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厉九歌
浮海天上开了一场烟花,在那一重又一重溢散的灵光里,符阴和白珑,隐约看见了齐正非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怪我,这是必然。
同根同源,师祖债弟子还。一边是好友是要用生命守护的原女主,一边是爱他护他教导他要尊敬孝顺的师祖还有父亲,原男主能怎么办呢?
以后有空给他弄个番外吧!
第112章
北之域, 洞虚天境。
“这里就是洞虚天境的入口了。”
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刚从南之域那样温暖的地方过来,柳沾衣有些不适地拉紧了斗篷, 红色的兜帽下,她一张脸却显得有些苍白, 仿被地上树上还未融化的雪。
司溟看她一眼, “可要休息一会儿?”
柳沾衣摇头, “时间不多了。只有洞虚天境拥有圣药。”
风月道功法虽然特殊,但也没有那么多限制,然而白珑修炼的那一卷功法情况却不同, 白珑想要从洞慧晋升天人, 必须有一味圣药作为辅助。现在可不是千年前灵物遍地的时代, 一株成形的圣药极为难得。
就算现在去找,不说不一定能找到, 便是寻到了,那圣药旁边也必定有强者守候, 他们想要拿到手, 必须付出极大代价。
眼看白珑成功晋升洞慧境, 柳沾衣高兴的同时又开始发愁。这可是风月道最好的传人, 决不能因为一味圣药就给耽误了。
柳沾衣一开始千方百计想要收白珑为徒, 结果白珑没看上她, 后来机缘巧合得了风月老祖的传承,从辈分上讲白珑反倒成了她的师祖, 毕竟她师父只是风月老祖的徒孙,还因为体质原因练不了真正核心的功法。
她师父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找一个能匹配上那部功法的传人。好不容易白珑炼成了, 她决不能让她止步于洞慧境。
白泽和符阴或许不知道,在白珑修炼这件事上,柳沾衣比谁都上心。只不过她以往并没有多少表现机会,这次间接从白珑那里得知洞虚天境有一株圣雪莲,柳沾衣便主动请缨。
一来,没了栢问仙的洞虚天境,可比别的未知存在好对付多了;二来,栢问仙是白珑的仇敌,而据齐正非所言,那株圣药是栢问仙用来治疗旧伤的,她要是能抢走圣药给栢问仙添堵,也算是小小替白珑出一口气。
看清柳沾衣的执着,司溟于是不再劝说。
柳沾衣踩着地上一层薄雪上前,仰头看着面前这座看似平平无奇的山峰。
在齐正非寄给白珑的信中,就有打开洞虚天境的办法,但那却会惊动谷内的人。不过柳沾衣有另一个办法,她手指一摆,唤出法器金扇,扇面一摇,一缕金光闪过,打在山峰正面。
山峰上堆积的雪花簌簌落下,阵法的波纹闪动过后,露出一个可容二人并行的洞口。仅仅是如此,两人也没法顺利进入其中,柳沾衣取出一个鸡头模样的法宝,这间锦鸡族的至宝可以带着他们穿透任何结界,只需要从霄锦那儿取来一个“骗”字,让这件法宝将他们当做锦鸡族的族人。
两人顺利进入洞虚天境。
洞虚天境内驻守的弟子已经感觉到了入口阵法的波动,由于这是正常进出山谷的动静,而不是外人破开阵法强行激怒,所以弟子们并未觉得异常,只以为是哪个师兄弟外出回来了。只有乞九清楚,近来外出的弟子都被师父以各种名义唤了回来,如今能打开阵法回来的,只有可能是师父。
思及此,乞九目光一亮,立刻飞身往山谷入口而去,却被早有准备的柳沾衣和司溟二人趁机擒获。
乞九面色霜冷,即使被一个陌生男子封住灵力也毫不畏惧。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如何得知进谷的方法?”
金扇挑起小姑娘的下巴,柳沾衣笑盈盈问:“小妹妹,快告诉姐姐,圣药在哪里?”
柳沾衣的容貌是极为美艳的,个子又修长高挑,红唇吐出的话语仿佛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乞九被她那双眼睛盯住,只觉得意识仿佛陷入了梦境,浑浑噩噩不知年月,她喃喃道:“在寒水潭里。”
柳沾衣面上笑意更深了,“好妹妹,寒水潭在哪儿?”
