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温宛不缺钱,她再也不是那个想请弟弟吃饱饭却捉襟见肘的穷光蛋了。
此刻温宛起身,将手里银票全数塞到温君庭手里,“钱你收好,此番出征你们谨记御南侯府家规,人要长寿脸皮就要厚一点,关键时刻保住命!”
眼见温宛将所有银票都塞给温君庭,而自己那个可爱的弟弟并没有推辞,温少行一瞬间想到刚刚君庭欲擒故纵吧?
夺笋啊!
这会儿紫玉沏茶进来,行至桌边。
温少行可是逮着机会,“紫玉,我跟君庭就要出征了哟!”
紫玉知道这事,将茶壶拎到桌边时温宛叫两个弟弟坐下。
温君庭刚好坐到紫玉旁边,见紫玉要给他斟茶,直接拎过茶壶,手指不经意碰触,心底涟漪微动,却是不动声色。
紫玉神色微暗,须臾而逝。
几次了,她觉得二少爷似乎不喜欢让她伺候。
许是,生疏罢。
紫玉宁可这样想,也不会去深究那日御书房前温君庭为何会抱她。
“大姑娘与奴婢说了两位少爷要出征的事,奴婢祝两位少爷凯旋。”紫玉俯身朝向温少行,恭敬中透着虔诚跟期待。
“有可能凯旋,也有可能战死沙场,到时候你就见不到我跟君庭了!”温少行一门心思想逗紫玉,话才说完就被温宛一巴掌从椅子上扇飞出去!
“说的什么鬼话!吐出来!”温宛最受不得这个,当下冲到温少行面前掐着他脖子叫他往外吐。
那厢温少行正在呸!呸!呸!
这厢温君庭搁下茶壶,抬眼看向紫玉,“放心,我与少行都不会有事,我们一定会凯旋。”
紫玉原还担心,见温君庭这样讲才算舒了口气,“大姑娘说了,明日会到天慈庵给两位少爷求平安符。”
温君庭不敢一直看紫玉的眼睛,垂眸握住茶杯,“出门在外,平安符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奴婢会绣香囊,如果两位少爷需要的话……”
紫玉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太合适,却是温君庭把话接过去,“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紫玉脸色微红,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平复心境。
她想多了。
“对了,阿姐你知不知道此次出征主帅是谁?”温少行被温宛拎回座位上,狐疑问道。
温君庭亦看过去。
他们接到调令后直接收拾行李从無逸斋回府,无处打听出征诸多事宜。
“萧臣。”温宛没有避讳,清冷道。
温宛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想到九离,她都不知道的事为何九离会知道?
只是一念便放下。
她不知道,是刻意不去关注而已。
房间里,陷入沉寂。
外面天寒风冷,柳枝被风吹的吱嘎作响。
越是不想有交集的人,越是逃不掉……
同在御南侯府,锦堂。
一经得到萧臣欲领兵入朔城的消息后即来找温御。
他第一个问题是,“郁玺良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才会先一步去了朔城?”
“不知道。”温御坐在矮桌前,看着两个咸鸭蛋,摇摇头。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温御难得正经一回,“本侯虽然不知道,但这事儿不难猜,你想想谁在朔城。”
“萧奕。”一经应道。
“郁玺良十有八九是想杀萧奕嫁祸给萧桓宇,不管夺嫡之争多激烈,杀手足至亲都是大忌,是一辈子的污点,这样的人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一经盘膝,手里滚动念珠,虽是五旬年纪却不减当年风姿,“此行换作温侯,可会去杀萧奕?”
“本侯是傻子么!换你你也不能杀啊!战幕猴儿尖猴儿尖的,你我被反杀的可能性会很大。”温御理所当然回答。
“郁玺良也不是傻子,他会不知道战幕的本事?”
“他有他的本事,他想让萧奕死在萧桓宇手里,别人就一定不是凶手。”温御难得对郁玺良有这样高的评价。
说句实在的,如若郁玺良在这里,他的评价还会更高,捧死人又不用偿命。
一经点头,“郁玺良若能成事,先帝密令就算有眉目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到朔城干什么去了。”温御把话题拉到最初。
一经看向温御,“温侯的意思是?”
“你想办法传信,说服郁玺良去杀萧奕嫁祸太子府。”温御直言。
一经,“……他要不同意呢?”
