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矮炕前,温宛蹲下身,眼睛死死盯住温御,内心里一遍一遍祈祷,“祖父,宛儿牙疼……”
这是儿时她最常与祖父说的话,她牙齿不好,换牙之前经常会疼。
每次牙疼祖父总是把她抱在怀里,边摇边给她讲故事,有时候看她疼的实在厉害也会跟着掉眼泪。
“怎么回事,牙又疼了?”温御猛然掀起被衾,满目担心抬头!
啊-
砰-
烛光明灭,月色昏黄。
温宛陡见一颗黄褐色脑袋乍现眼前,疯狂尖叫之余本能抽出怀里那根玄晶柱砸过去。
温御吃痛,捂着脑袋大叫一声,“宛儿!是祖父!”
混乱之下钟岩慌张跑进来,急忙扶起跌坐到地上的温宛,“大姑娘!这是老侯爷!”
待温宛尽最大努力调匀了呼吸,这才定睛看向那颗黄褐色的脑袋,那眉,那眼,“祖父你怎么变成这个颜色了?”
温宛心疼凑回到矮炕旁边,仔仔细细打量确认是温御无疑,心中顿起愧疚,“祖父对不起……”
温御依旧保持趴在那里的动作,他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没事没事,不疼。”
既然被孙女看到,温御也不遮掩,“祖父近段时间特别喜欢吃柑橘,所以就变成这个颜色了,别怕啊!”
“宛儿不怕……”
温宛看到温御,确定这是重生的一世,激动之余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温御最看不得孙女掉眼泪,“瞧瞧,还是把孩子吓坏了!”
“没有……”温宛不停摇头,一时又被温御那张脸逗笑,“祖父这个样子还挺帅气!”
钟岩见这祖孙二人没事,默默退了出去。
“对了,你刚刚不是叫祖父看什么东西来着?”温御扭头看向温宛。
温宛见温御瞧她费劲,直接拎过来一个木凳坐在矮炕旁边,她把手里那根玄晶柱递给温御,“祖父帮宛儿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
温宛来见温御是真,玄晶柱只是她的借口。
她总不能告诉祖父,她来就是确定一下祖父死没死?
再者她也想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上次藏到鱼肚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给煮坏了。
温御接过玄晶柱,握在手里仔细端详。
单从表面上看就知道是个宝贝,“这是从哪里来的?”
“捡来的。”温宛敷衍道。
温御‘哦’了一声,习惯性朝玄晶柱注入内力。
若断,那就不值钱。
若不断,那就值钱。
就在温御注入三成内力的时候,握着玄晶柱的手感明显发生变化。
说到底也是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将,什么新奇玩意没见过。
温御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是暗器,未敢贸然加注内力,而是收力重新打量。
且在温御打量玄晶柱的时候,温宛也在打量温御的屁股。
“祖父,你被子里藏的什么?”想到初入房间时祖父种种异常,温宛好奇心问道。
温御脸色骤红,虽然也不怎么能看到,“没什么,你这玩意在哪儿捡的?”
“在巷子里。”
事有异常必为妖,温御越是敷衍,温宛越是好奇。
以他们之间的祖孙感情,温宛真是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第四百零五章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
以他们之间的祖孙感情,温御也知道自家孙女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眼见温宛站起来,温御心慌,拼命侧一下身,肿起的臀部挨到炕上,疼的他咬了咬牙,“宛儿你出去让钟岩给祖父沏壶茶,祖父口渴。”
“哦。”温宛像是听话的点点头,转身走向房门。
温御暂时松了一口气,眼睛落到手里玄晶柱上,暗暗运气。
他只等着温宛离开房间试试,好奇心谁没有呢!
不想就在温宛半只脚踏出门槛儿瞬间,突然疾冲回来,翻身上炕就要掀被。
意外来的太突然,温御胀红着脸死命拽住被衾一角,“别拽!”
温宛可是得着机会,她就想知道自家祖父藏的什么。
要说温宛手劲儿有多大,当初擂台战那也是拉满七斗弓的存在。
温御一手握着玄晶柱,另一手死扯被衾,急的想哭,“宛儿你再拽我可打你了啊!快松开!”
