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豫
“可关键是你不能保证你下一胎生儿子啊,难不成生不了儿子,就一直不给红红上户口?”顾明月拿花敲了敲她脑门,“你没事吧?”
“没,继刚说?了,下一胎无论男女都上户口。”三丫心理压力很大,尤其是听她婆婆整天在耳边念叨,脑子都给洗迷糊了,“继刚跟我?还挺一心的,就是他们家上头都是姐,就他一个男孩,我?要是不给他生个男孩......”
“他们家就断香火了?断子绝孙?”
三丫含糊:“差不多吧。”
两人毕竟之间差着二十年的经济发展,隔着一个时?代的进步。
“其实?,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身?体里都是你和继刚血脉各占一半......”
顾明月难得地?想做回?知心大姐姐,可三丫这几个月远比她焦灼,各种利害都已?经想过,也曾无数次的深压痛哭,不待她说?,就兀自?打断了。
“还是不一样的,二丫,真的不一样。”
“是不一样,”顾明月没了耐心,“你对你婆婆、你男人的态度跟你对红红完全不一样。你怕你男人生气,怕你婆婆不满意,那你怎么就不怕红红长大了不愿意认你呢?”
“红红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只是被迫地?由你和继刚带到了这个世?上。从此,她有?了生命,可你们却常常会忽视她也是个人。等她长大后,她就会知道自?己一切信息都是假的,都是随着那个所谓地?弟弟或妹妹的信息而?存在。”
“那你们生她的意义又何在呢?是为了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不被期待的多余生命吗?”
已?经能看见家属院大门了,顾明月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向她。
“你也不要想着作假,我?跟咱妈今天刚从警局出来,就是因为户口。”
“你现在看见有?很多人再钻空子,可钻的人越多,那些空子被堵上的时?间就越快。到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批评、罚款,再严重一点的就是拘.留和蹲篱笆。但不管轻重,你婆婆那个工作肯定是没了,继刚的摊位绝地?会受到影响。”
“你好歹还能摆个摊,继刚可就没办法了。”顾明月良心不多,但也不希望同样的事再发生于红红身?上,半真半假道,“你婆子现在都还防备着你,不给你钱,你还指着到那时?候你婆子拿钱给你们过日子?”
“三丫,你看我?给你算笔账。你现在每天都能挣个十几二十的,一个月也就好几百了,不比上班的少赚了,你得自?信起来。你现在能顾着自?己和红红吃喝,又不依靠家里。”
“但是你如果一怀孕,再一生孩子,左右就两孩子牵着你,那时?候你可就摆不成摊了。万一再被人举报了,继刚也没了活,你们这个家基本就完了。你又该回?到看你婆子脸色,穿不起衣服的时?候了,毕竟你也说?了你婆婆那么抠,对你一点儿都不舍得。”
“你婆婆这都是有?预谋的啊!”顾明月做作地?痛心疾首,拍了下已?经被自?己绕进去的顾三丫,“三丫,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能被你婆婆给忽悠住吗?你可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一个了!”
顾三丫下意识摇头,佯装很有?气势道:“我?才不会被唬!”
“还得是你,一点就透,脑子转的可真快!一眼就识破了你婆子的诡计!”
她拍了拍还有?些犹豫三丫,给她又灌了碗迷魂汤:“我?觉得你婆婆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毕竟继刚可是那么那么地?喜欢你,怎么可能会看着你和红红受委屈?你们难道不是他心里最?珍贵的宝贝吗?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吗?”
“我?们肯定是啊!”
“这不就对了,我?也不是劝你不生,可你看你现在刚生完孩子,身?体都没恢复。都没过一年,要是再生一个,你身?体还要不要了?养牛还得知道给牛吃草呢,你就是生儿子也得先把自?己身?体给养好吧?”顾明月嘴一向会说?,“继刚那么爱你,我?可不信他会舍得?”
“他当然?不会舍得!”三丫一提到继刚,底气就足了些,“继刚最?疼我?了,肯定跟我?一势。我?这就回?家跟我?婆婆说?不生了,明天就给我?闺女上户口去!”
“那你让继刚跟你婆婆说?呗,反正继刚爱你爱到不行,他还能愿意委屈了你和红红?这世?界上生女儿的这么多,人家女儿都能上户口,被人疼着爱着,怎么偏偏就咱们红红不行呢?三丫,你可是红红的亲妈呀。如果现在你都选择了委屈红红,那将来委屈的一定不止红红。”
人都是试探着来的,一再的退让只会激起更为过分的做派。
“对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生了闺女,那凭啥都委屈我?闺女!”三丫压抑多天的委屈弥漫心头,推着车子就要往回?走,“我?这就回?去跟他说?去,我?就要给我?闺女上户口!”
