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你早知我体内声蛊是蛊神?”温宛开门见山道。
鼠面骤变,一脸严肃,“县主如何知道?”
温宛未答。
数息,鼠面变换回刚刚那张笑脸,“本神的确知道县主体内声蛊就是蛊神,但也并非早知,第一次我以声蛊引县主带小铃铛出来,结果县主却带一群人把我抓进大理寺,那时我只是疑惑,不明白明明我已经用声蛊控制了县主,为何反掉进县主设计的圈套里。”
温宛看着那张鼠面,静待子神把话说完。
“第二次,县主以蛊神引我去找巧秀,我没有防备,糊里糊涂来到青窑,致县主找到巧秀救了郁玺良,人都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本神养蛊三十年,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而且县主体内声蛊出自本神体内母蛊,母控子本神听说过,子控母闻所未闻,再加上本神养的云片蛊散出七彩光芒,说明蛊神现世,诸多线索加在一起,若本神还猜不到县主体内那只声蛊发生变化,岂不枉费我‘子神’的名号。”
“你既知,为何要来?”温宛挑眉。
鼠面还是那张笑脸,可见即便被锁链困住,子神心态似乎没有受太多影响,“因为蛊神。”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子神索性把话一次性说清楚,“之前本神被你们关押进大理寺地牢,出来前宋相言那小儿给本神下毒,叫本神每月初一都到他那里取解药,出来后萧臣那厮亦给本神下毒,叫我每月十五去取解药,本神为免他们怀疑每月初一十五都异常忙碌,可你或许不知,本神体内声蛊可以将天下奇毒尽数吸纳,再慢慢消化。”
温宛听罢心中一暖,这一世与前世最大不同,是她得到来自周围人太多太多的善意,而非众叛亲离。
“所以你没中毒?”温宛微微蹙眉。
鼠面变得桀骜,子神突然用力,困住双足的锁链倏然被他攥在手里,锁链因为震动,浮在上面的粉末悉数被弹起来,在暗灯影射下犹如尘灰,“包括县主在这上面下的毒,对本神依旧没有效果。”
温宛实在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子神竟连破她两道必杀技,五道玄铁锁链跟她涂抹在锁链上的软骨散都没有对子神造成实质上的伤害,难怪子神还能笑出来。
“子神。”
温宛平静看向对面,抬起袖内短弩,“我原本有些后悔,如你这般有本事的局中人一定不是小角色,留下你或许我能知道更多,可如你这般有本事的局中人我又该如何控制你?万一控制不住,我可能会更后悔,所以……”
“所以如何,凭你也想杀我?”子神突然用力,欲以内力震断锁链。
一千两一条的锁链,当真一震就碎温宛才真会后悔。
咻!
当-
短箭疾射,目标却不是子神,而是子神背后的铜片!
当-当-当-
铜片包裹的空间,一声震响足以带起所有铜片不同程度震颤,起初浑厚响亮的当当声随着无数铜片震动,变成令人聒噪的嗡嗡声。
子神猛然停下来,疑惑看向对面温宛。
温宛没有停,箭矢再射,又是‘当’的声响。
要命的是整个密闭空间,无数铜片牵一发而动全身,先是震耳欲聋的‘当当’声,又是让人烦乱难忍的‘嗡嗡’声。
那晚宁林非但告诉温宛子神知道蛊神的存在,还告诉温宛子神体内声蛊是他的本命蛊,所谓本命蛊长在心脏,与本体融合成为一个整体,所以杀蛊,即杀人。
声蛊,顾名思义,是对声音极具敏感的一类蛊虫,想要杀死这类蛊虫只有一个办法,声音。
当声蛊不能承受声音之重,会在体内爆裂而亡。
温宛深知自己打不过子神,而当锁链跟软骨散都不能困住子神的时候,这密室里无数铜片便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密闭的空间里,温宛只能留在里面敲响铜片,而她体内亦有声蛊,这声音对她亦是一种伤害,只是宁林说过,蛊神之所以称之为蛊神,哪有那么容易死!
“温宛……你干什么?”
伴随第三支箭矢射向铜片,鼠面再不似刚刚那般胸有成竹,露出惊恐豆眼,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停下来!”
温宛冷笑,“为什么要停下来?”
“蛊神也是声蛊!再敲下去你也活不了!”
子神叫嚣之际,用力震动锁链试图解困去杀温宛。
温宛当然知道子神伎俩,她没有直接射向子神也是怕子神万一接到箭矢反射过来岂不危险!
