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旁侧,郑钧一对眼珠子瞄向昔日旧帅,深深领悟到当时温御教导过他们的一段话。
为君上为黎民,要做到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但对敌则要做到三点。
什么都不缺但要缺德,什么都不怕但要怕死,什么都要,就是不能要脸!
乍听没道理,可被温御解读之后郑钧竟以为非常对。
你对敌军仁慈,能换来敌军仁慈?
怕死就要玩命活下来!
脸,脸是什么东西?
在战场上只要能弄死敌人,管你用什么招!
马革裹尸固然荣耀,可温御曾泣泪在百万军将面前说过。
‘本帅,要带你们活着回去-’
往事回忆起来,郑钧便觉自家主帅这会儿也没那么可恶了。
温御还在咳,只要温宛不答应他就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那祖父说如何,便如何罢。”温宛是一万个不乐意,可也不能眼看着祖父把肺给咳出来。
“郑钧,把宛儿带去校场。”
果不其然,温御瞬间扭回头躺在床上,阖目休息。
郑钧得令,立时走到温宛身边,“县主,请。”
就这样,温宛被郑钧送到校场临近北面的望台,让其稍候。
望台高丈余,呈阶梯递进一直延伸到校场。
这会儿温宛跟紫玉正坐在中间,朝下看着校场上一队士兵操练。
鉴于羽林营的职责跟使命,是以在操练上更注重打熬体力跟练习战技,操演阵形相对会弱于其他军营。
“紫玉你说祖父是怎么想的,要本姑娘拜师习武?”温宛坐在台阶上,愁眉不展。
她没那么多时间!
“奴婢觉得这是好事,老侯爷也是关心大姑娘,若大姑娘以后出手能打死一头牛,就可以自保了。”紫玉要相对乐观。
温宛苦笑,“你觉得凭本姑娘的身份,我为什么要遇到一头牛?”
就在紫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背后高台,郑钧再次出现。
在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郑钧指着望台上那抹纤瘦身影,“魏王以后训练的主要对象在那里,你之前训练的五个营,本帅已经转到别的校尉手里,魏王不必担心。”
萧臣未语,静静看着那抹身影。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魏王且过去打个招呼?”郑钧试探道。
萧臣终是回眸,“元帅在开玩笑?”
“显然不是。”
郑钧不能解释自己因公徇私,虽然事实如此,“温县主体弱,御南侯想把她送到这里操练也无错,魏王便是不看在本帅面子,也得给老侯爷几分薄面,而且鉴于县主身份,本帅也总不好找一般校尉过来,言语轻重都不妥,整个羽林营,只有魏王可以胜任。”
“本王拒绝。”萧臣转身。
“那就叫司马瑜那小子……”
郑钧话音未落,萧臣去而折返,“本王的军饷是不是可以照付?”
“一分不落。”郑钧点头。
看着萧臣走向温宛的背影,郑钧似乎嗅到一丝气息。
司马瑜是整个军营里出了名的花花肠子,家中妻妾三人,外面勾搭上的姘头少说也有六七个,最服的就是每个女人对他都死心塌地。
那个人的嘴,抹了蜜一样甜。
望台上,温宛正打算一会儿以县主身份压一压来的校尉,她便可以随时离开,只要能瞒的祖父开心就好,操练什么的真就不必。
有阴影笼罩过来,温宛正要回头时,分明听到头顶有声音飘落。
“温县主。”
第五十二章 魏王误会!
萧臣高大,阴影笼罩下来显得温宛小小的一只。
听到声音,温宛猛然仰头看向萧臣,四目相视,温宛雪白颈项跟颈项往下延伸的高耸一并撞进萧臣视线。
刹那窥视,萧臣忽的移开视线,陡然腾起的燥热直冲脸颊。
温宛做梦也没想到萧臣会出现在背后,当下起身转过去,“魏王……”
未及温宛说出第三个字,萧臣擦肩而过走向校场。
背对温宛,萧臣身体隐隐窜涌的燥热逐渐消失,“若温县主对郑元帅安排的校尉满意,便过来。”
温宛愣住,片刻恍然,“满意满意!”
