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二丫鲨疯了 第20章

作者:朝豫 标签: 穿越重生

  顾明月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眼睛扫过态度不正常的闻酌和顾母,心下就猜出个七七八八。

  只是,她依旧挥了挥手,态度一如既往地?亲热:“爸妈,我?周末再去家里看你们。”

  当着警察的面,顾母局促着应答。

  “好、好。”

  容恪远最?终也没混上闻酌的一顿饭,临时?出任务,他和同事刚走到门口又被喊了回?去。

  正值中午头,空荡荡的街道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想吃什?么?”闻酌开口问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天热,顾明月难得地?没了什?么胃口,打了个哈欠。

  “都行。”

  闻酌没多说?什?么,带她去了家在巷子里的饭店。

  木质的建造,上下两层,一楼大厅,二楼是有?雅间。

  闻酌径直带她上二楼,雅间是仿古建造,半包设计,坐在里面能看清底下大堂。

  菜做的一般,唯一有?特色的是底下大厅会有?人表演节目,杂技、变脸.....应有?尽有?。

  顾明月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饭店,听着邻桌的叫好声?,一顿饭吃的极为放松。

  无知无觉,还有?些吃撑。

  揉了把吃撑的小肚子,她看闻酌熟练付账,后知后觉意识到,闻酌好像是在哄自?己开心。

  爬到了一定位置后,想讨好你的人会有?很多。

  顾明月遇到过各种,由着利益牵绊的人,下属、同事、客户等等。

  人都是趋利动物,她不相信有?无缘无故地?善意与友好。

  闻酌呢?

  是想让她继续给他当媳妇,还是因为没有?户口且不被承认的原主,触碰到了他心底似曾相识且不可言说?的一面。

  她看向整个人都走在树荫外的闻酌,低头剥着刚刚店里服务员送的薄荷糖,问的简单而?直白。

  “你该不会是在心疼我?吧?”

  闻酌请垂眼,看向踩着马路牙子上的矮矮台阶,努力保持着平衡,像是重新找到新乐趣的顾明月。

  走个路都不老实?。

  还不如走他们前面的小男孩,他踩着走了几步都知道没意思,被家长训斥了下,就知道要蹦下来在路上撒欢跑,偏着她是一条道走到黑,几次险些摔下,却还是赖在台阶上不愿意下来。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活力。

  “我?心疼你什?么?”闻酌反问道。

  他心疼顾二丫,那谁来心疼他呢?

  不管怎么说?,二丫好歹还有?人养。

  他呢?

  闻酌从不同情任何人,也没那颗慈悲就是的菩萨心,要是看见个家庭不幸的就心生怜悯,他根本开不起来桌球厅、游戏厅。

  能在五一路上开各种厅的人,没有?一个会是悲天怜悯的菩萨心肠。

  他不心疼二丫,他最?多算是...在哄自?己媳妇。

  阿爷说?,男人都得对自?己媳妇好,从不让自?己媳妇难过,那才是本事。

  “我?爸妈没给我?上户口?”顾明月猜测道。

  台阶到头,她轻快地?从台阶处下来,小跑两步,又上了前面路上的台阶。

  很多次晚归加班,开车回?家的时?候,她经常会看见人行道上有?女孩踩着台阶的台阶慢悠悠走着,又或者只是单纯地?站在台阶上,伸手搂着男朋友的脖子,笑的明媚灿烂。

  她每次看到就会很快转走目光,在心里腹诽他们不懂珍惜时?间,很容易被同事暗中卷起超过。

  可当她走到午后阳光下,心无负担地?踩在台阶上,耳边没有?一个又一个响起的时?间安排,有?的只是午后阳光卷起的阵阵微风。每走一步,她都走在自?己的维度里。

  在那刻,她像是真正地?与时?间相见。

  不紧不慢,一切都是生活的模样。

  “有?没有?户口,你不知道吗?”闻酌心底还是存着气的,这份气主要源于顾明月什?么都敢干,一个人拿着个有?问题的证就敢跑警局,不给人一点儿准备,胆大的要命,“下次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本来是件很小的事,销毁个证,办个户口,只要钱到位了,甚至人都不用?去警局。

  更不必弄成今天这样,写了检查、挨了批评,还干坐了一上午。

  顾明月瞅了眼已?经到头了的台阶,心下遗憾,耳边不怎么过闻酌的话,只是站在台阶末尾,拽了下闻酌袖子。

  “你来。”

  闻酌刚一转身?,她不安分地?两个小手就动了,努力地?缠着闻酌的脖子,但他太高了。

  “你低点。”

  “啧,”在街头突然?这么亲近,闻酌很不适应,“你干吗?”

