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薄命册 第8章

第15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3

　　李茂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么多事情，喃喃自语，“不会啊，怎么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云珊派来的下人只说叫我去见云珊，没说什么事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啊！我要知道……”

　　“你要知道，怎么样？你会重新接回云珊，夫妻团聚吗？”

　　听了岳夫人的质问，李茂生张口结舌，他说不出会接前妻回来的话，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

　　看见儿子被为难，李夫人忍不住了，“孩子若是我们家的，我们自然不能让骨血流落在外的。可是，现在，孩子都没了，说什么都晚了。”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云珊该生下孩子，送与你们，再去死是吗？”岳夫人看见女儿曾经的婆婆，没好气地说。

　　李夫人讪讪的闭了嘴，她还真有这个意思，天知道，儿子身边这么多女人，却一直没有子嗣，她早盼着抱孙子了。

　　李大人一看出了人命了，怕不好交代过去，也说起好话来，“千错万错，都是我李家的错，媳妇是个好媳妇，只是我李家无能，没护住她。我儿也是不得已跟媳妇分离，他如今，也是日日愁苦，如今连孩子也没了。我儿心里也不好受啊。岳贤弟，看在你我当年同窗的份儿上，就别为难我儿了。要怪，怪我这一家之主好了。”

　　“我女儿死前，写了两行字给你留下，这算她的遗言，‘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浊陷渠沟’。”岳夫人对着李茂生痛骂，“你满院子的妾室，有十几个之多，妾室是干什么的，谁不知道？不就是床上的玩意儿！为了你的色心，养着一院子心怀叵测的东西。也是，若不挑拨了人家夫妻关系，妾哪能过上好日子。就算是好女子做了妾，也会变坏了！”

　　李茂生想起云珊曾经的温婉深情，也是十分悲痛，再看看云珊的绝笔，想起自己的妻子才貌双全，殊为难得，再到哪里找一个这样的妻子去？

　　而且，还有孩子，也没了。盼望了快一年了，终于听到了云珊有孕，却是在母子一尸两命之后。

　　岳夫人看见李公子神色悲痛，一点都不同情他，继续指着鼻子痛骂，“你以为我女儿贤德不妒是为什么，是懒得和你的妾室们计较，降了自己的身份！云州府里谁不知道，你那院子是群什么东西！奴婢、歌女、舞女，还有青楼来的，还有那自甘下贱，非要给你做妾的！在我女儿眼里，你那后院就是‘污浊的沟渠’！肮脏不堪！亏你还自命风流，别人戳你脊梁骨呢，你好色无德！”

　　李夫人听

　　不下去了，“亲家母，这也太过了……”

　　“还有你！谁家未婚男子能养下一院子的妾室！分明是你只有一个独子，怕有了媳妇忘了娘，就故意纵容儿子，收了一院子的妾室，这是给儿媳妇下马威呢！你相公身边只一个妾，你儿子身边就有十几个！不是你纵容的又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没想到岳夫人战斗力这么强，竟然连女儿的婆婆也骂，一时呆若木鸡。

　　李公子被前岳母撕下脸皮大骂，生平从没有人这样指责过他的好色，常听人说他风流，他还得意过，如今，却为了这个被人骂得抬不起头。这时，他也后知后觉地想，岳父一个妾室都没有，云珊在这样清正的家里长大，看见自己一院子的妾室，是不是也小看过自己。原来，岳父岳母是看不上自己的，也许自己真的配不上云珊。

　　李大人多年的老脸今天都丢尽了，只得舔着脸过来求多年的同窗，“贤弟，你家内人言语也太过了些。”

　　岳老爷咳嗽了一声，“好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云珊已经去了，李家贤侄要如何好色，如何迷恋美人，那都是人家的事。……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李大人一听，这么半天还没开始？还有正事？他心里气苦，看来今天不能善了。

　　“我女儿被人陷害，这件事情李公子最清楚不过，歹人还是你亲自来吓跑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妻子冤死，你打算如何为她母子报仇？歹人呢？捉到了？还有幕后指使之人，查清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我家没有催问，李公子就要蒙混过去吗？别人都来害你妻子了！你却连查都不敢查！要等到把你一家都害了，你才着急吗？”

　　岳夫人逼问，戳中了李茂生的短处，他确实没敢查，想混过去，因为，他心里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身边的女人干的，出于嫉妒。

