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要么人家能当王妃,你不能……”
难听的话已经传进公堂,白萍脸色惨白,含泪的眸子狠狠盯住晏伏,血红如荼,“王爷今日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你凭什么怀疑我不忠,凭什么怀疑玉儿不是你的女儿!”
“凭本王不能生子,此病症本王曾找御医院李院令诊治过,李院令告诉本王此病无解。”晏伏看向白萍,面色无波却透着难以形容的冷硬跟疏离。
“我不信……我不信!”白萍发疯一样走到李舆身边拉起他,“你且叫李大夫再诊!你能生!”
李舆没作反对状,用无声表示愿意。
“夫人!”晏伏低喝。
“晏伏!你可以怀疑我,可你不能怀疑玉儿的身世,咱们玉儿丢了十多年!我们才找到她你怎么忍心让她受这样的屈辱!”
白萍的愤怒并没有得到晏伏的怜惜,“夫人又如何忍心让本王受这样的屈辱?”
这一句话,彻底撕碎白萍对晏伏仅存的最后一丝温情。
她突然松开晏伏胸前衣领,眼神从悲伤到绝望最终变成质疑,“王爷从何时怀疑我的?”
晏伏噎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堂上气氛变得尴尬,唯独温弦幸灾乐祸走过去想要冷嘲热讽几句,却被温宛一把拽回来。
温宛瞪她,“不想挨板子就站到一边儿去!”
温弦虽不甘心,可她余光瞄到宋相言。
宋相言也不惯她,“想瞅就大大方方瞅。”
温弦闭嘴……
“当年是不是王爷叫人把玉儿偷走的?”白萍想到那日柴房里两个下人的对话,瞬间恍然。
晏伏看着白萍眼中质疑,他心弦微颤,拳头慢慢缩起来,“夫人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啪-
“你怎么敢!”白萍发疯一样冲过去,朝晏伏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众人唏嘘之际,白萍身形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
晏伏见状去扶,却被紫玉抢先。
“还请睿亲王退一退,母亲或许不想你来扶她。”一直没有开口的紫玉有了态度。
不管她是谁的女儿,至少现在她能看到白萍对她的维护。
温宛亦走过去,挡在紫玉面前,“本县主希望睿亲王不会后悔今日之举,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不该把这种痛苦强加在爱你的人身上。”
温宛曾受过同样的苦,她可以理解晏伏有苦衷,但以此为代价是不是值得!
局面如此,宋相言也无须再审下去,当即敲响惊堂木。
堂外百姓成鸟兽散,别的收获没有,倒是把未来几日的谈资都攒足了。
温弦深知站在大理寺一亩三分地上她得不着便宜,没敢再嚣张,她得把劲儿留着回温府找公孙斐算账。
紫玉在温宛的帮助下扶着昏厥过去的白萍离开公堂,唯独晏伏站在原地。
堂上宋相言裹着官袍直接离开,两侧衙役也都退去,唯戚枫走过来,“睿亲王,案子撤了。”
睿亲王恍惚抬起头,眼中再无刚刚那般冰冷决绝。
他点头,“多谢。”
戚枫看着晏伏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中猜测他必有苦衷。
可到底是多严重的事,才致他宁愿以睿亲王妃的声誉为代价?
只怕这皇城都要乱了……
案子从开始到结束也就半日,最终白萍想要的公道没得着,反倒坐实紫玉不是晏伏亲生女儿的事实。
一切,皆不如人意。
贤王府,厢房。
萧允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用膳,晚膳。
夜离端着燕窝粥进来,配了半只鹌鹑,“奴才不明白,睿亲王怎么就敢当众说出自己不行,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
萧允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燕窝粥,慢慢拿起汤匙,舀一口搁进嘴里,“味道不错。”
“今晚的燕窝粥奴才多熬一柱香时间,里面那些……”夜离突然停下来,瞠目看向自家主子,“二皇子,你刚刚说……说什么?”
“味道不错。”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该来的总会来
夜离震惊看向萧允,自在平渠初见到如今二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萧允评价吃食的味道。
简简单单两个字,昭示的却是萧允二十年的隐忍跟无奈。
“这粥……”夜离激动看向自家主子。
萧允神色从容,他又舀一口粥搁进嘴里,“略甜,你是不是加了什么?”
夜离双目瞠大,眼中狂喜,“加了……加了!奴才只加了半颗蜜饯,二皇子你的味觉恢复了?什么时候恢复的?!”
