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嫔宋氏的演艺人生 第152章

作者:喵星的哈士奇 标签: 宫斗 穿越重生

第186章 诅咒 三之一

  “连公公?”喜乐将伞递给身后的小丫头, 绕到宋莹身前:“咱家记得钮祜禄格格的《女四书》可还没抄完呢,您怎么就出了绿满堂了?”

  还在阿哥所的时候,喜乐就已经贴身伺候主子了, 那时候的小连子还只是个被人呼来喝去的洒扫太监。

  如今二人虽是品级相同的贴身太监,但因喜乐跟着的是侧福晋, 加之他多年在长春馆的奴才中说一不二, 很有些管事者的气势, 因此让本就心虚的小连子不敢像以往一样, 扯着钮祜禄格格的威风,直接对着喜乐的阴阳怪气怼回去。

  他跪地给宋莹行礼问安,也不敢抬头, 低声回道:“福晋只命钮祜禄格格禁足,并未限制奴才等进出。”

  喜乐冷笑一声:“咱家还是头一次听说, 主子被禁足, 奴才还能到处晃悠的。”

  小连子回道:“福晋每天都派人守着绿满堂,奴才今日出来的时候, 她们也没拦着……福晋的命令,奴才们不敢质疑。”

  “你少歪曲福晋的意思!”喜乐喝道:“福晋允许绿满堂的奴才进出,是为了保证钮祜禄格格的日用供给,让她能安心抄书, 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在府里到处撒欢儿、互通有无的!我刚可都看见了,你是和另一人一起的是吧?听见我喊你们, 那人就跑了?瞅他跑的那两步,当我看不出来?姜永福是吧!怎么,你是瞧见钮祜禄格格被罚了, 准备投奔回旧主了?”

  “赵公公可别随口污蔑, ”小连子抬头看了宋莹一眼, 复又低头说道:“回宋侧福晋,奴才是出来替钮祜禄格格办事的,与姜永福纯属偶遇。奴才曾与他在一处当差,这见了面也不好当做不认识,于是就攀谈了两句,这就被赵公公看见了……”

  宋莹早已走神到除了剁椒鱼头,一会儿还要再点些什么菜上,骤然听见小连子叫她,还有些发懵。捋了捋小连子的话,她无可无不可地说道:“随便你哪个主子吩咐了什么差事,大大方方地去办就是了,藏着掖着,还不够吓人的。”

  说完,宋莹再懒得管这桩突发事件,催着身后跟着的小丫头去点膳。

  小连子等宋莹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了,这才叹口气站起身,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他今日是特意与姜永福约好接头,向李庶福晋递送钮祜禄格格的“消息”的。

  本想着今天大格格大婚,花园不会有什么人来,却没想到宋侧福晋没去前面陪宴,反而跑到这里遛弯儿,二人碰面竟被她给碰上了。

  要说碰上也就碰上了,小连子和姜永福大可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给宋侧福晋行个礼,道句“偶然碰面”也就是了。谁知这姜永福“做贼心虚”,被喜乐那么一喝,竟自己先跑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还好,宋侧福晋是个心大的,没有深究刚才的事。

  小连子顺着小路,往花园门口走去。

  今日给李庶福晋传递的“消息”自然是假的,他不过是想找个自然的理由,与姜永福见上一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契机能将“东西”送进锦瑟居去。

  还别说,真被他找到了个空子。

  大约是为着大格格的喜事,姜永福今日从里到外都换了一套新衣服。抬手间,小连子有注意到,姜永福的里衣袖口是用连理枝纹缝的锁边。

  连理枝代表什么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是,姜永福袖口的连理枝纹,小连子曾经看到过。

  香果被王爷幸过后,曾给自己绣了一个荷包,锁边就是用的那种连理枝纹。

  当时翠果背地里还对此嗤之以鼻,笑话香果“痴心妄想”,转头就给小连子缝了个差不多的、代表着“情深义重”的荷包。

  小连子与香果也算朝夕相处了几年,对这个丫头的性子还算了解。香果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为人比较“缩”,心里总有些小侥幸,喜欢跟在别人后头捡现成的便宜。

  若是拿她与姜永福的事做威胁,或许可以让她将“东西”拿进锦瑟居……

  小连子主意已定,加快脚步往绿满堂走去。

  ——

  十月三十,是四阿哥三十五岁的生辰。因为勉强算是个“整生日”,福晋便想着摆上几桌,也不邀请外客,只家里人庆贺一番。

  四阿哥刚把大格格嫁出去,正有些思念和不舍,想着刚好可以在他生辰这日让大格格回门一趟,便也点了头。

  二十九日那天,朱砂早晨刚一出后罩房的门,就被寒风激得打了个哆嗦,赶紧回身进屋,给自己换了件厚棉袄。

  等她进到长春馆,正好赶上宋莹在洗漱。

  宋莹这胎已有七个月,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弯不下腰,只能坐在凳子上,将上半身斜着歪出去,让苏梅撩水给她洗脸。

  朱砂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毛巾,亲自上前替宋莹擦脸:“主子,今儿降温了,外面可冷了。”

  “明日就是爷的生辰,天也该冷了,”宋莹摸了摸脸蛋:“我怎么总觉得没洗干净呢?”

