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伍佰豌
为了避免刚刚的事情再次发生，墨玖晔连忙开口。
“费先生，是我。”
费楠宇看到两人的时候的确有那么一瞬的怔愣，不过很快就分辨出了墨玖晔的声音。
再想想自己给他们的令牌，他们打扮成这样进城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两人的内侍服装从哪里弄来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如何，他们能够安全进城就好。
费楠宇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低声道：“二位快请进。”
仍旧是上次谈话的书房，三人先后进入。
落座后，费楠宇才问：“九公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京城。”
这是他一直都很费解的问题，按道理，京城处于如此不太平的时候，墨玖晔过来万一被人认出来，岂不是惹火上身？
对此，墨玖晔没有什么想隐瞒的，即便他不如实告知费楠宇，未来京城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情，对方也会想到是他做的。
“我墨家满门如今已经流放至西北，如今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某些人偏偏不想让我们如意。
与其留在西北时刻提防，不如先发制人，将那些不想让墨家好过的人统统扼杀掉。”
其实，墨家先发制人除掉皇后一党，费楠宇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西北到京城路途遥远不说，而且他们墨家人的身份也十分敏感。
他想过墨玖晔可能会对皇后出手，但从没想到会是现在。
毕竟如今的京城的局势就是个大旋涡，很多人躲都躲不掉，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来。
只能说，墨玖晔是艺高人胆大，赫知冉也同样，绝对称得上是女中豪杰。
“既然你们都来了，可有什么具体打算，如果需要费某帮忙的地方，费某定然不余遗力。”
“目前我还不了解京城具体形势如何，费先生送的消息也只是说了大致情况，我想先搞清楚一些状况再动手不迟。”墨玖晔沉声道。
“你今日在城外应该看到了，守城的官兵都已经换成了薛家的亲信。
京城表面上太平，实则已经被被皇后一党掌控了大半。
祁王只有匹夫之勇，手底下又没有几个中用之人，目前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最重要的是，现在顺武帝许久没早朝，谁都不知道他情况如何。
更可恨的是，皇后竟然使用手段搞来皇上手谕，称皇上病重需要休养，因目前储君之位空闲，让哪一位皇子代掌朝政都不合适，朝堂暂时交由皇后主持。
说是皇后主持，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懂得这些为君之道，最终还不算其父亲薛丞相说什么是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不服气出言顶撞过几次，薛丞相杀鸡儆猴，在早朝上下令斩杀了几人，如今那些大臣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子，敢怒不敢言。
祁王的性子你也清楚，到了关键时刻一向都没什么主见胆小怕事，又被皇后一党的雷霆手段给吓到，如今就是个缩头乌龟。”
费楠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从他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即便胸怀大志，可没有得力的人手也无法施展。
墨玖晔听着也是一阵蹙眉，泱泱大顺国，朝中那么多能臣武将，竟然被皇后一个家族的人所控，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墨玖晔时刻记着自己遭受的不白之冤，他也不断提醒自己，朝堂的局势如何都与他无关，他过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所有对墨家心存不轨之人，还墨家一个清净的生活。
即便是这样，该了解的还是要询问清楚，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尤其是他带着赫知冉进京，就算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也不能让媳妇儿受到牵连。
墨玖晔整理了一番思绪继续追问。
“瑞王那里现在如何？”
说起瑞王，费楠宇的目光变得柔和很多。
“瑞王能够带着德妃逃离京城这个漩涡，就说明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德妃在他心中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能将德妃交给墨家照顾，就说明他此次进京存粹是抱着帮墨家化解危机的态度，对此我没有丝毫的怀疑。
而且在我们几次的接触中，我也很认可他的人品，前不久，我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他。
他听说我的身世后，非但没有排斥和怀疑，反而提出愿意帮我恢复身份。
如今我们私底下已经兄弟相称，我也把他当成了目前唯一的亲人。
只是，瑞王曾经就没有夺位之心，回到京城后虽然在努力发展实力，但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他比南祁聪明，知道这个时候即便出面抵制皇后一党也是徒劳，便一直深居简出，与我之间也只是暗中往来。
我们目前的态度很一致，都在暗中想办法查出顺武帝不早朝的真正原因。”
墨玖晔挑眉：“只是那么还没找到查出真相的好办法？”
费楠宇惭愧的笑了笑：“的确如此，皇后一党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是早就做了好一切准备，如今的皇宫守卫都换成了他们的人。
