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九禅做为一个和尚,除了杀生破戒,余下皆守戒规,单在吃食上就可以看出来,打从媚舞认得九禅那日开始,就没见过他沾半点荤腥。
媚舞也是好奇,一个看似天天吃人头才会长成这副鬼样子的九禅,真吃斋。
“之后呢?”媚舞狐疑看向九禅。
九禅用力回忆,“贫僧晕倒的时候好像绊到那个小僧腿上,再就不记得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媚舞,“……”好个一经!
到底是谁绊的谁!
媚舞也没瞒着九禅,把一经如何将其从半空抛进大理寺摔个半死的事说出来,九禅闻声大怒,“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个一经,武功了得。”媚舞想到那日情景,心弦微微颤了一下,到底是大周第一妖僧,长相甚美,美的可以让人忽略年纪。
就是不知道……
想到这里,媚舞看了眼九禅,“与你说件事,大师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九禅眼睛斜过去,“你说。”
“刚刚大夫替你检查过,你……那儿不行了。”媚舞瞄了眼九禅受伤无法治愈的地方。
九禅顺着媚舞的眼睛低下头,“腿?”
“腿上。”
“腰?”
“腰下!”
九禅皱起眉,“不行是什么意思?”
“大师这辈子,怕是永远尝不到女人蚀骨销魂的滋味儿了,早知如此,大师……后悔吗?”媚舞深表同情看过去,纤细玉指在九禅腿上划了一下。
九禅明白过来,竟觉欣慰,“这倒是桩好事,有那玩意,阻我修行。”
媚舞,“……呵!”
“待贫僧伤好,移平护国寺!”
媚舞被打击的不行,枉她还对九禅偶尔有念想,没想到这厮是个真和尚,“别说我没提醒你,三皇子说了,这段时间好好呆在鸿寿寺,哪儿都不能去。”
九禅看她一眼,慢慢闭上眼睛,心中开始盘算如何找一经报仇。
媚舞也懒得在一个不行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转身离开……
这一夜注定不能平静。
严格说自萧臣入大理寺状告狄翼那一刻开始,朝臣,尤其是武将就已经蠢蠢欲动。
文臣还算稳当,武将中有些曾跟过狄翼的先锋副将大半夜敲响了大将军府,也就是顾寒的府门。
顾寒乃当朝皇后兄长,当今太子妃的亲生父亲,曾是狄翼亲信,那夜狄翼回皇城叫周帝宣召的人里第一个就是顾寒,再加上前几日狄翼去过太子府,这种关系不言而喻。
如今狄翼遭萧臣发难,顾寒断然不会坐视不理,是以在那些武将敲响府门的时候,他当即将人请进府里。
另一方面,温御没也闲着。
要说武将,大周朝武将千万,但在皇城里头盘踞的,能叫得上名号的也就几十,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不认识谁,谁不知道谁。
自打萧臣状告狄翼,武将之间早就有所警觉,就譬如此刻羽林营,郑钧走进营帐后直接把一张名单搁到桌上。
矮桌有灯,幽幽烛火在灯罩闪闪发亮。
正位坐着温御,两侧分别是顾铮跟驰靖,郑钧则坐在温御对面,将名单朝前推了推,“侯爷且看,这几个武将这会儿已经在顾府喝茶了。”
温御捋着胡须搭眼一看,眉毛朝上一挑,“瞧见没有,关键时刻什么狗都敢朝上跳,唐易是什么狗东西?”
旁侧,驰靖提醒一句,“唐易职位到了三品归德将军。”
“你几品来着?”温御朝驰靖看过去。
“属下二品镇国。”
见温御看过来,顾铮懂,“属下也是二品,辅国大将军。”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浮屠起
顾铮跟驰靖报完,轮到郑钧。
郑钧汗颜,“属下无品。”
一语闭,顾铮跟驰靖皆看过去。
温御皱眉,一脸嫌弃,“谁叫你当初多嘴!好好的一品就这么没了!”
丁展池一案虽已过去多日,可那始终是郑钧心里的结,温御便是知道,才会无所顾忌说出来,因为有些事到可以开玩笑的时候,才算真的过去了。
顾铮也觉得如此,“你现在要是一品,对付上面这货你就能上。”
见顾铮指着名单上的顾北霖,郑钧沉默数息,狠拍大腿,“吾悔!”
