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温宛指向其中那幅《隐道山雾隐图》,面向堂外百姓,“有一日,念无崖走到玉镇,与我母亲相识,一眼万看,他喜欢了我的母亲……”
“他不喜欢!”洛沁突然打断,怒声喝道。
温宛没理她,继续道,“可他知道我的母亲心里没有他,于是寄情于物,在自己的画作上留下母亲的身影,一个女子名节何其重要,他不敢画母亲,便以红狐代替,这一只,便是念无崖心中,我的母亲。”
洛沁终究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眼底泛起血丝,“温宛,你少在那胡言乱语,你编造的那些事,谁信!”
啪—
惊堂木响。
“洛沁,到你说话的时候,本官不会阻拦!”
温宛继续往下说,“如果故事一直这样延续下去,我为母亲开心,能被这样一位善良优雅的少年喜欢,未尝不是福气,可母亲没有想到,念无崖也没有想到,故事里突然就多出一个人,便是你们眼前看到,洛沁。”
公堂上,洛沁目色愠凉,冷冷盯着温宛。
“念无崖因为在玉镇染了风寒,不得不在此处久留,这般久留便被洛沁瞧上了。”
温宛看向洛沁,“一切祸端,由此开始……”
第二千一百四十二章 你说谎!
温宛站在堂前,自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绵密细针刺进洛沁胸口,那些难以启齿的回忆令她五官变得异常严肃,眼底显露杀机。
“洛沁非但喜欢上念无崖,甚至为了念无崖在大婚当晚私奔,她私奔也就算了,还偷走了她师傅的秘籍跟救命药丸!”
听到这里,洛沁脸色大变!
这些事只是她的师兄知道!
“究其原因,是因为那时的念无崖并非只是染上风寒,而是由风寒诱发一种极为罕见的异症。”
温宛说到这里,洛沁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自然了。
“洛沁带着念无崖离开后,她的师傅因为没有配制出同样药丸,死于半年后。”
此话一出,堂外面姓窃窃私语,多为谴责。
“温宛,你说谎!”洛沁气急败坏,厉声喝道。
“我有没有说谎自会有人出面作证,现在,我想把故事讲完。”温宛面向堂外,“离开玉镇,洛沁依照秘籍上的药方四处寻药,走到哪里,便将念无崖带到哪里,那时的念无崖十分虚弱,不管洛沁用什么样的方法,哪怕将师傅的药丸喂给他,依旧不能让他好转。”
温宛所言,正是洛沁经历的。
回忆过往,的确如此。
她为救念无崖想尽各种方法,苦寻珍稀药材,甚至闯过虎穴狼窝,只是不管她如何配药,念无崖的病情一丝好转也无,那些药只是短暂吊住了他的命。
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日,念无崖病情终于有了转机。”温宛终于看向洛沁,“你可知道为什么?”
洛沁被温宛问住了。
那是半年之后的事。
就在她精疲力竭,毫无办法的时候,念无崖的身体竟然一点一点好转。
那时她欣喜若狂,反复翻查过往药方,也不知道是哪一副有了效果,便照着近一个月的药方不停给念无崖服用。
“你以为是你的药方有了功效?”温宛嗤之以鼻,“是因为我的母亲。”
“不可能!”
洛沁听到这里,一直隐忍的情绪瞬间爆发,“绝不可能!他们那时根本不认识!他们也根本没有机会见面!”
“那时?”温宛揪住洛沁脱口而出的关键词,目色凌厉,“所以你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洛沁面颊胀红,一时语塞。
“我没有骗你,如果不是我的母亲,念无崖早就死了!”
温宛直视洛沁,字字冷讽,“你难道不想想,你用半年时间没救下来的人,如何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起死回生,不是换了高人,难不成还是因为奇迹?这个世上是有奇迹,但也未必能轮得着念无崖!”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念无崖是慕展歌救的!”洛沁面目狰狞低吼。
这是她不能接受的事实!
绝对不能!
“念无崖病情最重是什么时候?”温宛质疑道。
洛沁正要说时,身后顾蓉轻咳一声。
这一声将洛沁唤回现实,她沉下暴躁不堪的情绪,冷冷开口,“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是十五年前秋。”温宛笃定道。
洛沁面色冷凝,没有接话。
“那一年,我的母亲也刚好在邺都出现。”温宛看向洛沁,“虽然事情过去十五年之久,可你们当时在邺都客栈住了整整三个月,我想找到证人不难。”
“那就等你找到证人再说!”洛沁戾声反驳。
公堂上,宋相言再敲惊堂木,“证人的事自有本官派上官宇赶往邺都,温宛,你接着说。”
“母亲救了念无崖,念无崖也自然知道是母亲救了他,爱慕母亲的心便再也装不下别人,即便他当时跟你在一起,但是洛沁,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念无崖娶了你?”