双眼无神的乞九抬手指了个方向。
柳沾衣满意颔首,正要再询问几句,却见乞九身子一震,忽然清醒了过来。
柳沾衣眉毛一挑,有些惊讶乞九这么快就挣脱了她的惑心咒令,要知道她虽然只有洞慧修为,但她修行的功法特殊,又在洞慧境积累了很多年,实际战力能和天人境初期比肩,按理说,天人境以下的修士,想要挣脱她的惑心咒令是很难的,通常都是她问遍了该问的,还要亲自替他们解开咒令。
看来这小姑娘修为虽然平平,但天资着实不错,难怪能被栢问仙收为弟子。柳沾衣下巴一扬,示意司溟带着乞九一块走。
乞九挣脱惑心咒令后并没有之前的记忆,但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见这两个入侵者目标明确地往寒水潭去。她眼神冷了冷,趁二人不注意,垂下袖摆下的手指轻轻一动。
下一刻,她的手被人一把按住,司溟开口提醒前面人,“主人,她要通风报信。”
柳沾衣回头,看见乞九的手指,笑得令乞九心生恐惧,“小姑娘,你是想通知你那些师兄弟们?我听说你们洞虚天境有一传讯之法,不需灵力就能动用。倒是很想见识一番。”
“你是如何得知?”乞九又惊又骇,这是他们洞虚天境不外传的秘术,怎么会被外人知晓?难道……难道是洞虚天境里出了叛徒?
这个术法也是柳沾衣间接从齐正非的信中得知,她也想知道齐正非为什么知道洞虚天境这么多密辛。
不过这一点,柳沾衣当然不会泄露出来,成功挑起乞九对同门的猜忌后,她施施然转身,似慢实快地朝着寒水潭赶去。
洞虚天境虽大,但像寒水潭这样种植圣药的要地必定是有人看守的,柳沾衣原本想威胁乞九将寒水潭附近的看守全部遣退,奈何乞九抵死不从,而下惑心咒令又太过明显,洞虚天境里其他人看见一个呆呆傻傻的乞九,能不多想才怪。
司溟:“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采摘圣药。”
柳沾衣颔首,下一刻,司溟便抓着乞九冲了出去,去的却不是寒水潭的方向,而是与之相反的另一个地方。
很快,洞虚天境内就乱了起来。不少衣着相似的弟子被冲出来,想要从司溟手中救出乞九。
栢问仙的弟子当中,还是有几个天人境的,若不是齐正非对洞虚天境极为了解,并将这些消息都提供给了他们,柳沾衣也不敢和司溟闯到这里来。
见洞虚天境的弟子果真重情重义,倾巢出动去救助被擒的乞九,而看守寒水潭的弟子只剩下一人,柳沾衣不觉感慨,反倒兴奋不已。
她躲在寒水潭附近。
看守寒水潭的弟子正因远处喊打喊杀的动静焦躁不已,神情明显没有之前那般警觉。
柳沾衣点了点左眼眼角下那抹桃花印记,刹那间一抹桃色浮起,指尖竟从左眼下拖出来一瓣虚幻的桃花,红唇呵出一口气,那瓣桃花便化作一缕粉色的烟雾在眼前飘飘荡荡。
金扇一摇,轻柔的风吹走这缕桃花化出烟雾,飘飘荡荡薄纱一般绕到了那名看守圣药的弟子身上。
那弟子神情恍惚了一会儿,痴痴笑了。
“成了!”柳沾衣弯唇一笑,飞身朝着寒水潭而去。
圣药周围绝不只是几个看守那么简单,周围必定有其他防卫。
柳沾衣步步小心,抓紧时间破掉了几个阵法,终于接近了寒水潭中心。
那株冰蓝色的莲花就静静伫立在水中央,笔直的枝蔓下,只有一片莲叶浮在水面,绿的好似一块美玉。
不过柳沾衣的目标只有那朵莲花下的莲房。
她伸手过去,下一瞬,眼前血色闪过,她探出去摘花的左手从手腕处被削断,鲜血从断口处开了闸似的涌了出来。
柳沾衣下意识忍了没惨叫出来,同时抄手夺过被斩断的左手。
在鲜血的刺激下,那株圣药周围最后一层禁制终于显露了出来,那是九根围着圣药不停转悠的白色丝线,但凡有东西靠近,无论是什么,都会被这些看似微弱实则锋锐无比的丝线削断。
时间紧迫,柳沾衣只随意给伤口止了血便盯着这些丝线想办法。
九根丝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是九根而不是七根十根?“九”是极数,这个数字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柳沾衣念头急闪,将所能想到的办法一一试了,不但无效反而刺得自己遍体鳞伤。
究竟该怎么破了这道禁制?心念电转间,她忽然瞥见那片碧玉般的莲叶。
莲枝和花托都是冰蓝色,为什么莲叶是绿色?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绿……绿是春、是林木旺盛的象征,人间成亲时,也有用上绿色喜服,绿色是个吉利喜气的颜色,而九字与“久”相通,有长久之意。
“若是按“长久是福”来理解,倒是与这绿色相通。这洞虚天境的主人,或者说设下这禁制时,他心中希望什么东西长久?”