  但这人就一假正经,还是顺从她的力量弯了弯腰,顾明月认真回?想记忆里的画面,搂着闻酌的脖子。两人四目相对,闻酌的眼珠黑的深邃,向来桀骜的眼里还带着两分单纯的无措。

  顾明月稀罕坏了,用?额头碰了碰他额头,眉眼里缀着星星般笑意。

  “贴贴。”

  “贴、贴什?么贴,”闻酌磕巴了下,越发觉得顾明月黏人,压下不听话上扬的眉毛,努力拉回?正题,一脸严肃,“记着没?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他一严肃,眼睛就没有?刚刚那么有?光了,顾明月达成了之前没做过的成就,心满意足地?松了他的脖子。

  认真回?味刚刚感受,说?话也变得随意起来。

  “跟你说?不说?,其实?意义不大。好不容易活一次,总得做些能束缚住自?己事。”

  一个人孤身?在外,又处在常年的高压工作中、随处可见的竞争机会、鱼龙混杂的人际圈,想要往上爬并不算容易,但想要变坏太简单了。

  所以?,她时?时?刻刻给自?己划着一道线,一条绝不能逾越的底线。

  是警告,更是拯救。

  她知道像她,一旦开始堕落、下滑,是不会有?人拉她一把。

  拉不起来,也没人会拉。

  因为没人在乎。

  闻酌看她又一幅没心没肺往前走的模样,摸了摸还没反应过来的额头,皱着眉头,很是敏感:“容恪远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他?”

  顾明月刚刚说?那话没有?任何敲闻酌的意思,只是自?己准则一向如此。她这人素质不高,对于别人来说?,法律是底线,对她来说?那就是高压线,两道之间差着的就是素质、善意和良心。

  偏巧,这几样东西她都不怎么有?。

  “他说?你要开个夜总会,让我?劝一下你,说?干那个没前途。”顾明月嘴里含着糖,认真回?想,争取不错一句话,“他希望你能继续跑车,争取早日开个运输公司。”

  闻酌轻嗤一声?,明显是听不进去。

  顾明月意思意思传完话后,就低头拿皮筋扎起了披到肩上的小卷发,不会再开口多说?一句。

  没那必要。

  闻酌偏巧低头看她,眼被晃了下,无意识摸到了些许碎发,残留着他家里洗头膏的栀子香。

  是他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想?”他晃了下,像还没从刚刚四目相对的贴贴中回?神,话脱口而?出。

  顾明月伸手扇风,懒得多想,装听不懂:“嗯?”

  “没事。”

  闻酌摇头,没有?再往下说?。

  顾明月更不可能往下问,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想了下今天的成果,心情愈发愉悦。

  又圆满了一点点。

  从那一夜后,她一直都这样,脸上始终挂着笑,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影响她的好心情,哪怕是进警局,哪怕是曾被放弃,哪怕是听了闲言碎语,意有?所指的话语。

  心大到闻酌都有?些羡慕了。

  “你就没什?么问我?的吗?”

  “有?啊,”顾明月跟在他身?后进屋,戳了戳他后背,“你刚还没回?答我?呢?我?爸妈是不是没给我?办户口?”

  她这几天都被她给翻了个底朝天了,压根就找不到。

  “是。”闻酌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都有?些无奈了,“你从小都没有?户口,自?己不知道吗?”

  “我?上哪儿知道,我?又没见过户口本。”她说?的理直气壮。

  那几年查的严,顾父顾母转城里户口的时?候,不知道是钱没到位,还是找的人不妥当,没敢给二丫办户口。

  在原主残存的印象里,小时?候每次外出,顾母总是一手紧紧握着顾大宝的胳膊,另一只手牵着三丫,而?原主就只能跟在他们后面,穿着不知道谁淘汰扔了的不合身?衣服,像个影子般傻傻地?跟着。

  甚至于,因邻居超生被抓走而?吓着的顾母都不会允许她在街上喊“妈”。

  他们说?原主白眼狼、孤僻、冷漠、一根筋,不知道跟家里人亲,可那样的性格又是谁给予的呢?

  时?间会带起年岁增长,却带不来成长中的缺憾。

  闻酌进厕所冲澡,顾明月翻着原主的存折,若有?所思。

  刚来的时?候,她其实?并不能理解原主有?那么多钱,却还过得如此艰辛,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更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进行任何投资。

  或许是源自?于骨子里的自?卑与胆怯。

  她没用?过好东西,所以?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那些。

  衣服能穿就行,东西能下嘴就好,日子嘛,将就将就,也就过下去了。

  她没被人在乎过,甚至于都不被父母期待于这世?间。所以?,她只能像个仓鼠一样,不断地?存钱存钱再存钱。

  没读过几年书,也没个一技之长,自?我?封在小小屋子里,每天各种积攒,存下这么些钱,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亲人不喜,没有?朋友,甚至于没有?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倘若有?一天不幸离世?,都无法证明她真的存活过。而?她的一生也不该只是像个影子般傻傻枯坐着、静等着生命流逝。

  “想什?么呢?”闻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