　　这要查出来，是哪个妾室指使的，愈发是一桩丑闻了。而且，宠妾灭妻，律法之上可是有这一条的，那是要挨板子的。固然他不可能纵容妾室害妻子，可是外人未必相信啊。

　　如果传出去，因为自己好色，妾室嫉妒害妻子，自己多年的风流名声就成了一场笑话了。他想都能想到，多少人家的父母妻子会拿他当例子，告诫家中男子，“少风流好色些吧，免得像李茂生那样，把家都毁了。”

　　李茂生想过，不管妾室有没有害妻子，日后都不会宠着她们任何一个了，不然太对不起云珊了。至于那些妾室，也都是可怜女子，因为给他做妾，连红色都穿不得，罢了，就只供给吃穿，养着吧。

　　不过

　　李茂生想得美，前岳母可不答应。

　　“我女儿外孙两条人命，不能让你们就这样算了。正该查出真相，以命抵命，血债血偿！你家到底能不能查得出真相？查不出，我们报官！”岳夫人口气很硬。

　　“不能报官！”李氏夫妇几乎是同时喊出来。

　　李茂生看了看，若不查，今日就过不去了，他只得让管家把十几个妾室叫到前厅，在那里审问。

　　岳夫人细心，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李公子，你13个妾室，怎么就来了11个，那两个呢？”

　　管家上前代答，“夫人息怒，一个病了，另外一个陪着呢。”

　　“你家就是这样敷衍我们的？我要调查女儿的死因，你家妾室找借口不来？”岳夫人眉毛一挑，“麻烦管家去抬人，告诉那两个东西，若是不来，便是心虚，我就认定是嫌疑犯！直接抓她坐牢！”

　　管家唯唯诺诺地退下，不多时，两个美貌小娘子慢吞吞地来了，一个搀扶着另外一个。

　　岳夫人一看，冷笑一声，“难怪敢不理会你家主子的话，这两个格外美貌风流，想是日常受宠的。我女儿都死了，你还想装病，逃过问话，痴心妄想！”

　　一个妾室跪地哭泣，“真的是病了几日了，不是心虚。”另外一个不服，“少夫人是难得的贤良人，往常咱们生病了，也都让休息的。”

　　“我女儿就是太贤良了，才被妾室害了。李兄，你家这家风，长辈主子说话，晚辈的妾室还顶嘴不服，我女儿在你家往日就过着这样的日子？”连岳老爷也看不下去了。

第16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4

　　李大人平时不管家务事，如今看见这节骨眼儿上，儿子的妾室还敢拿腔拿调，心里气极，让把两个妾室都掌嘴20。

　　两个妾室大惊，20个嘴巴牙也能打坏了吧，她们哭着跟公子求救，可惜，此时的李公子心乱如麻，想着妻子孩子可能是被妾室害的，就不想理会。而且，他原也不打算再宠爱这些妾室，所以样貌如何无所谓了。

　　一顿嘴巴子打完，所有的妾室都老实了。她们看出来了，今日，岳家夫妇到了，定要个结果的，不会轻易离开，这些个娇气惯的女子心里开始叫苦。

　　岳家的管家开始挨个问话，两家主子坐在椅子上听着。

　　妾室们战战兢兢回答，生怕说错了，被揪出去打一顿。岳家夫妻看了一阵，也觉得，确实嫌疑人太多，不好查。

　　后来连看门的门子，当日夫人院子里伺候的婆子也叫过来问了，越问越乱，越问越没有头绪。而且，天色已经黑了。

　　于是，李大人提议，明日再问，想把岳家人先支走，好歹家里先消停会儿。

　　可是岳家夫妻却趁机说，既然李家查不出，就请会查案的人来查吧。于是，岳家的管家出去，很快把门口守候的刘捕头几个人请进来了。

　　原来岳家人早就准备好了，等刘捕头当完差，就请过来了，在门外侯了一阵子了。

　　李家无奈，只好让位给刘捕头和他的手下，点起火把，开始夜审。

　　刘捕头到底是多年问案，经验丰富，很快就发现有人心虚，证词对不上。于是刘捕头连唬带吓，再加上审了这么久，疲累不堪，一个姨娘身边的奴婢，突然就哭了。

　　姨娘想捂住丫头的嘴，但是为时已晚，姨娘不停地辩解，刘捕头也不与她辩驳，只是微笑着点头，“说得很好，你继续说。”姨娘一慌乱，越说越结巴，越说越乱。

　　刘捕头只笑了一声说，“原来是你。”