温宛原是小跑着跟过去,但见紫玉懵在那里,当下拽着她一起跑到校场。
这会儿校场空荡荡,刚刚操练的那一队还没结束便得郑钧令,到另一个校场操练战技。
温宛叫紫玉坐在台阶上等她,自己则快步跟上萧臣的步子走到校场中央。
阳光正暖,微风不燥。
紫玉瞧着校场上两个相对而立的身影,衬着校场对面一片枫林,出奇的好看。
“魏王怎么会在这里?”温宛抬头看向萧臣,美眸弯弯,满眼善意。
与萧臣在一起时,温宛从来不介意谁先开口,对于缺爱的孩子她总是特别宽容。
萧臣则十分冷漠,“温县主怎么会在这里,本王就怎么会在这里。”
温宛想了想,“魏王也是被逼的?”
温宛这话没有任何可推敲的地方,她的确是被自家祖父逼到此处,被迫承受她这个年纪早已不该承受的忧伤。
萧臣皱了皱眉,“温县主是被逼,到本王手下操练?若是这般,本王寻别的校尉过来。”
呃……
温宛是这个意思吗?
眼见萧臣转身,温宛一个大跨步抱住萧臣胳膊,“魏王误会!”
温宛是太怕萧臣误会了,之前在德妃千秋宴上的那杯茶,她到现在还怕这个男人心里有疙瘩。
肌肤之亲来的太快,萧臣低头去看温宛拽住自己胳膊的小手,玉指如青葱,白皙细长。
“宛儿愿意魏王当校尉,别人不行,谁都不行!”温宛的解释简单直白,最重要是易懂。
萧臣闷不作声,但也没动。
哪怕前世,他都不曾与温宛离的这样近,近到可以碰触。
萧臣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对温宛不是一见钟情的喜欢,亦不是因为柔弱而生出的怜悯,温宛很美,可他不是贪图美貌的人。
他对温宛的感情,是潜移默化中烙刻在心底的印记,是天长日久中逐渐镌刻的唯一。
只是所有的感情,也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就像万箭穿心时,他想见温宛最后一面。
可她不愿……
注意到萧臣视线落处,温宛缓缓松开萧臣胳膊,且十分乖巧在他褶皱的衣袖上掸两下,“魏王觉得,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先绕校场跑十圈。”萧臣心头微凉,转身走向紫玉坐的地方。
温宛就这么被萧臣凉在校场上,她看了眼自己一身襦裙,又瞧了瞧脚踩的绣鞋,跑完十圈还能有个人样?
奈何是她把萧臣拉回来的,她就要说到做到。
对于萧臣,温宛的态度是你冰冻成河,我也要热情如火。
一切等到小叔叔回来就好了……
望台前,萧臣盯着围跑在校场的那抹瘦小身影,终是叹息。
台阶上,看到萧臣就站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原本坐着的紫玉悄悄缓缓的站起来,紧张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那夜坐过萧臣马车之后,紫玉便从心里对眼前这个魏王打怵。
这是一个很冷又不容易接近的人,也难为自家大姑娘为了搭车回府与之聊了一整路。
那一路的尴尬,紫玉现在想起来鸡皮疙瘩还能往下掉。
萧臣慢慢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背后有人。
他回头,见是紫玉,“你来数圈,跑够十圈就可以休息。”
紫玉闻声怯怯,“哦……好……”
萧臣转身走去望台,离开前忽然想起一件事,“银蝶呢?”
“什么?”紫玉太过紧张,没有听清。
萧臣未语,视线朝温宛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无喜悲……
渊荷虽为萧尧幕僚,却未住在三皇子的府邸。
午时过后,萧尧乘坐的马车停在渊荷居住的院落前。
值得一提的是,渊荷住的地方跟妆暖阁皆在西市靖坊,距离两条长巷。
内室,萧尧着一身翠绿色锦衣恭敬而入,李淳留在外面,小武到后厨房沏茶。
萧尧进来时,渊荷正盘膝坐在通炕上,左手端着书卷,右手盘珠。
“萧尧拜见居士。”
在萧尧眼里,渊荷与一般幕僚不同,自三年前外祖父将此人带到自己面前,他便如恩师一般尊敬,从无越矩。
“三皇子坐。”渊荷将手中书卷搁放好,抬头看向萧尧。
萧尧落座,面露恭谦,“居士找我,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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