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四目相视,苏玄璟直接抽出腰间折扇搁到桌上,“成交。”
没有过多解释,苏玄璟留下折扇后离开,临走之前告诉玉布衣,何时想要那道菜,他会提前半个时辰支会。
待苏玄璟走出金禧楼,金屋画卷微动,一抹锦蓝色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玉布衣正站在窗边往下瞧,知道身后是谁,他好奇,“你猜苏玄璟这菜是给谁做的?”
“以萧尧现在的势头,三日后宫中德妃千秋之宴,排场不会小。”萧臣行至窗前落目,熟悉的背影,是他上辈子闭眼之前的唯一一道风景。
凉薄,冷漠,又透着胜者的怜悯……
玉布衣扭头,看向与他同站的萧臣,“这菜是苏玄璟投诚三皇子的一道敲门砖?”
“不是三皇子,是太子。”萧臣望着苏玄璟的身影湮没在人群里,正要转身时,视线却本能定住,如何也移不开。
玉布衣亦有发现,“瞧见那辆马车没有,跟在它旁边那几个乞丐鬼鬼祟祟,有问题。”
明璃窗镜外面,徐福驾车穿梭在人群当中,距离马车不远处几个角度,分别跟着四五个乞丐,那些乞丐看似破衣烂衫,行动却极为敏捷。
他们与马车保持相对距离,且相互之间时尔会递传眼色。
“很明显,他们是在等待时机朝马车里面的人下手,也不知道马车里那个短命鬼到底得罪谁了,那几个乞丐的武功……”
砰-
玉布衣尚在那里幸灾乐祸时,背后被一股强劲力道推挤,整个人弹出窗外。
卧槽!
意外都是在瞬间发生,要不是背后站着萧臣,玉布衣也不知道自己能飞这么远,也得亏明璃窗镜是朝外开的。
此刻看着突然停下来的马车,看着马车周围悉数看过来的人,玉布衣站在马车顶棚上,稳如老狗。
他深信,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位……”
就在徐福开口时,玉布衣当即从粗布衣袖里掏出七八个金锭子,倏然甩向马车后面两个乞丐。
阳光折射,十几根森寒银针破空射向马车,却被迎面砸过来的金锭子拦截。
“金禧楼玉布衣,请车内贵人上去坐坐,不知贵人可否赏个薄面!”玉布衣高喝时围绕在马车周围的乞丐突然发狠,齐齐举着利器冲过来。
能在繁华街道动手杀人,足见这些‘乞丐’都是死士。
嗤嗤数声剑响,乞丐们蜂拥围向马车。
玉布衣眼中冰冷,单手叩住系在腰间的暗灰色腰带,软剑弹起瞬间在空中划过一道绝艳弧度,剑意太快,众人未觉惊艳时,两股剑气猛然相冲发出沉闷震响。
车尾两个乞丐力有不逮被剑气划伤,玉布衣反手绝杀,剑气直指车前冲过来的乞丐。
磅礴剑意横卷,剑势恢宏,所到之处,两个乞丐陡然止步,全力抵挡。
“大姑娘别出来!外面危险!”徐福见此情景,低喝一声拔出车前坐板下的冷剑,半步不离马车。
原本温宛没想出来,徐福这一喊,她本能将怀抱的空酒坛递给紫玉,随即扭身钻出车厢。
金屋内,萧臣看到那抹纤瘦身影时,眸色骤暗,手间早已被他紧攥的银针倏然祭出!
第二十一章 果然是个穷人
噗-
银针射入眉心,一手持砍刀的乞丐硬生在距离马车数米之外轰然倒地。
周遭一片大乱,围观百姓四处乱窜,乞丐们见状即收利器,快速遁没。
马车棚顶,玉布衣眼中杀意消隐,转身便见站在车前的女子有些眼熟,“温县主?”
温宛也在直愣愣看着站在阳光底下的男人,这就是金禧楼的当家,天下第一食神。
玉布衣?
一阵神交之后,玉布衣拱手,重复刚刚说的话,“金禧楼玉布衣,请温县主上去小坐,不知县主可否赏个薄面!”
温宛虽然出来的迟,可马车旁边躺着死人,她都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必有一场恶战,“承蒙食神抬爱,温宛恭敬不如从命。”
待温宛嘱咐徐福将马车驾到路边与紫玉稍作等候,自己便跟着玉布衣走进金禧楼。
朱雀大街一处暗角,苏玄璟缓慢露出半个身子,视线落向走进金禧楼的那抹背影,眉目间流转出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情愫,只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曾经以为唾手可得的女子,如今却成一众皇子争抢的对象,苏玄璟无法形容此间心境。
但总归,有些不舒服……
虽说温宛之前与温少行一起受邀享用九全宴,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玉布衣本人,更无甚机会走上三楼。
此刻由玉布衣引领步入金屋,温宛眼角肌肉猛的一抽,暗暗捂住胸口,默默淌了一把辛酸泪。
她果然是个穷鬼。
“温县主坐。”玉布衣先其一步坐到金石方桌前,丹凤眼扫过桌面,苏玄璟的那把紫色折扇已然不在。
当然,萧臣那个背后使阴招儿的家伙也跟着消失了。
温宛落座后,抬眼看向眼前男子,不失礼数打量,一身十分普通的棉麻褐色长衣,长相英俊潇洒,放荡不羁。
“敢问玉食神,刚刚外面那几个‘乞丐’为何要杀你?”