　　那姨娘就开始嚎啕，“不是我，不是我，别抓我，别杀我。我说，我都说。不是我，是谢姨娘，还有陶姨娘。我也是后来无意间听到她俩在花园里提了一句，‘这下那姓岳的女人回不来了，便是回来也还有办法对付她’。我吓得叫了一声，被她俩发现，就威胁我，如果我说出去，她们会用同样的法子对付我。我害怕啊。”

　　谢、陶二女初时还假装清白，高声喊冤，后来被刘捕头轮流分开盘问，问一个，另外一个就被带下去单独关着。渐渐地，两人的说辞对不上了。

　　院子里

　　的人也都看得真切，真相逐渐水落石出。李茂生的心越来越凉，原来真的是自己好色惹的祸，真的是这些美人害自己妻离子散，原来弱女子也会害人，只要有颗歹毒的心就够了。

　　刘捕头问了几轮后，就告诉谢姨娘，“陶姨娘刚才全招了，她说是你勾结奸夫，放了歹人进来害少夫人，也是你让奸夫到处散布谣言的。已经清楚了，你这是杀头的罪，来人，把她绑起来。”

　　谢姨娘一听就吓坏了，“什么？她胡说！我，我……我没有害人！害少夫人的是陶姨娘，我只是惧怕她，不敢说而已……放开我，别抓我，不是我……公子，公子，你说句话啊，公子……坏主意都是陶姨娘出的，魏管事只是被她利用、逼迫而已。”

　　“魏管事？这是谁？”一直安静听审问的岳夫人回头问李夫人。

　　李夫人也很吃惊，“是，是家中的一个年轻管事，平时看着挺本分的啊？是他？可他为什么啊？”

　　“原来奸夫是魏管事啊……”刘捕头这一句，让谢姨娘后悔不已，人家并没有说奸夫是谁，自己不打自招。

　　“不是，他不是奸夫。是陶姨娘胡说的！”

　　“可是陶姨娘并没有说出魏管事。”

　　谢姨娘知道自己被诈了，可也没办法，只好有什么说什么，把知道的都说了。原来，陶姨娘本是最得宠的，甚至，李公子酒后还说过“若不是父母不许，本想娶你为妻”这样的话。

　　可是，李公子在和妻子互诉衷肠后，就远了陶姨娘，甚至陶姨娘故意让自己冻病都没能叫来公子。陶姨娘恨透了少夫人，就半夜跑到荒废的院子里，想行巫蛊之术诅咒少夫人，却无意发现了谢姨娘和魏管事的。

　　败露，魏管事和谢姨娘只得听命于陶姨娘，陶姨娘答应自己若是坐上正妻之位，就想法放他二人双宿双飞。

　　歹人是魏管事找来的，院子里的下人也是被魏管事安排的小厮叫走的，谣言也是魏管事找了闲汉散布出去的。

　　而魏管事，有人去找了一圈，发现他已经跑了，在岳家夫妇上门讨公道的时候，他听说少夫人一尸两命，就怕了，收拾了值钱的东西，跑了。

　　这下，众人就明白了，这魏管事干净不了。而谢姨娘一听说魏管事跑了，瘫坐在地上，喃喃地说，“不会的，他不会扔下我的，他要跑，怎么会不带上我？说好了天涯海角，都一起去的。我不信，你们骗我……我要去找他……”

　　谢姨娘被堵了嘴，带下去关起来。

　　陶姨娘又被带上来，岳家的人

　　本想过去打她，但是被捕快拦住，“案件还没问完呢。”

　　岳老爷劝夫人，“不用脏了我们的手，自有她的下场。”

　　于是，大家又坐回原处，所有人或者恨恨地、或者冷冷地看着陶姨娘。

　　陶姨娘看着架势，怕是谢姨娘说了什么对她不利的话，可是陶姨娘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只说自己是清白的，没有害人。就是捕头告诉她，谢姨娘已经都招了，是她害了夫人。她也不惧怕，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谢姨娘身上，说自己惧怕谢姨娘和魏管事这对奸夫，所以不敢说话，但是没有害人。

　　就是后来，把谢姨娘又提上来，二人对质，陶姨娘也毫不慌乱，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在谢姨娘身上，到最后，谢姨娘气得说不出话，气愤地说，“天呐，明明是你逼迫我们，是你出的坏主意，到最后你还要装无辜，你太恶毒了！公子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还说过娶你为妻的话！公子真是瞎了，我们都瞎了。素日就你会装好人，明明你最恨少夫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天打雷劈。”