  苏梅无奈道:“主子,奴才保证给您洗干净了。您就是好几天没洗头,所以哪儿哪儿都觉得不舒服。”

  宋莹一听这话,赶紧将伸进头发里挠头皮的指甲拔了出来,生怕扣了一指甲的头油。

  朱砂见她满脸的嫌弃,说道:“主子,今儿下午,奴才给您洗个澡吧?”

  “能洗澡?”宋莹瞪大了眼睛惊喜地问道。

  也怪不得她高兴。要知道,距离她上次洗头洗澡,差不多已经过去十天了。

  这还真不是宋莹不爱干净,实在是没办法。

  一进入十月,天气就开始变冷,朱砂担心她受凉,再加上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便做主减少了给她洗澡的频率。

  朱砂点点头:“今儿给您好好洗一个澡,之后直到您生产之前,都只能擦澡了。钦天监说了今年是寒冬,您大着肚子,比寻常时候更容易受凉,就算屋里点了炭盆也不万全,还是少洗几次澡为妙。您若实在是觉得不舒服,奴才就天天给您擦澡。”

  宋莹摆摆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今儿的澡洗了。哎呀,你这一说洗澡,我就觉得浑身都痒起来了。”

  几个丫头捧场地笑着,将洗漱用具端了下去,将早膳送了进来。

  及至午后,朱砂瞅着太阳正当空照着,晒得人暖洋洋的,便连忙让人将浴房备好,然后亲自拿锁头将浴房的外门锁上,钥匙揣入怀中,从堂屋绕道进了浴房伺候宋莹沐浴。

  那边,宋莹正兴奋地在温暖的浴房中搓洗。另一边,一个姓王的灯火嬷嬷大大方方地走进东耳房,将门从里面带上。

  屋里原只有海嬷嬷一人,她瞧见王嬷嬷满脸谄笑地走进来,一撇嘴:“这是又准备求我什么事啊?”

  王嬷嬷竖起一个大拇指:“海姐姐明白人儿,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姐姐今晚后半夜,能不能替我守上一会儿?”

  海嬷嬷皱起了眉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侧福晋不许我守夜的,哼。”

  “所以我只求姐姐替我一会儿嘛,大部分时间还是我自己来守。咱们悄悄地换班,就像以前一样。”

  “你要干什么去?”

  “海姐姐也知道,我与杂物院的一人……”王嬷嬷伸出两个大拇指,对着弯了弯:“他前日刚跟着管事收账回来,我俩许久未见……”

  海嬷嬷嗤笑一声:“瞧你那点儿出息,没男人就活不下去?”

  王嬷嬷在心里嘀咕道:你一个没嫁过人的老姑娘,自然不晓得男人的好处。

  她脸上堆满了笑,拽着海嬷嬷的袖子:“好姐姐,就今儿后半夜,你替我小半个时辰就行。”

  海嬷嬷嫌弃地拍掉了王嬷嬷的手:“今儿可是二十九,朔月前一天,半夜黑地跟什么似的,就算你出了院子,还能看得到路?”

  王嬷嬷解释道:“我俩约在花园里见面。从咱们长春馆到花园,一路都有围墙,我顺着墙根儿走,摔不着。”

  “这么冷的天,你俩也不怕冻掉了屁股,”海嬷嬷白了她一眼,仰起下巴:“别怪姐姐不肯帮你,今儿晚上那边可是朱砂守夜。她看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可不想被她抓着小辫子。你去找其他灯火嬷嬷吧。”

  王嬷嬷不好意思地半低着头:“我还欠着她们几人好几个值夜呢……她们都不乐意替我……好姐姐,你帮帮我吧。”

  海嬷嬷任由王嬷嬷求着,就是不答应,只不停地咂嘴。

  王嬷嬷秒懂,低声道:“海姐姐好久都没……”她将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圈,做举杯状:“我那口子,有本事弄到一些。”

  海嬷嬷不动声色:“水嬷嬷如今背离了咱们,看我跟看贼似的,我再不能在后罩房藏酒。你那口子便是能弄到酒,还能送进长春馆来?”