“他要不同意,我们就揭发他是于阗安插在無逸斋的细作,旨在从根儿上扼杀我大周朝未来的栋梁之材。”
温御的话,再次刷新他在一经心里生而为人的底线。
第四百八十一章 机会只有一次
一经当然不会给郁玺良去信,温御也只是说说而已。
但有一样,他们自接到密令伊始,一直没有等到一个契合的时机把萧臣推出去。
哪怕他们都是大周朝一等一厉害的人物,可双拳难敌四手,好狼架不住群狗,单凭他们两人想把萧臣推到上位,痴人说梦。
加上郁玺良也是一样。
他们相信先帝在下密令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一件事,原本对贤妃宠爱有佳的皇上在萧臣满月那日,赐给贤妃之子一个‘臣’字。
如若不然,以皇上对贤妃的宠爱,再加上他们在朝中的地位,想推萧臣并非难事。
简而言之一句话,温御跟一经着急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日郁玺良的话提醒二人,先帝与贤妃到底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重说……
先帝与贤妃之间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苦衷。
只要查清这件事,就能顺着这条线往下捋,找出皇上厌恶贤妃跟萧臣的原因,或许那才是助萧臣上位的关键。
至于朝局,就温御跟一经看,并不十分明朗。
或许萧臣此番朔城之行,回来后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一定……
距离出征还有三日。
清晨,萧臣乘车去羽林营经过朱雀大街,途径东篱茶庄时注意到茶庄窗口摆着一株冬青盆景,那是东方隐与他约定的暗号。
萧臣看到了,于是吩咐车夫改变路线。
无人深巷,萧臣独自一人走向那座荒宅,入院冷清,院中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几场风雪没有在这座宅院里留下丁点痕迹。
破旧的窗棂被风吹的呼呼作响,萧臣走进屋里,东方隐在煮茶。
依旧是雾山隐,薪炭在炉下炙烤,壶里的水已经燃沸。
“魏王殿下的城府,老夫佩服。”
自上次与萧臣见面,东方隐一直在等萧臣主动找他,却一直没有等到,“很好奇,魏王殿下不想知道更多?”
“想。”萧臣落座,冷漠开口。
东方隐将釜中沸水烹于器内备用的沫饽中,茶汤已好,他端杯过去,“既是想,魏王殿下为何不来找老夫?”
“你不是找我了。”萧臣没有拒绝,端杯时看到白瓷耳杯上方有团云雾翻腾而起,萦绕在杯缘滚滚四溢。
“南朝派军驻进成翱翔岭的事,魏王殿下可知?”
萧臣品茶,茶香浓郁丰富,和茶汤融为一体,“公孙先生找本王,难道不是因为本王不日启程,率三千兵增固朔城防御?”
东方隐压低了声音,凝声开口,“吾等希望王爷此去,可拿郭浩首级。”
萧臣并没有因为东方隐的话震惊,他搁下茶杯,抬头看向东方隐,“所以在你们眼里,本王的用处,仅仅在于替你们除掉佐愈的对手?”
东方隐目光迎上去,亦没有任何惊讶,“王爷查到了?”
萧臣未语,深邃黑目紧紧盯住东方隐,沉默中蕴含着难以言说的冷傲。
东方隐终究不敌,看似平静低头端起茶杯,用以掩饰他几乎隐忍不住的慌乱,“查到就查到罢。”
“当一种新的制度出现时,顽固守旧的你们,也可以说是坚持教条的你们会将其视作不守规矩的人,离经叛道,群魔乱舞,你们口口声声说愿意为于阗牺牲自己,却连那一点点利益都舍不得撒手,虚伪又悲哀。”
东方隐的呼吸不自觉顿了顿,“谁又能保证,新的制度不会造成新的骚动,不会影响于阗百年根基!”
“所以,是佐愈抓住阙荣把柄,是他囚住温初然,是他逼本王娶寒棋?”萧臣冷声道。
东方隐落杯,“王爷何必纠结这些。”
“本王若杀郭浩,会得到什么好处?”
“魏王殿下想要什么好处?”
萧臣沉默片刻,“本王凯旋之日,太子府画堂,折损两人。”
东方隐有些意外,“魏王殿下过于看重老夫。”
“这不是商量,是交易,否则你怎么敢说倾国之力助我?”萧臣随之冷笑,“当然,东方先生可以拒绝。”
“殿下就不怕……”
“不怕。”
萧臣薄唇浅抿,“郭浩是佐愈心里那道伤疤,而凭于阗兵力想要取郭浩首级怕是不易,只有本王能助佐愈杀死郭浩,有些机会,一辈子只可能出现一次,再等……以佐愈的年纪,他这辈子怕是等不到第二次。”
东方隐思忖片刻,“成交。”
萧臣没有浪费那杯雾山隐,饮尽之后起身拱手,离开。
上一篇:被娇宠后她好孕连连
下一篇:流放,神医小娇妻救了国公府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