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萧冥河抬头看向苗四郎,“你回南诏诸多事都须小心,若有为难处,随时找我。”
“尊守义会帮我。”
“那与我帮你,有何冲突?”
似乎没想到萧冥河这样大度,苗四郎淡然一笑,“六皇子的心意四郎领受,但不敢再行叨扰,若被尊守义知道我们早有联系,于你于我,都是灾难。”
萧冥河意会,“那就祝你达成所愿。”
“同样的话,也送给你。”
萧冥河点头,“一路珍重。”
苗四郎起身,自袖兜里取出一个黑色瓷瓶,“相识一场,四郎诚心希望你往后余生皆顺遂。”
萧冥河接过瓷瓶时,苗四郎拱手,转身离开。
许久,师媗现身。
“这是什么?”
萧冥河握着瓷瓶,久久不语。
直到他摊开另一只手。
月光铺洒,萧冥河另一只手手腕处赫然印着一个红点,红点在青色血管里忽隐忽现。
师媗见状大骇,“那是什么?”
“虫。”
至于什么虫萧冥河不知道,但他知道苗四郎是在何时放虫,亦知道那虫是在何时钻进他的手腕里。
他可以阻止,但是没有。
至于手里的瓷瓶。
看似是苗四郎留给他的东西,却是苗四郎留给自己的后路。
“即便有媚舞充当寂月小筑的主人,尊守义还是不信我。”
红点隐灭,萧冥河眼底流露出一丝凉薄寒意……
次日,苗四郎清晨出发,离开大周。
午后,尊守义坐在临华殿内喝茶,脑子里正想着周帝提出来的荒唐建议,废后及废太子一事刻不容缓,既然萧冥河不成,周帝便将主意打到仅五岁的萧平身上。
依其之意,东宫被废必然心有不甘朝萧平下手,届时他再抓把柄直接将萧桓宇打压到底!
而这个计划的根源,是战幕失踪。
周帝怕战幕在酝酿什么他猜不到的大阴谋。
这时罗生急急从外面跑进来。
尊守义瞧他一眼,“你近段时间可是有些浮躁了。”
罗生能不浮躁么!
“北越传来消息,赫连图死了。”
砰!
茶杯忽的摔到地上,尊守义震惊到失语。
“尊老?”罗生见状急忙上前。
“你说什么?”尊守义一把扯过罗生手腕,声音急切,眼底瞬间充斥血丝。
罗生当即掏出密件递过去,“北越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这……这可如何是好!”
尊守义急急接过密件,上面白纸黑字,确是赫连图身死的消息。
啪!
密件被其狠狠拍到桌上,“怎么可能!”
罗生也不相信,“赫连图体内有根骨,武功亦得尊老真传,连老奴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世上还有何人能伤他,更何况,他身边有尊老派去的死士啊!”
尊守义猛然想到一人,“温初然!”
罗生恍然,“他……他去了北越?”
“萧臣!”
尊守义握紧了拳头,重重砸向桌面。
纵然没有内力,那桌面亦裂出缝隙,“萧臣他怎么敢!”
罗生也没想到萧臣在全无证据的情况下竟然直接叫人杀了赫连图,“只怕不能找到证据,否则萧臣派人杀北越太子,必能引起两国纷争。”
罗生的话倒是提醒了尊守义,令其瞬间冷静下来。
数息,他道,“当初赫连泽是如何死的?”
“赫连泽受北越帝指派,来大周查六皇子赫连昭死因,回程途中被人劫杀,礼部给出的解释,是被随行媚舞所杀。”
“媚舞现在何处?”
罗生摇头,“老奴不知,自赫连泽死后便失踪了。”
“先把风声放出去,就说是萧臣与媚舞勾结,杀了赫连图。”尊守义缓身落座,目色阴寒。
罗生听的一头雾水,“这……平白这样传,谁会相信?”
“当初赫连泽来大周皇城当真是为查赫连昭死因?不过是借个由头想要找全天杼图,那时狄翼入皇城也是这个原因,如果老夫没猜错,狄翼甘愿赴死定是天杼图有了着落,再加上那一阵温御一经也参与其中,所以天杼图应该在萧臣手里,有了天杼图这个由头,由不得北越权重的人不信,这样,矛头不就直指萧臣了么!”
