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可她真有些坐不住了。
“公主殿下?”公孙斐倒茶时刻意以内力令茶水在杯中沸腾,用以增强杯中热度,这才有的云雾化雨。
寒棋缓慢端起茶杯,轻嘬一口,小腹隐胀。
“外面所传睿亲王不能生子的事的确出自温弦之口。”公孙斐只沏半壶茶,他怕寒棋随时离开不给他沏第二壶的机会,于是自己舍不得喝,多半壶的茶,他只喝一杯。
寒棋抬眸,“斐公子不说本公主也能猜到,刚刚大理寺的上官大人已经把证据搜出来了。”
寒棋不知温宛计划,她只道是单纯栽赃。
公孙斐笑了笑,“殿下喝茶。”
寒棋,“……”
公堂上,所有人都在等上官宇回来。
时间有些长,宋相言叫衙役搬来三把椅子,两把给白萍跟紫玉,因为是原告,另一把搬给温宛,因为在某种意义上讲,温宛也是原告。
这种区别待遇让温弦很不满意。
她知在宋相言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抬脚朝温宛身边凑了凑,“长姐不该诬陷我。”
“妹妹大点声!”温宛把耳朵凑过去,大声道。
温弦脸色顿时红成煮熟的螃蟹,“我说长姐不该诬陷我,大娘就算再喜欢我,也不会把那种秘密告诉给我,更何况我那时才几岁,懂什么!”
温宛似笑非笑,“你懂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案桌后面,宋相言见温宛可自行应付温弦,便睁只眼闭只眼。
另一侧,白萍一直拉着紫玉的手,她虽没说话,却不时轻拍紫玉手背似叫她放心。
紫玉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处境跟心境。
她能感受到白萍的自信,可若结果真如传言那般,她更情愿母亲从未找到过她,不是她如何,而是她不希望母亲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不幸福。
终于,上官宇来了。
当上官宇将从温府搜出来的‘证据’交到宋相言手里一刻,惊堂木再次响起。
啪-
这次他敲的响,吓的温弦一激灵。
“温弦,你还不认罪!”
温弦无比震惊看向堂上宋相言,“民女冤枉!”
“还敢喊冤!”宋相言将手中宣纸递给戚枫,戚枫则拿着宣纸走到温弦面前。
宣纸摊开,上面赫然是一张药方,药方是慕锦歌的药方,字迹是慕锦歌的字迹!
还没等温弦辩驳,温宛拿过宣纸仔细端详,半晌后义愤填膺,“温弦!我御南侯府对你不薄,你怎敢用母亲遗方构陷睿亲王!就算你是太子府画堂的人,就算你想表忠心也不该忘记御南侯府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温弦恼羞成怒,“那不是我的!”
“此物乃上官宇带侍卫在你温府搜得,你说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宋相言冷声呵斥。
温弦被问的无语,下意识看向人群。
这个时候公孙斐应该在!
只是让他失望了,若无寒棋,公孙斐一定会在,可他现在正在沏茶。
一般来说看热闹的人很少带脑子,但凡有点儿脑子也未必会把时间浪费在看热闹上,这会儿堂外百姓受堂上气氛渲染,矛头直指温弦。
“这个温弦真是太子府的人?”
“那就难怪了,之前我听说太子府战军师在朝堂上跟睿亲王打的不可开交,后来好像还没打赢,这才几天功夫睿亲王不能生子的消息就传开了,没想到是这个女人干的!她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御南侯府把她养大,她不报恩,还恩将仇报!”
说这话的人是温宛在来大理寺路上时刻意花钱雇来的。
“哎呀!她是不是魏府魏大学士的结发妻?”
“什么结发妻!是下堂妻,当初在醉月轩外头被魏大学士堵个正着,不是啥正经货!”
嘈杂声越来越大,尽数传到温弦耳朵里,她大怒,“你们都闭嘴-”
啪-
温宛突兀抬手,狠狠打了温弦一巴掌,“该闭嘴的是你!人证物证俱在,你该给睿亲王妃一个交代!”
“我为什么要给她交代,不是我!”温弦倒是能忍。
温宛见状下意识看了眼宋相言。
“来人!杖五十。”宋相言从来不屈打成招,他只是在行使公堂礼仪,但凡上公堂的被告若不打两下给他们留下些什么,他们多少都会觉得遗憾。
眼见两个衙役提着杀威棒朝她过来,温弦慌了。
她挣扎后退,“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打我!”
“藐视公堂,再加五十!”宋相言也不会怜香惜玉,他还在等某位郡主怜惜怜惜他,到现在夹袄也没看到一件,官袍下面套了三件单衣。
他快熬不住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本王的确不能生子
温弦瞪大眼睛,她太清楚宋相言跟温宛的关系,甚至觉得这根本就是宋相言跟温宛给她设的局,想活活打死她。
就在温弦被衙役按压在地上时,两侧衙役顿棒低喝,以示威严。
温弦哪见过这等阵仗,身体还在挣扎,额头渗出冷汗!
