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我那点儿不够。”
温少行恍然想到什么,“君庭,你先把我那份给我,我查查清楚就知道你有多少彩礼,那样阿姐就知道要补多少。”
温君庭未语,端起酒杯饮个干净,“没了。”
“什么没了?”温少行狐疑看过去。
“当日祖父被秦熙诬陷,我拿那笔钱买了消息。”温君庭无心再骗,和盘托出。
啪嗒-
温少行手里银筷落到地上,一对眼珠险些没从眼眶里滚出来,咬牙切齿,表情狰狞,“温君庭!”
温君庭心里乱,他有些不知道该去提亲还是继续等,于是看向温宛。
温宛懂紫玉,那丫头是‘一根筋’,她若喜欢温君庭,就算龙子龙孙求娶她也不会嫁,她若不喜欢……
“姻缘自然是上天安排的最大,人为敌不过命中注定,喝罢。”温宛给温君庭倒酒,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温少行朝左看看温宛,朝右看看温君庭,默默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眼泪在眼圈里滚着,就要掉下来。
忽有一个鸡翅膀落到自己碗里,是温君庭夹过来的。
“少行你记着,虽然你家阿姐我只是一个小小县主,可是我敢说,从今以后但凡是因为钱让你不快乐的事,我都不会让它发生。”
看着碗里的鸡翅膀,听着耳边响起的动听音符,温少行破涕为笑……
今晚月圆,是个喝酒的好日子。
無逸斋,百川居。
一直封存的院子里飘出阵阵鱼香。
自郁玺良搬出百川居,院中池塘被無逸斋大厨直接改成养鱼池,之前的锦鲤吃光后换了一批,换的这一批明显不如当初那批新鲜。
郁玺良在时,为了池塘里那批锦鲤他专门在院子里搭建一个简易灶台,此刻灶膛火旺,上面坐锅,锅里清蒸三条锦鲤。
锅盖被掀起来那一刻,鱼香飘散,垂涎欲滴。
郁玺良从小筑里找来碗筷,一人一双。
“老师如何找到黑市去了?”萧臣接过瓷碗,轻声问道。
郁玺良坐回来,夹口鱼肉,“我能找到黑市不稀奇,虽说当年朝廷下禁令不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私卖蛊虫,只是黑市那帮人怎么可能有钱不赚。”
“师傅,你刚刚想抓的那个人是不是子神?”宋相言吃口锦鲤肉,抬头看过去。
郁玺良微怔,“你如何知道?”
“徒儿这几日翻看卷宗时忽然想到一年前曾审过一个案子,案子是吏部郎中的当家主母妒忌妾氏,暗下毒手,仵作验尸笔录上明确写着妾氏年近三旬,肌肤吹弹可破。”
郁玺良跟萧臣皆停下手里筷子直直看过去,宋相言却似说完一般继续吃鱼。
直到他抬头迎向两双充满疑惑的眼睛,赶紧抻脖,把嘴里鱼肉噎进去,“就算是我家公主大人花那么多银子砸在她那张脸上,她都不敢昧着良心说三旬的她肌肤吹弹可破。”
郁玺良神色微暗,“你怀疑什么?”
“徒弟翻看当年卷宗,卷宗里提及一种蛊虫叫颜蛊,专吃皱纹。”宋相言告诉郁玺良跟萧臣,他就是顺着这条线查到黑市有一个绰号子神的人,私卖蛊虫。
所谓子神,就是十二生肖中的鼠。
宋相言坐在灶台正前面,灶膛里木柴尚未燃尽,点点星火。
火光映衬下的宋相言俊逸出尘,潇洒风流。
萧臣过往对宋相言并没有太多看法,唯一比较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个人经常缠着他家宛宛,甚是烦人。
如今听到宋相言这番解释,他不得不佩服。
大理寺卿,宋相言当之无愧!
郁玺良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小王爷睿智。”
自从拜师,宋相言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郁玺良夸他,惊喜之余搁下手里瓷碗,狠狠抹泪,“谢谢师傅!”
郁玺良后脑滴汗,端荣公主性情跋扈,想当年叱咤风云时口号是什么来的……
头可断血可流老娘可遇不可求,从来都是她将别人吓或者打哭,从来没见谁能让她掉一滴眼泪。
宋真作为当朝大贤,脾气秉性向来沉稳,如何两个人生出来的孩子感情如此丰富?!
郁玺良哪里知道这位举世无双的宋小王爷心里唯他!
毫不夸张,郁玺良在宋相言心里的位置,超过宋真……
“魏王殿下如何找到黑市去了?”郁玺良转尔看向萧臣。
萧臣也不隐瞒,“黄泉界的消息。”
简简单单,足能证明萧臣的实力。
三人偶现黑市,皆为子神。
鱼正香,三人各自吃食。
片刻沉寂,郁玺良终是开口,“彻查蛊患根源是郁某职责,也是郁某心愿,此事郁某自会全力以赴,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魏王殿下与宋小王爷都有自己的事要办,别把心思搁在这上面。”
第七百九十九章 郁玺良,我回来了
宋相言刚刚感动完,这会儿听郁玺良说出这种见外话当时就急了。
“师傅说的什么话?莫说我宋相言是大理寺卿,皇上又下旨到大理寺,就算没有皇上旨意,徒弟为师傅赴汤蹈火还不是应该!”