罗生似是听懂了,“可赫连图已死,他手底下那十万亲军……”
“十万亲军就在北越与陇西交界处,待北越朝大周出兵,老夫自会有办法调派那十万兵。”
“老奴这就去办!”
第一千九百四十七章 只要事成
纵然找到应对之法,尊守义仍然陷入赫连图已死的震惊中难以自持。
桌面茶杯皆被他甩到地上,溅起的瓷片划过手背,痛感来袭。
尊守义抬起手,眼底蕴出嗜血杀意。
是他大意,为牵制住郁玺良事先暴露赫连图,城楼对峙时用了南诏独有的绿萼,这才叫萧臣联想到此间关联。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萧臣只凭猜测就真朝赫连图动了手!
倘若北越跟大周这场仗打不起来,那他筹谋半生的计划就此泡汤!
还有战幕,到底去了哪里!
尊守义忽然有些疲惫,仿佛被人抽干力气般身体重重靠在椅背上。
初来皇城的胸有成竹,到现在万事皆不按计划走。
“到底,老夫走错了哪一步?”
尊守义坐在那里,反复在想计划出现差错的一步在何时,往近思考,城楼对峙他虽未显仓促,但却不是他出现的最佳时机。
往深远处想,怕是他低估了温御一经跟战幕之间的感情,若非战幕心慈手软,本就不该让萧臣活到最后,还有温御一经。
在他眼里温御一经最是无能,先帝将密令传给二人大错特错,然而能让萧臣站到最后,他二人功不可没。
尊守义深吸了一口气,眼底寒芒再次闪现。
只是不管出现何种差错,都不会影响最终的结局……
次日,萧臣勾结媚舞刺杀北越新太子赫连图的消息先在大周皇城散布开了。
这件事传到萧臣耳朵里甚至觉得好笑。
羽林营,主营帐。
萧冥河看向萧臣,“七弟这步棋走的出乎意料,我没想到赫连图跟苗越剑竟然也是尊守义的棋子。”
“原本尊守义可以掩饰的很好,可他选择杀了苗越剑。”萧臣身前矮桌上摆着一页宣纸,纸上有宗室十亲的名字。
萧冥河沿着萧臣的思路往下分析,“那是因为他急于摆脱七弟散布出去的谣言,毕竟父皇可是个疑心很重的帝王。”
萧臣点头,“还有另一个原因,所谓谣言或许是真的。”
萧冥河微挑眉峰,“七弟的意思是……”
“或许他最终的目的当真如‘谣言’那般,将苗越剑的御虫术用在北越兵卒身上,北越与我大周接壤,亦与我大周实力相当,倘若兵起,他潜心这么多年制造的‘神兵’必然会令我大周生灵涂炭。”
萧冥河对尊守义的意图有过猜测,但只停留在模棱两可阶段,此刻听到萧臣一针见血的指出来,难免震惊,“他要毁了大周?”
“在此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倒是可以证实了。”
如果赫连图没有用处,亦或不是这样的用处,尊守义也不会这么快做出反应,硬将赫连图的死‘栽赃’在他身上,欲引战。
萧冥河闻言震惊了好一阵。
他曾猜过许多种可能,唯独毁周这个可能他从未想过,“他与大周,有何仇?”
萧臣也不知道,“当务之急,不能让他引战成功。”
萧冥河亦深知引战的后果,尤其苗四郎与他道别,增加了这种可能性,“七弟想如何?”
“找到媚舞,此局可破。”
萧冥河忽然间明白一个道理,冥冥中因果自有定数,当初他命师媗先萧臣一步劫走媚舞,目的是想有朝一日利用媚舞将赫连泽的死嫁祸给萧臣。
却不知到最后,竟然成为替萧臣洗脱罪名的关键。
尤其他已经利用媚舞摆脱了尊守义对自己的怀疑,想要彻底摆脱这种怀疑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尊守义死,另一个便是媚舞死。
这个道理很简单。
尊守义见媚舞时有他在场,是以并未深究,可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还会不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而第二次见面媚舞又会不会露出马脚。
更何况,媚舞的存在于他,亦是威胁……
萧冥河沉默良久,“我听说……媚舞在杀赫连泽后就失踪了。”
“当时我在场。”
萧臣认真看向萧冥河,“严格说我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人劫走了媚舞,我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我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后来过了很长时间,我又感受到那抹气息了。”
萧冥河神情微震,“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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