一句话,再次冷洛沁破防,“他是爱我的!”
“你说没用!”温宛随即叫人拿出另外两幅画。
洛沁看到画,目露凶光,“是你叫苏玄璟偷了我的画,烧了我的梅花屋?”
温宛将四幅图平展。
第一幅是《隐道山雾隐图》,第二幅是《寒山日出图》,第三幅是《散牧图》,最后一幅是《美人图》。
“你可知道,为什么是这个顺序?”
温宛看向洛沁,见其不语,大声道,“念无崖在隐道山见过母亲,一见钟情,心生爱慕!后因母亲阴差阳错救了他,他对母亲的爱慕变成爱恋,你知道红狐颈间戴的是什么?”
洛沁皱眉,她不知道。
“是相思豆。”温宛注意到洛沁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动了动手腕。
她腕间也有一枚。
“简直是笑话!”
洛沁高举手腕,“这枚相思豆是我与念无崖的定情信物,我们一人戴一枚,他的那一枚一直戴在手腕上,而且你也说了,他在作画《隐道山雾隐图》时只是一时爱慕你的母亲,岂会在那时就在红色狐狸颈项画上一对相思豆?”
“隐道山时,母亲颈间所系两枚相思豆,是母亲自己采的,后来母亲认得父亲便将其中一枚给了父亲。”
“但是《寒山日出图》上这一对,却是念无崖将心中两枚相思豆画在红狐颈间,寓意相思!”
温宛指着寒山图上的小狐狸,“想必你还记得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皇城,那时母亲已经嫁给父亲,颈间自然不会再系相思豆,这两枚,是念无崖的一厢情愿!”
“你如何知道?你甚至没见过他!”洛沁完全不相信温宛的说辞。
但这并不妨碍温宛继续往下说。
她指向第三幅图,“这张《散牧图》里,绵羊颈间就只系着一枚相思豆,念无崖在画这张图的时候,皇城瘟疫刚刚结束,母亲已经不在了是么?”
洛沁强硬反驳,“这上面没写时间……”
这是念无崖的习惯,四季交叠更替,景色无异,不同的只是人而已。
“可这上面只剩下一枚相思豆!”
温宛厉声低吼,“念无崖知母亲已逝,所以这幅画卷上没有红狐,也只剩下他的那枚相思豆,没有母亲的了!”
“不是!”洛沁怒吼,“你说的全错,没有一件是对的!”
“最后一幅!”温宛指着那张美人图,“念无崖画的是你?”
“没错!”
第二千一百四十三章 只爱我一人
公堂上,顾蓉发现洛沁有些失控,不由重咳几声。
“皇后娘娘若身体不适,还请入后堂歇息。”公案后面,宋相言出言提醒。
顾蓉没看他,“洛沁……”
“你说!”洛沁也没理顾蓉。
她就想知道温宛还能说出什么,“无崖此生只画风景,唯画我一人!他是爱我的,也只爱我一人!”
果然爱情可以叫人疯癫痴狂,哪怕洛沁早有准备,此刻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执念与温宛辩驳。
“你为什么会穿黑色的衣服?”温宛没有直接反驳洛沁的观点。
“他喜欢!”洛沁脱口而出。
便是这些一句一句脱口而出的回答,已然向所有人表明,她的确喜欢念无崖,而她也的确认识慕展歌。
“念无崖怎么会喜欢黑色啊!”
温宛指着画卷,“他喜欢的是红色,因为母亲在年少时最喜红衣,后来嫁给父亲开了医馆,又喜白色,你看看这幅《散牧图》,为什么是成片白色绵羊,他为什么要把相思豆挂在绵羊颈间,因为自皇城离开后他便知道了,母亲喜白色!”
“不是!不可能!”洛沁面目扭曲,“你说谎!”
“知道他为什么告诉你,你穿黑色好看吗?”温宛再度开口。
洛沁紧紧盯着温宛。
这一刻的她已经被温宛牵动情绪,哪怕顾蓉再使小动作也根本拉不回来。
“你以为他在画什么?”
温宛指着最后一幅美人图,“你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给你画的这幅美人图,那个时候的你,长什么样子!”
洛沁猛然想到什么。
‘你可把我画年轻了呢!’
‘你喜欢就好……’
“为什么?”过往洛沁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道念无崖把她画的很美,甚至觉得念无崖是因为爱她,才会将她最美的样子画出来。
“因为黑色是给死人穿的,遗像从来都是逝者一生最美的样子!”温宛高声喝道,“他在给你画遗像!”
“不可能!”洛沁闻言脸色煞白,身体都似要支撑不住的晃荡一下。
“我猜想,那一刻念无崖一定已经知道了是你害死我的母亲,他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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