当当当-
嗡嗡嗡-
一支支箭矢射向铜片,密闭的空间里铜片震荡的声音无歇止震痛耳膜,子神只觉心脏猛然抽痛,无论他如何以内力压制都无济于事!
太过刺耳的金属震鸣,温宛每射出一箭,胸口都似有什么东西在抗拒,挣扎不休。
她知道,那是蛊神……
第一千零九章 子神死了
密室里,不管子神如何叫嚣威胁,温宛始终没有停止射出袖内短箭。
终于,一口逆血从子神嘴里狂喷出来,纵使这般子神也没有放弃挣扎,他拼命祭出内力欲震碎锁链,这是他唯一活下来的机会。
鼠面,已经狰狞的不成样子!
咔嚓-
温宛视线里,连接锁链的地锁被子神扯出一道裂痕!
痛苦中的子神亦看到希望,干脆将所有内力都灌注在左臂,用力扯拽!
短箭速度越来越快,清脆响亮又沉闷幽远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斥在整个密闭空间。
温宛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憋闷,那种感觉让她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噗-
贤王府内,正背靠床头翻看书卷的萧允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几乎同时,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门启,夜离脸色苍白自外面仓皇进来,门都没敲,“主子……”
榻上,萧允抬头看向夜离,眼中露出倦色,“怎么了?”
夜离惊慌之际忘了说话,唯有双眼紧紧盯住萧允,似在探查。
萧允很不满意夜离的态度,脸色略愠,“有事?”
“没……没有……就是忽然心神不宁,担心主子出事所以进来看看……”夜离仍不放心,上前行到床榻边缘,“主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允单手落在被褥上,另一只手藏在被褥底下,紧紧握拳。
“还好,就是想到母妃一时伤神。”萧允轻叹口气,“母妃这一生不易。”
夜离见状,不免疑惑。
“我没事,你回去睡罢。”萧允浅声道。
夜离俯身,“奴才告退。”
萧允颔首之际,夜离转身走向房门。
几乎同时,萧允只觉喉咙腥咸,带着铁锈味儿的鲜血涌上来。
“主子……”夜离忽的转回身,“老皇叔那会儿叫柏骄传话,说是明早的饭他就不与主子一起吃了。”
萧允抿起薄唇,未再开口。
夜离趁机又细致观察一番,并无特别发现,“奴才告退。”
直到房门闭阖的声音传过来,萧允再也支撑不住,鲜血顺着唇角涌出,“咳!”
萧允迅速用那只藏在锦被里的手抹净唇角,落目时锦被染上血红。
难以形容的疼痛自胸口蔓延,萧允用手紧紧叩在胸口,痛却没有丝毫减轻,似乎越发严重。
“温宛……”
萧允忍住剧痛,他想起身离开房间,剧痛再袭令他整个人跌到地上。
门外,夜离再也坚持不住,单手叩住胸口,身形踉跄回到自己房间。
噗嗤-
鲜血喷溅,夜离跌倒在地……
夜深沉,死寂。
大理寺内一片漆黑。
宁林被宋相言安排在后院一处距离孤园只有一墙之隔的厢房。
那日在宁府,他自手腕里剜出一只蛊虫,可他身体里还有一只,一只在别人眼里是致使他半生放荡不羁根源的淫蛊。
他不否认,谁让他想养一只有七情六欲的忘金甲呢!
小腹传来隐痛。
宁林坐在窗边,忍住疼痛看向窗外。
幽寂冷夜,弯月如弦。
温宛动手了。
宁林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不管是周帝还是尊守义,对于他们算计自己这件事宁林不怨,局势发展到这里可能唯有算计他才是最好的一步棋。
然而也不是谁谁谁都能出卖他,至少子神不行。
蛊虫跟书信必然是李公公准备的,那又是谁送进去的?
他想了很久,在他跟李公公的阵营里,唯有子神。
因为再精密的机关锁也敌不过蛊虫从内里绞断,所以把东西搁进密室的人一定是子神。
那子神,就该死。
呃-
小腹骤痛!
宁林弓腰皱紧眉头,痛中带笑。
没想到蛊神威力如此惊人!
蛊神这一怒,只怕皇城百里但凡身上种有蛊虫的人都难熬……
青窑密室,子神双耳已经渗出血迹,那张惊恐鼠面上,如绿豆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两条血线渐渐从内里浮到鼠面上,恐怖如斯。
箭矢越来越快,金属撞击的声音持续不断响起,到处都充斥着让人心都跟着颤抖的回声!
子神疯狂拽动左手锁链,地锁已经松动。
留给温宛的时间不多,她一定要在子神拽开地锁之前以雷霆万钧的声音震碎他体内声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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