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安如昼
陆怀朝放下批奏折的笔:“你只离开不过半月,朕怎的觉得像是长大了不少。”
“啊?”扶诺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肚子,“我最近没吃多少呢。”
这是实话,在魔界那会儿虽然能吃,但宣阙那个作死的只让她每顿吃每顿的,不让带走,她身上存留的吃食少了,倒也省着,一日三餐定时定点,多了没有。
到了九元界这几日,虽然吃的多了,但或许是因为岁沉鱼那些话在心里藏着,胃口却也小了不少。
“没吃多少,看来是有烦心事了。”
宫人将那些五花八门的小食都端上来,陆怀朝起身将她抱到餐桌前,“有什么事也说来与哥哥听听。”
“你那些国家大事都忙不过来了。”扶诺嘟囔着,“还关心我呢。”
“朕左右也不过就你这么一个妹妹。”陆怀朝笑道,“虽是仓促认下的,但也着实当了真,倒是你嫌了朕?”
扶诺赶紧摇头:“我哪里敢哪!”
陆怀朝面上笑着,心却道:你敢的也不少了。
面前摆放的这些小食色香味俱全,还有精致摆盘,扶诺也被转移了不少注意力,不用皇帝哥哥动手就自己坐下来开始吃。
一只猫没有多大规矩,她不说陆怀朝也没接着问,他对自己的饮食一向很注意,这会儿也不入口,而是取来奏折看一会儿又抬起头看她吃了多少了。
扶诺见他要顾着自己又要顾着工作,忙道:“你忙你的,我自己吃就好,这会儿搞得我才像是老板了。”
陆怀朝莞尔:“一定要那么分明吗?”
“只是过意不去。”扶诺瞧着他的眼睛,“我只是去了半月,怎的你这黑眼圈越来越大了。”
比起过去精气神都少了很多。
陆怀朝怔了下,下意识将脸偏到一边:“这些日子事情有些多。”
事实上在扶诺被宣阙从宫中带走后他几乎都没合过眼,零零总总的事情加起来压得他今日来精神都不是太好,若不是之后她来了消息说会回来,怕是这会儿脸色更差。
“你还是要多休息一些。”扶诺道,“现在没有听云,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她将自己看过的书中剧情都在脑子里清清楚楚地理了一遍,魏听云的新手期现如今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在九元界内好好修炼,下一次从离开九元界出来与其他男配遇到已经是半年后了。
这半年里除了孟怀那边,其他人压力倒是小一些。
陆怀朝曾经说没有魏听云的时候,他们便像个机器人日复一日做着自己分内的事,这会儿自己来了他总该能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可他不见一点松懈。
无暮上仙说过去的他做其他的玩乐也是极其厉害的,怎的现在倒像个古板的书呆子了。
见她疑惑许久,陆怀朝轻笑了下。
“除了魏听云,朕还是人皇。”他笑意不及眼底,“稍有差错,便步步是错。”
第47章
也是, 抛去那些所谓的糟糕剧情,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的目标。
但扶诺自知自己只是个普通小百姓,哪里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人家天家人该做什么呢, 她想了想,将面前一盘点心推了过去。
陆怀朝平日里吃食都是被严格把控的,难得让人看出他的喜好,但要是细心一些也能知道他口味偏重, 与他常常温声细语的性格倒是截然不同。
“吃。”扶诺豪气地说,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陆怀朝失笑, 但寻常看起来让他一点胃口都没有的点心此时竟多了几分香味似的。
一旁全程旁观的全福公公心里震撼了许久, 每次只要这只猫在陛下的胃口总是要好很多, 比起总是日日夜夜坐在案前面无表情地批奏折读卷宗,只有这时陛下才会多几分松懈的口子。
也不枉别人说这是妖, 果然是有点妖术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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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扶诺仍是很早就起来跟陆怀朝一起上了早朝, 这里上朝时间比九元界的晨钟都要早一些,她全程窝在陆怀朝的袖中就没睁开眼睛过。
陆怀朝也没有起过将她叫起来的念头,一直将她抱着下了朝去用早膳。
只是怀中的猫睡得香, 一时半会儿都见不得醒,他也拿了本古籍来看, 并未动筷。
身旁那些服侍的宫人添个茶都轻手轻脚不敢喘大气, 生怕弄出什么大动静吵醒了那只金贵的猫猫公主。
别说是妖了,如今这猫的身份大转变,便是独自走在宫中谁见了都得给她作个礼来。
更何况自从上次猫猫公主从宫中被掳走消失后, 现在更是没有任何人敢怠慢。
眼见那早膳冷了又换, 入了春还燃着的炭都添了几次, 全福忍不住琢磨,陛下宁可自己饿着都惯着这只猫, 是不是有些过了?
