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最重要的是,她们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夜,又至。
皇宫御书房里,战幕找到周帝,将他这段时间对郁玺良的拷问如实禀报。
“老夫可以肯定,此事郁玺良并不知情。”
当战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帝心中第一次对眼前这位老者产生轻视,一直自诩睿智,无所不能的战幕也不过如此。
周帝没有对战幕的结论提出任何质疑,恭敬道,“老师辛苦。”
“老夫觉得,当是有人刻意引导皇上查到那张假的密令,目的……”
战幕是周帝的老师,自小看着周帝长大,在他眼里,周帝虽为帝王可也是他的学生,言词中便少了几分谨慎,“目的该是借老夫之手对付魏王殿下。”
得说战幕猜的很准确,这就是周帝的目的。
第九百七十三章 一个都不能少
周帝表面无甚波澜,心里对战幕这番言词有两点不屑,何以别人想引导他堂堂一国之君他就会被引导?何以战幕以为引导之人不是挑拨他与萧臣的关系,而是挑拨眼前这位帝师与萧臣的关系?
这说明在战幕眼里,他这位帝王无能啊!
周帝一番心理建设之后,神色微凝,“朕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想要利用老师对付魏王?”
有些事战幕之前没当回事,但现在他觉得有必要,于是看向周帝,“老夫冒昧想问一句,皇上因何不喜魏王殿下?”
该是多不把自己当外人才能问出这么私密的问题,周帝垂首,尽力平复自己心底不满。
战幕看出周帝不愿回答,“皇上恕罪……”
“贤妃所爱,另有其人。”周帝说出‘不得已’的苦衷。
战幕震惊,脑海里顿闪一念,但他未将疑问说出口。
“老师莫要误会,魏王乃朕亲生,只是朕心中对贤妃有所期待,失望至极才会冷落魏王。”周帝看似真诚道。
周帝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战幕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如今有人敢把主意打到皇上身上,想必此人来者不善,老夫以为我们可以暂时放松警惕,等那人再出手。”
周帝微微颔首,“老师只管去做,有任何事需要朕动一动,朕都会全力配合。”
“老夫谢皇上!”战幕拱手,重声道。
战幕未久留,几句闲话之后退出御书房。
周帝独自在御书房里坐了许久,最终起身走进密室。
这段时间一经受苦了。
之前被一经从过膝铁甲上震断且被他吸入小腿筋脉的银针已凭借他一点点内息游至丹田肺腑,只是他内力太薄弱,想要自如控制银针不可能,这就导致银针时常会在一处反复穿插,有时会刺破筋脉扎到脾肺上,那种隐痛一日一次对习武之人无所谓,一日百十来次绝对销魂。
冒犯了,先帝……
密室石门开启,一经瞬间舒展自己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宇,他暗自调息,好让额头细密汗珠儿迅速退却,免得周帝看出端倪。
“大师可知,刚刚谁来过?”周帝进来的突然,手里没带吃喝。
一经泰然看向周帝,“皇上可否给个提示?”
长久‘相处’,一经多少能摸清周帝来看他的频率跟动机,越频繁,说明外面局势越混乱,越暴躁,说明外面的事越棘手。
若像眼前这般尚有闲情逸致,则说明周帝在得意。
“温御跟战幕,你猜其一。”周帝缓身坐到一经对面,神态自若。
也只有在这间密室里,在一经面前,周帝没有摆出帝王该有的气派跟风度,在这里,他是胜利者。
“战幕。”一经猜对了。
周帝诧异,“为何是战幕,不是温御?”
“皇上一直怀疑温御是密令者,不证明他是密令者皇上岂会甘心,若能证明,那温御哪还有机会走进御书房,所以温御不死不足以叫皇上这般愉悦,不是温御,那就是战幕。”
“朕有愉悦?”周帝当真不觉得。
一经点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的确是战幕,朕将密令交到战幕手里,告诉他那是从百川居挖出来的,引他去查郁玺良,没想到他调查的结果竟然是郁玺良不知情。”周帝嘴角翘起,显露出一丝嘲讽之意,“父皇赞许有佳的战幕也不过如此。”
“若是贫僧没记错,战幕是帝师。”一经抬头,平静看向周帝。
周帝冷嗤,“他有资格做父皇的左膀右臂,未必有资格做朕的老师!生于乱世,朕未必没有父皇那样的功业。”
面对周帝这般说辞,一经除了越发觉得先帝留下密令之举明察远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皇上说的对。”很显然,先帝用来对付战幕那招非但告诉过温御,也告诉过一经。
一经没有反驳,这让周帝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敛去脸上那份得意,“朕有一个计划。”
一经抬头。
“朕记得曾与大师说过,朕之所以得到父皇遗诏,是因为二十年前有人将遗诏交到宁林手里,宁林选择把那旨遗诏交给朕,如此朕才知晓父皇驾崩之前竟然立了一位尚未出世的孩子为我大周朝下一任国君,非但如此,一年前‘逆天’密令开启,又是宁林将密令交给朕,朕才会早于你们有所警惕,又顺着葵郡的线钓到你。”
肺腑那根游针又扎错了地方,一经微微闭紧薄唇,没有开口。
“宁林,是朕与那个人中间的纽带。”周帝龙目露出精锐光芒,“虽说宁林一口咬定他不认得那人,可朕如何能相信?”