棍棒起!
“慢着!”温弦大喝。
宋相言呵呵了,“打!”
“温宛手里的证据是假的!我这里有真的!”
终于上当了!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宛暗暗吁出一口气。
宋相言瞥一眼戚枫,戚枫命衙役退下。
众人视线里,温弦狼狈站起身,美眸紧紧盯住温宛,恨意鼎沸。
温宛举起手里宣纸,音色清冷,“你凭什么说这证据是假的?”
“因为我有真的!”
温弦说话时自怀里掏出一张宣纸,她把宣纸举过头顶,“你是慕锦歌的亲生女儿,你想拿她的东西还不是易如反掌,为了证明紫玉不是野种,你便拿一张假的药方过来诓骗众人,也太卑鄙!”
温宛漠然看向温弦,并没有开口。
温弦将手中宣纸摊开,在公堂上转了一圈,之后停在宋相言面前,“宋大人看清楚了,我这张药方与温宛手里的药方有两味药是不一样的,这张药方才是当年慕锦歌开给睿亲王妃的药方,方子是给女人吃的,药效却是作用到男人身上,所以真正不能生子的不是睿亲王妃,是睿亲王!”
白萍看到温弦手中药方,愤怒上前,“是你造谣?”
既然撕破脸,温弦也不怕把话的更明白一些,“有药方为证,睿亲王妃可以说这件事是本姑娘传出去的,但说造谣可就过分了。”
白萍眼中发狠,她扯过温弦手中药方,目之所及,有几味中药并不是当年慕锦歌开给她的方子,心弦微松,继而抬眸,“温弦,既然是你造谣,那该天打雷劈的就是你!”
“睿亲王妃听不懂话么!这不是造谣……”
“是不是造谣,得验药方!”温宛虽然不通医理,可跟在母亲身边这那些年耳濡目染也了解些皮毛,刚刚那张药方与自己这张专治女子不孕的药方虽然有两味药不同,但那两味药似乎也没什么出奇。
她还以为温弦掌握了什么证据!
见温宛开口,宋相言当即叫戚枫把后院李舆叫过来验方。
得说宋相言聪明,他虽不知温宛每一步计划,但特别会插察言观色跟顺坡下驴。
待李舆现身,拿起温弦手中药方打量,片刻沉寂后得出结论。
“回大人,此药方专治女子不孕。”李舆据实禀报。
温弦震惊,“不可能!这药方是治男子不能生子的药方!”
李舆摇头,“此药方与男子没有任何关系,上面每一味药都是针对女子不孕的草药。”
温宛为表公平,将自己手里药主一并找到李舆手里,“李老辛苦看下这张药方与另一张药方有何不同?”
李舆打量手里两张药方,对比之后得出结论。
他拿着温弦给他的药方,“此药方里多出泽泻跟雷丸两味草药,说明女子体寒,须加这两味药调理。”
“你是什么狗屁大夫!雷丸跟泽泻一听名字就是给男人用的!雷丸是叫男人雄风大震,泽泻是叫他们一泻千里!”
温弦真有才!
只怕醉月轩里的头牌都没有这么深刻的领悟能力。
惊堂木再响,两侧衙役顿棍低喝‘威武’!
温弦转身,“宋大人,民女请求换一个大夫!”
宋相言瞧了眼堂下温宛,“李御医,你且与这名被告介绍一下自己。”
李舆年过五旬,一身褐色儒袍,人长的清瘦,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他在大理寺的确以好脾气著称,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任何人都好脾气。
面对温弦质疑,李舆挺直身板,面目冷沉,“老夫乃前御医院院令翁怀松之徒,现任御医院院令之兄,这位姑娘还要换谁?虽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老夫就在这儿撂下一句话,倘若姑娘能把吾师请出来,老夫自是五体投地,除吾师,你就是把御医院院令找过来老夫当仁不让!”
温弦哪里想到眼前这个老头这样厉害,一时说不出话。
白萍一直在旁边听,她听得仔细也分辨出来此事乃温弦所为,与温宛并无关系,她上前怒斥,“温弦,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温弦被逼至绝境,心虚到出汗,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张药方竟然只针对女人,当初公孙斐不是这样说的!
“宋大人!温弦用一张所谓药方构陷我夫君,更让我的女儿遭受非议,还请大人判她死刑。”白萍愤怒的目光落在温弦身上,咬牙切齿,“凌迟处死!”
温弦被白萍眼神骇到,她拼命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想到在她被抓来之前公孙斐给她写了一个字。
验。
验什么?
刚刚那张药方已经验了,还能验什么!
堂前,宋相言声音冷厉,目色如冰,一副威严之态与私下里求着温宛要夹袄的样子判若两人,“我大周律,造谣惑众判斩立诀……”
温弦猛然抬头,瞳孔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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