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豫
“走吧。”
彭姨有?一瞬的怔楞,而后?,连忙看向顾明月,带着满满的依赖和求助。
顾明月轻声细语:“姨,事情到了现在,咱们肯定是要趟警局。不说钱多少,咱们至少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彭姨正是精神脆弱的时候,六神无主?,见顾明月跟闻酌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会跟着点头。
“我都听你的。”彭姨两个手都放在顾明月手里,微微发颤,明显是还没有?从早起的打?击中回过神,“都听你的。”
甭管是多么大的人,做了错事,都会忍不住想讨好家里人。
彭姨现在脑子都转不动了,顾明月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只不过晨起打?击太大,她站起来的时候,头眼止不住地发昏,脚下都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一路都是被闻酌给背到车上。顾明月抱着小家伙跟在了后?面。
车内弥漫着一片沉寂。
顾明月看了眼闻酌,两人露出心照不宣地沉默。
彭姨现在恐怕也听不得他们解释,不如先等她见到王大火再说。但顾明月还是想简单了,王大火进去后?就出不来了,也见不了其?他人。
只是彭姨提着心做完了笔录却还不能走。明明显的被骗者,又?多加了半个多小时的防范教育。
通知能走的时候,闻酌随着工作?人员拿着证件去办手续,顾明月就推着小家伙的婴儿车等在院子里。
小家伙是个关不住的性子,年少不知愁,只要是出来就都是高兴地。婴儿车都关不住他,非伸着两个藕节胳膊,闹着要抱抱。
“小胖胖。”顾明月怕他哭起来,点了点他鼻子,无奈俯身抱起他。
刚站直,就听见背后?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
“嫂子。”
顾明月伸手给小家伙拽个帽子的空,容恪远已经?走到了他们娘两跟前。
“上午好呀,”顾明月握着小家伙的手招了招,笑着打?招呼,“齐齐,快喊叔叔。”
“呀—啊”
小家伙现在喊人还困难着呢,但胳膊确实相当有?劲儿,一下一下地上下晃着,显然当成了个游戏。
容恪远看的眼热,拍了拍手:“齐齐,叔叔抱抱。”
小家伙成天?被闻酌给带着出去跑,早就不是满月认生的时候,一抱就愿意?,并不哭闹。
“长得可真好。”容恪远入手就是沉甸甸的重量,联想起丁祎肚里的孩子,打?心眼里也是高兴,“明年就能带着我们家孩子玩了。”
顾明月笑了笑,怕耽误容恪远的工作?,又?赶紧把想流口水的小家伙给抱了回来。
“我在这等闻酌会儿,你就快去忙吧。”
“行。”容恪远应了声却没走,并不好奇他们为?什么在这,那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顾明月面上不显,心里却不动声色地闪过深思。
容恪远知道?顾明月通透,低声开?口:“嫂子放心,那几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从顾大宝开?始,容恪远盯着那群畜生,现在又?犯了案,上头绝对会重视。江市的领导班子几年一换,明年就是到了动位置的时候,谁不想任期再解决个大案,留下笔完美政绩。
“他们,赶上了。”容恪远露出了略带轻松的笑容。
那群不知道?在外逍遥了多少次家伙,背上背着数不清地罪恶,间或造成了不知数的家破人亡,满手都是血淋淋的脏污。容恪远今天?敢来,就是做好了按死他们的准备。
顾明月在容恪远身上见到了青年的锐气,那是个出生在罗马却依旧有?远大抱负的年轻人。刚正不阿,有?勇有?谋,一如初见,棱角分明。
她便笑了:“注意?安全。”
“嫂子放心,”容恪远笑起来,露出里侧的虎牙,瞬间没了气势,“我指定还参加您跟闻哥的婚礼呢。”
“来。”闻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走过来,接过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声音沉稳如常。
“必须的,”临近中午天?热,容恪远顺手把帽子夹在胳膊,随口跟他们约,“闻哥,你们婚事办完可就挨着我跟丁祎婚礼一周年了。到时候,我们做东再请你们吃饭。”
闻酌看向自家媳妇,顾明月想起去年丁祎试婚纱的娇羞样子忍不住笑着点头。
“那我们到时候约。”
办完丁祎前几天?随口提的事,容恪远心满意?足地进了警局。
“彭姨呢?”顾明月扭头看向闻酌。
她话刚问出口,就见彭姨停在不远处,神情不安,眼神躲避。同?一时刻,一阵急冲冲地脚步声由远而近,从大门处响起。
顾明月回头,就见着钱大姐一家,笑着打?招呼。
“钱大姐。”
钱大姐是她孩子带着来的,脸色比彭姨的还要白。她媳妇眼睛扫过他们一家,停在彭姨脸上,只冷哼了声,不言不语。
他们一家应该是刚刚接到消息,衣服有?的都没来得及换,脚底都还穿着家里拖鞋。钱大姐被围在孩子中间,几乎是要小跑才能跟上子女的速度,目不斜视,不做停留。
不管钱大姐的钱到底是怎么投的,但彭姨现在已然是受了他们家迁怒。
彭姨讪讪地收回刚刚挤出来的笑,整个人又?低垂着头,心里并不好受。钱大姐是彭姨这一年多认识地最好的朋友了。
自从彭叔去世,彭姨已经?有?很多年没能再交到新朋友了。
现在估计又?少了一个。
“姨,我们回家吧。”顾明月扶着她的胳膊,再次强调彭姨的重要性,语气认真,“咱们家里可离不您。”
彭姨轻轻哈出一口气,只庆幸自己还能帮着他们做些什么。
“哎!”