玉布衣震惊到静止,随后一张脸霎时生动起来。
杀他?
“本县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刚刚食神未向敌手报出御南侯府,所以我当是没帮上食神什么忙。”温宛看似歉疚开口。
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与真相差多少啊!
那些乞丐明明是冲着马车去的,他是路见不平,被迫拔刀相助的那个,可眼前这位美丽大方的温县主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听温宛的意思,很像是他遭人寻仇,想借御南侯府平事儿。
玉布衣无语瞧向窗外,现在应该下雪,或者是冰雹。
温宛见玉布衣不说话,心里亦有自己的算计。
人生在世,钱虽不是万能的,但却有九千九百九十九能,唯一不能,是不能感受到贫穷的痛苦。
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便做推磨鬼。
温宛不爱财,但她也实实在在缺一个有钱的朋友,缺一个像玉布衣这样特别有钱的朋友。
尤其重活一世,她若想护住想要护住的,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玉食神……”
“温县主不必自责,倒是玉某未经县主同意强行拽住御南侯府的马车,唐突了。”玉布衣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不打算解释。
要说萧臣对眼前这位温县主没有别的意思,他赌自己当场去世!
不是玩威胁么!
呵呵!
温宛听罢,暗自欣喜,“来日方长,玉食神且放心,日后但凡金禧楼有事,温宛愿尽全力。”
在遇到萧臣之前,玉布衣从来没有想过把金禧楼开到皇城,远离权力中心才能活的自在,奈何天不从人愿,如今他已入皇城,想要独善其身自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他就陪萧臣玩把大的……
月光如练,夜色清幽。
御南侯府二房,李氏在房间里的绣板上绣着飞凤图样,房门开启,温谨儒从外面走进来。
“老爷回来了!”
李氏搁下手里针线迎过去,温谨儒退下长袍,“嗯,回来了。”
“宫里有信儿没,弦儿跟魏王的婚事她大姑姑给撮合的怎么样了?”李氏接过温谨儒官袍,转身挂到墙边木架上。
温谨儒则坐到桌边,面色略微难看,沉在那里不说话。
李氏与温谨儒过了二十载,看脸色便知事情不顺,“是她大姑姑那边没信儿?还是……”
“之前我不是同你说过,她大姑姑去找了贤妃。”温谨儒抬头看向李氏,“只是贤妃那边没个准信儿。”
“是啊,不过想来贤妃怎么都得给她大姑姑几分面子,再说魏王虽是龙子龙孙,可身份地位跟其他皇子比……”
“小心说话。”温谨儒一向怕事,瞪了眼李氏。
李氏呶呶嘴,“又没有外人。”
“贤妃前两日回了长姐,说是魏王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温谨儒叹了口气,“许是咱们家弦儿跟魏王无缘,与魏王不成也没什么,这皇城里大把公子少爷,咱们再给弦儿留意就是了。”
“贤妃不答应?这……这面都还没见,谁晓得他们见面会不会生出那么点意思?直接就给拒绝了,可是没把你长姐放在眼里。”
李氏抱怨坐下来,“这事儿我都跟弦儿说了,弦儿也同意,现在不成,你叫我怎么跟弦儿解释!”
“你嘴太快,这个毛病你得改改!”温谨儒看向李氏,“再说长姐之前也只是给问问,没说一定能成。”
“她就是不上心!凭她宸贵妃的身份,叫弦儿跟萧臣见上一面有多难?她……”
就在李氏抱怨时,外面有人敲门。
听是温弦的声音,李氏瞪了眼温谨儒,起身出去。
片刻,温弦端着一壶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走进来,“爹,东篱茶楼昨日刚进的雨前龙井,弦儿特地买回来一些让爹品品。”
温弦十年如一日的孝顺亦是温谨儒跟李氏待她如亲生女儿的原因之一。
“咱们弦儿就是懂事!”待温弦把托盘搁到桌上,李氏拉她坐下来,视线不由看向温谨儒。
温谨儒明白李氏的意思,于是在温弦斟茶时犹豫开口,“弦儿,之前你母亲与你说的那个……你与魏王的婚事……”
温弦打断温谨儒,“成便成,不成也没什么,以爹的学识跟母亲的教养,弦儿不怕觅不到如意郎君。”
第二十二章 不能嫁给别人
温弦轻描淡写将此事说过去,反而让温谨儒跟李氏心里有了疙瘩,总觉是委屈了自家女儿。
尤其在李氏眼里,女儿这般懂事,叫她心疼。
“爹娘也别总想着为弦儿操心,君庭再有一年便可从無逸斋得业旗入朝中历练,说是历练,可到哪里历练关系到君庭今后仕途,爹爹这会儿可得心里有数。”
温谨儒端着茶杯,微微颌首,“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君庭已经在無逸斋学了九年。”
提到温君庭,李氏眼眶瞬间红了。
见李氏抹泪,温弦起身坐过去,“母亲必是想弟弟想的紧,再忍一年,以后弟弟就可以整天陪在母亲身边孝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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