听说这猫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这么等下去那可了得。
他正要提醒一下,却见陛下怀中的猫动了,几乎是瞬间陛下就放下了手中的古籍垂头看去。
脸上的表情都松了几分,带着温和。
全福心里只犯嘀咕,这民间那些话本子常说妖善于蛊惑人心,陛下这该不会真的被这猫惑了去吧?
扶诺不知道自己在心里又多了个什么形象,她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蹬蹬爪子,随后感觉爪爪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
视线聚焦一看,原来是陆怀朝拿了热帕子给她在擦着爪呢。
“该用早膳了。”陆怀朝温声说,“岁沉鱼那边朕让人去请来了,你不用过去。”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要去给岁沉鱼送吃的。
爪爪被擦干净后扶诺自己又舔了舔,说:“他那性子还不一定来呢,起床气很重的。”
陆怀朝从很久之前见的那一面中大概猜得到岁沉鱼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顿了顿:“常凶你?”
“不,我是怕别人被他凶。”
陆怀朝微微松了口气:“那他对你还很特别。”
“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徒弟。”
扶诺想想自己要不还是去看看吧,但余光却看到一抹白影缓缓走了过来,扭过头时眼睛顿时一亮:“沉鱼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正放下热帕子的陆怀朝动作停下,不由朝来人看去。
头一次见时他尚且年幼,并未看清岁沉鱼的长相,只觉得那人气势慵懒却又恢弘,直视不得。
昨日见了面却也震惊大过于打量。
如此下来现在才是正正经经地去看看这个三界都在找寻招揽的大妖究竟是何模样。
相貌比想象中要年轻些,却又毫不意外的俊艳,站在那里抬眸走动间都让人呼吸放缓,只是眼皮总是轻轻垂着,像是没什么精神,又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只是在听到扶诺喊了那声后,他眼波才微微转过来,挑起一抹笑意。
陌生的样貌,却总觉得哪里熟悉。
行至跟前,岁沉鱼在所有宫人惶恐的目光里旁若无人地坐下来,捏了下小猫的耳朵。
全福吓得冷汗直冒:“这……”
陆怀朝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寻常人不懂,但如今这世上能有谁有那个资格让面前这妖低下头来行礼的?怕是整个皇宫都给你掀翻了。
扶诺见岁沉鱼来了,主动挪到两人中间:“你今日起得早啊。”
“嗯。”岁沉鱼抵了下眼睑,“不是要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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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真把自己要跟着他修炼的话听进了心里,扶诺还真挺感动,毕竟这睡神愿意起这么早来教自己如何修炼了。
提到晨修这事儿,陆怀朝倒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送给扶诺的那明晶玄铁:“那剑使得还习惯?”
“唔……”
扶诺有点不好意思,“使着是挺好的,就是没太用。”
她不像其他剑修那样走哪都御剑,多半都是被人抱在怀里,也不打打杀杀,那剑最大的作用就是短程途中给她抱一抱当个小出租车。
噢,倒是还载过宣阙一次。
说起来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无妨。”陆怀朝却不在意,“既是给了你,怎么用都在于你,更何况若是一辈子都用不上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证明还是平平安安的。
“以后就要用了。”扶诺将剑拿出来,“我得学向沉鱼哥哥学一点防身术才行。”
不知怎么,陆怀朝每每听到她喊哥哥就总会有些心抖。
她叫岁沉鱼倒是比叫自己还要亲密些。
这顿饭吃得倒挺和谐的,扶诺也发现了,岁沉鱼对别人从来不入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即便是孟怀和魏听云也是如此。
但陆怀朝却不同,在面对陆怀朝时他虽然也没多少正眼,却也会搭上几乎话。
这会儿陆怀朝要接见臣子,她跟岁沉鱼趁着这个空隙一同来了闲庭晨修,便也问了。
岁沉鱼这人能坐绝对不站,能躺绝对不坐,这会儿一来就陷入了闲庭中那备好的貂裘软倚中烤着火,闻言似是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我见过他。”
“刚才不是才见过?”
“很久以前。”
扶诺心想,那应该是过去陆怀朝跟着他父皇去请大妖出山的时候了。
“这跟你见过他有什么关系。”
“人总是喜欢将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寄托在某些虚幻的意义上。”岁沉鱼虚虚垂着眼皮,要睡不睡的模样,“那小人便是这样坐的皇位,只因见了我一面。”
他轻嗤:“若不是如此,或许在沉山中被什么吃了死了,想必也没人会在意。”
这扶诺倒是在很多书上都见过,尤其是在一些封建社会,那些所谓的钦天监或是什么国师,总是用一些天象或是异象来解读某一个君主。
扶诺回想着无暮上仙的话,大概猜到了前因后果。
陆怀朝或许并无意皇位,过去也从没花过什么心思,多在玩乐,但因为随着他父皇去了沉山得以见过岁沉鱼一面,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难不成你是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无意之举决定了别人的命运。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岁沉鱼睁开眼睛笑到失声,好半晌才说:“他也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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