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鉴 第534章

作者:晓云 标签: 穿越重生

  温宛咬了口豌豆黄,脸上露出怡然自得的笑容,“起初我也这么想,可我在查秦府六房妾氏江舒的时候偶然间得到另一个消息,说是当初大夫给江舒把脉,以脑袋担保是男娃,秦熙大喜,于是早早给那小家伙打造一把长命锁,金店是秦熙自己找的,锁的形状也是他亲自挑的,于是我好奇啊!”

  萧臣静静看着温宛的脸,明艳动人,倾城无双。

  他不知道为什么同一个人,两世差别会这样大,他还记得上一世温宛眼里全都是苏玄璟,她所做的一切也只为那个男人,上一世的温宛,爱情至上。

  奇怪的是哪怕这一世换成他,温宛眼里并不是只有他,可萧臣更喜欢现在的温宛,有情有义,有责任跟担当。

  未来的路难走,有我陪你走,没事的。

  温宛有点儿小骄傲的说,“好奇心是个好东西,我找人约出那个锁匠,把长命锁里面跟外面的字都拓下来,不停拆解组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得出一个茶楼的名字。”

  温宛告诉萧臣,那间茶楼在西市,从外面看毫不起眼,里面却有一间密室,密室里堆满黄金,数目可观,难以估量。

  “秦熙为什么要这么做?”萧臣不是很理解,孩子还没生出来千万家产已经继承了?

  温宛倒觉得此事不稀奇,“祖父说秦熙是岳丈的命,自己非但没生出儿子,五个女儿连一个外孙都没给他生出来,若秦熙是无欲无求的人还好,偏偏他不是,他若真那么不在乎名利,为何要与梁帝勾结,百年功业无人继承岂不遗憾。”

  不管秦熙是何想法,钱温宛拿了。

  “你刚刚说战幕有给温侯递话过来,那这笔钱……”

  “祖父说了,能瞒就瞒,不能瞒的时候有他扛着。”温宛想了片刻,“祖父还说趁我们现在能大步往前走的时候,走快些。”

  萧臣颔首,“我明白。”

  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最终的目的可不是苟着。

  其实但凡局里的人都明白,最后由谁去坐那个位置,得看最后站在谁背后的人更多,萧臣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拉人……

  自温弦离开御南侯府,便住进公孙斐在东市怀德坊买的宅院里。

  宅院宽敞,装潢奢华但不招摇,檀香木的家具古韵风雅,院中游廊环绕,亭台楼阁精致玲珑,后宅有池,池中翠荇香菱在微风吹拂下,摇摇落落。

  池边有一四角方亭,方亭高大,四角梁柱也都是檀香打造,梁柱没有雕刻彩纹,只以亮漆修饰,亭子正中摆放一个花梨石台,配四个石凳。

  宅院里下人不多,加上温弦带过来的冬香,也就只有两个丫鬟。

  自住进来那日,公孙斐便与温弦讲明,东西两院,他们一人一半,没有他的允许,温弦最好别进西院。

  可在温弦眼里,公孙斐跟东方隐一样,都是于阗上面那位派过来的所谓智者,再聪明也是臣子,这世间岂有主子听臣子话的道理!

  游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公孙斐收回落在池间荷花的目光,动了动身前长襟。

  温弦大步走进方亭,绕过石台坐到公孙斐对面,“你答应我会让温宛跟萧臣输的一败涂地,可你现在什么都没做!每天就只知道在这里发呆,那些荷花有什么好看的!”

  荷花有很多颜色,但公孙斐后院池塘里的荷花是纯白色的。

  当初他也是因为喜欢这里的荷花,才买下这座府院。

  “温姑娘身上戾气太重,你若不收敛一下,将来如何能讨于阗皇上跟皇后的欢心。”公孙斐一袭碧色锦衣,青丝以玉冠束起,眉眼温润间难掩与生俱来的高贵跟清冷。

  “本姑娘为什么要讨他们欢心!是他们欠我的,这些年留我一人在御南侯府寄人篱下,如今又利用我巴结太子府给于阗找到靠山,我就该是于阗最尊贵的公主,不需要讨任何人欢心!”温弦这几日脾气变得十分暴躁,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温侯案的结果令她很不满意。

  “温姑娘记住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别总把皇上跟皇后对你的亏欠挂在嘴边,你与我说,我过往听之,若有人把话传回于阗,言失必遭横祸。”公孙斐漫不经心看向温弦,“当年之事斐某略有耳闻,皇上皇后能走到今日,手里沾的血不少,至亲的血,也不少。”

  “你大胆!”温弦憎恨当年抛弃她的于阗皇后,可同时她却从骨子里认同自己的高贵血统。

  公孙斐似笑非笑,“比起温姑娘,寒棋自幼在皇宫长大,你想取代她在于阗的地位只有一个办法。”

  温弦皱眉,“什么?”

  “知道为何寒棋会与温宛合开温玉粮行吗?”

