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此时此刻面对公孙斐,寒棋丝毫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只觉得眼前男子长的面目可憎。
什么倾城无双,绝代风华,统统没有!
“故人于斐某有恩,温弦姑娘想做的事,斐某不遗余力。”如此敷衍的话,公孙斐说的坦坦荡荡,毫无愧意。
寒棋看了眼温宛,温宛轻咳一声。
寒棋了然,“龙生九子,能成为斐公子的朋友自然是道德高尚的尊者,然而他的女儿未必如此,不瞒公子,本公主来大周皇城时日颇多,对温弦多少有些了解,此女心胸狭隘,行为不端,奸诈恶毒且卖弄风骚,实在配不起斐公子倾心栽培。”
温宛也是佩服,堂堂公主在背后说起别人坏话一套一套的,“若为故人,本公主以为斐公子报答的方法有很多,实不必为她趟夺嫡这趟浑水,实在想趟,不妨换个人。”
寒棋深知公孙斐的选择不在温弦跟温宛,而在温弦跟自己。
她这么说已经非常直白了,选我!
“斐某与故人有生死之交,哪怕最后落得倾家荡产我也绝不后悔今日选择,至于入画堂的决定,公主殿下当着温县主的面这样敲打斐某,莫不是想让斐某改投魏王殿下?”
温宛脸色微变,“魏王并无夺嫡之意。”
公孙斐笑了笑,看向苏玄璟,“苏公子可相信温县主这句谎话?”
苦丁茶的苦味自嘴里蔓延到肺腑,苏玄璟浅浅抿唇,“县主高兴就好。”
温宛,“……”
寒棋,“……”
“斐公子可以再考虑一下……”
寒棋还想再努力说服,被公孙斐打断,“恕斐某直言,长公主才是不必趟这趟浑水的人,温县主也不必再找说客,斐某从来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我想帮谁,定帮到底。”
未及温宛跟寒棋再开口,公孙斐起身,端起茶杯,“多谢长公主与温县主盛情款待,斐某敬两位,苏公子,一起?”
苏玄璟没有选择。
当初夸下的海口,跪着也要喝完。
公孙斐最先落杯,“诸位,告辞。”
就在公孙斐绕桌与寒棋擦肩而过时,寒棋突然拽住他手腕。
公孙斐止步,回望。
寒棋微抬下颚,“把饭钱结了。”
公孙斐震惊,眸间闪出异彩。
寒棋无视公孙斐目光,她长的这么好看,怕谁看!
公孙斐回转身形,视线落在寒棋手上,寒棋不由松开,公孙斐这方转身朝寒棋深施一礼,“长公主慢吃。”
待公孙斐离开,苏玄璟的存在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温宛就很直接,“吏部官衙如果很清闲,苏公子可回花间楼小憩。”
苏玄璟亦起身,眸色深沉,“公孙斐不会放弃伯乐坊余下四成股,县主还须早做准备。”
面对苏玄璟善意相告,温宛扭头看向寒棋,“这道玉鲤好吃,公主殿下尝尝。”
苏玄璟身形有些僵硬。
他不是不识相的人,只是不想离开,能陪一时是一时,能陪一刻是一刻。
待苏玄璟走出房间,温宛跟寒棋脸上瞬间没了刚刚的故作轻松。
“公孙斐这是铁了心要帮温弦。”寒棋颇为歉疚看向温宛。
温宛也是满面愁容,豪言壮语从来都是说给别人听了,此刻坐在雅室里的两个人都很清楚公孙斐的实力。
“走一步算一步,他未必能通天。”温宛感谢寒棋今日解围,端起酒杯,“饭还是要吃,我敬公主殿下。”
寒棋没有推辞。
依公孙斐的态度,寒棋知道自己跟温弦终有一战。
那一战,她希望温宛能站在她旁边……
东市怀德坊,子神自打从天牢出来,先去了趟黑市,又跑去黄泉界,整整两日之后才来找方云浠。
房间里,子神鼠面摆出一副‘我爱你却要远离’的表情,“我中了宋相言跟萧臣的剧毒,无解。”
铜镜前,方云浠身体前倾,青葱玉指轻轻拨动眼角,她在意眼角刚刚长出的一道细纹,眉毛不由蹙在一起,“你在温宛身上动了手脚没有?”
“那是当然!”子神鼠面变得嚣张,“花草蛊不过是表相,本神给她中了要命的盅!”
方云浠脸上露出满意笑容,不免多看子神一眼,“你就不怕萧臣跟宋相言要你命?”
“他们越是在乎,本神的命就越是长久。”子神鼠面再变,一双眼睛里清清楚楚写了两个字。
精明。
得说这番骚操作当真是把子神的精明,完美呈现。
第八百二十二章 葛九幽过往
方云浠视线重新回到铜镜里,镜中容颜与二十年前的自己相差无几,甚至比二十年前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
见方云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水晶方盒,子神好心提醒,“颜蛊虽然吃皱纹,可一个月只能用一次,多用会把它撑死。”
方云浠丝毫没有理会子神,打开水晶方盒,将里面一只通体透明的,米粒大小的虫子点在指间,送到自己眼角皱纹旁边,“撑死一只算什么。”
那小虫子也是个贪吃的,刚落在弹指可破的肌肤上就能迅速捕捉到肌肤褶皱的部分,之后蠕动过去,趴在那里大口大口吸食。
子神变出一双桃花眼,“一点点皱纹而已,本神喜欢。”
“郁玺良将幽南苑的林绫带去大理寺守着了?”方云浠眸子紧紧盯住眼角处的颜蛊,看到刚刚那条皱纹变淡,露出满意神情。
“守了有几日,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子神呶呶嘴,“你当真觉得葛九幽是养蛊人?”
