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对面,忘忧依旧盘膝坐在蒲团上,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儿。
一经也没起身,淡然看向对面,“佛法精妙,大师参悟的好。”
忘忧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容慈祥,“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两人相视一笑。
周帝见二人这般,心中不悦。
没有输赢看着不爽!
不过一经吐血,忘忧没有。
到底是忘忧略高一筹。
忘忧终是起身,另一侧,温御冲过去想要搀扶一经。
一经没有拒绝。
就在温御搀起的瞬间,心,陡然一痛。
他触到一经脉息,跳动急速且混乱不堪,全身血管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裂!
此时的一经,得有多痛苦!
然而一经神色却是淡然,慢慢推开温御走向迎面而来的忘忧。
二人相视,一同走出万佛堂。
温御眼中无周帝,心痛跟在一经身后。
周帝见状又是一阵堵心,亦在李世安的搀扶下走出佛堂。
众僧跟在其后。
堂前,忘忧与一经走到百步阶梯前。
一经转身看向忘忧,摊开手,“大师。”
忘忧知一经之意,自僧袍里拿出一个紫檀方盒。
盒子不大,却极为精致。
一经接过方盒,“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忘忧还礼后,温御急步上前搀住一经,还没说话便听一经低语,“别说话。”
温御扶着一经胳膊的手,微微颤抖。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他双唇紧抿,生怕哽咽声被身后的人听到。
忘忧转身,朝站在不远处的周帝合十施礼后转身走向自己的禅房。
转身一刻,鲜血自唇角溢出。
回到禅房一刻,忘忧不禁低头,胸前十八粒血色金刚菩提突然崩碎。
噗—
周帝没有立时回到自己的禅房,而是迈步走向台阶。
他站在高处,看着温御跟一经缓缓走下去的身影,薄唇勾起一抹肆意弧度。
“李世安,我们该回宫了……”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我也不想你死!
台阶上,温御看到一经唇角鲜血急速流淌,鲜血滴在一经雪色僧袍上,犹如点点梅花盛放。
心痛欲裂,温御终于忍不住低声呜咽。
一经没有劝慰,他怕自己一开口控制不住血喷。
脚下的台阶变得很长,一经每踩下去一步,都会觉得生命在流逝,然而握着方盒的手却被他死死攥住。
这是战幕的救命良药。
终于,他们走下百步阶梯,“一经……”
“骑马。”
两匹骏马就系在来时路上,台阶上的周帝仍然没有离开。
温御不想松开一经,却被他推开。
推开之前,一经将那个方盒交到温御手里,重重握紧。
他就是不想在周帝面前露出自己惨淡模样,当初在密室里,他都不曾叫周帝看了笑话。
一经背对百步阶梯解开系在树上的缰绳,把染血的僧袍掩在身前。
他飞身翻上马背,双脚用力夹紧马腹。
驾—
洪亮声音响彻山林,一经纵马驰骋而去。
温御看到那一声‘驾’后,一经吐了一口血,他惊恐万状翻身上马,哭着纵马追过去。
台阶上,周帝无比失望看了眼远去的身影,转身与李世安走回禅房。
“一经!”
就在温御追到拐角处时,一经身体自马背上重重摔下来。
温御飞身冲过去,将滚落在地的一经抱在怀里。
他看着胸前满是血迹的一经,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哭的像个孩子,“一经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一经勉强支撑着看向温御,“药到手,军师不会死了……”
“可我也不想你死!我也不想你死!”温御紧紧抱住一经,在林间号啕大哭。
一经再也没有说话……
尘埃落定。
天牢里,温宛跟苏玄璟一直守着温弦,生怕再有刺客过来取温弦性命,大理寺的消息传过来时,已经是转危为安的局面 。
她与苏玄璟跟萧彦商量许久,依然决定将上官宇跟十二卫留下,自己迅速赶回大理寺。
“这丫头对战幕上心啊!”
刑室里,萧彦吃着柏骄从东市买来的粥饼,瞧向苏玄璟,“苏大人要不要一起吃?”
“殿下有想叫微臣一起吃的心,为何不让娇娇多买一份?”苏玄璟瞧着萧彦身前薄饼,“两张薄饼一碗粥,也才不到一钱银子。”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贵你!”萧彦将手里的薄饼撕下一小块,状似要递过来。
苏玄璟摇摇头,视线转向刑架上的温弦。
此时的温弦当真是她此生最狼狈的时候,肩头伤口化脓,衣服破烂,发髻凌乱,杀手一来一去,吓的她魂不附体。
苏玄璟起身走过去,“温姑娘……”
温弦将将平复心境,看到苏玄璟,眼中陡然升出恨意,“苏玄璟,你为何要杀我?”
苏玄璟疑惑的就是这一句,“温姑娘怎会怀疑那些杀手是我派来的?我血雁门可与姑娘无冤无仇。”
温弦听到这句话,嗤讽冷笑,“血雁门……我呸!是你亲手杀的我!”
苏玄璟蹙眉,十分不解。
这句话惹的萧彦跟柏骄同时看过来。
温弦也知此生非前世,强忍怒意,“我要见公孙斐!”
“恐怕不行。”
苏玄璟摇头,“明日大理寺升堂,温姑娘有话不妨当着几位大人的面直接说。”
温弦忽觉伤口剧痛,“你们还不找御医给我包扎伤口?我是于阗长公主!”
萧彦轻‘呵’一声,低头喝粥。
柏骄指了指萧彦刚刚扯下来的那块饼。
萧彦将饼递过去,主仆埋头。
温弦转尔看向苏玄璟。
苏玄璟知萧彦在场问不出什么, 只得压下心思,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温弦气急败坏,“来人!来人—”
皇城,大理寺。
大战终止,所有黑衣人被尽数斩杀,前来救援的武将先后散去,只剩下皇城侍卫及余下大理寺衙役清扫污垢。
厢房里,宋相言跟温君庭虽多处受伤但不致命,加之二李医术高超转危为安。
两人怕敌手再有反扑,一直没有离开。
床榻旁边,翁怀松身上也溅满鲜血,发髻凌乱,满身狼狈,余悸未消。
温宛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看到宋相言跟温君庭时一路悬浮的心陡然降下来,“你们还好?”
宋相言对温宛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想挺起胸脯自吹时后背剑伤牵扯间,眉头一皱。
“小王爷伤的重。”温君庭镇定道。
“君庭你怎么样?”温宛绕到温君庭身边,看到胸前背后伤口,红了眼眶,“紫玉刚有一个月身孕,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就在温宛想要去看战幕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翁怀松!翁怀松—”
一声高喝从外面传进来,所有人皆望过去,便见温御横抱着一袭白色僧袍的一经从外面狂奔而入。
不想温御入厢房时脚下虚软,迈进门槛时整个人跌倒在地。
温君庭抢先一步冲过去,将几欲摔到地上的一经接在怀里,“祖父……”
“救人!救人啊翁怀松!”温御趴在地上来不及起身,红肿的眼睛乞求中透着渴望,喉咙沙哑,凄苦哀求,“我求求你!把一经救活!”
厢房内一时死寂无声,二李眼睛也不眨一下看向坐在榻前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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