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的确。”司南卿微微颌首,思考时忽见苏玄璟目光很有深意,“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吧?”
在画堂那一刻,他当真有想过这种可能,即否。
司南卿在画堂三年,凡事从不激进冒头,不求进取,行事也没个门客该有的样子。
事实上,萧桓宇交给他的任务皆非要紧。
多半都是善后。
相比其他门客,司南卿知道的‘所谓秘辛’可以忽略不计。
再者司南卿若是内鬼,便与师晏是同伙,他有一万种理由可以拒绝自己盗取印章,因为那并不是容易的事。
可司南卿没有拒绝。
“若我怀疑,你如何证明?”
苏玄璟还是选择乍一下。
“不证明,有证据你就拿出来。”
司南卿来了脾气,“说到怀疑,我还怀疑你有问题!那印章我从袁硕屋子里拿出来即交给你,这期间你做了什么我又没看到,说你借袁硕之名买了乌扇,又与周济勾结害死孤千城嫁祸袁硕顺便挑拨孤重与太子关系一石二鸟,不为过吧!”
马车里安静下来,苏玄璟瞧向司南卿,半晌后开口,“为何没揭穿我?”
司南卿那双单眼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冷冷一笑,“损人不利己,费力又不讨好,这段时间我与你走那么近,打不着狐狸再惹一身骚,我揭穿你干什么!”
苏玄璟闻声,浅浅一笑,“今日才知你字怀瑾。”
司南卿送过去两个白眼。
片刻,司南卿扭过去,“你跟周济没那么深交情,所以内鬼肯定不是你。”
“来日方长,内鬼是谁我早晚会揪出来,只不过……”苏玄璟突然变了脸色,认真看向司南卿,“三个月后的科举,我想参加。”
司南卿被空气噎着了……
西市,靖坊。
自问尘赌庄开业,温宛稍稍有空就会坐到旁边小屋里,感受一下追求事业的快乐。
虽然钱赚的不多,可每日都有进账且一日多过一日,未来可期。
但此刻她快乐不起来。
苏玄璟弄死孤千城这件事她憋在心里难受,说出去又没人信。
我不杀伯仁,仁人因我而死的苦闷让她想着再过两日孤千城头七自己得到鸿寿寺表示表示。
再有就是苏玄璟居然想要当宰相,这件事拼死她都要阻止。
贿赂考官?篡改考题?
改试卷吧!
这技艺她最拿手。
“温县主在想什么?”清冽的声音打断温宛思绪,待她抬头有杯水递过来。
是九离。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温宛诧异,接过水杯时发现水是温的。
萧臣转身到对面,“县主介意我坐?”
“坐。”温宛不介意。
见温宛神不守舍,萧臣没有打扰她,下意识看向窗外,脑海里尽是孤千城那副义正词严模样。
‘你没有本小王想象中那样爱温宛,所以五年后,本小王必会再来御南侯府提亲。’
“如果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县主会难过吗?”
萧臣转眸,看向温宛……
第一百八十章 魏沉央
“不会。”
萧臣诧异时,温宛又道,“本县主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喜欢的也不会嫁。
这辈子她不嫁人,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听到温宛回答,萧臣眼底闪过一抹苦涩,这个女人有多执着他早就知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温宛反过来关心萧臣。
面具遮掩,萧臣便无太多顾虑,“我喜欢的女人,嫁给了她喜欢的男人,可那个男人阴险狡诈踩着我喜欢的女人得名得利,反过来又坑害女人全家,如果……如果可以重来,我不知道我要不要阻止我喜欢的女人嫁给那个男人。”
有着相同的经历,温宛一听就懂了。
“如果可以重来,那女人怎么可能还会嫁!”温宛动情,重声道。
“重来的只有我。”萧臣认真看向温宛。
重来的,只有我。
温宛想了想,有些无奈,“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那女人或许……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帮着他男人害死自己全家,我真的不该做些什么?”萧臣急切问道。
温宛猛然抬头,前世记忆如洪水决堤倒灌而来。
“这是已经发生的事?”
萧臣眉目深沉,“发生很久的事了。”
“那女人还活着?”
萧臣沉默片刻,“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打听他们的消息,只是……忽然想起如果可以重来,我要不要阻止她的人生。”
“要。”温宛斩钉截铁。
萧臣的心微微轻颤,“如何阻止?”
