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嗯,这事儿你别跟别人说,小心惹祸上身!”
背后,温弦将两个妇人嚼的舌根儿听在耳朵里,幂篱下面那张耳脸露出阴冷笑容。
这回的事可大了。
温宛,看你怎么解……
皇城里谣言刚起,还没传到睿亲王府。
此刻紫玉卧房里,白萍看到女儿正在绣香囊,心中多半猜到是给谁的。
“温君庭那小子可越来越不像话了。”白萍走到桌边,看着自家女儿一针一线绣的仔细,又心疼又怜惜。
紫玉手指一抖,指腹立时有血滴溢出来。
“小心!”
白萍急忙坐过去时紫玉用嘴咬住指腹,眼睛里满是担忧,“娘,君庭不是故意的!”
“你啊!娘还没说他做什么你就替他求情!”白萍拉过紫玉手指,轻轻吹了吹,“你父亲今早与我说,温君庭昨晚在你屋顶上的烟囱旁边坐了一夜!”
紫玉震惊,“昨晚那么冷!”
白萍瞧紫玉满眼心疼,不由叹口气,“冷也是他愿意,只是……”
见白萍脸色沉下来,紫玉像是有预感一样,试探着问,“只是什么?”
“如今你父亲有了政敌,与太子府那帮人明争暗斗正较劲儿,今早我随便提一句你的婚事,他好像有些不太同意了。”
“怎么不同意,之前不是说好我可以自己作主的?”紫玉急的站起身,前日温君庭来找她,还说再过几日就来提亲。
白萍见紫玉一脸担忧,拉着她的手坐下,“你别着急,你父亲也只是犹豫,怕以战幕跟温御的关系,万一你嫁过去会受他们欺负,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容得别人给你脸色看!”
紫玉拉住白萍,“娘,御南侯是很好的人!而且……我非温君庭不嫁。”
自在御南侯府离开那日温君庭朝紫玉表明心迹,往后又在温少行的撺掇下,温君庭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找紫玉,不必非要说上话,哪怕远远望一眼也好。
紫玉起初不知道温君庭这般举动,直到有一次,她走出房间不经意抬头,竟见温君庭坐到对面那条街一户人家的屋顶上朝自己方向看过来。
自那以后,紫玉每日有了期盼,温君庭更是乐此不疲。
这会儿白萍也舍不得紫玉担心,“只要你喜欢,娘帮你想办法。”
“谢谢娘!”
紫玉直接扑到白萍怀里,血浓于水的亲情终究是人世间最深的羁绊……
自大家意识到小铃铛被宁林再次虏走之后,郁玺良对其起了杀心,温宛又自责又愧疚,真恨不得狠抽自己几巴掌,她怎么就相信宁林其实是个好人?
事不宜迟,众人分几路寻找,温宛跟宋相言一起,郁玺良直接奔向景王府,萧臣在得到消息后先去之前宁林藏小铃铛的那座民宅,无果。
差不多一个时辰,萧臣与温宛跟宋相言同时找到宁府。
终于,三人在宁府后园找到宁林跟小铃铛。
只见园中,小铃铛换了一身衣裳荡漾在秋千上。
正红色透出凤凰暗纹的长裙,腰系一条金色腰带,内里同色锦缎裹胸,胸前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裙摆外面罩着一层淡薄如轻雾的绢纱。
宁林站在小铃铛身后,轻轻推她。
秋千荡起,裙摆绢纱随风轻扬,飘逸若仙。
小铃铛的头发是宁林梳的,红色丝带绾出的发式看起来清新又可爱,垂下来的丝带随秋千摇摆飘飞,仿佛仙女。
与温宛同样的年纪,在宁林的打扮下小铃铛就像是春天绽放的花朵,美的让人惊叹。
宁林也换了身衣裳,没有很惊艳,倒是他从没穿过的鹅黄色。
镶着金边的袍子,给人一种独有的高贵清华。
小铃铛玩的开心,没看到温宛他们走进来,不过宁林注意到了。
他朝三人作了噤声的动作,之后继续轻推小铃铛,刚刚好的高度,既不会叫小铃铛害怕,又有一种自由飞翔的感觉。
温宛停下来,宋相言跟萧臣亦没有上前。
虽然彼此没有说话,可他们莫名感觉到空气间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氛,说不好是悲伤还是释然,就很奇怪。
直至郁玺良出现。
“小铃铛!”
半空中,小铃铛看到郁玺良的时候眼睛里闪出光亮,开心唤道,“郁哥哥!我在这儿呢!”
宁林未等郁玺良发疯冲过来,先一步停下秋千。
他伏贴到小铃铛耳朵旁边,“记得下次出门一定要告诉那个冰块脸,不然他要急死的。”
“殿下不是说你告诉了吗?”小铃铛诧异看向宁林。
“我可能是忘了。”宁林坏坏一笑。
就在这时,本该在皇宫里伺候周帝的李公公亦来到这里……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慢慢跪
宁林叫小铃铛去找郁玺良,自己则站在秋千处看向眼前众人,有温宛跟萧臣,宋相言,郁玺良跟小铃铛,还有李公公。
这些人也都在看他,气氛渲染到极致每个人心里都有种预感,将有大事发生。
“圣旨到。”
一声高喝,温宛等人本能看向李公公,却发现李公公手里空空,真正手持圣旨的人竟然是宁林!
