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哈雅天
秦黎支楞起来了,她也不知道梦中游戏的奖励会不会发,但这值得她去玩一下,反正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自杀死出去。
“击鼓传花:老师进入班级,使用教鞭敲击黑板,其余人传递黑板擦,敲击声停止时,黑板擦在谁范围内,则其本轮胜出,其他人接受惩罚,满七轮或有人通关时,即本教室游戏结束。”
秦黎顿时颦蹙。
规则和她以前玩过得不一样。
正常情况下是“鼓”停时,“花”在谁的手里,谁接受惩罚,而这的正相反,竟然是有“花”的不被惩罚,剩下的八个人遭殃。
惩罚又是什么呢?虽然是梦里,但副本玩死人的手段依旧不容小觑。
如果传“花”的人不往下传,就直接算赢吗?
现在的信息过少,但可以断定是,惩罚不会要命——否则一轮就死没了。
“嘎吱——”门被推开了,一个身高两米,浓眉大眼,膀大腰圆,皮肤没有一丝血色一片青白,行动也十分僵硬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与其说面前的这东西是人,倒不如说更像是具高大的,会动的尸体。
那“人”僵硬缓慢的迈着步子,极具压迫力地站在了讲台前。
声音静止了一分钟,讲台上的怪物拿起了黑板擦,扔在了一排一列玩家的桌子上。
随后,他抬手抓住了放在讲台上的教鞭,它攥着教鞭转过身去,面向黑板,然后缓慢有力地敲击着黑板。
游戏就这么突兀的开始了。
“咚、咚、咚……”那声音敲得人直慌神,压迫感顺着声音传入大脑,引得体内肾上腺素狂飙。
一排一列的玩家是个普普通通的男青年,面对突然被扔到桌子上的黑板擦和突然开始的游戏,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抉择。
游戏的胜利条件是“花”在自己手中,他现在很想扣留不往下传,但作为一个谨慎的老玩家,他并不敢赌。
游戏的死亡条件,很多时候就隐藏在未被公布的规则中,这里是梦境,死在梦里会触发复活类道具吗?他不知道。
他深呼吸,把黑板擦传给了一排二列。
一排二列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刚成年的样子,戴着个红色的帽子,秦黎一愣,这个姑娘应该就是唐灵□□中跟她做交易那人的目标人物了。
她十分果断地把手中的物品传了下去——没有人第一轮,就想试探规则。
敲击声不紧不慢的继续,黑板擦被飞速地按着正常的蛇形传递着,大家都很镇静,这里是A级副本,玩家的游戏素质都挺好。
黑板擦很快就传到了最后一排,秦黎所在的排数,她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左边,她需要往右边传。
秦黎眯了眯眼,不急不缓地从旁边的人手中接过黑板擦。
她没有动,握着黑板擦,另一只手轻敲着桌面。
秦黎的眸子暗了暗,指腹摩擦着黑板擦干净的擦面和一尘不染的外壳,耳朵倾听着那还未停下的敲击声。
要赌一把吗?秦黎问自己。
时间好似静止了,玩家的眼睛投来质疑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不善与威胁,好似她是背叛组织的恶人。
人性很有趣,当自己产生了一个可以获胜的想法,但因为某些原因不敢去实施时,此刻一旦有人敢于实践并取得成功,那么这个懦弱的人,便会对成功的人产生绝对的嫉妒与羡慕感——在没有人敢打破规则的情况下,你若做出超脱规则的行为,那么,要么成为领头人,要么死无全尸。
“咚…咚……”时间一秒秒地过去,敲击声呈两秒一下的节奏,不断从黑板处传来,压着所有人的神经。
“愣着干什么呢!传啊!”一排一列的男青年朝秦黎大叫着,看起来比她本人还紧张。
秦黎戏谑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是止不住嘲讽的笑意,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撇撇嘴把黑板擦递给了下一个人。
枪打出头鸟,在摸清规则前,那就先低调一把吧。
她传了没过几秒,教鞭的敲击声便重重地落下,戛然而止,第一轮,结束了。
此刻,黑板擦正好在一个绿衣女玩家手里,她成为了本场的幸运儿。
她高兴极了,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洋洋得意,在最后几秒,她差点就要传出去了,幸亏手顿了一下,幸运儿才成了她。
第85章 抢夺
秦黎停下了心里的自我计时,这一轮老师敲击了三十四下,持续了一分出头。
这么看的话,敲击声应该是稳定两秒一下。
讲台上青白色的‘老师’缓缓转过身来,面向众人,它抬手向女玩家一指,女玩家下意识一哆嗦。
刹那间,除了女玩家外的所有人,都无法动弹,绝对的、规则的压迫力布满全身。
秦黎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被快速抽离。
也就三五秒的时间,众人恢复了行动能力。
眼前一凉,她看不见了。
秦黎摸上自己的左眼,眼球还在,可视力却消了个干净,显然,她的左眼失明了。
这个副本好像很擅长感觉剥夺,在外面轻松剥夺听力,在梦里又剥夺视力。
“我的左手,不能动了。”
“右小腿,该死的。”
“你们在说什么?大声点,我左边听不见!”