“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不要嫁给那个男人!”推己及人,温宛这辈子就算想嫁,也绝对不会再嫁苏玄璟。
“可她只喜欢那个男人。”萧臣试探着看向温宛。
“那你把那个男人杀了。”温宛郑重开口,眉目坚定,“如果你不能阻止那个女人,就把那个男人杀了。”
“那个女人会伤心。”
“总好过追悔莫及。”温宛字字坚定,丝毫犹豫也无。
萧臣看着温宛,心念微动,“所以嫁给不喜欢的人,跟嫁给喜欢的人却害死自己亲人这两件事,县主更能接受第一种情况?”
话峰转换的太过突然,温宛一时愣住,“我不嫁。”
“如果的话。”萧臣很急。
温宛见眼前男子如此虔诚想要得到答案,认真想过之后起身将那杯温水推过去,顺便在他肩膀轻轻拍过,“现实些吧,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你改变不了什么。”
差点儿上钩!
莫修说赌庄自开业至今,九离带来的人非但可靠技艺也高超,照这样下去,问尘赌庄三个月后纯利定会超过靖坊余下四家赌坊,成为第一。
九离突然与她聊‘喜欢的女人’,还要为‘喜欢的女人’做些什么,分明就是要走!
温宛了解九离所言女子经历的,是与她相仿的悲惨故事。
只是事情过去那么久,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该结束的也早就结束。
九离回去改变不了什么,他留下却能叫问尘赌庄更上一层楼。
原谅我自私,比起‘那个女人’,我现在更需要你。
“县主……”
“本县主想过,待问尘赌庄在靖坊站稳脚跟,下一步计划就是将靖坊四家赌坊整合,并入问尘赌庄。”温宛朝萧臣抛出一张大饼。
见温宛避开问题,萧臣未再追问,“县主想法很好。”
毕竟萧臣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野心。
“只待时机成熟本县主会亲自出马,我可以向你保证,问尘赌庄会越做越大,终有一日能杀进东市。”温宛挺直身板,语重心长,“留在皇城好好干,别因为错过的人和事,错过当下。”
见萧臣不语,温宛又道,“如果你不在那个女人心里,你怎么做都不会在她心里,她若有难,我们可以一起帮她,但别试图幻想,那样不切实际。”
萧臣默,之后在温宛张开嘴时突然站起来,招呼也没打,直接转身离开。
温宛默默坐在桌边,想着她刚刚说的话。
忠言逆耳!
所有故事到最后薄情的人风声水起,深情的人挫骨扬灰。
谈情,不如谈钱……
皇宫里出事了,温宛在得紫玉禀报后离开赌庄匆匆赶过去。
而此刻,问尘赌庄斜对面的酒楼雅间,项敏无聊趴在桌边,已经陪着眼前女子坐在这儿整一个时辰。
“沉央妹妹,菜都凉了,我叫他们换些新的?”
只见桌边少女长相秀丽端庄,白如雅瓷的肌肤,身段窈窕有致,长眉如柳,凤眼似月,一袭浅紫色华衣衬的女子沉稳高贵,气质非凡。
魏沉央,宰相魏泓之女,伯乐坊背后最大的金主,富豪排行榜榜上有名的人物。
“以问尘赌庄现在的客源跟规模,姐姐怕它会超过伯乐坊?”魏沉央自窗棂收回视线,看了眼桌上饭菜。
她不是能凑合的人,这些菜不合胃口,自坐下她便没动筷,只喝茶。
项敏脸颊略红,“沉央妹妹有所不知,你别看它现在对伯乐坊没有威胁,以后难说,问尘赌庄开张那日,宋相言来过,还有沈宁跟戚沫曦都来过,足见温宛是个有手段的人!”
魏沉央端杯品茶,她自辰时入靖坊,每到一座赌庄前便寻适合处坐上半个时辰仔细观察。
此时轮到问尘赌庄,魏沉央已足足在靖坊呆满三个时辰。
“温宛乃御南侯府嫡出孙女,又是皇上亲封的二品县主,她开业能有几个朋友捧场不足为奇,而以靖坊赌庄的格局,问尘赌庄现下纯利,当排在第二。”
魏沉央落杯,“开张营业不到半个月,有这样的成绩的确与温宛的人脉跟身份有关,可即便是这样的速度,它想对伯乐坊造成威胁,至少还要二十年,哪怕温宛有本事将靖坊赌庄合零为整,想要与伯乐坊一较高下也要十年。”
项敏呶呶嘴,“那也危险……”
“有我坐镇,伯乐坊未来十年会更辉煌。”魏沉央行事雷厉风行,素来不苟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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