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回父皇,儿臣……”
不等萧桓宇把话说完,周帝转身入了旁边凉亭,“进来罢。”
萧桓宇犹豫数息,跟着走进凉亭,“儿臣多日未给父皇请安,偶听说父皇龙体欠安,想来探望。”
“咳咳咳……”
“父皇!”
萧桓宇本能上前一刻,周帝突然抬头,龙目深暗,“你是想来看看朕何时会死?”
一句话,使得原本闷热到让人有些烦躁的凉亭瞬间冷如冰窖。
萧桓宇震惊之余,俯首,“父皇明鉴,儿臣断无那样的心思。”
“呵!”
周帝冷笑,“这里不是朝堂,也没有外人,朕与你都不必上演所谓的父慈子孝,你心里是如何想的便如何说。”
周帝记着他与尊守义的计划,逼太子再次造反,借机铲除所有异己!
难得能在此处遇到这个逆子,周帝倒是敞开心扉了。
“父皇一直觉得,儿臣对您的孝顺是装出来的?”
周帝很意外萧桓宇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儿臣对父皇从来敬重……”
“你是如何敬重朕的?”
周帝打断萧桓宇,装作无比认真的想了想,“哦,叫你外祖父领兵冲进皇宫,堵在朕的御书房外面,若那日朕就在御书房你们要如何,逼朕交出玉玺?朕若不交你们是不是还想弑君!”
“父皇为何不相信宋相言根本不是儿臣抓走的!为何要纵容萧臣他们一再给儿臣施压!如果不是被逼到退无可退,儿臣……”
“萧臣逼你你就来逼朕?”周帝冷讽,“说到底,你想要的不过是朕的位置……”
“那是你允我的!”萧桓宇内心的愤怒隐忍到极限,终于爆发。
周帝目色阴寒,“朕只是给了你太子之位,你若德不配位,朕难道没有理由收回来?”
“父皇觉得我哪里德不配位,还是从一开始,我只是父皇手里的一把刀!”
周帝震住,“你什么意思?”
“皇祖父留下什么东西父皇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萧桓宇原也没想撕破脸,可看到母后在冷宫遭遇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父皇不想亲自下场对付萧臣跟密令者,便想给自己造一柄趁手的利器,于是在贤妃生下萧臣的那一年,我被正式册封为太子。”
“你怎么知道?”周帝目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桓宇看向自己父亲,眼中再无半点温情,“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让我继承皇位,到底是我德不配位,还是你!”
“逆子!你住口!”
“我若是逆子,你是什么!”
周帝硬是被萧桓宇给问懵了。
“你也是逆子!”
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一经危矣
同样的委屈,同样的命运。
周帝庆幸自己早在二十年前就知道真相,而他的太子,知道的太迟。
他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萧桓宇,非但没有被激怒反尔生出一丝快意,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他要他的太子发疯发狂,行逼宫之举。
如此他就可以弄死那些他一直都弄不死的人,“萧桓宇,真正否定你的人不是朕,是你的皇祖父,你既知道遗诏跟密令,就该知道那遗诏上面是叫他们保萧臣当太子,不是你!你恨错人了!”
周帝忽然觉得比惨,他的太子要更惨一些。
被父皇否定,被他否定,“说起来,朕所做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倒是听了你皇祖父的话,是谁,都不能是你。”
萧桓宇彻底绝望,“父皇当真这样想?”
周帝轻轻叹了一口气,“桓宇,认命罢!”
“父皇想让儿臣如何认命?”
“朕给你十天时间,只要你能上书自废,朕保证你与你母族安危。”周帝神情悲悯看向萧桓宇,“父子一场,这是朕给你最后的体面。”
“那儿臣还真是多谢父皇了!”