前几天南祁派人进宫打探消息，至今没有任何音信。”
墨玖晔与赫知冉本来的计划是，进京以后来了快刀斩乱麻，找准时机将皇后一党暗中铲除掉，如果赫尚书愿意辞官，他们就带着他一起回西北。
可如今看到费楠宇那为难的样子，还有南瑞为墨家的付出。
两人觉得不做点什么有些对不住这份朋友情谊。
尤其是南瑞，本来已经可以带着德妃安稳度日，再次因为墨家卷入这个旋涡。
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让南瑞能够全身而退。
而南瑞能够全身而退的最好办法就是改变历史上南祁称帝那一段，直接让费楠宇接掌皇位。
当然，这些也只是夫妻二人刚刚萌生的想法，并没有说出来的打算。
费楠宇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视线落在赫知冉身上问道：“九夫人此次来京城是为了见一见赫尚书吗？”
第507章 父亲在书房吗
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是亲生父女，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赫知冉趁着墨玖晔进京办事的机会跟着一起过来看看父亲也无可厚非。
但有些事情，费楠宇也不得不提醒一番。
“如今赫尚书的处境也不是很好，皇后一党软硬兼施想拉拢他，赫尚书为人正直，不想跟这群人同流合污。
幸好的是，他没有投奔皇后一党也没有站到祁王和瑞王的阵营，因此，皇后一党目前还没有对他出手。
但这只是眼前的形势，一旦皇后一党得利，在朝堂上彻底站住脚跟，赫尚书这种性子也定然不会为他们所用。
到了那个时候，皇后难免不会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铲除异己，赫尚书就危险了。”
“这是自然，岳父大人是内子的亲生父亲，我们定然不会看着他被人陷害。”墨玖晔生怕赫知冉会担心，虽然这话是对费南宇说的，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媳妇儿身上。
其实，这种情况即便费楠宇不说，赫知冉也能猜出个大概。
尤其是她清楚父亲那耿直的为人，如果真的到了无法躲避的那一天，他即便是选择死也不会妥协。
就因为考虑到这一点，赫知冉才会不顾忌赫夫人的劝阻执意要跟着墨玖晔来京城。
和费楠宇之间的交流，双方都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即便很多话不用说得太详细，互相都会懂得。
想了解情况已经大致清楚，墨玖晔拉着赫知冉朝站起身。
“时候不早，我与内子便不多打扰，最多三日，我会再来费先生这里。”
“好，我等着九公子的消息。”费楠宇将人送到他们进来的侧门，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才折回。
墨玖晔与赫知冉离开费府，兜兜转转躲避着那些巡逻士兵的视线，绕到了尚书府的后院。
费府的环境墨玖晔了解，尚书府的情况赫知冉更是不陌生。
两人同样是绕到了后院，赫知冉指着一个位置，墨玖晔带着她翻墙而入。
这里是尚书府的后院，赫尚书没有妾室，后院曾经是赫知冉的闺房以及他和老妻的院子。
也许是赫知冉与赫夫人都不在的缘故，后院漆黑一片，给人的感觉十分荒凉。
赫知冉了解赫尚书的习惯，按道理，即便此时父亲还在书房里面忙公务，他休息的院子也会有下人留灯。
结果她拉着墨玖晔在院子周围徘徊，别说留什么灯了，就连下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
刚走了几步，赫知冉就踩到一颗小石子。
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情况，这种大户人家，下人即便其他地方打扫不干净，也不敢怠慢了主人的院子周围。
由此猜测，她能在这里踩到小石子，定然是无人打扫的缘故。
赫知冉在父母居住的院子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心中愈发的疑惑。
不过她并没有在此多加停留，而是拉着墨玖晔朝尚书府前院的书房走去。
父亲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人应该是书房。
让她欣慰的是，刚刚跨入前院，就看到了书房内有光亮，赫知冉提着的这颗心总算放下一些。
不过仍旧令她感觉到很意外，虽说父亲一向清廉，可家中的用度从没少过。
尚书府的下人没有其他权贵人家多，可也时常能够看到几个。
尤其是今夜，她进入尚书府起码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别说护院了，连更夫都没有看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怀着疑惑，夫妻俩如同进入无人之境，一路没有任何阻碍也不用躲避谁，直接来到了书房外面。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赫知冉总算松了口气。
那人正是父亲的随从，她从小就喊他冯叔。
冯叔年纪和赫尚书相仿，从小便伺候在他左右，是赫尚书最为信任之人。
赫知冉与墨玖晔四下环顾了一圈儿，才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冯叔虽然没有武功，但却是个认真的人。
听到脚步声，他就大声询问道：“什么人？”
“冯叔，是我。”赫知冉连忙回答。
“大小姐？”这声音冯叔再熟悉不过，大小姐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冯叔，父亲在书房吗？”
书房外面对话的声音不小，里面的赫尚书也听到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竟然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声音。
还不待冯叔回答，赫尚书已经率先推开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