  公孙斐没有让温弦回答,她注定没有那样的脑子,“因为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筐里。”

第七百六十一章 可巧叫你瞧见了

  公孙斐来大周皇城之前找过于阗的国师尊守义,从尊守义那里知道他全盘的计划,当时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名字。

  温弦,寒棋。

  他毫不犹豫选择了眼前这一位。

  “前事不计后事不提,我们只说当下,你与寒棋分别占着太子府跟魏王府两个筐,如今局势也很明朗,在这大周皇城里能与太子萧桓宇斗上一斗的唯剩萧臣,太子府赢,你赢,你便是于阗最尊贵的公主,萧臣赢,寒棋赢,她便是于阗最尊贵的公主。”

  公孙斐看着温弦,神色平静,毫不波澜,“但有一点,你想取代寒棋除了太子萧桓宇最后能坐上龙椅,而你,也要成为太子府不能抛弃的人。”

  温弦重生在温宛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所经历的事都是前世发生过的事。

  她只需稍稍动动脑子,事情就会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她只要稍稍动动手脚,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自从温宛拒绝苏玄璟提亲之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掌控局面。

  那种感觉就像是到手的鸭子飞了一只又一只,直到后来被迫嫁给魏思源,她快疯了。

  接下来的事全然与前世不同,即便她靠上景王,可她想做的事一件也没做成,想要报复的人一个也没死。

  她着急,却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太子府不可靠。”温弦冷哼。

  当日她被温宛冤枉入天牢,太子府的人面都没露一个!

  她这个人别的不记,最能记仇。

  “萧昀为上位不惜杀萧奕设局,亲生兄弟尚且不可靠,你还指望谁可靠?”

  公孙斐私以为做生意的人谋权势,最大的好处就是‘唯利是图’,讲什么朋友意气,那些都是无用的东西。

  公孙斐既是选了温弦,便与她多说几句,“是否可靠,来自你自身是否有他们不可替代的价值。”

  “我现在有伯乐坊三成股。”温弦仔细想了想自身价值,“景王也在我手里。”

  换作旁人听到温弦的话,必定在心里放肆嘲笑。

  公孙斐没有,他对情绪过敏,“没过半数股成,你无法决定伯乐坊生死,所以温姑娘最先做的事,就是从宁林手里把他那三成股夺回来。”

  “这……这怎么能行?”温弦还想做景王妃,如何能与宁林反目。

  公孙斐知道温弦的心思,动了动唇,“拥有伯乐坊六成股的温弦,该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又岂是一个景王妃可比。”

  温弦渐渐有些捋顺思路,“可景王未必会给我。”

  “我帮你。”

  公孙斐抬眼看过去,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温弦有时候会怀疑,这张脸上假的。

  “那……我该怎么做?”温弦狐疑看向公孙斐。

  “第一件,明日约司南卿出来,告诉他太子府觊觎的那批财富,温宛收了。”

  温弦完全听不明白,“什么财富?”

  公孙斐没与温弦卖关子,如果不是想求个结果,他半个眼皮都不会搭给这种女人。

  他将温宛借长命锁获得财富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为的就是让温弦听明白,明日在司南卿面前别跌身价。

  温弦再笨也了然,公孙斐叫她这么做,为的是挑拨温宛跟战幕。

  这种事她最喜欢做了!

  因为案子关系,温宛这段时间忽略了紫玉,直到李无争到御南侯府提亲。

  那时温宛不在,李氏招呼了李府当家主母周氏,李无争亦在。

  好歹是温宛身边的丫鬟,李氏没有贸然收下聘礼,而是差人去找温宛。

  这一刻,或许连李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温宛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重量。

  等待的过程中周氏说想要见一见紫玉。

  紫玉来时周氏拉住紫玉的手夸赞几句,之后问她是否愿意嫁到李府。

  “我……”

  “紫玉。”

  就在紫玉想要开口之际,温宛走进正厅。

  看到李无争时温宛心下微寒,不免想到温弦。

  温宛走进来时,紫玉本能退到她身后。

  “宛儿,这位是李府主母周氏,专程过来提亲的。”李氏打从心里觉得紫玉若能嫁给李无争那必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一直都很热情。

  温宛轻笑,不失礼数,“周老夫人好。”

  “温县主客气,我平日里便听争儿说起县主,巾帼女子,名不虚传。”周氏端庄,说话得体且有分寸。

  “老夫人坐。”

  温宛没在周氏面前伏低做小,直接走到主位坐下来,“老夫人今日这是?”

  “哦,争儿喜欢紫玉姑娘,与我说过之后我也觉得能在御南侯府陪县主一起长大的女子错不了,便与争儿一起过来提亲,还请县主能成全这对有情人。”

  温宛当然不能成全!

  “恐怕要让夫人失望了,紫玉……”

  “求大姑娘成全!”

  就在温宛想要拒绝时,紫玉突然跪下来,“紫玉求大姑娘成全。”

  温宛蹙眉,紫玉是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

  当初紫玉明确说过不喜欢李无争,这还不到半个月,就喜欢了?

  “紫玉你先下去沏壶茶,我与老夫人还要再聊一聊。”温宛想要支开紫玉,在她心里紫玉只能是弟媳。

  她没想到一直都是最听话的紫玉竟然没有起身,“奴婢与李公子是真心相爱,求大姑娘成全。”

  门外传来动静。

  一身兵部官袍的温君庭赫然出现在厅门。

  李氏看到儿子,疑惑走过去,“君庭你怎么回来了,是……兵部有事?”

  经温侯案,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李氏都会很慌。

  “兵部无事,儿子回来……”温宛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传给温君庭,当时温少行也在,直接就叫温君庭赶回来,请假的事儿他去找邢栋说。

  “没事也要找事情做,别叫人家看到咱们御南侯府出去的孩子偷懒耍滑,要传到你祖父耳朵里看饶不饶你!”李氏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心疼把满头大汗的儿子拉到正厅,“可巧叫你瞧见了,周老夫人带李公子过来提亲,紫玉好福气呢。”

  “李公子这个时辰不在吏部当职,是不是不太好。”温君庭冷眼看向李无争,声音清冷,眉眼间毫无善意。

  气氛瞬间僵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