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梨贝贝
他剃了板寸, 也长高了, 很大只。在玉荷面前就像一座山,有力, 厚重, 她永远夸不过去。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她一直怕死,这几年的好日子让她更怕死, 她舍不得现在的好生活, 她也舍不得蒋东。
冷水浸透她身体, 女人冻的瑟瑟发抖。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将瓷砖上的寒气吹起,冷的她发烧的脑子晕的更厉害。
可就算这样, 她也没放弃。
她用力去去拽掐在脖子上的手。
蒋东今天和她求婚了,他的家庭也都已经接受她。她马上要有家了,她不能死,可怎么才能让程砚青不杀她。
程砚青不傻,这么多年过去,她们都已经长大,看事情自然也更远。他明白,那件事她利用了他。
她也骗了他,对他更是敲骨吸髓。
她想狡辩,却没有什么可以说。因为程砚青说的都是真的,可她真的不想死。
她死命拽着自己脖子上的手,沙哑着声哽咽道:“求求你,程砚青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她哭的稀里哗啦,没了一丝一毫在外的优雅姿态,只有想活着的卑微。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青年男人手背,晶莹剔透带着温热的泪在寒冷的浴室内格外明显,同时也在牵动男人神经。
那泪让他想起了以前,她以前求他的时候也喜欢哭,哭得梨花带雨,哭得可怜兮兮,求他保密,求他承担一切不要把她供出来。
可现在她已经不会那样低三下四的哭了,只会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他一腿。不知道这几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让她骨头硬了这么多。
硬到他觉得可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求我,你会轻柔的握住我的手,眼睛像是有小钩子一样无时无刻勾引我。”
“穿最短的衣服,露出好看的身体。”
“不!我没有!”那些话就像是在描述一个下-贱的妓-女,她不是妓-女,她也没有做那些事。
她不是那种人,她是干净的,她没做过。玉荷最接受接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出生地,是听到都会应激的地步。
曾经程砚青知道这点,所以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但现在不一样。
她抛弃了他,她也一直都在利用他,甚至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去见过他。还在外面找了新男朋友,马上要结婚了。
程砚青怎么接受得了。
他的七年,他被毁掉的七年。
以及永远烙印在档案上的杀-人-犯,强-奸-犯等字样,抹不去掩盖不掉,时不时出现还会伴随阵痛。
他比哭着求他的女人更痛苦,那种痛不流于表面,而是深埋心底。
“玉娇娇你以为你改了名字,我就找不到你吗?我不仅找到了,还知道你这些年干的好事。”
“你想摆脱我,不可能。”
“永远都不可能。”
他松开紧握在女人脖子上的手,任凭她像一条死鱼一样瘫软倒在湿透的浴室地板上。
淋浴还在往外冒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冬日雪夜格外明显。明显到就像是钝刀磨石头,每一下都像是对玉荷的凌迟。
她害怕的瑟缩在地面,湿透的长发贴在脸颊两边,她侧躺在地面,张着嘴,小心翼翼的大口呼吸。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狼狈,也知道这样子有多卑微,她想爬起来却无法起身,因为高烧又因为刚刚颈部的勒握,她急需氧气填补灼烧感强烈的肺部。
甚至因为呼吸过快,她咳嗽声不断,一阵又一阵是恨不得把整个胃都咳出来。
但好在,程砚青没真的把她掐死。
只要不死,玉荷就是开心的。是啊,程砚青不可能再杀一次人,他刚出来,他一定不想再进去。
最多,就是打她一顿。
把她的生活搅乱,她可以和他谈条件,什么都可以,钱,她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他,就当是这么多年的补偿。
她想的很好,就是没想过程砚青会不会愿意。
咳嗽声消失,玉荷呼吸不再困难,她睁开模糊的双眼。伸手想要去抓身边男人的裤腿,她可以不要尊严。
她也可以像他说的一样,更卑微,更可怜一点,就像那些年她用眼泪博取同情。
但这次睁开眼她看到的不是眼中都是关切的十八岁程砚青,而是二十六岁眉眼阴沉的程砚青。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站了起来。
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模糊他的五官。黑色高大挺拔的身形,在头顶暖黄灯光的映照下压迫感十足。
恶意,快要变成实质。
他丢下烟头不用踩,冷水会将它浸透。随后他拉下领口拉链,脱下身上黑色冲锋衣,露出里面肌肉结实紧致的身影。
强壮,有力,像是山一样的男人。
玉荷不是傻子,她也不会傻到以为对方是热了要脱衣服,他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是犯法!”刚刚恢复一点精神的人立马反抗,可她怎么反抗得了程砚青。
她想要站起来,却被程砚青压下。
青年恶狠狠的道:“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可笑吗?”