耳聋的人总会按自己的听力来控制说话的音量,他自己听不清也会觉得别人听不清,就导致了说话,会非常的大声。
教室里再没了之前的安静,嘈杂了起来,每个人被剥夺的部分都不一样,很随机。
不过大家都没有大惊小怪,副本里,别说是区区体感剥夺,就是被削成了人棍,只要还有口气,通关回家了都能立马恢复。
但尽管如此,游戏进度也要尽快了,一次两次的体感剥夺还可以撑住,一旦次数多了,影响到了行动能力,难保不会影响到通关。
如果找不出通关方法,这破游戏可是要进行很多轮的。剥夺那么多次不同的体感后,跟植物人还能有多大的区别?还能在通关上卷过其他人吗?
下一轮,肯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垃圾副本,烦了,老子不伺候了。”一个从未发言过的毫无存在感的陌生男人,忍不住口吐芬芳,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失去了腿部体感,右腿僵硬地靠在椅子边上。
道具卡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使用脱离卡,脱离本副本。”那男人对着卡片念道,随后一眨眼的时间,就彻底消失在了教室里,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教室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靠,五十积分,还真特么舍得用。”一个大叔憋不住吐槽道,羡慕嫉妒恨地感叹着他的离去。
场上就剩八个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焦灼,失去的体感无时无刻地提醒着自己的残缺,让人焦虑、不安、想改变现状。
大概过了两分钟,老师在万众瞩目中再次转了过去,面向黑板,抬起手,熟悉的咚咚声传来,第二轮游戏,开始了。
而黑板擦,还在女玩家的手里。
一个人一旦尝过了甜,可就不想“吃苦”了,尤其是见识过“吃苦”的下场后,就更想逃避面对惩罚了。
女玩家握着黑板擦,轻咬着嘴唇,犹豫着迟迟没有行动。
这一旦传下去,在这一轮中估计就再没有机会传回来,轮到她胜出了。
每个人都意识到的想法,她自然也有——若是黑板擦不往下传会怎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不善,像是饥饿的狼群,假装平静的目光里藏着锋利的刀,虚假的和谐气氛再不存在。
在这场游戏里,想法实施的前提,是能守得住。
“你还在等什么,往下传啊?”她旁边,一个失去了右手体感的,农民工装扮的男人,死盯着她手里的黑板擦,眼底藏着些许的红血丝。
人在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不安会把人变成另一个样子。
女玩家看着他,犹豫着迟迟没有把黑板擦递出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其他人也坐不住了,“来,把黑板擦扔给我!”
女玩家没搭理他。
“我他妈叫你把东西交出来!”她旁边的那个农民工实在忍不了,站起身,低吼着上手就要抢。
女玩家被突如其来的咆哮惊得手一抖,黑板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声音就像是打开了洪水的阀门,瞬间,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刷地起立,向地上的黑板擦冲了过来。
那一个个人,拖着体感残缺的身体,哪怕四肢不便,也抢夺着黑板擦,原始的,暴力的斗殴上演在眼前,桌椅不断被撞倒,狭小的教室里折腾得一片狼藉。
‘击鼓传花’变成了‘抢绣球’。
秦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对于眼前的这道考题,已然有了思路。
那个黑板擦有问题。
在这个教室里,所有的东西都布满浮灰,痕迹斑斑,全是岁月侵蚀的痕迹。
那么,哪里来的一个崭新的,连缝隙处都不沾一点灰的黑板擦?
其他人在敲击声的催促下,草草地就把它传给了下一个人,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个黑板擦干净得、新得过分。
这东西是老师扔过来,它是‘花’,但没有任何规则表明它是唯一的‘花’。
黑板擦,黑板擦,任何可以擦黑板的,其实都可以叫做‘黑板擦’,比如……讲台上放着的抹布。
秦黎借着混乱,在人堆摸爬滚打摸鱼著,凑到讲台边,顺了上面的抹布,塞进了兜里,接着像其他玩家一样,演戏般在人堆里晃悠。
突然,人堆里银灰色光芒一闪,什么东西发动了。
霎时间,在场除了大叔以外,所有站着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双腿像是被恶魔拉住了,使劲也一样无法挣脱。
大叔冷哼了一声,晃了晃手中布满银灰色花纹的道具卡牌,不屑道:“真当爷没有家底?”
控制类道具,最难缠的道具,因为不到时候很难解开。
他慵懒地从女玩家手里拿过黑板擦,悠哉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悠闲得很。
秦黎努力挣扎着,但她的膝盖像是和地面长在了一起似的,怎么也拔不出来,索性就放弃了,坐在地上等待着道具时效的结束。
这种非攻击的控制类道具,应该怎么解决呢?看来应该备点能让道具无效的道具了,否则遇见就像这次这样被动了。
这一次的鼓声要长很多,持续地敲了将近四分才停,所有人的腿也恢复了行动能力。
老师像第一轮似的,缓缓转过身来。
此刻的各种玩家,还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四肢健全的还好说,那些腿部被剥夺的,爬起来可费了好一会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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