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乔且中路
李方年听到这话,终于是回过神来,连吐了几?口浊气,甚至是有?些紧张地看着李丹青:“所以,所以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用脑子就好了。”李丹青抬手指了指他的脑袋。
但?是李方年这个脑子肯定?是不行的,他此?刻既害怕又崇拜地看着李丹青,怎么想不通他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办到一切?
李丹青似看出了他清澈目光里充满的好奇,“黄西江和他表妹今日去汝兰陪嫁的铺子里娶银子,准备上珍宝斋买头面。”
所以这也是天?时地利了。李方年知道,汝兰的陪嫁铺子,母亲为了她方便打理,都在一条街上,刚好离李府也不远,所以黄西江他们从汝兰的陪嫁铺子里过来,必然是要经过这条街。
而汝兰回家,同样也要经过这条街。
因此?李丹青就选择在这里动手!
“我明白了。”李方年恍然道。
李丹青摇着头:“不,你不明白,也不要学,这是件危险的事情。”一面朝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形人指过去:“前提,得?不要伤害到路人。”所以兄弟,你把握不住的。
这话让李方年恍然反应过来,好像果真是没有?伤到一个无辜路人,甚至两方的车夫都完美平安避开。
于是他看着李丹青就越发崇拜了,甚至没脑子地说了一句:“丹青哥,我永远不会害咱们家的,你放心,所以踩了汝兰的腿,就不要再踩我的,我听话。”
李丹青失笑,“放心,你看汝兰不听话,我也留了她的命。”他怎么看都是个文俊的儒雅之人,单从他的行为举止和外表来看,是怎么都无法将他与这件巧合联系到一处的。
是哦,汝兰只是断了一条腿,命还在呢!李方年心想,堂哥还真是善良,毕竟汝兰是想让李家全部下大狱被砍头的。
房中又一阵沉寂,过了许久,李时俊从那宁静的后院里踱回来了。“黄家之举,实属没有?将李家放在眼里,更?没有?将你们这妹妹当媳妇来待。丹青你劳累一回,陪着方年去黄家一趟,将你妹妹的和离书与嫁妆都一并取回。从此?以后,黄李两家再无任何?关系。”
听到父亲这话,李方年愣了愣,对李丹青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汝兰活着,和离了还能将嫁妆都带回来。
不错不错。
要真没了,和离都是问题,那么多嫁妆,也便宜了黄家。
当下与李丹青一起?应声,又叮嘱父亲千万要保重身体,便去办了。
刚从这小厅里出来,便见黄夫人和黄大人已经赶来了,已经退了药效的冯秋岚被他们揪着打,现?成乱成了一团。
但?是,李丹青还是看到了冯秋岚头上脖子上戴着的簪子项链,都是李家的东西。
不必说,又是自己?这个妹妹送的了。
医馆里因此?乱成了一团,但?也不妨碍让李丹青和李方年听到黄西江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
马儿当时忽然发狂,兴头上的它顾前不顾后,使得?黄西江的命根子硬生生在工作中被掰断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李方年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一面朝李丹青问:“丹青哥,咱们还去黄家么?”还是等?黄家打完了再说?
医馆里外围了七八层老百姓,如果只是普通的撞车案件,肯定?吸引不了这么多人,着重还是里面夹着些风流的桃色韵事,以至于这传播之快,面积之广,短短一瞬间,不知是吸引了多少人来围观今日的主角们。
李若水也就没能挤进去,但?是已经从洞洞幺的口里得?知了这个剧情,一半是天?意,一半是人为。
而这个人,竟然是她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亲哥。
【我的个神!】李若水知道后,只惊奇地发出了四个字来总结。【你现?在看我大哥还温润如玉么?】
【好像更?带劲了。】洞洞幺也是很坦白。
李若水:【……】
听说李家姑娘撞了马车,还是那个李大人的李家,那司云峥哪里能放心?快马加鞭与身后的拖油瓶秦照雪一起?赶来。
也没挤进去。
如果李丹青他们在最中心点,那李若水就在外五层,而司云峥他们则在外六层。
虽然一眼看去,全是人头,但?是并不影响司云峥二人听到李若水和洞洞幺的对话。
秦照雪在听到李若水的总结后,也紧随着她的步伐:“我的个太清祖师爷祖师奶奶哟!你这个大舅兄有?点凶猛,人不可貌相啊!”忽然,也不是那么想和李家姑娘订亲了。
司云峥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挺好?”如此?就算自己?不能日日夜夜在若水身边,有?这么个大舅兄看着,自己?也不用担心得?食不下咽寝不能安。
“好吧。”就是受害人不会这么想。不过秦照雪更?好奇:“那现?在你知道这不是意外了,是不是要将你大舅兄抓去蹲大狱?”
