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锦袖
可这?位女弟子的热情实在难以招架:“走?啊,我帮你去问,顺便直接带你去暗室。”
傅蓉微只?好跟上去:“暗室是什么地方?”
女弟子道:“神工阁的所?有的古籍和图纸都存放在暗室中。”
阁主正在招待新?客人。
傅蓉微到的时候,阁主刚离开正殿,那?位女弟子跑上前,叽叽喳喳帮傅蓉微转述了她的诉求,倒省了傅蓉微的口舌。
阁主听明白了始末,对傅蓉微道:“可否让我看看王妃手里的图纸。”
傅蓉微递给他,说:“我这?可不能算是图纸,随手摹了个大?概轮廓而已。”
老阁主点头:“确实有印象,王妃既然有疑问,便让她带你去暗室查阅一番。”
傅蓉微道了声谢。
正打算转身离开时,正殿中的客人出来?了。傅蓉微站在疏阔的阶下,抬头正见人群簇拥中的萧磐。神工阁实在是太?平旷了,想装看不见都不行,傅蓉微隔着层叠的台阶,与他对望,忽然垂眸笑了。
女弟子好奇:“你笑什么,你们认识啊?”
傅蓉微轻轻说:“小妹妹,你瞧那?个人,是不是印堂发黑,元神涣散,近日?必定处处碰壁,万事不顺,保不齐有血光之灾啊。”
第163章
小姑娘打量半天:“这我哪能?看得出来啊, 不?过气色是不?大好啊。”
何止是不?大好。
傅蓉微见?萧磐第一眼心里难免一惊,此人竟已阴郁憔悴至此了?
确实透着一股命不久矣的气质。
神工阁女弟子又看了两眼,道:“我们走吧, 看着怪吓人的,像个偷穿人衣裳的饿死鬼。”
傅蓉微咬了一下舌尖,好险没笑出声来。
萧磐听不?清她?们在嘀咕什么, 也听不?见?去,在见?到傅蓉微的那一刻起, 他就?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如果说萧磐是一匹饿狼, 傅蓉微就?是他惦记了许多年的鹿。
他饿得饥肠辘辘, 日思夜想, 终于见?着这?块惦念多年的猎物, 眼里都冒着森森寒气, 恨不?能?立马拆吃入腹。
萧磐也觉得自己现在不?像个?人样。
但傅蓉微却依然风华正盛。
守着华京那个?苦寒的偏僻之地, 拖着一个?草台班子,日日为政局悬心。
她?凭什么还养得如此好。
“我们走吧。”女弟子拉了拉傅蓉微的袖子。
傅蓉微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萧磐忍不?住跟了一步。
他随身的谋臣出声:“陛下, 仔细台阶。”
萧磐生生止住了脚步,原地看着那绰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那是他圈定的猎物,可他怎么也追不?上咬不?到。
沉重的机关运作时发出一种?沉闷的摩擦声。
傅蓉微坐在一个?机械臂上,被送进了暗室。
神工阁的暗室是一个?巨大的书库,傅蓉微没见?过这?样壮观的地方?,一整面高逾百尺的墙壁上, 嵌进去一排排房间。机械臂直接将她?们送进了某一个?房间中,那位女弟子抚着傅蓉微下来, 说:“就?是这?个?屋子了。”
暗室中没有窗户, 自然也不?会有怡人的阳光。
房间中央陈列着桌椅,料丝灯很亮, 足以照明。
那位前辈留下的遗作并非三两本,而是足足一面墙。
傅蓉微简单翻看了一些,一头雾水的放下了,难怪偃师一脉不?常见?,学习此术可真是难乎其难啊。
女弟子翻找一通,停了下来:“找到啦。”
傅蓉微道了一声谢,接过来,刚刚那一整页数字看得她?头痛,幸好这?一本没有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
一张图,画得正是血珊瑚。
下一页纸上全是字,傅蓉微粗略一看,又是什么尺寸大小之类的东西。
傅蓉微只能?拜托这?位女弟子讲解一番。
“这?是一枚钥匙啊……”女弟子翻阅了一遍,得出这?么个?结论。
傅蓉微重复一遍:“钥匙?”
女弟子点点头:“珊瑚的骨骼每一处分支和起伏都是独一无二的,前辈这?一页有关珊瑚的记录上,详细注解了一些尺寸,你看这?一句——”她?指给傅蓉微看:“独一无二,错节盘根,仿造不?易,不?胜其烦,遂弃之。”
意思是,这?位前辈曾试过仿造一枚,但因?为细节太繁琐,做得心烦,所以放弃了。
所以说,无论这?枚珊瑚出处到底在哪,它至少?在这?位偃师前辈的手里留过一段时间。
傅蓉微轻喃:“既然是钥匙,那就?是用来开锁的呀……开哪儿的锁呢?”
