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自从上次在校场把前世说清之后,萧臣莫明不再排斥苏玄璟,彼此变得坦然,“苏大人没去吏部?”
“皇上失踪,本官在大理寺时刻待命也算尽了这份忠心。”见萧臣没有停下脚步,苏玄璟转身跟进去,“温县主刚刚带宋相言回了公主府,殿下怎么看?”
“有宛宛照顾小王爷,本王放心。”
苏玄璟停下脚步,数息追上去,“你不怕他们日久生情?”
“宛宛与小王爷相识时间不短。”萧臣轻描淡写道。
苏玄璟见萧臣没有正面回答,甚至表现的漠不关心,他突然上前一步,“你等等。”
萧臣止住脚步,“苏大人有事?”
“你在害怕。”苏玄璟眼睛微微一亮。
“害怕什么?”
“害怕斗不过那个叫尊守义的人。”
萧臣动了下眉梢,没有开口。
“你怕输了之后翻不了身,所以看似大方的不去计较温宛照顾宋相言,实则是想把她托付给宋相言?”
苏玄璟的话戳中萧臣内心,“苏大人还有别的事么?”
“温宛知道你的想法?”
萧臣深吸了一口气,“换作是你,会如何?”
“我?”苏玄璟下意识愣住。
这一世他有什么资格替温宛作决定?
正因为彼此知道上一世的事,萧臣并不避讳与苏玄璟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会拉着她跟你一起冒险吗?”
“不会。”苏玄璟几乎没有迟疑。
萧臣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去后院。
“可你想过她愿意吗?”苏玄璟猛然转身。
“她若愿意,你会舍得她与你一起共赴黄泉?”萧臣没有回身,“不到最后一刻,本王不会放弃,但若是最后一刻,本王想她能活下去。”
“活着的人才痛苦……”
“活着的人才有希望。”
萧臣身影消失,独留苏玄璟站在前院。
可我也不愿意看她与除你之外的人在一起。
是你我认。
是别人,那真对不起了。
我须争一争。
萧臣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他入厢房后拿出一张折叠平整的宣纸,上面所记是卫开元写在衣裤上的血字,密密麻麻,足有七十余处地点。
温御则在沙盘上将这些复位,前后左右看了又看,并没发现异常……
纵使周帝丢了,皇城里没有一家铺子因此而歇业。
太阳照常升起,生意照常做,其实比起权力者,最能承受改朝换代的是百姓,不管谁当权他们都得活着。
用无所谓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看似渺小也伟大。
东市青吟街,秀水楼。
萧冥河有些怀疑苗四郎是不是尊守义派来毁灭他的。
“你不是说梁使跟萧臣不是一伙的么?”
屏风后面,苗四郎在事发后打听过,“但跟苏玄璟是。”
萧冥河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夸赞苗四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好队友。
他就这么,失去了一个能让萧灵生不如死的机会。
“你若想宋相言死,我有办法。”这几日沈宁过的不好,苗四郎看在心里便觉得既然宋相言活着她也一样不开心,不若死了一了百了。
萧冥河很想缝上苗四郎的嘴,“宋相言活着也好,至少能让萧桓宇跟萧臣解开暂时的矛盾冲突,一致对敌。”
“你真觉得周帝是被尊守义带走的?”苗四郎疑惑道。
“之前多半是猜测,就在刚刚我收到的消息是尊守义不在于阗,除了大周皇城,他还会去哪里。”
“我看不出他能赢,毕竟对手是温御跟战幕。”
“那是你没接触过这个人。”萧冥河可没有苗四郎这么乐观,“为了赢,他可以不择手段。”
“你要帮萧臣跟萧桓宇吗?”
“我已经不能插手了,找你来也是提醒你,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低调行事,万勿叫他注意到。”
苗四郎点头,“我明白。”
萧冥河生怕苗四郎为因情误事,“礼部尚书在城楼上救宋相言的样子,还真豁得出去,像她那样的喜欢,应该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你莫自作多情。”
屏风后面没了声音,紧接着暗门开阖。
忠言逆耳,萧冥河担心苗四郎会毁在情字上头。
这时师媗现身,“殿下,李世安已经在皇城里来来回回跑了十几处地方。”
“地点记下了?”