  王嬷嬷笑呵呵:“能不能送进来,得看海姐姐今晚在不在这儿。”她朝窗户指了指:“晚上黑布隆冬的,箭楼上的守卫啥都看不见。我让我家那口子把酒从窗户递进来。您喝上一点儿解解馋,然后回门房那儿睡到明天早上,岂不美哉?除了咱们自己人,谁也不会知道。”

  海嬷嬷有些心动。

  王嬷嬷再接再厉:“侧福晋只不许姐姐你‘单独’守夜,可没说不许你跟别人一起守夜。辛苦海姐姐今晚前半夜留在门房,跟守门房的姐妹说笑一会儿,后半夜劳你来耳房换我可好?”

  海嬷嬷寻思了一会儿,正色道:“那可说好了,就半个时辰,时间长了我可就走人了。”

  作者有话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187章 诅咒 三之二

  月黑风高夜, 子时已过。

  府里各个院落,除了院门的门房和守夜的耳房,俱都熄了灯, 整个王府沉浸于这片浓重的黑暗中。

  长春馆门房的门突然开了一道缝,油灯的光透过门缝洒落在地上, 形成一条笔直的光带。

  光带逐渐变宽, 然后被一道浓黑的人影遮挡了一瞬, 又迅速变窄。

  海嬷嬷出了门房, 觑着眼儿辨认了一下院子里的路,轻手轻脚地往东耳房走。到了东耳房门口,她还未来得及敲门, 门就被人从里面稍稍地打开。

  王嬷嬷见来人是海嬷嬷,把门拉开, 将海嬷嬷让进了屋, 复又关上了门。

  海嬷嬷斜眼瞅着她:“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吧?就这么急?”

  王嬷嬷讪讪地笑笑:“劳姐姐等我出去了,开下窗, 我家那位就在窗口底下站着呢。”

  海嬷嬷看了眼窗口,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你俩可别一起走,被府里巡夜的人看到了,打死都是轻的。”

  王嬷嬷“唉”、“唉”地答应着, 利落地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海嬷嬷走到门边,等王嬷嬷脚步声渐无, 将门插好,然后快步走到窗边。她正要将窗扇向上抬起,猛地想起一事, 回身来到桌边, 将油灯吹熄——若是点着灯, 开窗的影子就会映到外面的地上,会被箭楼的守卫看到。

  熄了灯,海嬷嬷再次来到窗边。这次,她大大方方地将窗扇抬起,把头探了出去。

  窗外很黑,依稀能看到有个人低着头站在窗下。

  那人听见动静,竟也没抬头,只将手举了起来:“王嬷嬷托我给海嬷嬷带的东西。”

  海嬷嬷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个黑乎乎圆溜溜的坛子上了,竟没留意到底下这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

  她什么话也没说,接过坛子缩回头,将窗户随手关好,摸索着回到桌边,用火折子重新将油灯点燃。

  ……

  王嬷嬷从门房穿过,与守夜的嬷嬷点头打了个招呼,步入黑夜。她一手摸着墙,顺着记忆中的方向,一路行至花园门口。

  穿过花园的月洞门,王嬷嬷弯下腰,摸着脚下的鹅卵石路走了将近一刻钟,终于到达约好的湖心亭。

  她直起身子,喘息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平了呼吸,掐算了一下自己出来的时间,有些担心若是来不及回去,海嬷嬷真撂挑子走人可怎么好。

  王嬷嬷一边纠结,一直盯着岸边与湖心亭相连的九曲桥,隐约看到上面有个人影往这边走,高兴地站起了身。

  眼见那人越走越近,她想了想,解开了衣领的扣子,又松了腰间的汗巾,准备一会儿人到了,就“抓紧时间”。

  正忙活着,那人就来到了亭子口,却没再进来。

  王嬷嬷低头忙活身上的衣服,压低着声音说道:“我时间不多,咱们得快点儿。你说你,约哪里不好,非得约这么远的地方,来回就得两刻多钟,走路都累死了。”

  那人站在原地,并没有如王嬷嬷所言立马脱裤子亮家伙,而是轻声“呵呵”笑了一声:“远才好,远就不会被人听见了。”

  王嬷嬷猛得抬起头:“你是谁!?”

  那人瞬间便扑了过来,手上拿着帕子,精准地捂住了王嬷嬷的口鼻。

  王嬷嬷奋力挣扎,可到底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她觉得头越来越晕,终于抵不过药力,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