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能活着就很好。”
苗四郎笑了,“再后来父亲在朝中有了势均力敌的敌人,忽然就开了窍,想着苗氏族谱不能断在他这一代,便将他仅有的两个儿子安排出去,于是我来了大周,兄长去了于阗。”
“忘了告诉你,我的兄长叫苗越剑。”
苗四郎扭头时见沈宁看向夜幕,眼底流露出一抹悲伤,须臾而逝,“瞧我,同你说这个做什么!那些萤火虫飞出去办事了。”
沈宁刚刚走神儿想到宋相言,这会儿见苗四郎看过来,脸色微红,“我没想到你过的这样苦,放心,我会在述职上尽我所能为你说话。”
苗四郎抬手从篝火架上取来一串烤成金黄色的肉串递过去,“这是谢礼。”
沈宁吃不下,可见苗四郎眼神诚恳,只能接过来,“我们今晚要一直在这里等吗?”
“嗯 ,那些虫子黎明会飞回来。”苗四郎骗沈宁的。
那些就是普普通通的萤火虫,他只是担心沈宁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糊涂事,万一惹上萧冥河,他怕他保不住。
夜色愈浓,篝火燃的正旺。
苗四郎拿起一串肉想要递过去时发现沈宁重重低下头,身子微晃,手里那串肉已经脱手掉到地上。
他叹了一口气,将串肉搁到旁边后身子慢慢靠过去,扶动沈宁额头落向自己肩膀。
肩上的披风滑下去,苗四郎伸手扯拽时下颚贴到沈宁的额头。
肌肤相触瞬间,他心生悸动,下颚微微咬动。
沈宁两夜没有合过眼,这会儿睡的沉,任由他把披皮拽紧睫毛都没颤一下。
篝火正旺,偶尔会发出噼啪声响。
看着在黑夜里跳窜的火焰,苗四郎陷入沉思。
他还记得当年尊守义出现的时候,他与兄长正被人刺杀,他与兄长皆受伤,甚至他还更重一些,然而在把那些杀手弄死之后,尊守义端详他二人许久,带走了兄长。
他害怕极了。
那时他以为再也看不到兄长了,结果回到大夫人别苑的时候,兄长早他半个时辰回来。
他担心询问,兄长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应该是从那时开始,兄长便得尊义守指点跟教导,学了很多本事。
南诏国擅养虫,可他不擅长。
他其实很怕那些虫。
因为母亲害怕虫子,所以自他有记忆以来,总能见母亲在地窖里看到虫子脸色苍白发抖的模样。
等他懂事一点,看到虫子就拍死!
他也讨厌!
可是兄长说了。
‘四郎,你得有一技之长……’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那样的大师
他的一技之长,就是养虫。
起初他以为兄长是真心待他好,直到萧冥河的出现。
然后他知道了真相。
原来在南诏朝中与父亲势均力敌的敌人是尊守义的手笔,目的就是不想父亲成为南诏的新帝。
现在想想,多半是尊守义找过父亲,但是父亲没有给他想要的承诺。
而他不过是兄长手中一柄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所以说他那时把兄长看做是他的救赎简直是个笑话,那个兄长的母亲,可是杀死她母亲的凶手之一。
而杀死他母亲的另一个凶手,仍然活在这个世上。
“沈姑娘?”
沈宁身子忽然滑下去。
他轻呼一声见其没有反应便将双腿微屈,由着沈宁枕在他腿上,又把披风拉紧。
已经是暖春的天气,纵然是夜里,有篝火驱寒也不会很冷。
他重新看向那团篝火,有一件事直到现在也不理解。
为何当初尊守义在他与兄长之间,选择了苗越剑……
丑时将过,正是黑市最热闹的时候。
纵横交错的长巷里,灯盏如幽冥鬼火忽明忽暗。
温宛坐在黑市入口的马车里,百无聊赖掀起侧帘瞬间,忽见一道身影从对面屋顶闪过。
卫开元?