“记下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兵临城下
除此之外,师媗告诉萧冥河此前一直跟踪李世安的卫开元不见了。
“把布防图拿出来。”萧冥河并未在意。
听到吩咐,师媗将早就准备好的皇城布防图自北面抽屉里取出来,转回身铺展到桌面上。
布防图色彩清晰,绘制详细,非但有整个皇城所有兵力部署,设防重点,防御方向及烽隧点,甚至连护城河,人工池塘都有标注。
萧冥河依着师媗给出的地点,在图上画出红色标记。
“殿下,属下没看出什么。”师媗将最后一个地点念读出来之后,低声道。
萧冥河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李世安不是还没走完么。”
“是谁给李世安的消息?”师媗不解。
“还能有谁,自然是尊守义。”萧冥河想了片刻,“应该是尊守义想借李世安,给这城里的人看什么东西。”
是什么。
他不知道……
终于。
在所谓‘逼宫’第四日,城郊羽林营跟神机营遭遇偷袭。
战起!
司马瑜为救被困在敌军里的戚沫曦,率三千兵支援神机营,而戚沫曦得到的消息是司马瑜被困,双方主帅各率亲兵奔赴支援时遭遇偷袭,二人被俘。
而事实上,羽林营跟神机营并没有遭遇偷袭,而是对方将首运用扬尘跟金属敲击声音制造的假象。
旨在擒帅。
大理寺厢房,战幕与顾寒站在一处,温御跟萧臣站在沙盘另一端。
“主将是谁?”战幕凝声开口。
顾寒答话,“临州守将,韩坤。”
温御闻言愣住,“怎么会是他?”
韩坤年过四旬,是大周武将中直逼狄翼跟温御这一号老将的存在,早年率兵出征十战九胜,称得上用兵如神且不择手段。
像是这样能征战的将领本该委以重任,但因多次抗旨屠杀敌国百姓而被先帝贬惩到临州做个骠骑将军,这些年倒也消停,不曾露面。
“尊守义竟能请得动他?”这是温御疑惑的地方。
此人虽暴戾但绝对忠心,即便被先帝发配到临州那种无甚作为的小地方也不曾显露过半点怨言。
顾寒也承认,“韩坤的确厉害,就是为人残暴。”
“战争本来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它唯一的评判标准是最终的胜负,至于过程中的手段,途径,方法或许我们可以用道理谴责,然而我们更在乎的是他的结果,比起因为愚蠢的信守仁义而战败身亡,老夫很欣赏韩坤的不择手段。”
“军师赞同他滥杀无辜?”
战幕看着眼前沙盘,补充一句,“老夫并非赞同滥杀无辜,而是赞同他不择手段的打赢每一场仗,如果战争注定国破家亡,生灵涂炭,老夫只在乎是那个国是不是大周,生灵是不是我大周的生灵。”
到此,那个曾经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战幕回来了。
那股蕴含在身上的肃杀之气令在场之人无不敬畏。
“韩坤出奇制胜,首战擒拿两名主帅,的确厉害。”战幕话锋一转,“可他也不过是棋中子。”
三人默认。
韩坤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的对手是尊守义。
“魏王殿下以为,此局我们输在哪里?”战幕抬头看过去。
萧臣目光注视沙盘,眼中迸出凛冽寒光,“道、天、地、将、法,此局尊守义只差天,余下占尽。”
战幕未曾想萧臣能说出这番惊人之语,“殿下详细说说。”
“道,他手里有父皇,方得韩坤百里奔赴,兵临城下,地,羽林营跟神机营位于皇郊,位置太过显眼,想要偷袭相对容易的多,将,尊守义也必定知道韩坤的厉害,首战才会派他,法,论韩坤,他先虚张声势令两营以为敌军来犯,又假传消息调开各自军营主帅,方才以少胜多擒拿戚沫曦跟司马瑜。”
“论尊守义呢?”战幕饶有兴致问道。
“尊守义的法,是他确信首战告捷,在气势跟声威上让我们受挫。”
虽然只有一句话,却足以证明尊守义的实力,要知道,此时此刻站在厢房里的人,顶得上大周半数武将。
这世上能叫他们受挫的人寥寥。
然尊守义是其一。
“现在怎么办?”在此之前,顾寒一直怀疑战幕他们会不会过于浮夸的将尊守义神话,然而此刻,他再也不敢那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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