“一切得?讲究证据,我一张嘴说来,没证据有?何?用?”司云峥给了他一个白眼,奋力想往前挤进去找李若水。
一面只催促着秦照雪:“你傻站着作甚?快些疏散人群,这样挤出事来,你得?担责。”
那可不,司云峥虽说是天?机宫的大殿主,但?那是暗地里的身份,这明面上他用不了啊。
秦照雪无奈,只能脚下一跃,跳上斜对面酒楼的楼台上扯着脖子大喊:“都散了散了!再不走的话衙门来人将你们全抓了。”
司云峥按了按跳得?厉害的太阳穴,心说哪里有?这样驱散人群的?这不是给地方衙门招黑么?
而他这一喊,李若水也发现?了身后不远处的司云峥。
只是两人中间隔着的距离虽然不宽,但?是人不少。
急得?洞洞幺直喊:【你伸手过去拉住他不就好了。】
李若水摇头。
【你害羞什?么,你昨晚不是才牵过么?】洞洞幺只觉得?李若水怎么这样奇怪?
【那一样么?昨晚又没那么多人,再说当时黑灯瞎火的。】现?在白日青天?,彼此?能看清对方就算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谁好意思?
司云峥吓了一跳,还以为若水不喜欢自己?了,不愿意再牵自己?的手!原来是人多啊。
一时间看着这些人,不免是觉得?碍眼,只赶紧挤进去,主动一把拉起?李若水的手。
两人是费劲千辛万苦才从中出来,可惜李若水却要忙着回家安慰大伯母,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怕她已经知晓消息了。
回到家中,果然大伯母已经得?知了消息,还晕过去了一次,大夫也才走,小文氏在这里陪着。
见了李若水,松了一口气,“有?你在这里,我姑也安心一些。”
李若水心说自己?也起?不来什?么作用,而且这件事情的始末即便自己?知晓,却又不能道来与她听,只能一起?坐在发愁叹气。
没想到隔了两盏茶的功夫,她大伯居然回来了。
大伯娘见此?,只双眼通红地起?身迎过去:“汝兰怎样了?这黄家天?杀的,我要去报官,要叫她们给汝兰一个公道,亏得?汝兰这样顾着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啊。”
李时俊脸色并不好,也不知是疼惜女儿,还是为旁的,一把将文氏扶住,“去母亲那里,我有?话要说。”一面又将李若水叫上,“若水你也来。”
朝着小文氏这里道谢了几?句,便将文氏和李若水都一起?带着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老太太昨儿被亲孙女骂的事儿,是没有?瞒住的。
但?和文氏一般,到底是血亲,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万分疼惜。
这会儿也是哭红了双眼,见着儿子将媳妇也一起?带来了,一样问起?李汝兰当下状况。
李时俊却是没说什?么,而是把那带血的信笺拿出来,递给了文氏,“你读给母亲和若水听。”
信里有?突厥语,也有?大盛汉文。
文氏拿着那信,有?些手足无措,一时摸不准李时俊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将那大盛文字的信笺打开,却发现?居然隐隐与自家夫君的字迹有?七八分相似。
正?是疑惑,忽然看到那信中言语,吓得?浑身一颤,信便如黄叶一般从她手里飘落而下。
“老大媳妇?怎么了?”老太太见此?举,目光狐疑地在李时俊夫妻间来回望。
随后得?来的,却是文氏捂面撕心裂肺的哭啼声:“这个孽障,怎么不叫她死了?她怎么能如此?!我们哪里对不住她了?”嫁妆上,就算是老大夫妻远在外州,也不是十分宽裕,大儿媳妇却还是拿了两个铺子给她这小姑做嫁妆。
李方年这里,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把攒的私房银子都塞进了她的箱子里。
若水和丹青更?是没有?追究她暗地里拿走二房不少头面。
她还有?什?么不足惜?就因昨日老爷没有?答应女婿的要求,替黄大人去外任么?