一经缓缓吁出一口气,“景王这二十年,对二皇子不可谓不忠心。”
“自然!”周帝承认这二十年,宁林一直暗中在为他的允儿办事,尤其是养蛊这方面对允儿帮助很大,但这并不能抵消他对宁林的怀疑。
“朕姑且为遗诏跟密令潜心蛰伏二十年,宁林有没有可能与朕一样,是那个人安插在朕身边的眼线?”周帝挑眉看向一经。
一经不语,肚子好疼。
“那个人啊,也就是你口中的背叛者,终究是朕心腹大患!”周帝看着一经,眼底流露出自信又得意的光芒,“既然战幕已经被朕拉到局里,那么他这位自诩大周第一人的军师当为朕分忧,为先帝找到背叛者。”
一经听懂了周帝的意思,“皇上想利用宁林,揪出那人?”
周帝微抬下颚,认同一经的猜测。
“皇上如何觉得那人会上钩?”一经不以为然,能被先帝选中的人,城府深不可测,若能轻易上钩多少有些辱没先帝的意思。
周帝缓身而起,“不然你以为那个人是因为忠于朕才叫宁林把遗诏跟密令拿给朕的?”
“或许。”一经又吁出一口气,回答道。
周帝笑了,笑容里充满讽刺,“宁林,从把遗诏交给朕那一刻起他就是朕的饵!这里是五把座椅,一个都不能少!”
第九百七十四章 感情死的不是你啊
温御中风第二日,萧彦再次带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两根新鲜大棒骨来到御南侯府。
跟上次一样,就算管家钟岩出面也没能把萧彦拦在府门外。
这会儿锦堂,钟岩跟着萧彦走进来,快步到坐在炕头,全身裹被的温御面前,“侯爷,贤王殿下带了两根棒子骨硬要进来与您喝酒,他带的管家已经去了后厨。”
温御五官没有一个闲着,尤其那双白眉跳的特别欢快,饶是个女的站在温御面前,不给他两巴掌那都是修养好。
“贤王换个人喝好吧,本侯现在这样嘴多少有点儿对不准酒杯。”温御初时无法接受自己中风的事实,他还指望自己三个孙子孙女大婚之后给他们带娃,他还没为先帝密令发光发热,可等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想通了。
不还没死么!
萧彦瞅着温御那副口歪眼斜的样子,心里恨的咬牙切齿,一约你不来,二约你还不来,把解药送上门儿你都不喝,你不抽抽谁抽抽?!
“拿纸笔,本王给你写个药方。”萧彦不顾温御反对,脱鞋盘膝坐上矮炕。
温御对萧彦一直没有那么讨厌,但要说喜欢那也没有,属于点头之交,“不用。”
萧彦皱眉,低喝,“快点儿!”
这句话温御是不相信的,大理寺李舆都说他这是不可逆的慢性病,只能慢慢调养不致恶化。
温御不松口,旁边钟岩也不动,萧彦咬着牙,手指狠狠朝温御方向点两下,“小明!”
倏然,有风起。
待温御反应过来,钟岩已经倒地,人事不省。
温御震惊看向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黑衣人,灯笼一样的大眼睛缓慢移向萧彦,又突然移到别的地方。
萧彦没理他,“纸笔。”
无名领命自北墙取来纸笔,铺到矮桌上。
整个过程,温御眼睛都在眼眶里遛弯儿一样来回来去,没办法固定一处,可以说,五官都疯了。
时间紧迫,萧彦算计着一会儿战幕得着信儿一定会过来,于是话不多话,提笔写下密令,且是模仿先帝笔记。
‘不惜一切代价助七皇子萧臣登基称帝,誓死追随-今晚子时無逸斋后桂花林’
就前面一行字,萧彦闭着眼睛都能写的跟自己皇兄一模一样!
温御全程看在眼里,表情已经无法表达他此时此刻的震惊,他想尖叫,可张开的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主子,外面有人来。”无名左耳微动,上前拱手。
萧彦把纸笔递给无名的同时,将自己刚刚写的字条团在一起放进嘴里狠狠嚼,无名放好纸笔后行到钟岩面前将其扶到墙边,又敲一下。
待钟岩醒过来,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什么事,只道自己太累晃了神。
外面来的是战幕。
这速度远比萧彦想象中快。
炕头处,温御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好在从他五官上也看不出震不震惊。
“军师来的快啊。”萧彦扯着脖子把字条咽下去,抬头就见战幕停在矮炕旁边,恶狠狠盯着他看。
战幕沉着眼睑,“老皇叔为何会在这里?”
“你能在,本王不能在?”萧彦一改平日和平至上的态度,扬眉挑衅。
战幕未语,转眸看向温御。
温御五官齐跳,乱七八糟,“你把他怎么了?”
“就他现在的样子,还用得着本王把他怎么?”萧彦戏谑开口。
眼见战幕神色变得冷寒,瞳孔都跟着缩了一缩,萧彦无视那道锋芒,看向温御,“大夫怎么说?”
战幕没有搭理他,走到温御身侧,“他有没有欺负你?”
这一刻,温御灵魂归体,脑子转的比眼珠子都快,约他的人居然是萧彦?
那么问题来了,萧彦是密令开启者还是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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