“莫修,走。”没有半点犹豫,温宛直接命莫修把马车赶去朱雀大街。
自黑市到问尘赌庄后院有条小路,莫修一路小心翼翼,未惊动巡街侍卫直接把车停到院子里。
只是还没等马车停稳,一道身影忽的钻进车厢。
莫修惊恐掀起轿帘,是卫开元。
“你先回去休息。”温宛十分淡定摆手。
莫修点头之后走进问尘赌庄。
此刻车厢内就只剩下两个人,气氛莫名变得十分莫名。
温宛看着死死盯住自己的卫开元,慢慢伸出手。
卫开元看着摊到自己面前的手掌都给气糊涂了,“温宛你脸真的好大!”
“胡说,本县主这段时间都饿瘦了。”
“刚刚在黑市,我看到你看到我了!”卫开元愤恨道。
“我知道你看到我看到你了,有什么问题?”
“你眼看我被黑市那些人追杀,不想着救一救我也就算了,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卫开元气的是这个,一点同生共死的荣辱感都没有。
温宛不以为然,“我以为你在向我释放暗号,叫我赶紧走。”
“温县主,你要这么对话,我怀里的东西可不能给你了。”
“我这不是怕后面再有人追上来看到马车生出怀疑, 再把你辛辛苦苦偷了一夜的东西给抢回去么!我这是在保护你的劳动成果。”
二人说话时,一个罩着黑布的笼子忽的滚下来掉到温宛肩膀上。
温宛急忙将笼子摆回到原来位置,偌大马车,除了她跟卫开元坐的地方,余下空间挤满大大小小的笼子。
“姨母离开前你是怎么答应她的?”
“教你改过向善,踏实务业。”
“那你还让我去偷?偷完这家偷那家,我都觉得自己不纯洁了。”
温宛,“踏实务业的意思你是不是不懂?”
“我只想呆在赌庄里,勤勤恳恳当个抽老千的。”卫开元表示那样活着才踏实。
温宛,“……你刚刚偷了什么东西,叫人家千里追杀?”
卫开元直接自后腰拽下一个蝈蝈笼,“大杀四方的宝贝!”
依着卫开元的意思,他在偷之前刚好听到买家说想要一个可以驱虫的玩意。
温宛接过笼子,抽起罩在上面的黑成,一个黑煤球似的玩意赫然呈现映到眼底,“我要它做什么?”
“你不是说宋相言呆的地方有别的虫子干扰,寻味的蛊才没找到人么,这玩意可以把所有虫子都赶走。”卫开元的理解就是这样。
温宛仔细端详笼子里的玩意,半天没分辨出头尾,“可行?”
“试试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
温宛随即带着手里玩意,另坐马车赶去庆丰堂……
宋相言失踪已有数日,大理寺一直在找太子府的麻烦,太子府破天荒没有半占反制的举措出来,再加上战幕久呆大理寺不出,朝堂一时风言风语。
西市,扎纸铺子。
得说这家扎纸铺子所在的街巷一共十家铺子,三家卖棺材的,六家扎纸铺,还有一家是酒馆。
这会儿扎纸铺子里,萧冥河要了一碗纯肉馅儿的馄饨,给司南卿也带了一碗。
“尝尝。”萧冥河将筷子递过去。
司南卿接在手里,见萧冥河吃的香,犹豫片刻吃了一个。
不吃怕不敬,吃了怕有毒。
“味道如何?”萧冥河吃了三四个停下来,把筷子搁到碗上。
司南卿只嚼一口,尝出味道再没敢嚼,直接吞了。
太难吃。
“还可以……”
“难吃的要死吧?”
萧冥河瞧了眼碗里的馄饨,“知道这是什么肉吗?”
“不是猪肉馄饨?”司南卿狐疑抬头。
萧冥河笑了笑,“一个铜板这么大一碗,给你放猪肉?赔死了!”
司南卿拿起筷子夹碎一个,“看着像是……”
“老鼠肉。”
嗝—
司南卿没有过分表现出自己的恶心,默默撂下筷子。
“你以为这些铺子里的掌柜跟扎纸的工匠不知道吗?”
上一篇:被娇宠后她好孕连连
下一篇:流放,神医小娇妻救了国公府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