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梨贝贝
东阁那边的老不死的,最好也死掉。只要都死了,才不会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才不会一天到晚惦记着,想着怎么侵吞她们母子那点财产。
可这婆子一点都不上道,总是给她提些不痛不痒的点子。坏不坏的彻底,白长了那副尖酸刻薄的相。
玉荷气的心梗,却无法直说。
不过话说回来,就要这般看似丑恶心肠却不坏的人,才能养出他那看似纨绔却心地善良宽厚的夫君。
一想到他,女子眼底就浮出水光。
“再说吧。”女子眼中含泪,汤婆子也知夫人这是又想那位了,她哭,她这老婆子也想哭。
哭老天不公平,她家公子幼时丧母,七八岁便被那主君新娶的毒妇扔到乡下庄子,自生自灭。
好不容易熬到十二,主君想起乡下庄子里由嫡长子变成庶儿的公子。却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族中不喜,主母嫌弃。
那应该上学堂的年纪,又被她扔去水乡。离京数十载,归来谁也不亲。家中万事不知,这官途上最重要的一条人脉就此断裂。
她那儿子却养在宫中,由帝师亲自教导。她是要害死她们夫人这一脉啊,不只是想他们没有出头之日,也想让他们不好过。
这好不容易娶到位喜欢的妻子,夫妻恩爱,生下一子。眼看着日子好起来,他却去了。
所以汤婆子怎么能不骂?
“夫人,我们不要气馁,我们可以再接再厉!咱们邪不压正,我们一定可以。”
玉荷是真难过了,可一听这话,脸上那哭就被无语替代:“再说吧,你先下去,我考虑考虑。”
见她脸色不好,汤婆子也不再多言了。只是用恳切的目光,看着玉荷,那眼中的意思不用多言语,玉荷也能懂。
她叹了口气,觉得这婆子真是和她长反了长相。脸恶心却不恶,这让她有些难办。
玉荷这次的任务世界是一个叫《生杀予夺》的古代权谋文。
文内的内容大致就是,天之骄子,旷世奇才裴氏玄之,在这看似太平盛世却是大厦将倾,危机四伏的乱世里救天下定朝堂,最后权倾朝野的故事。
而她玉荷,水乡宜州一介渔女。
以色示人,用计嫁给侯府庶长子。进入侯府后,争权夺利,总想些有的没的。
是一个外表柔弱,内里阴暗歹毒的女子。在夫君死后,家族势微,幼子无法继承家业,也为了家族能够继续昌盛。
宗祠内的老人一致认为,应当把位置让给那位公主之子。只有与皇家攀上关系,日渐衰落的裴家才会重新昌盛。
况且,培养一个幼子花费的时间实在太久。他们等不起,也没办法等。
牵扯到玉荷母子的利益,姜氏玉荷怎会善罢甘休。心肠歹毒的女子,一次又一次陷害,小动作不断。
只想除去这个会抢了她丈夫留给儿子家业的男子。她当然不会成功,并且每一次都会被识破。最后因为谋害小叔,谋害公主之子,被轰出上京送回水乡了却残生。
而她那个孩子,也会因为她的作恶,最后落的一个不得入仕的结局。
这不单是害了孩子,也害了他们这一脉。在这个仕途工商,商最低的世界,她这么做简直就是害了子子孙孙。
以后都要比人低一点,也没了上升空间。自此,她这个毒妇就会成为整个脉系的罪人。
第39章
雨越下越大, 站在廊下的女人脸色差的不能再差。如不是她生的娇美,此刻的嘴脸一定很难看。
就因为生的好,这点阴毒被压下,露在外面的只有柔弱无辜。
玉荷不想那位进府, 也不想他活着。只有上一代的男丁都死了, 才不会威胁到她们母子。
可那位身边跟的都是皇家禁军, 怎么可能杀的了他。再着, 她于水乡而来,进京不过半年,除了这侯府莲院, 她不熟悉任何一处,手中也没有一点人脉。
没有人会愿意做她的刽子手,也没人敢胆大包天去杀公主之子。
对她而言, 京中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唯一可以依靠之人离她而去,将她一个人留在世上。
玉荷是恨裴慎的, 她恨他死得早。也恨他为什么要抛下他们母子二人, 就那么去了,她在这世间最爱的人就是他。
他怎能那么狠心, 女子眼中再次染上水意, 她站在雨廊下伸出手去接豆大的雨滴, 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
却也是这时,屋内传出一声婴孩的啼哭, 惊醒廊下女子。她赶忙转身往内屋里走, 那小儿娇气的很, 也黏人的很。
一不见她,就哭着撕心裂肺。
玉荷心疼的从绿儿手中接过幼儿, 母亲熟悉的味道让啼哭不止的幼儿,瞬间得到安全感,立马不哭。
但眼泪却止不住,啪塔啪塔的往外掉。小家伙长得很嫩,又圆头圆脑。小小一只裹在锦被了,被她抱在怀中。
“小虎不哭,娘在。”
小家伙还未取名,只有一个乳名小虎。玉荷给他取这小名,是想让他如老虎一样强壮,健康的长大。
没什么深远高大的含义,只有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她抱着小家伙在屋内慢走,拍着他小身子轻哄。好在这孩子很乖,不一会眼泪就不掉了,反而笑的可爱的看着她。
玉荷脸上也多了一些笑。
可这笑,维持没一会就没了。因为主院的老太太让人送了些东西来,玉荷抱着孩子,并不想出门迎接那送东西的婆子。
就让汤婆子出面,说她以睡下。见不了老夫人,也接待不了送东西来的婆子。
除了莲院,侯府内没多少人喜欢她。那些生在京中,长在京中的家生子,甚至瞧不起她这位侯爵夫人。
