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可不敢收……”
见银蝶推辞,温弦挑眉,“嫌少?”
“奴婢不敢。”银蝶急需银子,却又犯难,“大姑娘近几个月都是叫奴婢去捐香火钱,自己很少去。”
“若容易,本姑娘又何必找你。”
温弦身体稍稍前倾,“后日宰相魏重的公子魏思源会来府上拜望父亲,你也知道,长姐是人中龙凤,有她在谁又能遮挡住她的光芒。”
银蝶恍然,二姑娘这是思嫁。
“其实也不必是天慈庵,松居亦可。”
所谓松居,是天慈庵出钱建造的一座偌大居所,香客住宿之用,男女皆可。
男女大防是底线,天慈庵的住室只留女客,可来天慈庵捐香火钱的又不仅仅是女客,是以庵主便想了这个法子,筹钱修筑松居供男香客及不愿受清规戒律的女眷入住。
既守了规矩,又与人方便。
未及银蝶开口,温弦又道,“毕竟长姐若住进天慈庵,闲来无事找那慧觉小尼姑聊起来,你心里也不踏实。”
“二姑娘……”银蝶心下一紧。
温弦浅笑,“本姑娘能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你,便多多少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
银蝶脸色有些难看,毋庸置疑,二姑娘定是知道她与慧觉那点事儿。
温弦随后复又拉起银蝶的手,“这里面的东西可以叫长姐睡的沉些,也免得长姐闲来无事。”
这一次银蝶手里多出来一个纸包,“时候不早,你早些回去休息。”
银蝶面露难色,可在看到温弦抬手指向车帘的时候,别无选择。
若叫大姑娘知道自己私吞香火钱,那她完了。
银蝶离开后不久,冬香钻进车厢。
“她没说什么?”
“没有。”冬香据实禀报,“二姑娘,她当真答应了?”
“不然呢,由着我们将她的秘密宣扬出去,好叫温宛把她打包袱扔出墨园?”温弦从来不担心银蝶这里出问题,“慧觉那边,你可安排好了?”
“二姑娘放心,咱们揪着慧觉的小辫子,她不敢不从。”
冬香信誓旦旦,“二姑娘,大姑娘的清白……”
“温宛的清白,得看苏玄璟的意思。”
温弦素来端得住,神色平稳,只是双眼深邃如无底深渊,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冬香不明白,好在她也不想明白,听话就是她的本钱。
重生以来,温宛经常会梦到前世那些悲伤痛苦到绝望的经历,醒时泪湿锦枕。
唯今晨,温宛在睡梦中隐约听到自己的笑声。
她睁开眼睛,静静望着内室正中那张紫檀方桌,待神识清明,即刻翻身跪叩在床上把锦枕掀起来,十张十万两黄金的银票正妥帖躺在那里。
温宛扔了枕头,双手紧紧压在银票上面,脑袋叩向手背,又忍不住耸肩颤抖一阵。
早膳时候温宛胃口好,多吃了两碗粥,不想抬头时看到银蝶。
她将银蝶叫进来。
“有事?”
“回大姑娘,后日初一……”
温宛恍然,每月初一十五银蝶都会照例提醒她,每次她都会把钱交给银蝶,叫她替自己走一趟天慈庵。
可这次不同,她抛出一颗籽,瓜熟地落。
该到有收成的时候了。
未及银蝶开口,温宛搁下汤匙,“你且回去准备,明天本姑娘打算与你一起去。”
银蝶暗惊,她还没说,大姑娘自己要去?
第一百章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天助啊天助!
“明日启程的话,大姑娘是想在天慈庵住一晚?”银蝶强自压制住心底窃喜,狐疑问道。
温宛拿起桌边拭巾,“礼佛须头天晚上沐浴更衣静静心,住一晚最好,你去准备,明日午时过后我们出城。”
“奴婢这就下去准备。”银蝶平白拿了温弦银子,话也没多说一句事儿就办成了,心里欢喜觉得是运气来了。
运气一来诸事大顺,她得下注……
银蝶离开后,温宛起身回到内室,坐到铜镜前,抬手打开梳妆台下面的暗格。
里面除了她少不经事,行止由心(吃喝玩乐)剩下的十万两银,便是七件价值不菲的首饰。
这些首饰是温弦的。
我不搭理便是不搭理你,想搭理的时候便要狠狠搭理一回……
按照计划,温宛用罢早膳带着紫玉先去了靖坊。
与莫修约好的时间,又折回东市进了那间茶馆。
除了莫修,还有九离。
既是合伙的买卖,温宛示意他们两个与自己平起平坐,礼数那玩意是给外人看的,自己人不必。
此刻方桌前,温宛将一张靖坊八扇门旺铺的地契跟二百万两银推到莫修面前,还没说话便瞧见莫修将地契跟银票默默推到九离面前。
温宛想了想,心里有些不舒服,伸手又从九离面前把银票跟地契拉到中间。
“这是本县主暂时能拿出来的部分积蓄,租不如买,到啥时候都是自己的,剩下的两百万银你们先筹备着,不够再与本县主说。”
没钱谨慎,有钱就得无畏,大步向前不回头!