“为什么不能,我可是强-奸-犯。是啊,七年前不是,现在我把它补回来。”
“总不能让我白坐了。”他言语疯癫,态度坚决,显然是心意已决!
“我告诉你,我不会再信你,信你没有好结果。”在最后一句话结束时,男人进入,他抱着她,很用力很用力,就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
玉荷做了个梦,一个噩梦,她梦见程砚青找到她,还强迫了她。
很疼,疼的她想去死。
也很害怕,害怕到她哭得撕心裂肺。
她就像一个被恶鬼缠身的可怜人,不管是咒骂还是哀求都换不来丝毫怜惜,只有更粗暴的对待。
一次,两次,甚至有第三次。
好多东西,好多,多到她觉得难受,多到她觉得塞不下了。
可那不是梦,第二天早上十点。睡的迷迷糊糊玉荷从床上醒来,就觉得不对。
不只屋内摆设,还有身体上的不对劲。很痛,很酸,以及一些部位的青青紫紫。
那不是磕破能出现的东西,那是那种事后才会有的东西。玉荷没和人有过亲密接触,但在小红姐身上看到过很多次。
她不会弄错,也弄错不了。
所以,她和程砚青发生了关系.像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让她崩溃一样,玉荷发现自己的戒指不见了。
那是蒋东和她在一起的证明,也是她的求婚戒指,可现在它不见了。
第267章
巨大的恐慌席卷全身, 玉荷崩溃的哭出声。她慌乱的掀开身上被子,赤着脚下地,不顾浴室湿冷踩进冷水。
甚至到了后面,为了看的更仔细, 她跪在浴室冰冷地面上, 不顾冷水打湿她的裙子。
可是找不到, 她找不到那枚戒指。她记得程砚青就是将它丢在这里, 在这些角落里,但就是找不到,不管她怎么翻找。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她狼狈的跪坐在湿透的浴室地板上,失身的疼苦比不上戒指的丢失。
或许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玉荷在某些事上并不觉得自己的第一次有多珍贵。
她不愿意和蒋东发生关系, 也不是因为保守。而是因为她讨厌性-交,那让她感到恶心,所以才会抗拒。
她痛苦的点, 不是失去了宝贵的什么, 而是戒指的丢失。
那是她进入新世界的钥匙,是幸福安定的象征, 是她摆脱红区, 独自生活七年即将不在流浪的证明。
可现在被程砚青丢了。
她的报应来了, 程砚青会把她的人生搅乱,会让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消失。
蒋东会和她分手, 她也会丢掉体面的工作。她会变得一无所有, 就和当年一样。没有什么是比拥有了再失去, 更痛苦。
疼到,她想去死。
她哭, 哭的不能自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却没办法自救,程砚青不会放过她。
他已经说了,他会缠着她一辈子,一辈子不得安宁。
去死,似乎只有死才能解脱。可她才好不容易摆脱那个泥潭,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她凭什么要死,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现在的生活!她不要死,但不死,她又能怎么办。
解脱不了,逃脱不掉。
他就像悬在她头顶的一把剑,无时无刻都在逼她。似乎只有哭,只有哭才能让自己得到一丝缓解。
可哭解决不了任何事,只会放大她的痛苦,让她陷入内耗。
玉荷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用,她无法反抗程砚青的报复。只要一句话,他就能毁了她,彻彻底底,把她打入万劫不复.
2013年,12月末,冬日暴雪。
星期五,中午十二点。
一道电话铃声在濒临崩溃的女人耳边响起,也是这道铃声,将浴室内握着刀片的女人惊醒。
她看着锋利的刀片,指尖颤抖。就差那么一点,那把小刀就要划开手腕上的皮肉。
但好在没有,她清醒过来。
眼泪又一次汹涌落下,玉荷知道那是谁给她打的电话,是她男友,只有蒋东才会在这时候和她联系。
放下刀,她慌乱抹了抹眼角的泪,来到客厅。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蒋东二字,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涌出。
玉荷不想蒋东担心,也不想让蒋东察觉出什么,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而是缓了好一会,直到确定自己不会出现哭腔。
不会让男友察觉异常,才点开通话键,放到耳边:“喂.”
女人声音沙哑,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疲惫。远在异国他乡的蒋东微皱眉,过了片刻后才道:“昨晚没休息好。”
虽是询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玉荷沉默了:“有些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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