萧臣知道郁玺良这话是对自己说,“当年蛊患一案来的突然,消失的诡异,至今在大理寺仍是悬案,如今盅患卷土重来绝不简单,学生愿与老师一起共破此案,定要揪出幕后之人。”
郁玺良看着眼前两位把他放在心里的徒弟,万分感激,“多谢。”
“师傅你与我们说这种话折煞我们,能有幸与师傅一起共破盅患案,在我大周历史的法治长河留下辉煌一笔,是相言的荣幸!”宋相言一句话,瞬间把这个话题拔到新的高度。
灶台旁边有劈柴,宋相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劈柴架进去,火光红亮,照在少年脸上整个人都升华了不少。
除了升华,似乎还有一股味道。
鱼焦了……
已经过了丑时,皇城东市怀德坊的一处民宅,灯火微亮。
女子端坐在梳妆台前,背影纤瘦曼妙,弧度凹凸有致,乌黑墨染的长发承载着月光倾斜到腰际,难以形容的妩媚诱惑。
忽有一人影如鬼魅闪入,落在女子身后。
“郁玺良找到我了。”
一个男声,没有浑厚沉稳的气息,更像是被扼住喉咙的老鼠,吱吱吱的尖锐刺耳。
铜镜里是一张青春貌美的容颜,肌肤塞雪,五官清丽,长眉如弯月,唇瓣似桃花,尤其那双眼睛很亮,就像是盛着一碗从天际银河里舀出来的水,碎银般的光亮深邃幽远,让人没来由的深陷,甘之如饴付出。
“他还好吗?”女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十分满意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发出尖锐声音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黑市逃出来的子神,虽说子神是他的代号,可这世上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名,那子神,便是他的名。
子神听罢,本就不高的身子朝前走两步,头一歪,脸上那张奸笑鼠脸出现在铜镜里,“还在惦记他?”
“不惦记他难道惦记你么。”女子看着铜镜里那张面具,满是嫌弃。
面具骤变,换成一只双眼下垂,眼角各滴两滴眼泪的鼠脸,“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你对我一片真心,与我有什么关系。”女子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纤细玉指划过一绺墨发,轻轻梳理。
“郁玺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帮手,魏王府的萧臣跟大理寺的宋相言,三个抓我一个,把我追的抱头鼠窜。”面具再变,那双鼠眼变成惊恐,嘴巴也张的大大的。
女子似对子神这种依情绪变化面具的伎俩习以为常,“虽说郁玺良比你好看,可武功及轻功都不及你,就算加上那两个想抓你也难,再说抱头鼠窜不是你的强项么。”
“若只有他们三人我当然不怕,问题是我想杀宋相言的时候整个黑市的人差不多都出手了。”
子神音落,女子星眸闪向铜镜里那张惊恐鼠面,“宋相言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根基那么深?”
“可能跟宋相言没什么关系,萧臣喊了一句什么来着……”
鼠面再变,朝上翻眼,“哦,说是我要杀宋相言,黑市能被端荣公主给拆了。”
女子恍然,“那他说的没错,以后少惹宋相言,他母亲当年可是个狠角。”
子神耸耸肩,“我不怕她。”
“宋相言是萧灵跟宋真唯一的儿子,他哪怕掉一根汗毛,以萧灵的火爆跟宋真的影响力,皇上可不管下手的是谁,总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你别给二皇子惹事。”
见女子警告,子神弯腰过去,鼠面变成桃花眼,“关心我,怕二皇子把我交出去给宋相言偿命?”
女子冷笑,“怕你一条命不够赔,累及到我身上。”
“二皇子什么时候回来?”鼠面难得变成冷肃模样,声音也正经了许多。
女子搁下木梳,“总得案子查出眉目了再回来,否则惹人怀疑。”
“那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子神手欠,勾起女子颈间长发,置于鼻息狠狠一嗅,鼠眼变成陶醉模样。
女子没有阻拦,起身时长发自然而然从子神手中划落,“宁林说幽南苑的小铃铛中了忘魂蛊,本姑娘回来那夜便去瞧过,那蛊的确生的怪异,按道理忘魂蛊一年即成蛊,可听说那小姑娘早就中盅,如今就算忘魂盅已经到她眉心,她依然可以想起很多事,身体没有遭受严重损伤。”
见女子转身坐到桌边,子神摇着身子走过去。
笔直一段距离,子神硬是来了个蛇形走位,“郁玺良貌似已经找过小铃铛了。”
“不是小铃铛,是把小铃铛捡回来的葛九幽。”
女子美眸微眯,“花花草草的,蛊虫最喜。”
鼠面骤变,面具上那双老鼠眼睛圆溜溜的瞪起来,里面黑色瞳孔留白,在烛光映衬下闪着光,“葛九幽?”
那声音异常尖锐。
女子摆手,子神又如鬼魅,忽而不见。
房间里安静下来,没有刺耳的吱吱声,没有一惊一乍的鼠面,女子缓缓伸出玉臂,白嫩如玉的腕间,一朵红枚渐渐明晰。
郁玺良,我回来了……
一夜又过。
那日温宛去过鸿寿寺之后,寒棋再次想见一见这位由义父安排过来的于阗财神。
谁料想公孙斐竟然第二次拒绝她的邀请。
寒棋有些坐不住,差落汐约东方隐到老地方。
破旧宅院,前面皆无人烟。
寒棋看向对面给她煮茶的老者,第一句话便是公孙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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