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眼见蒋老大被洞穿胸口,温宛跟宋相言也都不可思议,尤其宋相言,“把她给本小王拿下!”
“慢着!”
方云浠单手持剑搥住地面,吃力撑起身子,冷笑嘲讽,“宋小王爷不问青红皂白抓人,就因为你是皇上的亲外甥?”
宋相言怒极反笑,“是啊!就是啊!抓她!”
“刚刚蒋老大欲刺杀魏王殿下,本神捕为保魏王殿下安危才下杀手,他们可以作证!”方云浠厉声高喝,竟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令人作呕。
“我看到了……是蒋老大想杀魏王殿下。”
“是,我也看到了!”
“是蒋老大杀魏王殿下在先!”
看着蒋老大死在方云浠手里,那些打手非但没有义愤填膺,竟都选择为方云浠作证,由此可见这座青窑的真正主人并不是蒋老大,而是方云浠!
面对这样的处境,宋相言也不好杀了这里所有打手,只能咬牙忍下来,“方云浠,公堂见!”
“呵!”
正待宋相言想带温宛他们离开时,方云浠突然冷笑。
太过诡异的笑声,众人回头。
“巧秀,你可不听话了。”方云浠说话时,一直站在隐蔽处尽量不叫人发现的子神不得已走过去,停在她身边。
温宛见状,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宋相言跟萧臣几乎同时护在温宛左右,“方云浠,你别得寸进尺。”
听到萧臣这样说,方云浠耸耸肩并未理会萧臣,而是盯住温宛怀里的巧秀,“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离开那间小黑屋半步,你怎么就不听话?”
温宛怀里,巧秀战战兢兢看向方云浠,眼泪突然掉下来,身体不由自主跪下去。
“巧秀,有我在,你别怕她!”
温宛硬是扶起巧秀,怒视方云浠,“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
“巧秀!给我爬过来!”方云浠也没搭理温宛,冷厉喝道。
眼见巧秀跪在地上拽都拽不起来,这么干瘦腿上还有残疾的少女,到底是怎样的恐惧才会拼尽力气跪爬!
温宛干脆蹲下来硬将巧秀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巧秀你别听她的!她是坏人!是她抓了你的母亲,让你与你母亲分离整整十四年!她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巧秀一只眼已经浑浊了,另一只眼突然有了一点点光亮,“母亲?”
“是!你母亲还在,我们认识她!”温宛心中燃起希望,紧紧握住巧秀肩膀,“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你的母亲!”
巧秀茫然无依的眼睛里,那抹光芒越来越明亮,“母亲……”
“走!”温宛拉起巧秀,宋相言跟萧臣皆站过来,以防方云浠再下毒手。
看着巧秀主动站起来,方云浠脸色阴沉,心底陡升怒意,“巧秀,你不听话。”
巧秀颤巍巍站起身,她不敢回头,瞳孔在眼眶里抖了抖,温宛知道她害怕,“别怕,我在!”
“巧秀!”方云浠怒吼。
这一次巧秀没有回头,也是唯一一次在听到方云浠的声音后巧秀没有匍匐在地上任由她踢踹。
就在温宛扶着巧秀准备离开青窑的时候,方云浠再次喊出声。
这一次,她喊的是温宛。
“温县主!”温宛回头时,分明看到方云浠拇指与食指间捏着一个琉璃晶块。
温宛怔住,萧臣跟宋相言也都转回身,不明所以。
方云浠勾起唇角,美眸阴蛰且透着如魔鬼般阴森的寒意,“谁叫你们多事的?十四年,虽然不长,可也够了。”
砰-
琉璃晶块在方云浠手中碎裂!
一瞬间,温宛恍然想到什么,“不要……不要!”
呃-
温宛身侧,巧秀突然用双手扼住喉咙,双眉紧皱,唯一清明的瞳孔猛然瞠大!
她咬着唇,鲜血从唇角溢出来。
“巧秀!”温宛用力抱住整个身子堆坐下去的巧秀,把她紧紧揽在怀里。
萧臣跟宋相言看到这般场景,眼中皆是怒意!
方云浠却似享受眼前场景,她看着巧秀在她面前挣扎的样子,畅快不已。
“疼……”巧秀整个身体佝偻着缩在温宛怀里,唯一清明的眼睛里流下泪水。
温宛心念一闪,狠狠咬破食指,硬是把血喂到巧秀嘴里。
她声音颤抖着乞求,“别死……”
“母亲……”巧秀瞳孔渐渐涣散,痛感变得麻木,她抬起手,伸向半空。
温宛用力挤出指尖鲜血抹进巧秀嘴里,可巧秀流逝的生命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巧秀弥留之际,拼尽力气朝温宛露出一个笑脸,“宛姐姐……”
这是她这一生,唯一觉得温暖的怀抱。
巧秀死了。
死在温宛怀里。
当看到巧秀捂住喉咙的手毫无重量滑下去的时候,温宛恸哭出声,紧紧搂住巧秀的尸体,“对不起……对不起!”