“祖父那你快点儿起来打我罢!”温宛咬着牙,玩了命。
温御顾头不顾腚,一时忘了被自己握在手里的玄晶柱是暗器,可劲儿一攥!
轰-
血喉现,羽追魂。
一场夺目的妖娆在屋子里绽放,美若烟花灿烂,漫天血羽洋洋洒洒仿佛让人置身梦幻,痴迷堕落,甘之如饴。
温宛被眼前场景震撼到了,谁见到这样的场景不震撼?
终于,当那一朵朵失去速度跟力量的雀羽落下来,光芒不在,唯有烛灯闪烁不息。
“祖……祖父!”
温宛视线内,温御整张脸扎满血羽针,密集程度就像是他脸上所有汗毛,一根不少,一瞬间变长!
眼皮上都是。
距离太近,雀羽血针还没来得及散开……
温御:⊙︿⊙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
烛光下,温宛边抹泪边替侧躺在矮炕上的温御拔针,声音颤抖,“祖父你没事吧?”
也就是自己孙女,温御只是轻轻摇头,满脸羽毛温柔抚过温宛细长玉白的指尖。
终于,在温宛拔掉温御嘴上雀羽后,某位老侯爷咬牙切齿,问出了内心里疯狂想要输出的问题,“这是谁的玩意?”
“宛儿不知道,这是我捡的……”温宛知道那玩意闯了祸,不敢说出郁玺良。
温御是谁,那是温宛祖父。
作为御南侯府一大家子性格形成的重要决定因素,温御想从自家孙女嘴里套出点儿什么简直不是难事。
温御哭了。
眼泪打湿羽毛。
温宛着急,“祖父是不是很疼?”
“你祖父我活在这个世上的时间没多久了……”只要剧情需要,温御从来不吝惜眼泪。
当年楚歆就吃这一套。
每次他犯错跪狼牙棒,只要一哭,就能少跪半柱香!
温宛停下手里动作,震惊不已,“祖父?”
“继续拔。”
温御默默流泪,边哭边道,“当年祖父征战沙场,班师回朝途中遭遇敌人暗部偷袭,九死一生,忽有一人从林间窜出,手持这般暗器击败数十黑衣人,才令你祖父我得以有命回来娶你祖母,生下你父亲,后来又有了你。”
温宛从未听祖父提起过这段经历,不免好奇,“那时祖父多大?”
郁玺良论年纪与自己父亲是同辈人,救了尚未成家的祖父?
温宛立时想起某年某月某日,在街边遇到的一个小乞儿。
‘我爷爷五岁的时候被强盗害死……’
温御多聪明,一瞬间意会到这句谎言有披露。
三次交手,那人年纪在自己之下!
“那时你祖父我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救吾的是位老者,如今想想,那位恩人早已仙逝,若能找到他的传人,祖父能亲自与那人道一句谢,死也能瞑目……”温御越说越伤心,两行热泪流下来,雀羽被眼泪沾湿,倒下去一排。
温宛纠结。
虽说眼泪好使,可温御从来没用这招对付过自家孙女,是以温宛被祖父的真情实感打动,“祖父当真想要找那人道谢?”
温御低声呜咽,伤心至极。
“那祖父能不能答应我不告诉别人,这是个秘密。”温宛始终没精明过温御。
温御缓缓开口,“那必须!”
“这东西是郁教习的。”温宛轻轻拔出一枚羽针,惹的温御嘴角一抽。
也有可能与拔针无关。
郁玺良?!
温御嘴角连续抽搐几下,内心疯狂咒骂郁玺良,倾尽所有词汇量之后开始无限循环……
酉时的花间楼,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仙瑶阁内,苏玄璟独自站在窗棂前,束手而立,默声凝望进进出出的人群。
直至看到周伯的身影。
粗糙的棉布短袄,臂肘跟前襟缝着补丁,破旧寒酸可是干净。
雪姬从背后走过来,眸子同样落向周伯。
青石砖面的街道上,莫修与周伯有说有笑,还将周伯扶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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