身时苏玄璟已然走进公堂。
看着那抹纤弱身影,温宛只道苏玄璟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求父皇回宫
距离皇城十数里的护国寺,萧冥河跪在冰冷台阶上,朝入庙门的八十八阶梯一步一磕。
“求父皇回宫!”
砰!
萧冥河高声朗喝,之后额头重重磕向台阶,已过四十五个阶梯,他额头渗出鲜血。
寒风凛冽,吹的他脸颊煞白如纸,没有披肩的大氅,整个人冻的瑟瑟发抖。
然而萧冥河就像是在虔诚祈祷,眼睛里充满坚定,“求父皇回宫!”
在他之上数个台梯,李世安看到之后皱了下眉,当即转身回了庙内禅房。
忘忧正与周帝讲佛法精妙,讲人世八苦,讲因果循环。
“悟无念法者,见诸佛境界,悟无念法者,万法皆通,复归于无身,是为无身之身,无形之相。”
周帝以前因为一经的关系,讨厌和尚,讨厌佛经。
以致于忘忧在说什么他丝毫听不懂,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眼前这位老和尚的敬畏,甚至此时此刻,他有一种被祥瑞包裹的感觉,身心无比顺畅。
自昨日,他便不再吐血了。
得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彼时他喷血,李显睁着眼睛说他没病,后来忘忧只是在御书房为他诵了一段经文,短短半柱香,到现在他再无吐血之症。
相比之下,高低立现。
周帝哪怕不相信因果轮回,但他相信眼前这个和尚,连听不懂的佛经都觉得是天籁之音,甚为入耳。
“皇上,六皇子还没走……”禅房外传来李世安的声音。
声音打断忘忧,“施主自便。”
周帝一时懵住,瞬息恍然这里是忘忧的禅房,而非他的御书房。
做皇帝久了,从来都是他请人出去,何时轮到别人叫他出去。
然而此刻,周帝却是心悦诚服的站起身,朝忘忧双手合十弓身之后,恭敬退出禅房。
房门闭阖,周帝转身之际,令其平心静气的佛法经文被凛冽寒风吹散,一股本就属于帝王的戾气骤然滋生。
李世安急忙将御寒的大氅披到周帝肩头,“皇上,六皇子他……”
“他想干什么?”周帝目冷,迈步走出忘忧禅院,往左转经过一条细长甬道,朝自己下榻的禅房走过去,“朕难得与忘忧大师谈经论道,他是不是活够了!”
李世安快走几步推开禅门,周帝迈步而入。
门阖,李世安转身之际周帝已然坐在盘着暖龙的禅炕上,炕上有藤制茶几,几上有温茶,白色雾气飘飘然的升起,意境恬静淡雅,着实能叫人养养性子。
“皇上,六皇子大清早就在寺外磕头,这会儿台阶过半,人还在那儿拼命磕,说是请皇上回宫。”李世安据实禀报。
“呵!”周帝冷笑,眼神透着极讽。
李世安略微不解,“皇上……”
“请朕回宫?”周帝眼中露出鄙夷目光,“他那点小心思朕会不知道?回宫做什么?给宋相言出头?”
一连三问,便是确定李世安的想法。
虽然他多次明里暗里提点过萧冥河,有事多与自己商量,可那个六皇子还真是个不上道的货色 。
嘴上都应承,办事的时候丝毫不支会自己。
他这也是猜萧冥河是想在萧灵面前表现,才会跑到这里跪求。
李世安觉得萧冥河蠢钝如猪,萧灵算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贴上去?
甚至连自己的话都当作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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