瘦小的身躯,早就残破的身子,双腿因为被打折过腿骨如同拼凑一般七扭八歪,那只浑浊的眼睛虽然不知道遭受过什么,可一定痛彻心扉!
十四岁的巧秀,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世间美好!
温宛抱着巧秀,悲伤到不能自持,她不懂这间世为何会有这样可怜的人,这是巧秀第一次走出青窑,走出那间小黑屋,阳光第一次落在她身上,然而她却再也感受不到温暖了……
宋相言怒极,“把方云浠给本小王抓起来!”
偏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宁林从外面走进来。
随他一起而入的十几个护院迅速将方云浠围在中间,宁林则一派闲散站到宋相言面前,勾起唇角,“好外甥,你这是跟谁置气呢?”
第九百二十九章 开玩笑而已
宋相言面目冷俊,眼中含厉,“方云浠先杀蒋老大,后杀巧秀,杀人偿命,她罪该万死!”
宁林佯装诧异回头,挑了挑眉梢。
“景王殿下明鉴,我杀蒋老大,是因为他欲朝魏王行凶,在场这些人都可以作证,至于巧秀……”方云浠挑衅般看向宋相言,“我一直站在这里动都没动,巧秀明明死在温县主怀里,到底是谁杀了巧秀,宋小王爷可要慎言。”
面对方云浠狡辩,宋相言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攥拳,“方云浠,你简直狼心狗肺,枉师傅千里迢迢跑到安平县为你父亲讨回公道,能养出你这么卑劣下贱的女儿,你父亲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活该他被人削了脑袋!想必那颗头滚下来的时候一定掉到石头上,迸出脑浆!真是大快人心!”
宋相言挑拨起方云浠心底最不能碰触的弦,惹的方云浠怒意滔天,“宋相言,你闭嘴!”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本小王!方正要不是一身贱骨也养不出你这种卑劣又可耻的妖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也敢肖想吾师!你没镜子没关系,下雨天你趴到地上照一照自己那副德行!丑人多作怪!”
宁林实在听不下去,“好外甥,你说这么粗鲁的话若是叫别人听了去,定要传出闲话,说长公主跟宋院令教子无方。”
“咏阳公主倒是教子有方!宁王舅几岁开始纵欲?如今这身子骨可还行?”宋相言骂疯了,朝着宁林破口大骂。
“小心-”
宋相言骂的正欢时,宁林突然出手,袖内银针朝其额心狠射过去!
幸有萧臣及时挡在宋相言面前抬指夹住银针,“宁王舅下手未免太狠,本王不知今日之事长公主跟宋院令会不会被说教子无方,但若宋相言出事,长公主可不会管宁王舅是不是有免死金牌。”
宁林收手,愠冷面容突然变得和蔼可亲,“开玩笑而已。”
萧臣没有后退半步,目色冰凉。
宁林瞥了眼地上怀抱巧秀尸体流泪的温宛,转身看向方云浠,“方神捕,与本王回府。”
不管宋相言还是萧臣都明白,今日有宁林护着,他们拿方云浠没办法,再加上蒋老大的死有人作证,他们又没有证据证明巧秀的死与方云浠有直接关系。
今日这人,他们抓不起来。
方云浠由十几个护院保着,大摇大摆走向府门。
或许是想给自己一个圆满,她故意绕到温宛身边,抬脚时踩到巧秀垂落在地上的手腕!
这一举动彻底让温宛爆发。
温宛用从来没有的速度冲过去,一口咬住方云浠小腿!
隔着衣物,血腥味儿瞬间充斥进温宛嘴里!
“啊-”
方云浠怎么都没想到温宛会如此不顾形象趴在地上咬她,她本能抽剑想要还手却被宋相言一个小擒拿叩在原地。
“松开!啊-”
方云浠吃痛大叫,身后子神本想走过去,却听宁林咳嗽一声。
子神心领神会,站在那里没敢再动。
宁林很清楚,若不叫这些人泄一泄火气,他们很难走出去。
想到巧秀这悲惨的一生,温宛下口毫不留情,她用力撕咬,五官都跟着狰狞,血从嘴角流下来,腥咸味道令她作呕,可她就是不松口,双手狠狠握住方云浠的腿,牙齿用力往上一扯!
啊-
该是多大力气才能叫温宛把方云浠一块血肉硬生生从腿上扯拽下来。
宁林见状,即给护院递了眼色。
两个护院上前从扶稳方云浠,“温宛!你……”
呸!
温宛狠狠吐了嘴里那块肉,红着眼睛站起身,黑目幽如寒潭,冷冷盯住方云浠。
那眼神太可怕,方云浠一时竟不敢再叫嚣。
见宁林把方云浠带出大门,温宛突然开口,“方云浠!”
方云浠停下脚步回头,宁林也跟着看过来,只见温宛挺身站在那里,满口鲜血,眼睛里装着滔天之怒,“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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