周帝转身看向外面风景,耳边传来萧桓宇暴戾走出凉亭的脚步声,薄唇微微勾起。
他知道。
他的太子要造反了……
蜀王府,厢房。
一袭锦缎长衣的蜀王从外面走进来,与之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大夫。
“大师可好些了?”蜀王先一步走到床榻旁边关切问道。
此时榻上,一经身体虚弱倚在床头,那张‘祸国妖僧’的脸上长满红色疙瘩,密密麻麻。
一经双手合十,“谢蜀王关心,还好……阿嚏—”
蜀王见状看了眼大夫,那大夫再次上前为其诊脉,数息看向一经,“大师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还是很痒。”一经已经过敏两日,身上疙瘩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
大夫遂从药箱里拿出瓷瓶,从里面倒出黑色药丸,“大师先将此药服下,身上症状半日便可减轻。”
一经接过药丸,却将其搁到旁边。
蜀王,“……大师为何不吃?”
“不急。”一经看向大夫,“你是否能查出贫僧对什么过敏?”
大夫摇头,“恕我医术浅薄,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不过这药丸可解大师痒症,大师还是尽早服用,免得受苦。”
一经点了点头,“多谢。”
大夫见一经没有服用的意思,看了眼蜀王。
“怎么,大师怕本王会毒死你不成?”
“还真是怕。”一经抬头,似笑非笑。
蜀王脸色微变,转尔吩咐大夫离开。
房间里,蜀王将床头那枚药丸握在手里,“大师讳疾忌医可不太好。”
“贫僧这两日怎么不见老皇叔?”一经说话时,垂在僧袍里的手慢慢收紧力道。
蜀王看向一经,“贤王这两日赖在本王书房里不走,你若想见,我这便去叫。”
“那辛苦王爷了。”
许是没想到一经真会要求见,蜀王一时愣住,“或者大师有什么事,本王可以代为传话。”
昨日一经未醒时萧彦来过,亦带了自己请来的大夫。
大夫诊断,实为过敏,过敏的真正原因尚在查验中。
但是蜀王知道,那个大夫查不出真相了,因为他请的大夫早就混淆过敏根源,遮掩盖了马鹿草。
一经听到蜀王的话,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
彼时老皇叔叫他站起来走两步的时候他没动,但实际他真的可以走了,只是坚持的时间不长。
蜀王见一经要下床的样子,眉头微蹙,“大师想要做什么?”
一经正要开口时,外面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王爷,温县主来看一经大师了。”
“就说大师身体尚未恢复,吹不得风……”
不想蜀王话音未落,房门一脚被人踹开。
见是温宛,一经下意识挪动身体瞬间,蜀王转身之际坐到床头。
这时管家也跟着进来,一脸委屈看向蜀王。
不是他不想挡,根本挡不住。
蜀王退了管家,视线落在温宛身上,“温县主,你也忒任性,大夫说大师吹不得风,你话也不听全就闯进来,万一大师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了责?”
温宛未理蜀王,看向倚坐在床头的一经。
“大师,大夫说你该好好休息。”蜀王扭过头,和善面容上的那双眼睛充满关切。
“蜀王说的是……”
一经垂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攥成拳,面色却无波澜,“可贫僧还不曾用膳。”
“呵!”蜀王笑道,“大师别见怪,大夫说你刚醒过来不易太早进食,稍后本王便叫人准备,大师想吃什么?”
“贫僧想吃素馅儿包子。”一经回话时看了温宛一眼。
温宛注意到那一眼,可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亮闪,并无任何提示。
蜀王笑道,“这是什么难事。”
“多谢蜀王。”一经感激之后神情淡然看向温宛,“县主放心,贫僧一切都好。”
见一经这样说,温宛稍稍放心,转身之际忽然回头,“王爷为何要坐在床头?”
“贫僧起时王爷过来搀扶。”一经替蜀王开了口。
温宛这方彻底放心,转身离开房间。
房门阖起,一经面色陡然愠冷,“王爷会武功?”
世人皆传蜀王不会武功,至少他在前一刻还这样以为。
可蜀王坐到床头时他分明感觉到一股无形内力冲撞至肺腑, 床板霎时出现数道裂痕,这般内力,绝非普通习武者。
他功力尽在时尚可一搏,此刻根本不是对手。
蜀王长叹口气,起身时抬手封住一经穴道,“本王会武功有什么稀奇,连一直在先帝身边诵经念佛的你都是高手,本王学些本事防身不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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