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萧冥河颔首,“多谢提醒。”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派人保护……”
“寂月小筑的人会保护我。”萧冥河拒绝萧臣的好意。
他不再坚持,眼前之人既然能说服寂月小筑交出媚舞,自然会有利益牵扯,“依我预料,尊守义会在半个月内动手,兄长也须早就打算。”
“我会。”
萧冥河沉默数息,“你恨他吗?”
即便萧冥河没有说出名字,萧臣亦知‘他’是谁。
若说不恨是虚伪,可若说恨又似乎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
母妃惨死与他有关,自己虽不求所谓父爱,可被算计的次数多了心中总会有怨。
纵然他有他的理由,可他的理由不是自己原谅的理由。
如今在萧臣心里没有恨与不恨,他只想保全大周,不负皇祖父所托。
见萧臣迟迟不答,萧冥河笑道,“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父要子亡,不亡不孝,我们有什么资格恨呵。”
“你恨?”萧臣看向萧冥河。
萧冥河敛去脸上颓败苍凉之色,“我有什么好恨,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的母妃,我也从来不是他期待的皇子,我的存在于他而言是意外,他不喜我这个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他如何想与我何干,在这个话本子里我才是主角。
站在我的位置,他纵不喜也该善待!
母妃的死他该负责……
“没有他,我们也会活的很好。”萧臣宽慰道。
萧冥河抬头,“你我皆是跌进深渊里的人,互相安慰也是好笑。”
见萧臣不语,萧冥河道,“此番,该是你与尊守义做的最后较量,可有把握?”
“竭尽全力。”萧臣只能这么说。
萧冥河点头,“若我能帮上忙,你别客气。”
萧臣道了句感谢后萧冥河起身。
行至营帐,他停下脚步,“太子之位我断不会要,你无须顾虑之后的事。”
不等萧臣开口,萧冥河已然离开……
废后的事还是发生了。
在此之前尊守义以‘废后’拉拢萧桓宇,如今他又用同样的法子逼萧桓宇与他同流合污。
同样的招数在不同时间用,会达到不同的效果。
此刻房间里,尊守义看着眼前脸色暗沉,眼底充斥血丝的萧桓宇,心底泛起阵阵凉薄之意。
他恨先帝,恨战幕,恨温御跟一经,恨所有拥护先帝的老臣。
能把战幕自小培育起来的雏鸟逼疯,他倍感欣慰,“太子殿下放宽心,皇上虽然下旨废后,好在老朽百般劝说暂时未下杀心。”
“他还要杀了我母后?”萧桓宇暴戾起身,寒气四溢。
尊守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时间不等人,我只能保皇后一时无恙……毕竟皇上对我也一直心存芥蒂。”
“那日之事,尊老说的可还算数?”
“自然。”尊守义颔首。
萧桓宇来时就已经下定决心,“此事,尊老以为何时是最佳时机?”
“太子当真决定要孤注一掷?”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萧桓宇冷戾低吼,“他既不念父子之情,就别怪我把事情做绝!”
尊守义手指捋过白须,缓缓吁出一口气,“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决定,老朽以为此事亦早不亦迟,莫要等皇上下旨废东宫,那性质可就不同了。”
“尊老尽管说,我该怎么做!”萧桓宇决然道。
尊守义想了想,“顾寒将军那边你可说了?”
“外祖父在等战幕!”废后第一时间他便去了顾府,可不管他如何说要早做准备,顾寒的反应都是一个字。
等。
尊守义在心底嗤之以鼻,“顾将军心向战幕,只怕战幕心向之人是魏王,他终究只会错付。”
“本太子有办法得虎符。”萧桓宇坚定道。
尊守义对此表示怀疑,“当真?”
“太子府没有战幕,还有画堂,本太子养了他们那么多年,关键时刻他们自然不遗余力。”萧桓宇声色冰冷道。
这便是尊守义想要的。
“有虎符就好。”
“可只有那些兵似乎还不足以成事……”萧桓宇来见尊守义,也是因为这一点。
他想要尊守义的保证……
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 有人,亦有兵
尊守义当然知道萧桓宇的用意。
“老朽在皇城里有人,亦有兵。”尊守义第一次说出这个秘密,即便这个秘密早就被温宛窥探出来,且付诸行动。
萧桓宇颇为讶异,“真是瑞王?”