可能?查到的就?这?么一点东西,再没有更详细的描述了。
傅蓉微不?再耗下去,道:“我们走吧。”
女弟子说:“好,我送你上去。”
傅蓉微又问:“蝮山所处位置特殊,你们神工阁与南越皇室有纠葛吗?”
女弟子摇头:“我们不?太管山下的俗事?,你也知道,昔年这?位前辈卷入了纷争,落了个?不?大好的结局,自那以后,师门有训,绝不?插手朝廷事?,我们阁中的历法纪年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算的。”
说着,机械臂已经送她?离开暗室,重见?天?日。
傅蓉微客客气气道:“哦,还有一个?东西,我想问一下,杜鹃引,是一种?毒,你听说过吗?”
女弟子这?回很干脆的摇头说不?知道,此物闻所未闻。
傅蓉微在神工阁没得到想要的消息,与那位女弟子分别后,回去找自己人。
然而几?间客房安安静静,人都不?知去哪了,唯有十八娘还在。
傅蓉微翻了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问道:“他们人呢?”
“他们跟着王爷出去了,没说干什么。”十八娘道:“你们夫妻俩挺有意思啊,各干各的,谁也不?管谁。”
傅蓉微淡淡道:“我们所求之物不?同。”
十八娘转头看向窗外,道:“大梁皇帝下榻的地方?就?在我们旁边,他的随从不?少?,足足填了十几?个?屋子,王妃,你难道没觉得有人一直在盯你吗?”
“是吗?”傅蓉微也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一派清静。她?不?曾修习武学,感知寻常,不?如他们敏锐。
萧磐如今身份不?同,大梁天?子随身的侍卫必定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傅蓉微若是能?轻易察觉,那些高手怕是要提着脑袋请罪。
十八娘陪她?喝了一杯茶,忍不?住问道:“萧磐对你是怎么个?意思?你们俩以前有过私人的恩仇宿怨?”
到底是女人的直觉。
十八娘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止于公事?,怕不?是还有一笔烂账。
傅蓉微道:“他这?个?人,我从一开始就?没搞懂,如今更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总之不?是什么正常人,脑子有点问题。 ”
十八娘听出来她?在避重就?轻,道:“他这?个?样子明显是心怀不?轨,不?过,他的目光全盯在你身上,倒是给了王爷便宜行事?的机会。 ”
傅蓉微哼笑了一声:“ 他拿我当靶子啊?”
十八娘急着自证清白:“我可没挑唆你们关系啊。 ”
傅蓉微收回目光,看到窗下摆着的棋盘,道:“无妨,他是债多不?压身,破罐子破摔了。他既然已经开始走暗棋了,我这?明棋理?应跟上,免得出岔子。 ”
傅蓉微缩在屋里不?出门,萧磐想要见?她?就?不?得不?主动上门。
姜煦迟迟不?见?身影,傅蓉微推了一枚黑子在棋盘正中央。
敞开的窗户外蓦然响起一个?声音:“ 原来傅三姑娘不?会下棋。”
“ 傅三姑娘……”傅蓉微没有转头,道:“这?个?称呼还真是久违了,我已嫁做人妇五年。王爷记性不?大好啊。 ”
十八娘摸着腰间的刀上前一步,看着傅蓉微坦然的神情,又退了回去。
“朕登基也有一年了,三姑娘的记性也一般。 ”萧磐终于露出脸,隔着轩窗,死死的盯着傅蓉微。
互相恶心罢了。
傅蓉微直视他那瘦脱了相的脸,道:“请。 ”
萧磐直接翻窗而入,坐在傅蓉微对面,单手拈起白子:“朕陪三姑娘对弈一局。 ”
他的白子紧紧挨着傅蓉微的黑子。
有一点,萧磐没说错,傅蓉微不?会下棋。
她?不?承认自己笨,这?个?是真没学过。
傅蓉微信手胡乱落子,萧磐紧紧咬在后面,也数不?清跟了多少?手,萧磐停下来,道:“我赢了。 ”
傅蓉微继续落子:“反正我也不?明白规矩,也看不?懂输赢,你说你赢了,我可不?认。 ”
萧磐不?再追着她?的黑子围住堵截,他道:“你不?认同的规矩,是这?个?世道的约定俗成 。”
傅蓉微笑了笑:“ 王爷,是你被所谓的规矩捆住了手脚。”
萧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
他骨子里就?不?重规矩。
萧磐当初若是守规矩,他就?不?会起兵谋逆。
掌权者,说黑是黑,说白是白,指鹿为马,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傅蓉微说道:“想当初,王爷逆天?而行,攫取江山,那是何等魄力。现在,大权在握,竟然为了一个?所谓的正名,惶惶不?可终日。究竟是您的心气短了,还是这?世道变了? ”
萧磐的脸色很难看。
但是傅蓉微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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