萧允握着汤匙的手猛然一顿,整个人如木雕坐在那里,平静无光的眸子渐渐有了光彩。
他看向夜离,眼角湿润。
“是甜。”他恍然一般开口,忽的笑了一声。
“恭喜二皇子!”夜离看上去比萧允还要激动,他有些手足无措,莫名其妙跑出去。
看着半掩的房门,萧允低下头,慢慢舀着碗里的粥,刚刚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一口一口,将平日里只能喝小半碗的粥全都喝净。
这时夜离去而复返,他手里端着一盘紫色的葡萄!
“二皇子,您且尝尝这个是什么味道!”夜离将托盘搁到桌边,兴奋开口。
萧允揪下一粒葡萄,小心翼翼搁进嘴里,忐忑咬下去瞬间剑眉微蹙,“酸,很酸!”
“二皇子!”
夜离终于相信萧允当真恢复味觉,喜极而泣,“二皇子我们终于熬过来了!蛊神有用,它当真能控制蛊王受创给您带来的反噬!”
萧允亦难掩激动心情,脸上露出欢喜神色。
他一粒一粒把葡萄朝自己嘴里送,每吃一粒就会皱起眉头,声音却带着激动,“酸的。”
夜离终于反应过来,急忙端回葡萄,“二皇子再这么吃下去牙齿怎么受得了!”
萧允停下来,抬头看向夜离,“这些年,辛苦你了。”
“奴才不辛苦,只要二皇子越来越好,奴才干什么都愿意!”
有酸甜,就该有苦辣。
萧允又叫夜离去找莲子心跟辣椒,夜离乐此不疲,折腾到深夜方休。
子时前后,夜离终于满怀激动离开,只剩下萧允坐在床榻上。
沉寂房间里,萧允自锦枕下面的暗格拿出一本书册,他缓慢翻开,默默记下上面的字。
‘蜜饯略甜,葡萄微酸,莲子心纯苦,青椒麻辣……’
他没有恢复味觉,可在知道晏伏抛妻弃子之后,他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深夜,花间楼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司南卿难得把身体坐直,一本正经将彼时战幕与他说的话如实传达。
“悦心?”苏玄璟闻声看向坐在两人中间的雪姬。
雪姬眉目愠冷,当即起身走出门外。
房间里只剩两人,司南卿握杯时把嘴凑过去,吸一口果酒,咂舌品了口味道,“喝来喝去,唯独花间楼果酒酿的最好。”
苏玄璟不语,面色沉凝。
司南卿看了眼他,“早就提醒你,凭你与温宛的关系温弦死都不会放过你,这回叫她逮着机会你还能好到哪里去。”
“战幕不会相信她。”苏玄璟当初选择投诚太子府难道是因为太子?
不,因为战幕。
他很清楚战幕在先帝跟当今皇上心目的位置,战幕辅佐谁,谁便是未来继承大统的人选。
而他相信,战幕绝对不会因为温弦所说的证据便怀疑他的忠诚。
“当然。”
司南卿亦能体会到战幕的用意,“可前提是你得把花间楼悦心跟肖贵的关系理清楚,给战幕一个交代,或者说是给画堂一个交代,画堂里眼红你的人可不少。”
就在这时,雪姬去而复返,神色冷肃。
苏玄璟跟司南卿一并看过去。
“悦心死了,自缢。”
苏玄璟下意识看向司南卿,“消息走漏出去了?”
否则岂会东窗事发!
“不知道,我没告诉任何人。”
司南卿一双眼睛甚是无辜,“这事儿,你得朝温弦身上想。”
苏玄璟不由看向雪姬,雪姬视线则落在司南卿身上,“你的意思是,温弦在把这件事告诉给战幕之后又将消息泄露出去,致悦心自缢,断了这条线,我们想自证清白就难了?”
“姬娘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没有之一。”司南卿眯起那双弯如月牙的眼睛,满是讨好道。
雪姬未理他,转尔看向苏玄璟,“温弦哪有这个脑子,定是公孙斐在背后捣鬼,那个人实在该死!”
司南卿瞧着雪姬发狠的劲儿,心弦微动。
虽说公孙斐是尊老找来的人,但那个人极不可控,如今他将苏玄璟引到公孙斐面前,欲借其手毁掉苏玄璟,他朝尊老与战幕正面硬刚的时候便少这一个助力,事半功倍。
苏玄璟沉默数息,“今日大理寺的案子,睿亲王自揭伤疤也不肯承认紫玉是他的女儿,这件事透着蹊跷。”
雪姬蹙眉,“公子还有心管那些,悦心已死,我们要不要去查肖贵?”
苏玄璟重新端起茶杯,轻嘬一口,神情淡下来,“悦心已死,肖贵得到风声一定会销毁所有证据,与其查他们之间勾当,倒不如把心思放在睿亲王身上,败了睿亲王,怀疑不攻自破。”
许是没想到苏玄璟会另辟蹊径,司南卿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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