驰靖看到顾北霖的名字,身子也是一颤,“这货脾气可大。”
啪——
未及三人反应,温御一巴掌拍到‘顾北霖’上面,“区区一品,你们三个给本侯嚣张起来!”
三人本也就是感慨,被温御这般教导,瞬间血脉喷张,“明天就弄他!”
驰靖说完顾铮表态,“不就是顾寒旁系侄儿么,我还是顾寒旁系再旁边一点的叔叔!他得叫我爷爷!”
顾铮一语,温御三人齐刷刷看过去。
顾铮,“……那么点血脉亲情,远不及我对侯爷的爱!”
切——
温御所能调动的武将远不止郑钧他们三人,只是密谋之人不可多。
便是顾寒那里也就围了四五个的样子。
依温御之意,明日顾寒但凡有动作,他们定要迎头直上,半分避让都不行,甚至要表现的更为嚣张霸道,这就代表明日出现的所有人,至少在政治立场上态度明晰,往严重了说,关乎生死存亡。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不强求。
“本侯不能给你们承诺。”温御鲜少有煽情的时候,但他知道有些话必须说明白。
没有硝烟的战场,有时候更残酷。
“属下愿意跟着侯爷,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顾铮一改刚刚顽劣之态,一本正经看向温御,字字铿锵,如发誓言。
“属下这条命是侯爷给的,没有侯爷就没有我驰靖今日,安逸日子过久了总觉得有点儿皮痒,我愿跟着侯爷,披甲上阵,再打一仗!”
郑钧也想说些煽情的,温御抬手止住,“你孤家寡人,又无官衔,别说那些没用的,来点实际行动!”
郑钧,“……”
“有酒没?”温御看向郑钧,多少有些嫌弃他不会来事儿。
郑钧,“属下从来不喝酒。”
“不喝酒就没有酒?没有酒你还没有钱?没有钱凭你的人品就不能借一点?”温御音落之后郑钧看向顾铮,顾铮默默低下头,他又看向驰靖,驰靖没低头,抖了抖袖。
袖兜比脸都干净。
见郑钧看过来,温御竖起白眉,“本侯管你要酒喝,你管本侯要钱买?你还是人么!”
郑钧忽的站起身。
“干什么去?”温御问他。
“属下还有些私房钱藏在主帅营帐里,侯爷稍等。”郑钧不敢对温御造次,转而看向顾铮跟驰靖的时候口气酸酸的,“两位爷等着!”
“嗯,爷等着,你去吧!”驰靖特别诚恳点点头。
顾铮也是一副‘爷等你回’的表情,目送郑钧走出去。
行至营帐门口,郑钧嘟嘟囔囔。
温御喝了一嗓子,“你说什么?”
“属下去去就回!”
待郑钧离开,顾铮扭头看向温御,“他说他还不如不承认了。”
温御突然沉默。
沉默到顾铮跟驰靖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檀牧死的冤枉。”温御忽然道。
顾铮跟驰靖闻声,瞬间大骂狄翼,而温御又陷入沉默。
檀牧固然死的凄惨,可他赞同狄翼,不管狄翼与檀牧有没有过约定,檀牧是不是自愿,为将军者,所求只有一个,赢。
因为输,会死人。
更多的人!
狄翼以檀牧百余人为诱饵没有任何错,事实证明鹿陵一役狄翼以少胜多,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功。
这能是错么!
同为武将,惺惺相惜。
他更佩服狄翼,为完成先帝使命,竟能做到如此!
敬佩二字,他由心而发。
这一夜,温御喝了整整三壶竹叶青,加上顾铮跟驰靖喝的,郑钧连日后抛尸乱葬岗的草席钱都没有了……
临近破晓,北越皇都上京附近密林里传出一阵窸窣声响。
郁玺良穿梭在密林间。
忽然,他停下来,身形隐在一棵参天古树的树杈上,面容陡然生出几分寒意。
放眼密林,郁郁苍苍,密密层层。
未至破晓,整片密林里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远处流水潺潺,溪水流动的声音在这寂静密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夜风起,原本宁静的氛围变得肃杀,郁玺良背负浮屠,身形渐渐紧绷,单手叩住腰间降星,眉目凛然。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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