不知道是不是人一结婚都会傻几年,她之前有?个同事也是结婚后,整个人都变了,不敢跟婆婆生气,把男人宠地?像个儿子,还举全家之力供他在外面充排场。
这哪是结婚啊,分明是从坟地?里挖出了祖宗,供着等上香。
还好,闻酌为人还行,也没有?个糟心的亲娘。
唔,至少存在感不强。
顾明月放心入睡。
次日一早起来去警局办户口,不知道容恪远是不是借了闻酌的钱,态度很是殷勤,陪着她来回?的跑,也是省了不少事。
户口当天办好,另一个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容恪远帮她办了张临时?的。
顾明月过意不去想请他吃饭,却被他笑着推了。
“嫂子,下次吧,我?中午还有?事。”
他笑容明媚,细看小酒窝处还带着浅浅红意。
顾明月秒懂:“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下次,下次一定,嫂子,下次,我?请你跟闻哥。”他顿了顿,又笑道,“嫂子,到时?候你可得把闻哥带过来,我?们真好久没坐下好好吃顿饭了。”
自?从闻哥家出事后,他们两个就像两道平行线,日渐生疏。
容恪远会说?话,顾明月情商高,两人一上午聊的挺不错。
“那你可能得学会站在地?上看闻酌。”顾明月笑了下,像是随口开了句玩笑,“闻酌可能不算个好人,但他至少目前,谁也不能说?他是个坏人。”
闻酌走在街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不好惹。要是站在巷子里,路过的小偷、街溜子,说?不定都还得给他递钱上供。
有?脾气、有?能力,也有?魄力。
无论是对原主、她,还是身?边那群弟弟,都有?很强的责任感,并且享受这种给予的责任感,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就会慢慢提高。
顾明月不了解闻酌的从小生活环境,也不会轻易去破坏他通过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形成并选择的生活、生存方式。
不了解情况的横冲直撞,会让别人觉得很不舒服,也违背她一贯跟人相处的原则。
容恪远静看她片刻,轻轻颔首。
也不知道两人有?没有?理解到一个点上。
不过,两人分别的时?候,他又给顾明月留了个私人号码。
闻酌做饭一般,顾明月装傻不会做,两人在外面对付一顿。
期间闻酌一直在看她的那张薄薄的小卡片,上面所有?内容全都手写。而?他却像没见过般,翻来覆去地?看。
顾明月都有?些年头没见过这样的证件了。
别说?闻酌稀罕,她自?己看着都不愿意撒手。
两个人吃完饭,遇见了个卖糖画的老人,推了个小车,躲在树荫下。
大中午头的没什?么人,老头摇着蒲扇也不急。
“小伙,给姑娘买个糖画吗?”
闻酌不爱甜,路过就当没看见,但耐不住他身?边占了个对什?么都好奇的顾明月。
“怎么卖的?”
“摇转盘的话就三毛一次,摇到哪儿个做哪儿个,单买的话就五毛一个,龙凤的话再多加两毛。”
顾明月小的时?候在村里赶集的时?候也见过有?人画糖画,比这便宜些,两三毛就能画一个大龙。
她没玩过,但她小弟特别喜欢,偶尔她也能蹭上吃口。后来,外出打工,爱装成熟,也没那个时?间,排队等着。
“那我?转个。”她搓了搓自?己爪子,很是期待地?朝里面哈口气,往那一站,伸手一拨小指针,面露期待,嘴巴微张,发出小小地?声?音
“龙、龙......”
闻酌站她旁边,瞥了眼做画的老大爷,就知道她多半没戏。
最?后,指针缓缓停在兔子的样式上。
也行吧。
“还转不转了?”老头还想再劝劝。
“不转了。”顾明月本也就是体验一把小时?候很羡慕却没能力做的事。
她自?控能力很强,不会对这些带有?赌注性质的东西上瘾。
“那小伙子试一把不,离大龙很近了。”老头一边做糖画,一边还想再拉个生意。
“不试,”闻酌拒绝的很干脆,眼睛看了眼对糖画很新奇的顾明月,“劳你一会儿再给做个大龙。”
顾明月没想到闻酌也会喜欢这个:“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个大黑手?”
她抽奖基本都没中过。
闻酌倒很聪明,直接花钱买了。
“不是。”他轻推回?她脑袋,让她继续看糖画。
就像厌恶喝酒一样,他讨厌一切沾赌的东西,即使只是个小转盘。
左兔右龙,一手一个糖画握着,顾明月没在跟闻酌抢自?己的证件,一口咬一个,走的很巴适。
但就是太甜了,啃了一半就有?点下不去嘴了,蔫坏蔫坏地?安在闻酌皮包扣子上的缝隙中,上下各一个。
她坐在客厅凳子上,都还没来得及松手,就听见闻酌喊她。
“顾、明月。”他猝然?开口,低头看证明上的卡片,念得迟疑又缓慢,像是不认识这几个字般,“明、月。”
他在路上其实?就已?经想喊了,但到嘴边却又含糊咽下。
现在在他们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身?体自?在起来,又喊了一遍。
顾明月瞬间抬头,身?体像过电一样,也很不适应,迟了半拍,才应答。
“嗯?”
“明月。”闻酌嘴里喊着还很陌生的名字,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贴切,仿佛这个名字就该对着眼前这个人。
皎皎明月,光芒万丈。
“别喊了,知道你在喊我?了。”
她静坐一瞬,而?后起身?,笑盈盈地?走到闻酌面前,伸出右手,做个迟了快一个月的介绍。
“闻酌,你好,”她刻意停顿了下,“我?是——”
“顾明月。”
声?音清脆含笑,一如从前。
可闻酌在此刻却开始怔楞,而?后,心底竟弥漫出一种莫名地?紧张,心跳陡然?加快。
他没有?选择伸手相握,却第一次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低低的声?音又喊了声?。
“明月。”
低沉缠绵。
不得不说?,人说?话好听是相当犯规。
顾明月向来没什?么良心的脸皮都罕见地?带着微红。
上一篇:霸总雇我对付他命定的小白花女主
下一篇:路人她过分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