只因她是水乡来的女子,是一个渔女。也因她夫君不受主院里那位老夫人喜欢,所以对她多了一丝慢待。
这是个很势力的地方。
玉荷抱着孩子,神情逐渐冰冷。屋外大雨打着屋瓦白墙,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屋内的水莲开的皎洁,淡雅别致。
再次将小家伙哄睡,放入木床。玉荷才聊开挂帘从内屋走出,绿儿见她出来了连忙笑道:“是秀锦,还有安山今年的初茶。”
“都是一些金贵之物。”绿儿看着这些东西,心底也不由得为夫人高兴。
这些物品,可是千金难买。都是定时定量,是贵人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那种。老太太给夫人送来这些东西,就相当于看重夫人,没有忘了夫人。
屋内几个小丫头,看着这些东西。脸上都露出了笑。她们以后要跟着夫人过日子,夫人日子难过她们就日子难过,好过她们这些做丫头的自然也好过。
原本以为,主君去世。
夫人不得老夫人喜爱,以后她们这院子都不会太平。没想到老夫人这还是记得她的,送了上好的料子,与新茶过来。
院内一片喜乐,只有玉荷和汤婆子脸色不好。
特别是汤婆子,见几个姑娘笑的开心嘴脸。皱着眉,直言道:“这要杀鹅,事先肯定要安抚一下,免得最后慌乱窜,坏了事情。”
是说给几个小丫头听,也是说给姜氏玉荷听。这话,瞬间让屋内欢喜的气氛荡然无存。
原本站着没什么表情的柔弱女子,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煞白。就像是不敢置信一样,死死盯着那些绫罗绸缎。
她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夫人性情柔弱,身子骨不好。
这样的打击,让她身形不稳,好在她身后站着几个身脚快的小丫头,在关键时刻紧紧扶住她,才能让跌倒失了体面。
“婆婆,真的吗?”
汤婆子的话,不仅提醒了夫人,也点醒了她们这些小丫头。
如果真的心疼这位夫人和屋内幼儿,早几个月那位老太太去哪了?她这院中,可是裴府唯一的曾孙。
这几个月主君去世,她可来看过一二,那次不是夫人抱着孩子去请安,请了安还要被嫌弃。
“夫人啊,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汤婆子握着玉荷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
没说,却也是说了。
玉荷闭上眼,不在言语。
几人见状想要去请大夫,却被玉荷制止:“不必,只是头晕发了。”
“这话以后莫再说了。”
“那位回京,是应该的,来府上也是应该的。他不止是裴氏子,也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辈。”
“扶我回屋吧。”
汤婆子原本以为她会想通,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么个结果。她怒其不争也哀其不幸,可夫人都发话了她们这些做奴仆的又能怎样。
玉荷不是不想争,而是她想的法子比较狠,没人愿意帮她做。
这事了也不好成。
她在找机会,也在想办法。
加之她平日里伪善惯了,这一院子都是一群真小白兔,如若知道她的真实想法,谁以后又愿意真心待她。
真心为她做事。
狠过了头,会让人生畏,也会让人远离。加之这事急不得,她急也无用。
第二日,阴雨。
这雨也不知要下多久,红文推开窗用竿子撑好。就和几个小丫头来窗边扶玉荷起床。
“该起了,夫人。”
昨夜睡前,玉荷特意叮嘱过红文明天早上一定要把她叫起。这时虽有些不愿,但还是从床上艰难起来。
也不知是昨夜没睡好,还是怎么的女人的脸色比昨日更加惨白,身体也瘦了可怜,就像是忧心下的日渐消瘦。
几人想起昨日汤婆子的话,心中也有些忧愁。她们可怜这位夫人,也忧心自己的前程。
如若侯府主院再入新君,那她们这位夫人就尴尬了。不说别的,这莲院自古就是给当家主母的住处。
那位娶了新妇,夫人必定要挪出去。再就是失了管家之权,以后要看别人眼神过日子,吃饭用度肯定要差很多,夫人都差了,她们这些和夫人大人一起从水乡来的奴仆,日子估计更不好过。
“是用过早膳去吗?”红文小声的问。
“不了,回来再说。”玉荷规矩一直都很全,刚来裴家时,也是日日去那老夫人身边请安。
只可惜人家不喜她,免了她的请安,不想见她。夫君也心疼她因他不受老太太喜欢,也让她别去。
玉荷知道夫君的好意,可孝道这事不是人家不让她去,她就能不去的。
该请的安,她还是会请。
直至生产,夫死。一下受不了打击,身子垮了,出不了门才不再去。
可这下子她又多了个惯会做戏的丑恶名声。说她前面都是假的,都是在演戏。玉荷想和裴慎好好过日子,想与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所以怎么可能演戏,她只是做一个内妇该做的一切,帮丈夫打理内院,也帮丈夫维持和家人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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