回家吧。
如今,她还有?家可回。
风吹院里老树,树枝满叶,叶黄而落,正是丰收的好季节。
第152章 不计成本,不究后果
抓人查案的事容恪远肯定不会跟他们多说, 顾明月也不会没有分寸的多问。
只?是?彭姨心里有些缓不过来,绝大部分压力都来源于她?的棺材本有去无回。除此之外,就?是?跟她?玩得好的老姐妹几乎都在王大火这里投了钱。彭姨肯定不是?王大火的托, 也没有从里面提过一分钱,但还是?免不了被各种迁怒。
谁让你们两家住的近呢?谁让你之前夸过人家呢?
即使钱大姐她?们之前也没少夸王大火,更没少畅享以后赚钱的事。可真当出了事之后,那些显然都成了彭姨一个人的锅,甚至还有人暗戳戳地认为彭姨是?帮凶。
但顾明月站在那, 谁也不敢乱说。
可彭姨心里却依旧沉甸甸地, 每天都是?负担, 常常夜不能寐。有时候闻酌早起跑车,却常常都能发现彭姨已经坐在厨房里开始择菜干活了,像是?一夜不曾入睡。
这样的反常一连就?是?几天,闻酌都不提让彭姨回家的话, 可也没找到什么根治的办法。
王大火虽然已经被带走了,可他姑一家可还没走。这几天经常会有家属院的其他受害者?上门闹事?,希望能从中多少捞回点损失。
王大火跟他姑住的那么近, 有时候一日三餐都还在一起吃,他亲姑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但她?也确实不敢承认, 只?能打着马虎眼,半真半假说自己也是?受害者?,自己也往里投了钱。
哪里还能拿的出其他的钱?
几番僵持下, 他姑就?开始不开门了, 任由他们在外面拍门辱骂。
彭姨隔着门听楼道里的敲门声就?像是?在听他们拍自己家的大门一样,一声高过一声, 吓得她?卖菜都不敢出去。
顾明月也不放心让她?出去,怕她?心里想不开, 再冲动做了什么事?。
于是?,只?能他们小两口辛苦些,连着几天把齐齐搁家里,两人交替回家。
直到这天,顾明月上午处理完公事?,又接了个高石打的长?途电话。高石实心眼,辗转好几个地方,腿几乎都要跑断了,看?了一个多月的各种厂子,还真从中问到了不少东西。
他整理成册,跟顾明月做要点汇报。
事?有轻重,顾明月没急着走,跟他多聊了小一个小时,拖延了自己下班时间。
谈完公事?,简单收拾了下办公桌,她?才拿起车钥匙匆匆往家赶。
不急不行,菜都还没买。闻酌生意在郊区,中午一般不回来,家里中午饭就?她?跟彭姨吃。
车停在家属院门口,顾明月就?近切了点肉排,又买了点时令蔬菜。
拎着回家的时候,坐在路边捧着碗吃饭或者?晒暖的邻居眼睛都会扫向她?身上,那些目光常带着幸灾乐祸或者?其他异样情绪,偶尔还会有他们接头接耳的闲言碎语随着风飘进耳朵。
别?说家属院,就?是?整个江市估计都没个什么秘密。
坏事?传千里,永远都只?会是?时间问题。
那些流言蜚语对?着顾明月跟闻酌基本?没什么影响,两人心理素质强大,而且工作繁忙,早出晚归,压根没时间来理会。
也不做在意。
可彭姨不行,本?就?情绪有些不稳定,听不得这些。所以,顾明月也不大放心让她?出来。
一路走到单元楼下,她?面色始终如常,迎着部分邻居刻意打量的目光,甚至还能含笑寒暄,挑不出丝毫的不妥。
窄路相遇,她?的落落大方,倒把对?面的邻居衬的些许躲闪。
顾明月心中轻哂,走入楼道,一层一层地往上踏着台阶。正到中午饭点的时间,早起还堵在王大火家门口的邻居散了个干净,楼层中重回安静。
关闭的屋门里有少许声音渗出,顾明月下意识瞥了眼王大火姑家,再走两步,却发现声音好像是?从自家门缝里传来的。
奇怪。
虽听不大清楚,但也能知道不是?彭姨一个人。顾明月微微蹙眉,干脆利落地拉开了家里大门。
开门的动作惊动了屋里面的谈话,彭姨跟钱大姐齐齐朝门口看?来。
“明月,你回来了,我,”彭姨红着眼眶起身,见着她?手里拎着的菜,又开始懊悔起来,“我米饭忘蒸了。”
“没关系,姨,我买的有杠子馍。”顾明月换鞋,笑着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钱大姐,她?眼眶比彭姨还红,“钱大姐,您中午吃了吗?没吃的话咱们一起吃。”
“吃、吃了。”钱大姐拿袖子擦了擦眼泪,看?向彭姨,欲言又止,却还是?起了身,“老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彭姨少了往日的热络,只?沉默着看?她?出门。家里大门再度被关上,彭姨垂着头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儿。
“明月,刚刚你钱大姐来找我借钱,说是?家里孩子生病了。”出了事?情后,彭姨这几天正是?草木皆兵,什么都不敢瞒着顾明月。
“借多少呀?”顾明月拿盆装肉,顺嘴问了句。
“四千。”彭姨背都驮了,经过打击后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老了好几岁,脸上早就?没了笑。
她?习惯地戴上围裙,自言自语:“我知道她?往里面投钱也就?投了四千,现在看?着钱要不回来了,便想着从我这拿点钱,准备两两抵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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