洞虚天境、修为、地位……名利欲念等柳沾衣一一试了个遍,却没有一个点中。眼看时间过去越来越久,司溟那边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柳沾衣心中焦急不已。
“师父,我错了!不要拆散我们!”
突如其来一声大喊吓了柳沾衣一跳,下一瞬才明白过来是那个中了她幻术的弟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弟子还沉浸在幻术当中,一口一个他和某某是真心相爱云云。
柳沾衣心中一跳,忽然有了一丝明悟。这株圣药是给栢问仙治病用的,禁制却不一定是栢问仙自己设下的,也许那个人希望栢问仙在解开禁制清楚这株药时,能看见这一句话?
柳沾衣当即道:“愿与师尊长长久久。”
“愿与师尊天长地久”、“只愿与师父天长地久”……试了数十遍也没有得出正确的那个答案,柳沾衣深吸了口气,打算再试一遍,不行就换个思路。
“愿师尊福寿长久。”
滴答一声,似露水压弯枝叶后垂落的瞬间,那九根缠绕在圣药周围的丝线化作灵光消失……
与此同时,司溟疲于应对围攻的洞虚天境弟子,不由放松了对乞九的控制,乞九终于挣脱束缚,对着同门大喊:“他们要偷圣药!”
弟子们的脸色顿时变了,当即有人抛下乞九折身返回寒水潭。
“一个都不许走,否则我杀了她!”
司溟的剑锋横在乞九脖颈上,未料乞九毫不畏惧迎上剑锋。
司溟皱眉将她拍晕,眼看洞虚天境的人要返回寒水潭,他仰头发出一声咆哮,震耳欲聋的兽吼声震得众人头脑嗡嗡作响,与此同时他单手将长剑插.入地面,剑气席卷着爆开一重重旋涡,将周遭所有人的吸附了进去。
咔嚓一声,长剑被洞虚天境的人击碎,旋涡平静下来,然而原地已经没有了司溟的身影,众人忙赶去寒水潭,水中央空空一片……
阵法的波纹闪过,柳沾衣和司溟相互扶持着冲出了洞虚天境。
洞虚天境的人着实厉害,柳沾衣离开寒水潭时也遭到了围攻,若不是情报极为详细,他们二人只怕已经丧命。
即便如此,两人也伤得不轻。
逃出洞虚天境后好一段距离,两人终于撑不住,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浑身是伤的两人摔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地耳鬓厮磨一阵,才恢复了一点点元气。柳沾衣用这点力气暂时改变了两人的气息,就再也不剩了。
“我拿到圣药了,司溟,你怎样了?”
司溟面色惨白,“不大好。”
他抖着手去碰柳沾衣的断了的左手。
柳沾衣一下避开,“回去接上就没事了。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司溟倒在地上看着她,声音虚弱得几乎要被落雪声淹没,“我想问你一件事。”
柳沾衣心头一跳,直觉他要问当年的事,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换了一句,“都过去了。”
司溟定定看着她,“不,我今天不问,我怕我日后永不能甘心。”
柳沾衣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何必呢?“你问吧!”
司溟目光发红地盯着她,“在你心里,我和白珑,谁更重要?”
柳沾衣:……
作者有话要说: 就,偷个药,为啥写了这么一大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