皇城里每天发生的大事就那么几个,前日瑞王中毒被送到医馆,结果连同医馆里的人也一并消失的事人尽皆知。
“不管是谁,总能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尊守义没有承认,亦未否认。
萧桓宇得尊守义保证,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若逼宫,本太子该如何对待父皇……”
“斩草除根。”尊守义冷声道。
萧桓宇猛一抬头,神色震惊。
“太子殿下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妇人之仁。”尊守义又道,“试想你若失败,皇上会如何?”
“也罢!”萧桓宇横下一条心,“那此事我便交由尊老,事成之后尊老便是我大周国师!”
“太子殿下放心,老朽定会助殿下达成所愿。”
自酒楼密道离开,尊守义在罗生的陪同下见了另一个人。
于阗潜伏在大周皇城的细作,东方隐。
事实上,不管寒棋还是温弦都觉得尊守义的计划无非是想让她们抱住一方大腿,他朝不管太子登基还是萧臣登基,于阗总能得到庇佑。
唯独东方隐明白,这种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伎俩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于阗帝后皆是有抱负的人,怎会甘愿仰人鼻息的过日子。
他们奉尊守义为国师,连自己最宝贝的女儿都贡献出来,求的可不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他们求的,是成为大树。
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尊守义见到东方隐之后,将自己亲笔书信交到他手里,命他即刻离开皇城返回于阗,备战。
“尊老当真觉得时机已到?”东方隐握着手里信笺,踌躇犹豫。
尊守义没有意外东方隐会提出质疑,到底是这段时间传闻太多,有所怀疑也是正常。
“皇城是整个大周的命脉跟心脏,只要它乱,萧氏皇族死伤殆尽,战幕及温御一经等萧魂留下来的老臣也都命陨,你来告诉老夫,谁还能让这条被抽去龙筋的巨龙腾上九霄?”
“只是……”东方隐仍有顾虑。
“大周覆灭,中原五国势必动荡,于阗若不趁机扩张领土,想要跻身大国之列至少还要等上百年,前提是不被侵蚀吞噬。”
“尊老放心,老奴这便离城,时间……”
“下月初五,于阗可派郑将军攻打朔城。”
东方隐得令,当时便乘车离开皇城,赶回于阗。
在回皇宫的路上,尊守义又命罗生亲自走一趟陇西。
车厢里,罗生不放心, “老奴要是走了,谁来保护你?”
尊守义身形有些疲累的倚在侧板上,白眉微舒,“萧臣他们不会朝老朽动手。”
“为什么?”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尊守义相信萧臣他们很想自己死,然而个人生死是小,他背后的阴谋才是让人忌惮跟畏惧的东西。
杀了他,阴谋不一定会终止。
“老朽个人生死不在他们算计里。”
罗生点了点头,“老奴快去快回,十日足矣。”
“既然引战不成,那便强行开战。”
“只是,单单于阗跟北越朝大周发难,只怕萧臣他们很快就能平息……”
“萧臣?”
尊守义看向罗生,忽然笑出声,眼睛里却透着森寒冷意,“到那时这大周不会再有萧臣了……
到那时,大周根基已坏,偌大疆域便如一块连骨头都没有的肥肉,有北越于阗啃食在先,诸国只怕自己出兵迟了少分一点,有谁会顾忌当年萧魂留下来的那点威望。”
罗生了然,“尊老英明!”
纵无引战,他一样可以毁了大周……
凡在棋局者,皆有所感。
眼前看似平静的大周皇城,很快就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温宛在知道瑞王算计了自己的祖父跟一经大师之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怀疑错了蜀王萧柄,但她始终不甘心,于是用了一整晚时间说服老皇叔萧彦继续留在蜀王府,而不是跟自己祖父一起出城赶往峡关。
值得一提的是一经。
一经原想与温御一起出城,然而他身体状况不允许,便与萧彦一并留在蜀王府,蜀王反对,然反对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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