面对众人惊诧目光,宁林觉得好笑,“圣旨到,几位打算站着听?”
温宛等人,包括郁玺良皆跪地,李公公迟疑片刻,眼神与宁林对上。
宁林没给他丝毫暗示,“李公公,不着急,慢慢跪。”
李公公窘迫面容下面,藏着一丝冷意。
宁林看得出,但却毫不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郁玺良为我大周鞠躬尽瘁,屡破奇案,实乃栋梁之才……”
天气晴朗,风也温柔。
宁林端着那张空白圣旨一字一句宣读,微风拂过面颊,俊逸风流,“今得景王慷慨,朕下旨将先帝赐其免死金牌转赐于郁玺良,钦此,谢恩!”
宁林声音好听,如清泉击石般悠扬又带着几分洒脱。
一道圣旨,直至宁林宣读完毕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园中一片寂静。
“什么意思?”宋相言跪在地上,歪头看向温宛。
温宛听的一知半解,低声回应,“好像他要把自己那块免死金牌转给郁教习……”
“不是好像。”萧臣在温宛另一侧,用同样低的声音回道。
三人心里都在打鼓,一时猜不出宁林此举深意,是耍的花招还是埋的陷阱?总归不是真心真意。
另一侧,郁玺良在听到圣旨之后直接抬头,声音清冷,“臣不要。”
宁林,“……郁玺良,李公公在这里,你敢抗旨?”
郁玺良即便正做着欺君罔上,逆天改朝的事,可明着抗旨他怎么敢!
另一厢,李公公脸上亦露出疑惑神色,他以为宁林管周帝要这一张空白圣旨必是要唱一出大戏,不说惊天动地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头没尾!
诚然郁玺良是密令者之一,可给他这块免死金牌有什么意义吗?
宁林纵然不是密令者,纵然拥有免罪金牌,不还是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郁玺良,你还得多谢李公公专程为这圣旨跑一趟呢。”宁林笑着看向李公公,是他给李公公去信,叫他一个时辰之内务必到这儿,过期不候。
李公公得他消息怎敢不来!
眼见宁林说出这句话,李公公立时明白他出现在这里的意义,证明圣旨。
他就算知道那圣旨是假的,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他敢不敢在这里揭穿宁林!
若然揭穿,宁林即选尊守义暴出周帝,他是直接导致这件事发生的人,回去以后得说周帝心情好的情况下能赐他个凌迟。
好在那张空白圣旨是周帝给宁林的,周帝既是默许,这个时候他就只能顺从其意,重要的是,这道圣旨于局势并没有实际意义,他没有揭穿的理由,“这是杂家分内之事。”
李公公看向宁林,眼中冰冷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疑问。
他不明白宁林脑子里在想什么,也看不出宁林的选择。
宁林要的就是李公公这句话,他朝若周帝不承认圣旨,等同于不承认李公公,那时的李公公便成了弃子,可若连李公公都成了弃子,这块免死金牌对于郁玺良而言也没什么意思了。
但现在,至少周帝不能光明正大处置郁玺良,像温宛说的,防君子不防小人。
“金牌在石桌上,郁玺良,你要不方便拿就让小铃铛帮你搬过去如何?”宁林挑眉看向郁玺良,眉目间含带笑意。
郁玺良当然不会叫小铃铛去搬那么重的玩意,毫不夸张,那金牌比小铃铛都重。
石桌在秋千旁边,金牌被一块缎布覆着,那缎料子还是温宛的。
宁林来不及,就没做个像样的托盘托着那块金牌。
温宛跪在地上不语,她看着那块金牌,又瞧瞧宁林手里的圣旨,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短短一个时辰,宁林是怎么做到既给小铃铛换这身喜庆的衣裳又到皇宫请旨的?
石桌前,郁玺良连金牌带上面的布一起端起来,回身行到宁林面前,面无表情,“臣接旨。”
郁玺良不稀罕金牌,但不能公然抗旨。
宁林呶呶嘴,“这旨本王替你接了,有李公公在你还怕本王骗你不成?”
眼见宁林把圣旨卷起来揣到自己怀里,郁玺良不由的起身,眼中充满疑惑。
宁林朝着他笑,身体微微前倾,“郁神捕不揭开来瞧瞧?”
郁玺良正待要揭开时宁林的手突然叩在他手背上,“还是别揭了,这东西啊,不揭开你想它长什么样子它就长什么样子,揭开来它就只能长那个样子,不能防贼。”
温宛,“……”
这明显是在告诉她,纵然她偷了这块金牌但其实对宁林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若想以金牌保命,随时可以再做一块,世人只知他有免死金牌,谁都没见过。
如此他说哪块是真,哪块就是真!
温宛想通了,今日就算她没还给宁林金牌,此刻石桌上也不会空着。
郁玺良退后一步,“臣郁玺良,谢主隆恩!”
这时所有人都跟着站起来,郁玺良回到小铃铛身边,感觉袖口动了动,他低头,声音温和又小心,“怎么了?”
小铃铛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大摞宣纸,“郁哥哥,景王殿下也给我好多东西,以后我们常叫他来孤园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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