　　但是，陶姨娘紧跟着她也发了天打雷劈的誓言。这下，大家有些不确定了，就连本来想把陶姨娘打死的岳夫人也狐疑了。

第17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5

　　可是刘捕头却因为陶姨娘的巧言善辩，更加怀疑她。

　　他把两个姨娘又让人带下去分开关着，回头对众人说，“应该是陶姨娘主谋，我怀疑的原因无它，就是因为这姨娘太精明了，太冷静了，该惊讶的时候不惊讶，该气愤的时候不气愤，总是在想着对策。她最后的话说得太滴水不漏，反而更可疑，像是想过很多遍似的。不似寻常女子。不过，我光有猜疑不行，还要她自己认罪。”

　　捕头回头看李公子，后者失魂落魄，半天没说话了。刘捕头有些同情他，但也觉得他是咎由自取，这公子花名在外，15岁就出来博风流了。

　　“李公子，这毕竟是你的女人，我想着，她若认罪，便要坐牢，说不定还是死罪，自然是抵死不认的。除非是，若不认罪便让她比死还难过，她才能认罪。您看……”

　　捕头的话，李茂生不大明白，他其实从知道妻子死去的时候，心就乱成一团，再到妾室偷情，谋害正妻，一件件呈现出来，李公子从来没有这样煎熬过，他花团锦簇的后院真的是藏污纳垢之所，后面他都不想听了。

　　倒是一个一直跪趴着的年龄小些的姨娘为了怕被牵连，急于讨好主人，出了个主意，“奴婢或许知道……陶姨娘因为出身商家，比其他姨娘手头阔绰，平日也被人奉承着，公子还说过曾想娶她为妻的话，所以她格外重面子。有次陶姨娘跟青楼出身的赵姨娘争吵，陶姨娘说过，若是她被卖进了青楼就一头撞死，绝不做卖身的婊—子。……所以，如果公子亲口告诉陶姨娘，就认定了她了，要卖她进青楼，说不定陶姨娘一时害怕，能说出些什么。”

　　李茂生同意了，他需要证明自己没有纵容妾室，尤其是这个陶姨娘。自己醉后说错了话，竟然被她记了这么些年……岳母刚才听到旁边描述的这些话，突然瞪着自己的眼神，如同要杀人一样。

　　李茂生心里已经恨透了这个惹祸的妾，所以当陶姨娘被再一次提出来的时候，平日里对妾室从没发作过的李公子，用狠毒的眼神看着陶姨娘，“不用狡辩了，已经知道是你了。你不是怕坐牢吗？好，不送你去牢房，这就送你去青楼。”

　　“来人，绑了，卖到青楼去，卖身银子不用给我了，你们几个拿去喝酒吧。”李公子对几个下人说完，就不再看陶姨娘。

　　陶姨娘惊得目瞪口呆，她从没见过公子用那些厌恶痛恨的眼神看过她，等到男仆过来捆她，她才明白公子真的要卖她去青楼了，她开始大声呼救，拼命挣扎。

　　而青楼出身的赵姨娘也按照安排，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奚落她，“哟！这是谁呀？不是等着做正妻的陶姨娘吗？怎么要去青楼了？我是出来了，你倒要进去了！这是怎么了？……我记得，谁好像说过，若是被卖进青楼，就死都不卖身的……可是啊，好像由不得你啊，妈妈的手段多着呢，一碗药下去，你就乖乖听话了。到时候啊，我就出钱，让家里的小厮们都去照顾你生意啊！哈哈哈，这才叫风水轮流转呢！”

　　陶姨娘听了害怕极了，尤其是平日里任她踩的赵姨娘也敢这样对她，“我要见我爹娘，我不服。”

　　捕头说，“我朝律法，妾室任由主人打得、卖得。”

　　陶姨娘到底是年轻女子，再聪明也没经过这阵仗，终于崩溃大哭，拼命地喊着“公子”。李茂生厌恶地对她说，“明明是你作恶，还要抵赖，无非是怕坐牢，今天你总要受罚的，不肯坐牢，就去做妓吧。”

　　陶姨娘算是明白了，今天不认罪也没用了，她是个妾，主子不高兴了，要卖她，她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才是妾的命运，她才明白。

　　无法脱身的陶姨娘绝望之下，开始破口大骂，一会儿骂公子误她终身，一会儿骂岳云珊勾引她的男人。

　　刘捕头趁机问，“所以你恨透了少夫人是吗？”

　　“是，我就是恨她！所以我想法赶走了她。”陶姨娘不顾一切地喊叫，“李茂生，你就是再怎样罚我，你也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