温宛将玉布衣那一百万金兑换成五百万银,花三百万银买下旺铺,剩下两百万银便是问尘赌庄初期各项开支跟本金。
钱来的容易,花的也大方。
“应该够了,西市与东市不同,以百押注的都少。”莫修素来对温宛恭敬,这会儿因为萧臣的存在,越发恭敬。
这点温宛同意,到伯乐坊的赌客都是王孙公侯,达官贵人,出手阔绰,一掷千金。
相比之下西市赌坊里就没有代赌人这个职业。
二两银子都是大户!
“县主就这样信任我们两个?”萧臣很诧异温宛竟然将玉布衣那一百万金全都摆在这里,颇为好奇。
温宛听罢看向萧臣,看着看着,突然伸手去摘萧臣脸上面具。
萧臣身体后倾之际,莫修惊的起身吓出一身冷汗,声音都有些走调,“县主明鉴,九离脸上有烧伤,那段记忆很痛苦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不好意思……”
温宛立时觉得亏欠,抽回手,“本县主这辈子认认真真相信的人不多,你们两个别叫我失望。”
“县主放心,不会!”莫修重重点头。
温宛自是相信莫修,于是朝萧臣看过去。
萧臣刚刚惊魂未定,很难想象若面具真的被摘下来,他要如何解释自己站在这里的原因和目的。
说自己不是萧臣?
他自己都不信!
此刻被温宛死死盯住,萧臣镇定后将腰间玉佩摘下来,“这是九离身上最贵重之物,于我有特殊含义,县主若是不放心,我便将这块玉佩交由县主保管。”
温宛视线立时被玉佩吸引过去。
半个巴掌大小的玉佩,通体温润,绿中带蓝,雕的是麒麟兽。
麒麟辟邪,这是保平安的玉佩。
温宛记得上辈子她大婚之后没多久,边陲有战,小叔叔临危授命,当时传的是弟弟少行也要随行,她便到玉石店里买了麒麟兽的玉佩准备送给他们两个。
谁成想兵部临时有变,温少行没能去成,她索性将两个玉佩全都给了小叔叔。
她不知道,其中一个被温初然给了那场战役的主帅。
萧臣。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温宛想到刚刚自己的冒失举动,心里难免想要弥补,于是在接过萧臣手中玉佩揣进怀里后,直接摘下自己颈间玉坠递过去,“这玉坠你先戴着。”
对面,莫修被眼前二人一通操作给整懵了。
玉是这样送的?
萧臣亦未料温宛会转送他贴身玉坠,银色面具下,面颊略有些发红发胀。
“本县主这枚玉坠也是很值钱的!也是宝贝来的!”见萧臣不接,温宛以为是嫌弃。
萧臣抿过唇角,接过玉坠时心跳快了几个节拍,“县主其实不必如此。”
“那你拿回来……”
温宛再伸手时,萧臣面无表情将玉坠揣进怀里,“不拿。”
办完正事,温宛忽然想到自己与银蝶的约定,于是嘱咐莫修一些事。
大概意思是她要收网,届时御南侯府有人来问,莫修只管依着她的意思回话。
莫修早有准备,但还是疑惑,“银蝶是得罪县主了吗?”
“她得罪了佛祖。”
温宛将银蝶私吞香火钱的事告诉给莫修,原因是她不想让莫修跟九离觉得自己是一个阴险刻薄的人。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在与莫修交代诸事之后,温宛离开茶馆。
萧臣随后又交代莫修一些事,便换装打算入宫。
问尘赌庄初期的合作模式渐渐形成,只动嘴不干事的温宛跟萧臣各占四成股,干事的莫修占一成,出钱的玉布衣占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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