“他非但养蛊,养的还是阴蛊。”方云浠与子神说这些晦涩难懂的东西,并不吃力。
子神也是养蛊人,自然知道蛊分阴阳。
所谓阴蛊,大概意思是所有被划分为阴蛊的蛊虫,见不得阳光。
譬如忘魂蛊,当初宁林可是把忘魂蛊母蛊供在密室盒子里,那玩意见光死。
阳蛊与阴蛊正相反,可见阳光,但无须时时见阳光。
子神对方云浠的判断有所怀疑,“葛九幽干的是花草生意,怎么可能养阴蛊,据本神所知,养阴蛊那帮货都是卖棺材的。”
铜镜里,那只颜蛊突然停下来,肚子一鼓一胀。
砰-
米粒大的小虫子直接撑到爆炸。
颜蛊是阳蛊,是最喜欢美的的蛊虫没有之一,它连死都是唯美。
伴随着颜蛊自爆,一朵朵白色小花像是从方云浠眼角飞起,渐渐消失,“葛九幽的小师妹,死于阴蛊,忘魂蛊。”
一语闭,子神鼠面变得惊骇,“葛九幽有师傅?”
“此事也算意外所得,葛九幽的师傅是蛊神霍行,师妹则是霍行之女霍青丝。”方云浠丝毫不在乎那只被她撑死的颜蛊,玉指重新落在眼角,丝毫皱纹也无。
子神惊恐面相未变,“蛊神收过徒弟?”
江湖有武林盟主,养蛊人则有蛊神。
确切说,盅神是体内拥有盅王的人。
盅王又分很多种,能同时震慑阴阳蛊的蛊,才是养盅人的盅神。
“据说是葛九幽偷偷养阴蛊的事被蛊神发现,蛊神一怒之下将其逐出师门,令其行走江湖不可再提师门,也不可再用他教的养蛊术。”
方云浠转过身形,起身走到桌前落座,“不想葛九幽被逐出师门后两年,蛊神忽然失踪,霍青丝也因身中忘魂蛊,强行抽蛊而死。”
子神听的糊里糊涂,“这跟葛九幽有什么关系?”
方云浠瞧了眼子神,“算算时间,霍青丝刚好死于二十年前盅患案。”
子神鼠脸一直保持震惊的表情,“你怀疑二十年前那场盅患的真凶是葛九幽?”
“是不是葛九幽我不知道,但有一样,盅患案的终结一定是霍行。”方云浠告诉子神,整件案子有前因,有后果,她不在乎葛九幽是不是真凶,这一次她回来,就是把葛九幽定性为盅患案的真凶!
“只有查出当年盅患案的真凶,才能让皇上消除疑虑,重启盅神兵团的计划,届时拥有忘魂盅盅王的二皇子才有足够实力与太子府抗衡。”
子神变换鼠面,恍然大悟,“你想让郁玺良查出葛九幽?”
“以郁玺良的本事,绝对可以在林绫身上找到蛛丝马迹,关键时刻,我会帮他。”方云浠提及郁玺良,眼底流露出无限风情。
子神很不舒服,“我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你可以走了。”
子神也不纠缠,转身走门。
“老鼠就该钻洞。”方云浠冷不妨来了这么一句。
子神回头,鼠面半阴半晴,之后身形陡闪自窗户钻了出去……
东市怀德坊,温府西院。
公孙斐坐在四角方亭里,亭内凉风习习,眼前池塘里的纯白荷花随风摇晃,点点露珠滴落下来,荡起涟漪层层。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公孙斐知是温弦,身形未动。
果不其然,温弦的出现瞬即挡住他眼前荷花,公孙斐视线回落,脑海里尽是金禧楼里寒棋握住他手腕的场景。
他这一生多坎坷,人前光芒万丈,背后辛酸无人知晓。
他对酒过敏,情绪过敏,对女人也过敏。
酒香夺志,色满销魂,财迷心窍,气断山河,酒色财气是恶习,他想学坏就只能赚钱。
过往难熬的岁月里,只有那片苦丁茶树能让他彻底放松心志,他很感激,也很欢喜,而今他竟然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
寒棋握他手腕时,他腕间竟然没有出现细密红点,心跳没有过度加速,呼吸没有变得异常。
他没过敏。
“本姑娘听说你在金禧楼跟温宛寒棋还有苏玄璟一起用膳了?”温弦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
公孙斐只将自己手腕举到眼前,翻来覆去看两下,“温姑娘做好自己的事,斐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温弦蹙眉,“你跟他们谈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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