“死了,反而便宜了她,照着我看,留她半条命才好。”李时俊这个时间,已经冷静了许多,既然女儿已经不要他们这个家了,那他自然也不去考虑,李汝兰是自己?的女儿。
可文氏仍旧无法接受女儿为了给黄家出气,要害自家的事,到底哭晕了过去。
李时俊打发人将她扶着躺倒一旁的榻上,亲自灌了些凉水,让人清醒过来,这才严肃地一字一句道:“夫人,你不止是她李汝兰一个人的母亲,你还有?两个儿子,有?孙子!我也不是吝啬舍不得?汝兰去帮顾黄家,而是黄家不配,古人言,投桃报李,而来不往非礼也。”
黄家一样做不到的。李家不欠黄家!
这话似乎让文氏冷静了许多,没有?再哭天?喊地。
只是这由?始至终,老太太都一脸茫然,虽然猜到了李汝兰可能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如何?也没有?想到过,她会设计陷害李家叛国。
所以眼见着大儿媳妇这活生生哭得?气晕过去,心急如焚:“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孽障,伪造我和二弟勾结东突厥的证据,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在回来放证据的途中,叫黄家自己?的马车撞了,断了腿。”说罢,回头看朝李若水,带着些警告道:“若水,她要害的是全家,要全家的命啊!你素来和她好,可是她不知足不珍惜,又或许大家对她的好成了顺理成章,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次不满她就生出歹意来。她回来后,你不许去见她。”
李时俊已经想好了,等?和离书跟嫁妆拿回来了,再去状告黄家,至于这个女儿,自然是关起?来。
终究是亲女儿,她没死在这场祸事里,是她的命大,但?是自己?也不能放任她在外,更?不能亲手了结她的性命。
那就将她关起?来,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好过她在外叫人提心吊胆要好。
他警告完了李若水,转头又看着自己?的老母亲。
老太太到底是活了一辈子的人,什?么风雨都见过了,即便是被这消息给惊到,但?也没像是文氏那般晕过去。
但?颤抖的双手,仍旧是出卖了她看似还算平静的表情。
李时俊走上去一把扶住她削瘦的肩膀:“母亲,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告诉了你们太过于残忍,但?是这个家里的每一份子,都有?权利知晓。我更?不可能自以为地为了你们好,而隐瞒你们这件事。”
他更?觉得?,这个女儿不配得?到家里人的关怀和疼惜。
李若水站在一旁,她没有?发言的机会,只能时不时地点头应和。此?刻听到李时俊这话,十分赞成,【我大伯其实挺清醒的,若是他真以为隐瞒大伯母和祖母李汝兰准备陷害李家的事情,是为了她们好。那李汝兰被接回来后,我大伯母和祖母不知这些事情,必然十分心疼可怜她。但?是我们这些知道实情的人,却再也没有?办法原谅她,更?不可能像是从前那样爱护她。】
如此?一来,大伯母和祖母看到大家对李汝兰的冷待,必然会心生不满,甚至认定?了这一家子都是冷血心肠。
女儿不过是犯了点小错罢了,何?至于如此?冷待她?
那样,实在是不利于家庭的和谐。所以不管是家人还是爱人间,最忌讳的就是自以为是为了对方好,长了嘴就是要用来说话。
“我明白。”老太太点着头,饱经风霜的枯老面容上,却满是对儿子的心疼,“你们只有?她这样一个女儿,心里想来也十分难受吧。”看了那此?刻仿佛失魂落魄一般躺在榻上的大儿媳:“好好陪陪你媳妇,这个家里,你不能垮,她也不能垮。”
可是,李若水分明看着祖母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她连忙扑倒在床边跪下,“祖母,若水陪着您。”她此?刻只万幸,大朝会上和洞洞幺误打误撞,另辟出一条大道来。
不然以后是不是也会牵连到家人的?
想到这里,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不行也不能,她可能没有?那么善良,看到街上的老弱妇孺就对他们产生悲悯而伸出援手。可是面对自己?的家人们,他们哪怕没有?说此?刻心里到底是有?多痛苦,但?自己?却能切身感受到此?刻他们内心到底是多难过。
仿佛这些,从来都是自己?的家人,自己?也不是什?么半路从异世?而来的灵魂。
她哭了多久不知道,只晓得?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了,李焉知和金银美玉都守在她的床前。
上一篇:我要去找我爸爸
下一篇:穿书末世,拒绝当炮灰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